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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 姀錫 4404 字 6個月前

假的關懷臉色,旁的哪一樣又比你差?莫不是還想越過了你這個嫡長不成?哎,原本隻想著圖個清靜,沒怎麼管束,想著橫豎有你祖母看著,至少於德行規矩上不會過於偏頗,倒不想,竟養成了這麼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來?哎,現如今想來,倒是不該躲這個懶的——”

說到此處,袁氏隻忽而意味深長的看著秦玉樓道:“樓兒,你往後可不能學著娘,任由那些個庶出的橫行無忌,侯府不比咱們秦家,侯門曆來森嚴,且又有那爵位之爭,底下難免多了許多齷蹉,雖說那戚家有家規男子三十方可納妾,可女婿現如今二十有四了,後院妾氏雖不曾有,但屋子裡難免少不了有些個貼身伺候的,你千萬要切記,將來無論如何,在未得嫡長之前,一律不得令旁的女人蹦躂出些個庶出的,最好是緊著女婿,萬不可給機會讓他納妾,便是往後當真有了,也需斷得嫡庶分明這個理兒來——”

秦家家世簡單,袁氏與那秦老爺夫妻二人感情曆來和睦,是以,袁氏倒有些資格由著自個的性子來。

但侯府則不同。

袁氏自幼家中嬌養長大,成了親後,又被丈夫疼愛有佳,女兒又討喜伶俐,人到了中年,連這輩子無子這個最大的遺憾現如今都好似將要彌補了,這輩子可謂是過的肆意妄為,若後院少了那一妾一庶,她可堪稱這世道上最美滿幸福的女人呢。

原也是想要朝著這個方向為女兒做打算的,卻不想人算不如天算,那侯府戚家到底是個什麼章程,便是連她自個都尚且並不任何把握。

唯有提前在秦玉樓跟前敲敲警鐘,順帶著···做個提醒,提醒那秦家與戚家的不同。

秦玉樓見袁氏方才還在喋喋不休的惱怒著秦玉卿之事兒,冷不丁又轉移到了自個身上,速度快的令人一時咋舌。

不過見袁氏神色緩和下來,倒也隨著放心下來。

隻聽到袁氏這一番言語,秦玉樓微窘,她這親還未成呢,倒是要提前操心起未來夫君的庶子庶女呢。

見袁氏雙眼如炬的盯著她,秦玉樓少不得胡亂應承著:“嗯呢,嗯呢,女兒記著呢,不許讓旁的女人趕在女兒前頭提前生娃,不許夫君納妾,最好女兒三年保倆,五年抱三,一生生一窩——”

袁氏被秦玉樓給氣樂了,不由伸手往秦玉樓腰上捏了一把,笑罵道:“你個小不知羞的——”

秦玉樓疼的直哇哇亂叫,直呼:“太太饒命啊——”

母女兩個鬨做一團,氣氛好是比起原先好了不少。

隻袁氏唯恐秦玉樓將方才玩樂的那番話當了真,秦玉樓臨去前,終究還是不放心的叨嘮了一遭:“你可千萬彆犯傻,雖說續後要緊,卻萬不可為了他們家傳宗接代將自個的身子給生養壞了,回頭你身子走了樣,人家不照樣坐享齊人之福——”

秦玉樓:“···”

要不生半窩?

卻說秦玉樓前腳回到了院子裡,原先老夫人給的石榴,現如今的茹蘭後腳由茗安院氣喘籲籲的回了,秦玉樓坐在椅子,待茹蘭用帕子擦了額頭上的汗,待收了汗,這才問著:“如何呢?”

茹蘭拍了拍%e8%83%b8口,舒緩了片刻,隻立即回著:“姑娘,二···二小姐現如今已回褚玉築了,被人攙扶著,但尚且能走,應當無大礙···”

秦玉樓聽了心下一鬆,垂了垂眼,片刻後又問著:“祖母可還好?可是打聽到老夫人發了何話不成?”

