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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 姀錫 4749 字 6個月前

應的,或許,始終還未曾融入到這個家庭中來吧。

方才瞧著包袱裡的那原封不動被退回來的一大堆,心意沒被受用是小,關鍵是還得四處猜測是不是哪裡不合心意啊?是不是哪裡遭了忌諱?又加上這段時日本身有些疲憊,心裡頭便又有些煩悶了。

她本就舉目無親、無依無靠,唯一可以依仗的便是她此生最為親密的人——她的丈夫呢,卻不想,她的這個可以依仗之人,竟是個榆木似的,清冷寡言得可以。

方才分明知曉她的情緒低落,卻連半句軟話也不會哄,本來不過作作樣子想看下他的舉動,倒沒想到竟被他那悶不吭聲的舉動給堵得更加煩悶了。

隻覺得她一人費儘心思一步一伐、小心翼翼的、細細致致的去靠近,去親近一個人,對方卻始終無動於衷似的,或許也並全完的無動於衷,終究是憋屈得慌。

怎麼就攤上這樣個麵癱丈夫呢?

戚修沐浴完出來,便瞧見妻子抱著個軟枕閉著眼靠在貴妃榻上似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他不由放輕腳步走了過去,立在榻前默默地盯著她瞧了一陣,頓了頓,隻忽而彎腰放輕了力道,輕手輕腳的將人給打橫抱了起來。

然而他方直起身來,懷中的人便被驚醒了。

秦玉樓一愣,隨即見被他抱著,麵上微微一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隻伸手抓著他兩肩的裡衣,小聲道:“夫君,快些放我下來···”

戚修看了她一眼,竟頭一回反駁了她的話,非但未見撒手,反而直接抱著她往床榻前穩步走去了。

隻見他彎腰小心翼翼的將她到了猩紅的被褥上,動作難得輕柔。

方才秦玉樓還在嫌棄丈夫冷清呆板、不解風情,這會兒忽而細致起來,倒是越發不自在起來了。

秦玉樓不由往被子裡縮了縮。

見他轉身要去滅燈,秦玉樓忽而有些緊張,忙伸手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戚修扭頭看著她,隻見那秦玉樓忽而又從被子裡鑽了出來,隻拿著個大軟枕抱在了懷裡,爬了起來,正一臉緊張,又一臉祈盼著看著戚修道:“今日···今日時日還早,夫君,咱們···咱們莫不先說會兒話罷···”

戚修看了眼抓著他衣袖的那隻纖纖素手,喉嚨微咽,半晌,隻微啞道:“好——”

嘴上這般說著,卻仍是悶不吭聲前去先將燈給一把熄了。

秦玉樓嘴角微抽。

這時,外頭雨勢不知何時又打了,劈裡啪啦打在屋簷上,砰砰作響。

戚修掀開被子躺了進來,秦玉樓人本來已經坐了起來了,也隻得跟著重新鑽進了被窩裡,本是想要坐著在燈下聊聊,而不是躺著在漆黑的夜裡說話的,總覺得這樣的氣氛要奇怪的多。

屋子裡又黑又靜,黑得隻依稀能夠瞧見對方一道模糊的影子,靜的能夠聽到對方的呼吸聲及屋外的雨聲。

果然,這熄了燈氣氛便變得怪怪的呢。

秦玉樓到了晚上便不自覺的有些緊張,頭一回的遭罪,第二回的偷襲無不令人心生膽怯,這會兒醞釀了半晌,隻得於黑暗中率性開口道:“夫君,咱們已是夫妻了,日後若是妾有哪裡做的不對,不夠好的地方,還望夫君坦誠相告,在妾出嫁前,家裡的長輩便時時叮囑妾,待嫁作他人婦後,凡事要將夫比天,以夫為剛,要恪守本分,悉心事夫,隻樓兒也是頭一回做人家妻子,還有很多不懂得地方,他日若是···若是遇到不懂的地方,樓兒可以開口向夫君詢問麼···”

秦玉樓聲音酥酥柔柔,溫柔好聽。

而戚修聽到那句樓兒時,心下忽而一酥|麻,隻忽而轉過了身子,朝著裡側側躺著,沉聲道:“自然···”

