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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 姀錫 4458 字 6個月前

分了家,但幾家子到底還是一家人,時常有來往, 尤其與原先的那二房更為密切。

隻因那戚敏便是從原先二房那裡過繼來的,乃是戚二老爺子的嫡次孫,呂家嫂子丈夫戚茗的親弟弟,又因這小伍氏恰好又是呂家嫂子娘家的表妹,因著這幾層關係,兩家子總是剪不斷理還亂,怕是永遠也綁在一塊兒呢。

這呂嫂子便是當時秦玉樓嫁過來那日,在喜房裡逮著戚修與秦玉樓直打趣的那位,嘴皮子利索得緊,瞧著是個精明厲害的。

因時常來戚府走動,是以,此番秦玉樓並未多在意,轉眼便將此事撂在了腦後。

這些時日隨著裘氏一道料理著府中瑣碎的事,鎮日忙碌,又加上這天實在是熱得厲害,秦玉樓心裡直悶悶的,午膳沒用多少。

晌午,屋子裡直有些悶,院子後頭有一處樹蔭,樹林裡有一處涼亭,旁邊還搭了一座葡萄架,景致不錯。

芳菲見秦玉樓睡不著,便提議道:“姑娘,後頭林子有風,比屋裡待著要涼快敞亮,奴婢昨兒個聽錦薇說好幾個丫鬟這幾日都躲在那裡納涼呢,奴婢特意去瞧了一遭,景致確實不錯,姑娘,不若咱們今兒個將軟榻搬去後頭林子裡,姑娘也到亭子裡歇一歇罷···”

秦玉樓此刻歪在貴妃榻前翻來覆去睡不著,聞言,便欣然接受。

果然,這外頭有風,日頭雖高,恰好被林子裡的樹蔭遮住了。

芳苓芳菲將軟榻擺放在了迎風的涼亭內,茹蘭燕蘭又將冰鎮的果子擺在了小幾上,歸昕則泡了一壺上好的龍井過來。

秦玉樓閉著眼躺在軟榻上,茹蘭燕蘭兩個在葡萄架下蕩著秋千,芳菲趴在秦玉樓的軟榻前守著,芳苓在一旁打著絡子,歸昕在一旁幫著分線。

一陣涼爽的微風襲來,好不舒服愜意。

自然,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隻是,方閉眼沒過多久,秦玉樓便又立即悄然睜開眼了。

原來,不過片刻功夫,秦玉樓便做了個夢,

夢中夢見了一條巨大的蛇向秦玉樓遊來,就在這個涼亭裡將秦玉樓纏成了一團,可是她卻並不怕它,甚至還伸手摸了一把,與它玩了好一陣。

然後,便莫名其妙的醒來了。

醒來後,秦玉樓忙四處瞧了一眼,隻見整片林子裡一片靜謐。

許是玩累了,茹蘭燕蘭兩個歪在秋千上睡著了,芳菲與歸昕二人一人趴在她身旁,一人靠在了涼亭的柱子上,都睡得無比香甜。

唯有芳苓還在認認真真的打著絡。

哪裡有半條蛇影?

見秦玉樓醒了,忙將手中的絡子放下,壓低聲音問著:“姑娘,您怎麼這麼快醒了?”說著,立即倒了杯茶遞了過來。

秦玉樓飲了一口茶,便將方才做的夢告知了芳苓。

哪知芳苓一聽,頓時一臉激動連連道:“姑娘,這···這可是好夢···”

說著,隻忙下意識的瞧向秦玉樓的肚子,道:“奴婢聽老一輩的說,夢到大蟒蛇是吉兆,說不定姑娘怕是快要有好消息了···”

秦玉樓聞言頓時一愣,好半晌這才慢慢的領悟到芳苓話裡的意思,隨即,隻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個的肚子。

不會這麼快罷。

不過,想到近段時間,秦玉樓臉微微溫熱。

自從那次與丈夫鬨了一通莫名其妙的彆扭後,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便變得怪怪的,好像要更加···親密及體貼些了。

秦玉樓知道了丈夫的一個弱點,及兩個癖好。

弱點是,怕她哭,那次她一哭,他好像便有些束手無策了,她還沒說什麼,他便立即認錯了。

癖好則是,丈夫喜歡摸她的腳,吃她的嘴。

自從那日以後,戚修回來的更勤了。

時間一長,秦玉樓漸漸地便摸清了規律,若無意外,基本每隔三日回來一趟,有時候是隔了六日,若是遇到她來了小日子,或者夜裡···歡愛了兩回,準得隔上六日。

起先,隻以為是湊巧,後來一時興起,便記了日子,這才發覺當真是如此,由此可見,這人當真是刻板得可以。

這種事,竟也是要數落著日子來進行的麼?