茹蘭隻抬眼四下瞧了一眼,秦玉樓道了聲“但說無妨”,茹蘭心下一鬆,隨即便又緊提著心稟著:“奴婢方才過去時,茗安院已被守住了,輕易進不去,還是待二小姐走後,奴婢找原先相熟的姐姐打探的,隻道老夫人此番當真是氣著呢,不願再見二小姐,便是發的話也是由著陳媽媽通傳的,仿佛是將二小姐禁足了···”

說到此處,茹蘭話語頓了頓,片刻後又踟躕的補充了句:“半年——”

秦玉樓聽了心中一緊,隨即緩緩地歎了口氣。

隻覺得這秦玉卿此人性子多為冷清,倒不像是個與人私相授受,私定鐘情的,且那顏邵昀此人,秦玉樓對其印象並不深,隻知相貌瞧著與顏邵霆有幾分神色。

想到這裡,秦玉樓忽而愣住。

隻忽而一把用力的捏緊了手中的帕子,仿似滿臉的不可置信。

卻說待晚上秦老爺回府後,袁氏隻將顏家提親之事兒與之說了,秦老爺聞言頓時麵露詫異,微微皺眉思索了片刻,隨即看著袁氏道著:“卿兒的親事,夫人不是與那劉家商議好了麼?這顏家的庶子···”

秦老爺眉頭又皺緊了幾分。

一抬眼隻見袁氏眯著眼一眨不眨的瞧著他,秦老爺眉心一跳,忙小意道著:“此事早便交由夫人在相看,夫人做主了便是——”

哪知袁氏聽了卻是嗤笑一聲:“我可做不了你那個女兒的主,她主意大著呢,便是連你這個做爹的,怕也不一定能夠管束得住——”

秦老爺聽了心頭一跳。

袁氏便將這日顏家來提親,秦玉卿跪求老夫人成全,老夫人雷霆大怒一事原原本本的說給了秦老爺聽。

秦老爺聽了頓時一臉鐵青,麵色十足難看得緊。

話說秦玉卿跪在老夫人院子一事兒,經多人瞧見,並瞞無可瞞,轉眼,秦家二小姐招老夫人責罰被禁足一事兒便已在府中上下傳揚開來。

隻與顏家的這一內情,唯有老夫人、袁氏夫婦及秦玉樓幾人知曉,秦家將此事兒捂得嚴嚴實實的,旁人並不知情。

因著馬上到了新春,府中開始變得忙碌不堪,不消幾日,此事便漸漸地被人丟在了耳後。

唯有袁氏此人說到做到,當真不在搭理那秦玉卿的事兒呢。

隻顏家來年便要升遷前往京城,若是應承,事情便有些刻不容緩。

還是趕在小年前一日,老夫人受了這門親事兒。

袁氏推了劉家,秦家與顏家定了親,兩家交換了庚帖,隻此番行事兒畢竟有些匆忙,雙方商議,待明年秦玉樓被送走後,顏家在擇日下聘商議婚期。

因著年前這一番風波,兩樁親事兒,秦家這一個春節可謂是紅紅火火熱熱鬨鬨,隻這各中滋味,並不足為外人道。

☆、第38章 三十八章

秦玉樓與秦玉卿因是待嫁之身, 整個春節多被拘在閨中不好在拋頭露麵, 其中秦玉卿更是被老夫人禁了足的,除了除夕團圓夜與大年初一露了麵, 其餘時刻基本足不出戶。

新的一年, 府中自然也有了新氣象。

且不說秦玉樓與秦玉卿兩位姐兒今年將要被送出外, 另秦老爺高升, 袁氏將要添丁, 瞧著似乎樣樣皆是喜事兒, 唯有年前老夫人與那筱雅院的筱姨娘同時病了一場。

好在老夫人靜養了幾日,慢慢的倒也好了起來,倒是那筱姨娘,因是個不受寵的妾氏, 府中又日益繁忙,關注的人並不算多,後來慢慢的也止住了動靜,想來也是隨著慢慢的好了起來吧。

