你。”
裴琰說。
太忙了,檔期都這麼緊。想要和喜歡的人吃個飯,約個會,媽的還得打白條,日程遙遙無期。
他看著莊嘯,遲疑。兩人身形都頓了一下,然後很自然地握住手,伸開手臂輕輕抱一下。
上麵那條胳膊摟住肩,下麵那條胳膊卡住腰,彆地兒不碰。
就是男人之間一個“你懂我也懂”的很爺們兒的擁抱,多餘話不必再說。
節目組剛錄好節目,進入後期製作,按日子要排到兩周之後的周末才播,已經開始宣傳炒作,內部熱圖已放出。
網上一片粉紅泡泡大炸/彈,莊裴CP讓人如此猝不及防地瘋狂撒糖啊。
“太甜了,太爺們兒了,阿嘯在演播廳整蠱環節眾目睽睽之下公然護著琰琰,知道咱們琰寶胃不好,沒吃午飯不能被辣到,一顆辣椒都不讓琰琰吃到呢!”
“據說阿嘯當時也沒有吃午飯呢,心裡裝的卻都是琰琰大寶貝,令人無法抗拒的無敵暖男啊!”
“可憐楓哥了,楓哥把一盆辣椒都包圓了。人家阿嘯琰寶兒小彆勝新婚的,你個大燈泡喂什麼辣子雞呀,來碗醪糟甜湯圓啦,甜死人啦——”
……
當晚回到家,先在客廳門口抓著上方的門框,做了二十個引體向上,把一身無處發泄的精力隨著汗水蒸發出去。
站在洗手間鏡子前,雙臂撐著,看著鏡子裡自己這顆頭……裴琰對著鏡子咧嘴笑了一下,咂咂嘴,都舍不得刷牙。
留著辣子雞的味道,留一晚上,不漱口了。
裴琰衝過澡,換了一條睡褲,心情熱烈地撲進大床。
打開手機,就是熱搜話題上的粉紅炸/彈。莊嘯夾了雞米粒一筷子喂進他嘴裡的那個鏡頭,已經出了各種動圖和表情包,淨是他樂得露出後槽牙張嘴接肉的鏡頭。他都手滑著一個一個存了。
他那倆哥們兒在微信群裡調/戲他,哎呦,動圖我們都看見了,進展到喂飯了都,真親密,上回那位“私人助理”就是這大帥哥吧,老裴你丫可真夠猛的。
“我猛個屁啊。”
他發語音給他哥們兒,聲調哀怨。
“我吃進嘴的是辣子雞,不是他身上的肉,一口都還沒吃到呢。”
袁潮安慰他:“甭急啊,這都喂上飯了,下一步人家就到你床上‘喂’你了。”
裴琰說:“滾蛋,是我喂他好麼。”
莊嘯能讓他“喂”麼?
咳……這種事也就是想想。
他覺著自己真夠慫蛋的,真慫啊。
裴琰把空調被虛掩著蒙在身上,黑暗中輕輕籲出一口氣,一手往下伸到睡褲中。呼吸聲充斥安靜的臥室,公寓外麵是使館街附近通宵達旦的熱鬨,燈影長河映過他的心……
伸手從枕頭下麵摸出那本雜誌,手指濕滑,忙亂地翻到他最喜歡的那頁。
莊嘯正麵露%e8%83%b8露腰,寬鬆的褲腰扯得搖搖欲墜,低調的狂野,深沉又有型,性/感的腹肌紋路讓人血脈僨張。不知道的,一定以為那腹肌是用陰影粉畫出來的,但裴琰知道那是真的,本人身材比照片還勾人呢……
他的臉枕在雜誌上,嘴唇貼上那漂亮的腹肌,然後悄悄地往下嘬,親到褲襠位置,用力親了幾下,口水都能給這一頁貼層膜了,唇間含著熱辣的氣息,快速釋放出去……
做完了又很空虛,大床空蕩蕩的,也沒個人陪,因為極度渴望而有些難過……
第二天全天都在機場之間趕路,團隊陪同,趕赴雁門關影視基地。
裴琰戴著墨鏡,掛著耳機,穿嘻哈套頭衫,用緊身仔褲秀著他的大長腿,在機場堂而皇之亮相。他還真不走旁門左道,就走普通旅客的通道,光頭造型。
他朝送機的粉絲揮了一下手,難得心情這麼好,沒拒絕任何合影簽名要求,排隊領登機牌和安檢一路上都在不停地簽名。對襲%e8%83%b8摟腰拉拉扯扯的私生飯都沒發怒發火,全都給簽了。
身後拉行李箱的助理說他今天笑得像個二傻子,鏡頭裡笑出您的兩排槽牙了,上麵還有您小時候補牙的痕跡呢都被拍到了,爺你也注意點兒形象!