頓了頓,又低沉聲道了句:“你問···”

秦玉樓見狀,猶豫了片刻,方道:“上回夫君去軍營前,妾替夫君備用了一應物件吃食,隻此番妾又見夫君原封不動的給捎回來了,可是夫君不喜?夫君若是不喜,可與妾明言,妾屆時便可按著夫君的喜好來置辦了,如若不然,下回怕又得惹夫君不喜,便是妾的過錯了···”

說到後邊一句時,語氣忽而變得有些悶悶的。

戚修一愣,他沒有料想到這日妻子情緒低落竟是為了此事,隻忙道著:“沒有不喜···”說到這裡,語氣似有些不自在,隻咳了一聲,方猶豫道:“軍營裡汗多,那些是新衣服···”

頓了頓,又頗不自在似的補充了句:“軍營裡人多,旁人見了···那些吃食···會被搶光···”

秦玉樓聽了隻愣了好半晌,所以,丈夫的意思是,因為怕將新衣服弄臟,所以才沒舍得穿,因為怕吃食被旁人搶走了,所以才忍著沒吃?

這般想著,秦玉樓心裡頓時又好笑又好氣,心裡忽而一陣暖暖的,原來並非不喜,或許正是因為喜歡,這般想著,心裡不由又笑罵了一聲:呆子。

隻覺得所有的煩悶忽而一掃而光,又覺得跟這樣一個麵癱呆子置氣簡直是幼稚至極,白白氣著了自個。

原因找到,誤會解除,秦玉樓心裡舒坦了,不由伸著手在被子裡扯了扯丈夫的袖子笑%e5%90%9f%e5%90%9f的道著:“今日夫君回來,妾好高興——”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戚修的麵上,儘管周身漆黑一片,但光聽著聲音,腦海中卻仿佛能夠清晰的浮現出一張滿麵含春,言笑晏晏的笑臉。

戚修嘴角不自覺微揚,手下卻是忽而一頓,隻一把準確無誤的抓住了那雙調皮搗蛋的纖纖素手。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有事,所以早更哦!

☆、第59章 五十九章

第二日秦玉樓醒來後, 見身邊早已空無一人,既覺得詫異, 又覺得尚且在情理之中。

早起這是丈夫鎮日養成的習慣, 基本雷打不動,之所以覺得詫異, 主要還是···畢竟昨夜兩人折騰到那麼晚了···

想起昨夜,便是到了現在, 秦玉樓仍覺得一陣臉紅及尷尬不已。

沒想到昨晚···竟然來了小日子。

當時那戚修緊緊抓住秦玉樓的手時, 秦玉樓愣過之後, 隻覺得一陣緊張,不過內心深處終究知道是躲不過的, 即便躲得了初一,也終究躲不過十五,隻心裡仍有些膽怯, 就像被壓著上斷頭台時, 興許並不害怕死亡, 害怕的隻是等待死亡來臨的這一過程。

是以, 當那道鐵板似的身子漸漸地越靠越近, 當那濃重的呼吸一下一下噴灑在她的麵上時, 秦玉樓緊張之餘, 隻好一臉戰戰兢兢、楚楚可憐的小聲哀求著:“夫···夫君待會兒輕···輕些可好, 樓兒···怕疼···”

男人聽了似乎身子一頓,良久,隻低聲沙啞道著:“嗯···”

隨即, 一隻寬厚的大掌緩緩地探了過來。

秦玉樓下意識的將手護在%e8%83%b8`前,身子微微縮了一下。

隻覺得那隻大掌頓了頓,忙收了回去。

少頃,隻覺得那戚修坐了起來似的,視線極黑,聽力卻更加靈敏了,隻聽到耳邊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原來···丈夫在脫他自己的衣服。

