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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 姀錫 4392 字 6個月前

···還在···”

幾人劈裡啪啦的說著。

秦玉樓卻瞧著這一排,麵上隻有些呆,心裡直有些窘,竟一時不知先從哪個下手才好。

三個?

她肚子裡竟然一直裝著三個小破娃。

她原以為是兩個,自那回老夫人及老太醫意味不明的表態後,後又特意請了大夫摸了脈,到了後頭身子漸重,瞧著脈象及胎相基本已是十拿九穩了,可大夫也隻說是倆,從未曾說過是三啊!

當時還真將她及所有人驚著呢。

秦玉樓當時可算是嚇壞了,隻覺得永遠也生不完了似的,這沒完沒了的,何時是個頭啊!

待生完最後一個時,她雙眼皮拉攏著,已沒了一絲力氣,立馬便不知人事了,結果,到了夢裡還一直在生啊生,一個個從她肚子裡抱了出來,若非實在累的不行,怕是在夢裡都該造反了。

以至於她自個著實還有些迷迷糊糊,不知那會兒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也依稀有些不大確定自個究竟生了幾個。

這會兒,秦玉樓又默默在心裡重新數了一遍,一,二,三,確實是三個無疑。

隻覺得依稀還有些極為不真實的感覺。

顧媽媽見了,隻笑容滿麵道:“三位小主子是個個結實麻利,那嗷嗷的哭喊聲險些沒將屋頂的瓦礫給掀下來,個個勁頭是足得緊——”

說到這裡,隻連連激動的看著秦玉樓:“恭喜夫人,三胞胎可謂是祥瑞吉兆啊!”

無論是在元陵或是京城,便是在整個大俞,聽聞同時生了三胎的例子是少之又少,雙保胎已是十分稀罕了,三胞胎更是絕無僅有,便是有,也該投身在窮苦人家,富貴大家裡貴太太基本聞所未聞。

或許是女子在生產時難產的例子十分常見吧,便是有,怕也不一定能顧順利生產下來。

是以,這般罕見的奇聞怕是能在整個京城的貴族圈子裡熱鬨好一陣子呢。

見顧媽媽如此,圍在床榻旁的芳苓、芳菲及所有的奶娘、婆子紛紛給她道喜。

屋子裡一片喜氣洋洋。

秦玉樓這才覺得有那麼丁點真實的感覺。

見最邊上那個奶娘懷中繈褓裡的小家夥似在哼哼唧唧的哭泣著,秦玉樓立馬回過神來,忙抬起了那雙軟綿無力的手,有些激動緊張道:“這是怎麼了,來,給我抱抱···”

奶娘忙輕手輕腳的孩子放到了她手中。

繈褓中剛出生的嬰兒是又小又軟,其實,秦玉樓還不大會抱,小時候見了那些個軟骨頭的細小動物,都會止不住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許是這個小家夥是從自個肚子鑽出來的,是自個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隻覺得莫名親切與熟稔,身體裡忽然竟滋生出了某種本能的母性情懷。

秦玉樓隻有些生澀費力將小家夥抱在了懷裡,不知是有所感應還是怎地,人一到了她懷裡哼哼歪歪的聲音便小了些,秦玉樓嘴角不自覺染上了一抹溫柔的笑意,立馬低下頭細細不錯眼的打量著。

身旁的顧媽媽是樂得合不攏嘴,一臉神采飛揚的誇讚著:“瞧瞧這眼睛,這小嘴,跟姑娘小時候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那小鼻子挺的,那小臉型俊的,簡直跟世子爺一模一樣,老婆子我活了這麼久,不曉得見了多少小娃娃,還從未瞧見有哪個生得像咱們小主子們這般俊俏的呢!”

秦玉樓聞言麵上頓時一抽。

見繈褓裡的小家夥皺著一張紅皺皺的臉,許是一母三個,比尋常剛出生的嬰兒還要小上幾分。

頭發、眉毛倒還算濃密,隻是那雙眼緊緊閉著,眯成了一條條細縫,小小的鼻子微微皺著,小小的嘴巴不斷蠕動著,臉型倒還算圓潤,雖然小,但肉嘟嘟的,還算結實。

可若說生得俊?像她?像戚修?