裴琰說,老子現在樂得能肩扛兩個158cm行李箱走路!
在場有他官方影迷會的幾個鐵杆粉,熟臉見過的,跟他有說有笑一直送到安檢口:“我們琰琰今天好開心,好帥啊,阿嘯哥哥怎麼沒有跟你同航班呀?”
“啊?”裴琰一臉無辜,“不知道啊,誰知道莊嘯那家夥跑哪去了,早就先我一步飛過去了,根本就沒有聯係我啊!”
……
巍巍雁門關,城牆的輪廓與青山的山脊連綿成一片,夕陽西照。
傍晚,影視基地,照例舉行傳統的開機儀式。
古裝片武俠片劇組很重視這一套,尤其組裡還有從香港來的監製和技術組、特效組,都特講迷信,各有忌諱。這一片大空場上旌旗招展,人聲喧嚷,當中一塊黑色描金條案之上,很正式地擺著各色鮮果祭品、羊頭羊脊骨,最正中供奉關帝像。
大夥站成一大溜兒,焚香拜神祭天,預祝全組人馬在未來兩個月裡一切順利。
關帝是武神,最受武行膜拜,在這一行裡就代表著男人的江湖義氣。從主演到配角,到一眾武行替身小弟,一個個走到香案前舉香朝拜關帝,往大香爐裡插香。現場煙火繚繞,眾人神情肅穆。
攝像機先用一塊紅布罩著,插香祭神完畢,最後由主創人員把攝像機紅布掀開,取個好兆頭。在以前的膠片時代,劇組最怕攝像機“劃片”,一定要用紅布鎮邪,驅除妖魔,如今就成為行內不成文的儀式。
裴少俠帶妝敬過香,下半身穿著做工精致的藏青色裙裾。
他從香案前繞了一圈回來,眯著眼睛,被煙熏得眼睛疼,一片模糊,但人影還是瞅得見的,在人群中捕捉到莊嘯隱在煙霧後的身影,溜達過去。
倆人默契地在人堆裡湊到一起,就見縫插針地聊天麼。
裴琰問:“酒店裡安頓好了?你住哪個房間?”
莊嘯說:“咱們應當都是一層樓。我也沒記住哪個房間,製片主任安排的。”
裴琰笑說:“你沒要頂層那個山景套房啊?能住進六個人的。”
莊嘯反問他:“我住六人間乾什麼?我掰成六瓣住?”
裴琰:“六張床,換著睡,從周一到周六,能輪一個星期呢。”
莊嘯:“周日呢?”
裴琰:“周日?去我屋,通宵打牌啊。”
簡直沒話找話,自己都唾棄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貧這麼賤?
他笑得露齒:“我之前特意跟製片打招呼了,我說級彆不一樣,不能同等待遇,你們給莊先生弄個總統套,不然沒法合作,在洛杉磯拍戲人家都住海景彆墅的。”
“胡扯,”莊嘯皺眉,就知道裴琰是跟他瞎扯淡的,沒一句正經的,“你給我省省料,彆沒事兒黑我。”
大牌明星進組經常會提要求,帶四個保鏢八個助理,再要幾間景觀套房,由片方掏錢支付。莊嘯沒這要求。這人又拎個包自己來的。保鏢的沒見著,片場第一高手不帶保鏢。
哈哈哈——裴琰被煙嗆著還能樂出聲。
他然後又皺眉眨眼亂揉:“我/操,我眼都快瞎了。”
莊嘯:“進煙了?”