真是個古板的呆子。

算算日子,這日剛好是第六日了,若無意外,丈夫今晚應當是會回的。

這般想著,秦玉樓忽而有些緊張,及微微期待。

以前隻權將他當做丈夫,隻事事捧著順著,秉著丈夫說一絕不說二,丈夫說對絕不說錯的原則,正因如此,生怕觸了他的黴頭,犯了他的忌諱,萬事思慮過多,反而相處時每每皆有些緊張。

自那回兩人鬨了一陣後,秦玉樓偶爾也敢使使小性子了,便是使過頭了,那戚修偶爾會蹙眉,偶爾也會一言不發的看著她,換作以往,心裡怕是直打鼓了,可現如今好似並沒有以前那麼怕了。

夫妻間皆是如此這般麼?

☆、第79章 七十九章

話說這日戚修回的要比往日裡稍早幾分, 自升了騎都尉後,軍務雖比以往要繁忙了不少, 但相對而言,行程卻是掌控在了自個手中, 要相對自由不少。

且明兒個乃是國丈忠勇侯楊老爺子做壽, 楊家次子楊威楊副將正是戚修的頂頭上司,此番回來,一是已經到了歸家的日期, 二則是特意前去楊家拜壽的。

回府後, 照例先回霽修堂換衣洗漱,往日裡回府時, 下人們得了信一準便去提前通報了, 通常他前腳剛踏進院子, 後腳妻子早已在院子裡候著呢。

這一日,卻見整個霽修堂裡靜悄悄的, 竟無半分動靜。

方一踏入,隻見院門口一個守院的雜役老婆子竟歪在廊下的柱子前睡著了,戚修略微皺眉,身後的墨玉見狀, 隻抬著腳不重不輕的在老婆子腿上踹了兩腳。

老婆子眼睛一翻開,便對上了戚修那張麵無表情的臉,頓時嚇得睡意全無,忙不迭一股腦的跪趴在了地上,直朝著戚修顫顫巍巍的磕頭求饒。

戚修向來從不插手內務的, 隻許是在軍營裡待久了,且他治軍甚為嚴苛,向來不喜偷懶不守規矩之輩,這樣的,若是放在軍營裡頭,早該拉下去軍法處置了。

許是霽修堂院裡的皆深知他的規矩習慣,院裡上上下下一貫謹小慎微。

所幸這戚修隻皺眉瞧了她一眼,便大步從她身旁走了過去,老婆子背後起了一身冷汗,墨玉壓低了聲音喝斥了一句“還待在這裡作甚,不趕緊的起開”,老婆子忙顫顫巍巍的爬了起來一溜煙跑了。

許是外頭這一陣動靜驚動了屋子裡的人,錦薇錦瑟兩人忙出來查看,見戚修回來了,頓時大驚,忙不迭上前迎著。

戚修見出來是這二人,麵上的不滿似又加深了幾分,隻微微沉著臉,腳步未停,直接往屋子裡頭去了。

目光往屋子裡掃視了一周,不由抿緊了嘴,屋子裡空無一人。

錦薇見狀,忙心領神會的稟著:“稟世子爺,夫人這會兒不在屋裡···”

戚修轉身隻眯著眼看向她,問:“人在何處?”