瞧著這皺成一團的小肉疙瘩,五官還有些模糊不堪的,便是秦玉樓如何賣力的瞧,始終都瞧不出來哪裡有一星半點兒相似的地方。

非但不像,說實話,還有些醜巴巴的。

又忙吩咐奶娘將另外兩個抱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湊過去,將繈褓微微拉開了些,認真細致的瞧了一陣,三張小臉生得一樣一樣的,沒有半分差彆。

秦玉樓問哪個是老大哪個是老二及老小。

顧媽媽笑眯眯道:“大小姐早出生一刻鐘,大少爺與二少爺挨得緊,上趕著前後腳出來的···”

指著其中一個說是個姐兒,另外一個是老二,她手上抱著的老小。

顧媽媽說著,便又摸出了本小冊子,冊子裡頭詳細記錄著三個小家夥出聲時的詳細時辰,身高及重量,隻一一詳細念叨給秦玉樓聽。

秦玉樓認真聽著,末了又細細觀察著,似乎硬是要瞧出個細微差彆來。

結果研究了好一陣,便瞧見姐兒的膚色好似要白嫩細膩些許,五官雖一模一樣,但相比其餘兩個,好似要精致小巧些,不知是不是錯覺,明明長的是一模一樣,越看卻覺得老大要生得好看些。

餘下兩個哥兒,據說大的嗓門震天,許是哭累了,微微閉著的雙眼還泛了點紅,長長的睫毛處還隱約沾了些許溼潤。

小的這個許是相比頭兩個要弱小些,隻黏糊糊的纏在秦玉樓的懷裡,過一會兒哼哼唧唧一下,過一會兒哼哼唧唧一下。

奶娘說二少爺許是餓了,要抱去喂奶。

秦玉樓瞧著這抽抽搭搭的小肉疙瘩,心裡一陣發軟,想起那次淩薇在她這裡偷偷的奶著敬哥兒,臉上那個滿足喜悅的神色,當即,心下一動,便也開始解起了衣裳。

顧媽媽見狀頓時一驚,嘴裡忙阻攔著:“夫人,這可使不得,您怎麼親自···這可萬萬使不得,這小徐氏的奶水充足得緊,再說,便是她不夠,老夫人已派人在緊鑼密鼓的尋奶娘了,明兒個便會有四個被領來,萬不必您親自動手啊——”

一旁的小徐氏臉嗖地一白,聲音裡帶著一絲顫音,“夫···夫人,您···您讓奴婢來罷···”

秦玉樓隻漫不經心小聲的噓了一聲,瞧著懷裡的這個小可憐柔聲道著:“我就試試···”

嘴上雖這樣說著,動作卻不見含糊,雖有些生澀笨拙,但自當了母親,好似便不自覺的有了這樣一種本能,無須人插手指教,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步驟,皆無師自通似的。

當那軟乎乎的小嘴,肉?肉的牙床摸索著、探究著湊過來,咬上去的那一瞬,整個屋子裡仿佛靜了下來。

原本小嘴裡哼哼歪歪、抽抽搭搭的嗚咽聲瞬間止住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下一下安安靜靜的吸允聲,緊緊閉著眼,握著小拳,吸允得那樣賣力、那樣滿足。

秦玉樓瞧著雙眼沒來由一熱,低頭親了親懷裡的小家夥,又伸手摸著另外兩個小家夥的臉,這一刻,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是個做了母親的人了。

☆、第132章 一三二章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接下來一整月尚且在月裡, 是最為要緊的一個月, 是既受不得凍, 又受不得累。樂—文

秦玉樓是日日夜夜躺在了床榻上,除了實在是躺累了, 便披著鬥篷在窗子口立會子, 整整一個月幾乎都未曾踏出過屋子半步。

月裡修養得好,關乎到往後身子的好壞, 自然得精心的調養。

或許正是因著秦玉樓自幼被嬌養著的緣故, 袁氏對她十分上心,尤其是自打來了葵水後, 滋生養顏的補品便從未缺過,且對她屋子裡的丫鬟婆子管教得極為嚴苛,無論是從膳食還是從習慣上, 皆打點的妥妥當當。