裴琰:“沒有,我戴著隱形呢,被火烤著,眼鏡都快融化了!”
莊嘯:“挺危險的,離火遠點,容易扒在眼球上弄不下來……你近視眼麼?”
裴琰把一雙細長眼瞪得賊大,瞪著莊嘯,恨不得讓莊嘯都能看到他黑瞳仁周圍那一圈淡藍色的眼鏡邊緣:“你才知道啊?!”
莊嘯一臉無辜:“我怎麼會知道?”
裴琰不依不饒的:“我的粉絲都知道我近視眼啊,她們連我近視和散光度數都知道啊。”
莊嘯都樂了:“真對不住,我這粉絲不合格。”
兩人溜達到一邊,裴琰用一瓶礦泉水洗了手,然後在莊嘯麵前湊近了,輕輕一扒上眼皮,手指特靈活,好像是往哪裡一點,隱形眼鏡就已經粘在他中指指腹上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湊得已經很近了,呼吸可聞。
然後再重新一扒上眼皮,還是隻用一隻手,兩根手指,又把那片眼鏡戳回原位。
莊嘯蹙眉,就跟瞧著一個神經病似的,強忍著笑:“真熟練。”
裴琰嘚瑟著:“不能碰下眼瞼,那樣就拉出眼袋了,就不好看了,懂吧?”
莊嘯很辛苦地繃住,半邊臉有酒窩。
裴琰說:“小意思了,你戴眼鏡不熟練嗎?”
“我又不戴隱形。”莊嘯說,“我%e8%a3%b8眼2.3的,天上飛過一隻鳥它尾巴上是兩根還是三根尾羽,我都看得清。”
裴琰瞠目:“是不是真的啊?”
莊嘯嘲笑他:“你連天上過了幾隻鳥你都看不清吧?”
裴琰噘了一下嘴:“2.3?你怎麼沒當飛行員開戰鬥機?”
“還死忠粉?”莊嘯冷笑道,“你的‘指路燈塔’能穿雲透霧穿過黑夜照亮整個大海,倆眼一睜從來都這麼好使,你原來不知道?”
裴琰:“……”
哈哈哈——
周圍很多人一定是頭一回聽見莊嘯這人笑出聲,平時對莊嘯都不太熟的。但顯然,片場裡有兩個人已經很熟了,默契度就不一樣。
裴琰不服地咕噥:“這就是基因!我也沒怎麼好好念書,但我爸就是大近視眼,我爸度數比我還深呢!不念書都能瞎成這樣,沒辦法了!”
莊嘯點頭:“是,眼睛就是遺傳基因。你父母一家子都是文化人,當然容易近視。我不會近視。”
裴琰瞄著莊嘯突然溫度降低、瞬間變冷的臉,很懂事地沒繼續往下說,轉移話題聊彆的了。
……
劇組的正牌男一號,也就是原著和劇本裡那位朱翊鉉朱小皇子,還沒來呢。這人還沒進組,開機儀式上就沒有露麵。
這就是演員與片方之間溝通的細節了,看合同怎麼給他規定的,最遲什麼時候能來,誰知道啊。
“聽說又串組軋戲了吧?還在彆的劇組呢,浙江影視城呢。”
“又沒長三頭六臂,媽的,同時接三個、六個劇,他演得過來麼?”
“紅啊,各個IP都找他。現在投資方也可笑著呢,打開電視一看,各個衛視同時上演八個IP劇,這八大樣板戲恨不得都一撥人演的,有意思嗎?觀眾看著不串戲嗎?”
“誰不趁著當紅趕緊撈。”
“那這些布景場景,等這人來了還得重新再拍一遍?男二男三先走一遍,過後男一再重新走一遍?折騰咱們呢麼……”
“你丫又不是技術後期,你不就是在後麵扯個綠布的藍領工麼,知足吧!折騰的就是後期,摳著臉擇頭發絲兒去吧……”
劇組裡服化道工作人員的閒言碎語,就是這樣的畫風。
“小哥哥的《龍戰天關》終於開機啦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