秦玉樓臉一熱,隻將臉埋在了軟枕裡,現在忽而覺得被偷襲其實也有被偷襲的好處,兩人清醒之下心照不宣的做著這樣的事情,到底有些彆扭。

丈夫那頭的動靜複又止住了,秦玉樓心中一緊,隨即隻將護在%e8%83%b8`前的雙手鬆開了,閉著眼,乖乖地躺好。

丈夫複又靠了過來,隻探著大掌正窸窸窣窣的在解著她的衣裳,動作雖有些笨拙不堪,但比新婚那夜瞧著似乎要好多了。

兩個人都緊緊的屏住了呼吸。

不多時,隻覺得身子一涼,秦玉樓微微哆嗦了下,隻用力的抓緊了身下的被單。〓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聽到耳邊越來越濃重的喘熄聲,秦玉樓緊緊地咬住了唇瓣,心中早已經做好了準備,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卻並沒有到來。

原來頭兩回的秦玉樓是無比乾澀、□□的,戚修根本寸步難行,而這一回,卻覺得身下一片溼潤。

戚修微微愣住,身子難受之餘,仍是忍不住伸手探了探,他是個武人,曆來嗅覺靈敏,鼻尖隻聞得一陣濃烈的血腥味,戚修霎時整個身子直直僵住,隻忽而繃緊了聲沉聲道著:“你···你流血了···”

細細聽來,那聲音裡仿佛透著細微緊張。

然後在秦玉樓尚且未曾反應過來之際,丈夫便已立即翻身下了床。

守夜的丫鬟婆子頓時被驚動了。

甚至還···鬨得要去派人請大夫···

彼時,秦玉樓渾身被脫得溜光的躺在被子裡意識到自個是來了小日子後,然瞧著悉數趕過來的滿屋子丫鬟婆子,頓時覺得羞愧不已,她往後可沒臉見人呢。

後來,自然是由芳苓芳菲幾個伺候著重新洗漱、收拾。

再後來,那戚修又重新衝了澡。

府中早早便已落了燈,唯有這霽修堂這晚格外熱鬨,最後再次重新歇下時,夜已極深了。

看著深夜丈夫那張喜怒難辨的臉,秦玉樓隻覺得尷尬、羞愧,還有些內疚···這一回她可真不是故意的。

這會兒醒了,想著昨兒夜裡的事兒,越想越覺得臉燒得慌,秦玉樓隻忽而拉著被子一把蒙在了頭頂上。

芳菲與歸昕見了捂嘴笑著對視了一眼,少頃,芳菲走過來坐在床榻邊沿,輕輕去拉扯秦玉樓頭頂的被子,笑著道:“姑娘,該起了,姐姐早起便特意去了一趟廚房,命廚房熬了一碗四紅補血粥,姑娘快起來罷···”

這四紅補血粥分彆乃是由紅棗、紅豆、花生、紅糖熬製而成,具有補氣養血的作用。

秦玉樓自頭一回來了葵水後,便由袁氏精心照料,細致滋補,每回頭一日定要吃一碗。

幾姐妹中像秦玉卿、秦玉蓮兩人每回來了小日子據說都鬨得十分厲害,便是不說,光瞧著那副蒼白的樣子,便可猜測得到是怎麼回事兒呢。

唯有秦玉樓,來了跟沒來似的,照樣吃吃喝喝,瞧著與往日無半分異樣。

芳菲見喚了半天自家姑娘就跟個小孩似的,半天不見動靜,芳菲忽而心生一計,隻忙扭頭朝外恭敬的喚了聲:“世子——”

秦玉樓聽了隻聳了聳鼻子,側耳聽著外頭,竟無丁點動靜了,雖心裡知曉定是芳菲那丫鬟的鬼伎倆,倒也仍忍不住一把掀開了被子,眼睛不漏痕跡的往外瞧了一眼,隨即隻瞪了芳菲一眼道著:“膽兒肥了,竟敢戲弄到你家主子頭上···”

芳菲忙伏低做小。

秦玉樓痛苦的起了,待洗漱一番,又用了碗粥墊了肚子,正要例行每日本分前去給老夫人問安,恰逢此時,壽延堂的丫鬟綠蘿特意前來傳話,說老夫人體恤,今日不用前去問安了。

秦玉樓一聽便知定是老夫人知道了昨夜的動靜,雖心裡頭有些羞憤不已,但想著今日總算是可以休憩一日,心中又欣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