小時候二妹秦玉卿每逢月事便疼得直冒冷汗,尤其是到了冬日裡便手腳發寒,渾身冰涼,據說是吃了不少苦頭的。

而秦玉樓卻正好相反, 她從不知月事痛是何種痛法,來了與沒來沒有啥區彆,除了有那麼些許麻煩外,便是連冬日裡渾身上下也暖呼呼的, 活像個小暖爐子似的。

有時夜裡睡著,戚修喜歡用雙腿夾著她的腳丫子入睡,秦玉樓嚴重懷疑, 定是她的腳丫子緩和,他貪圖她的溫暖。

正是因著她身子底子不錯,不似旁的千金小姐瘦的連陣風兒都能刮倒似的,且心氣好,胃口好的緣故吧,這才能一懷懷了三,一生一個準罷。

原先皆嫌棄她體格風騷,現如今若是傳回去,怕該打臉了吧,哪裡是體格風騷,分明是體格豐滿,說句話糙理不糙的話,分明是屁股大才好生養嘛。

秦玉樓這一胎,可謂是生出了她的尊嚴,生出了她的地位,她想,這一下,她該在戚家徹徹底底的站穩了腳跟吧。

便是連一向鮮少出門的老夫人都日日親臨了她的院子,便是連一向圍繞著腿腳不便的侯爺打轉的榮氏都日日抽出了空閒往她院子裡轉了幾轉。

奶娘的事兒壓根不用她操心,是老夫人親自相看的,第二日便挑了四位奶娘來,留下了兩個,還嫌不夠,過了幾日又挑了兩個,光是霽修堂供養的奶娘,都足足有七八餘人之多。

戚家向來算是低調的,便是這一年多開始漸漸走到了人前,漸漸地在朝堂、在圈子裡走動了起來,但依舊是不動聲色、不露鋒芒,倒是這回的洗三宴,難得熱熱鬨鬨的大辦了一場。

因著前頭北方戰事不明,所謂大辦,也無非是請了些戚家所有的近親來參加洗三宴,無奈戚家大家大業,根基在那裡,便皆是些自家人,也足夠讓前頭的街道堵上一陣了。

因著戚家近十餘年以來鮮少如此,隻引得街坊上的鄰裡爭相駐足相看。

宴席設在前院,雖是為她的孩子設宴,卻好似壓根與她無關似的,她唯有一個任務,便是躺著歇著,可謂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十足清閒。

因著這一下得了三,又加上伺候三個小家夥的奶娘,且屋子裡原本伺候的丫鬟婆子本就不少,按理說,是該另外為這幾個小家夥安置屋子的,否則的話,委實過於擁擠些了,可現如今戚修又不在,擠便擠著些吧。

此刻,隻聽到外頭鞭炮聲不斷,夾雜著賓客們說笑的喧囂聲,好不熱鬨。

而霽修堂的屋子裡,卻難得清靜,隻見秦玉樓披著發躺在被子裡,外側一個,裡側兩個,母子四個並排躺著,一眼瞧去,再也不是一個了,是一排。

因著午宴後便是洗三儀式,幾個小家夥今兒個用飯用得比往日裡早幾分,這會兒難得一個個都睜開了眼,也不哭不鬨的,就乾巴巴的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珠子,眼珠子還不太會轉,顯得有幾分呆。

秦玉樓便伸著手指頭在他們眼前晃啊晃,甭說轉眼珠子,便是連眨眼的都沒一個,晃了一陣,手發酸了,便見老大雙眼皮拉攏著,便又迷迷糊糊閉上了眼,老二邊伸著小肉手揉了揉眼,邊張著血盆小嘴直打哈切,不知是不是錯覺,下一秒眼見好似還朝著她翻了個白眼,然後,沒了動靜。

秦玉樓嘴角微抽,還真不信這個邪,便又將執念投放在了老幺身上,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