錦薇直恭敬回著:“夫人嫌屋裡頭悶熱,歇得不踏實,這會兒正在後院的那片林子裡納涼呢,奴婢方才還去瞧了一眼,夫人睡得正熟了,也不知這會兒醒了沒,奴婢現下便立即去稟告夫人罷···”↑思↑兔↑在↑線↑閱↑讀↑

錦薇說著正要轉身前去,恰好錦瑟端著銀盆等一應洗漱器具過來了,忙不迭將巾子浸濕擰乾雙手遞到了戚修跟前。

戚修隻擰著眉瞧了一眼,便對著錦薇擺了擺手,隻淡淡的道了幾個字:“不必了——”

說罷,並未接錦瑟遞過來的巾子,甚至瞧也未瞧一眼,自個直接踏著步子往後頭林子去了。

留下錦薇挑眉瞧了錦瑟一眼,後者微微咬起了唇。

卻說戚修一踏進後院的林子,頓時瞧見林子涼亭的石桌上,石柱前倒成了一片,走近了兩步,又見葡萄架下的秋千上還歪著兩個。

遠遠地隻瞧見秦玉樓正側躺在廳子裡的軟榻上,一動未動,似睡得正香。

戚修見狀,視線不由又在四處掃了一眼,嘴角微微抽[dòng],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惱。

現如今總算曉得這滿院子的丫鬟婆子都是怎樣一副德行了,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這樣的一個個,理應都拉下去軍法處置才是···

芳苓倒是一直守在秦玉樓跟前並未合眼,隻拿著扇子有一下沒一下替她打著扇,戚修方一踏進來,她便瞧見了,忙不迭起身小聲的喚一聲:“世子···”

芳苓方一出聲兒,歪在秋千上的茹蘭燕蘭與依靠在榻前柱子前的芳菲歸昕幾人便立即驚醒了,她們不過是略微閉著眼,隔一段時間便會睜眼查看一眼,並未敢深睡。

此番瞧見戚修忽而出現,頓時一個個驚得直起了身,直有些顫顫巍巍的與之行禮,戚修見守在榻前的芳菲動作大了些,險些要將榻上之人給驚醒了,不由麵色微沉。

芳菲隻覺得後脖子一涼,忙不迭一臉誠惶誠恐的直往後退了幾步。

直至那戚修揮手將她們幾個打發下去了,芳菲這才不斷拍打著%e8%83%b8口,忙不迭鬆了一口氣。

這世子爺也忒瘮人了,也就她們家姑娘才能降得住,除了她們家姑娘,這一般人誰敢輕易靠近?

話說芳苓幾人退下後,戚修便坐在了軟榻一側盯著秦玉樓的背影瞧著。

瞧了片刻,又忽而起身,換了一邊,坐到了軟榻的另一側,嗯,繼續瞧著。

清醒時的妻子,大部分時間,他不大自在與她長久對視,隻覺得每每瞧著瞧著,便會令人呼吸頓住了。

戚修並不是個沉迷女色之人,在成親之前,所接觸過的女子寥寥無幾,女子的相貌如何也並未關注過,便是成親伊始,也並未被妻子的美貌所震撼住,隻對妻子的溫柔賢惠,體貼細致略有幾分滿意。

但越是相處,這便越發的開始注意到那眉眼間的姿容了,隻覺得那眼,那鼻,那唇,那隨意抬眸間自帶的目光流盼,那微微揚唇間的溫柔笑意,無一不令人呼吸微頓,令人不敢輕易直視。

此刻,見妻子微微合上了眼,隻覺得將那雙桃眼裡的嬌%e5%aa%9a□□悉數關在了眼簾中,這樣懶洋洋的睡著了,少了一份妖豔魅惑,多了幾分慵懶可愛。

戚修瞧著瞧著,麵色不自覺變得緩和起來。

印象中,兩人相處時,好像回回不是在吃著,便是在睡著,早膳時分、午膳時分,晚膳時分,然後便是安寢時分,現如今好不容易早回了片刻,嗯,又趕在了午歇時分。

話說秦玉樓迷迷糊糊轉醒時,待一轉身,身子不由一頓,隻覺得身後一道阻礙將她擋住了,轉了一半的身子立即定住,隨即,便察覺到腰上微沉,一垂眼,便瞧見一隻長長手臂此刻正結結實實的搭在了她的腰上。

秦玉樓微微扭頭,便瞧見了睡得正熟的那樣一張熟悉的臉。

原來···丈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