待翻了年, 年輕人便長了一歲, 而長輩們卻隨著又老了一歲。

秦玉蓮已經十五了, 也漸漸地到了說親的年紀, 隻二房一團亂,太太與那姝姨娘又徹底的撕破了臉,於玉蓮的親事到底有礙。

再加上大房兩樁不錯的親事擺在了前頭,這熱熱鬨鬨的新年的,秦玉蓮臉上雖帶著笑, 到底藏了幾分心事在裡頭。

倒是步入了十四歲的秦玉瑤,瞧著倒是長大沉穩了不少,身子眼瞧著直往上竄,翻了年便長高了一大截,都快要到秦玉樓鼻尖處了,臉也隨著長開了不少,麵上的稚氣漸漸地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則是微尖的下巴,及更加棱角分明的五官,活脫脫由個小花苞成了個亭亭玉立的少女。⊙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秦玉瑤這個新春心情仿佛極好似的,難得整日笑眯眯的,便是對著那秦玉蓮也慫起人來,也不如原先那般刻薄了,倒著實令人納罕。

原本每年過了十五,秦玉樓都得隨著袁氏一道去連城外祖母家住上幾日的,隻現如今袁氏身子不便,秦玉樓又不便外出走動,如此,倒也省下來了。

卻說二月初,因著秦家底下並無適齡的哥兒,叔公家的堂兄秦燁初特意由京城趕來為她送親,叔公秦勉興去年被調調遣入京為官,現如今在吏部任職,任吏部郎中,官拜五品,品級雖不高,卻處在要職。

另戚家也派了一隊侍衛隨從過來親自護送,護衛領隊據說乃是戚修貼身侍衛,姓鄭名凜。

秦家提前十日便已將一應嫁妝物件裝箱立冊,一應備好,整裝待發。

時間越近,一日一日仿佛皆是數著過的。

卻說袁氏肚子已挺得渾圓,才七個月,儼然有種要突破肚皮的趨勢,生怕裡頭的娃娃個頭大,屆時不好生產,現如今袁氏已不敢在多用一應補品了。

其實身子倒不算胖,就光大了個肚子,瞧著怪嚇人的。

袁氏這幾日整日脾氣暴躁不說,還整日神神叨叨的,時常自言自語,又老愛忘事兒,譬如說上一回袁氏得了幾件精致的首飾,隻吩咐著往玉樓東送過去。

卻不想,那袁氏後頭竟又連著吩咐了幾遭,其實東西早早的便給大小姐送去了,袁氏總是繃著神經,一會兒問著“給樓兒那首飾送去沒”,一會兒問著“東西都可收拾好了不成?知椿,你去瞧瞧,替我多盯著些”,一會兒又“樓兒樓兒”如何雲雲,每日不斷重複上演。

便是秦老爺瞧了,有一日忍不住開口問著:“夫人,可是放心不下樓兒?”

袁氏聽了一愣,隨即隻輕輕歎了口氣,揉著太陽%e7%a9%b4道著:“分明已經盼了十多年了,卻不想這日子越近,心裡頭反倒是越發堵得慌了···”

袁氏說到此處,忽而雙眼一紅,忍不住哽咽道:“老爺,咱們不嫁了好不好,不嫁了不嫁了···”

袁氏隻忽而捏著帕子捂住了眼。

秦老爺瞧見袁氏還跟個小孩似的,說紅眼便紅眼了,似乎有些想笑,然而使了使力,嘴角卻如何都張不開似的,心裡頭忽而沒來由的一陣傷感。

秦老爺隻小心翼翼的避開了袁氏的肚子,將人輕輕地摟著,眼中似乎亦泛紅了一片,然而嘴上卻使力的笑著道:“說些什麼葷話,回頭樓兒又該笑話咱們了···”

知椿見了,忙領著一應下人退下了,退下時不由又扭頭瞧了一眼,隻覺得可憐天下父母心,原來世間所有的父母,在此刻,竟都是一樣的。

二月初十,日吉。

話說這日天才蒙蒙亮,秦玉樓便被不由分說的從被子裡給一把挖了出來。

這一回,秦玉樓難得沒有賴床,雙眼微微眯著,見整個屋子被照得通透發亮,眼睛眨了眨,腦子裡雖還有些迷糊,倒也知道乖乖的起了。

儘管外頭還泛著黑,但是此刻這玉樓東卻是燈火通明,隻聽到屋子外頭正談笑甚歡,似乎來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