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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 姀錫 4655 字 6個月前

說這一日,屋中地龍燒得暖呼呼的, 秦玉樓睡得兩頰泛紅, 隻覺得昨夜溫暖靜謐, 睡著一夜無夢, 似乎要比往日還要舒服幾分。

一覺睡到極晚才醒,方醒來,便聽到芳菲那丫頭一臉笑%e5%90%9f%e5%90%9f的稟告,原來昨夜下雪了。

秦玉樓大感驚喜,直接一把掀開了被子, 直光著腳丫子踩在了地毯上來到了窗子前,將窗子掀開了一條縫,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原來才不過一夜光景,外頭竟已被染上了一片白色。

秦玉樓瞧得興致勃勃,津津有味。

芳菲見自家姑娘竟像個小孩子似的,直接穿著一身裡衣,光著腳丫子就在屋子裡亂跑,忙到櫃子裡尋了一件裘皮披風披到了秦玉樓身上,道著:“姑娘,外頭下雪,日頭寒,小心該著涼了···”

披著身上,又見下頭一雙光潔白嫩的腳丫子還露在外頭,芳菲瞧了頓時雙眼一跳,忙不迭往門口處瞄了幾眼,苦著臉朝秦玉樓道著:“姑娘,還是趕緊穿上鞋襪罷,若叫人瞧見了,又得亂嚼舌根子呢···”

秦玉樓正瞧得新鮮,隻頭也不回的道著:“橫豎在自個屋裡,除了你,還會被哪個瞧見了去···”

聞得芳菲聲音苦巴巴的,秦玉樓不由扭頭瞧了一眼,隻見芳菲皺著張小老頭似地臉正巴巴瞅著她。

秦玉樓不由失笑,一時低頭,隻見自個一雙玉足陷入了金色的毯子裡,雖屋子裡無人,到底有些不合適,且再窗子前站久了,到底有些涼。

不由對著芳菲擺了擺手道著:“得了得了,跟個討命鬼似的,你家姑娘都怕了你了···”

芳菲忙笑眯眯的道了聲“好姑娘”。

秦玉樓拉緊身上的披風,重新回到了床榻上,邊走邊道著:“待會兒咱們到外頭散散,待雪停了今兒個領你們賞雪去···”

芳菲跟在後頭聞言雙眼登時一亮。

話說秦玉樓醒來,不多時,芳苓便吩咐人送了溫水等一應洗漱器具進屋,芳菲與歸昕二人伺候秦玉樓穿戴,剛洗漱好,隻忽而聞得外頭燕蘭忽然大聲喚了聲“四姑娘”。

下一瞬,隻聽到那秦玉瑤的聲音響了起來,人還在外頭,聲音便已傳來了,那聲音似有些焦急,一連著喚了兩聲“大姐”。

秦玉樓不由詫異,忙抬眼看向門口。

不多時,隻見秦玉瑤掀開簾子匆匆走了進來,隻見身上披了件鬥篷,外頭還飄著小雪,鬥篷、眉梢上還沾著些白色的雪花,進屋便開始融化。

秦玉瑤似乎走得有些急,隻見有些氣喘籲籲的,雙頰被凍得通紅。

秦玉瑤見了忙走了過去,問著:“瑤兒,怎麼呢?怎地如此匆忙?”

一抓秦玉瑤的雙手,隻冷得刺骨,隻忙扭頭吩咐丫鬟替她脫了身上的鬥篷,又將湯婆子放到了她的手中。

秦玉瑤接了那湯婆子卻轉眼遞到了身後的丫鬟手中,這會兒連暖手都顧及不上了,隻抓著秦玉樓的手一臉焦急道:“大姐,出···出事兒了,祖母方才在茗安院動了雷霆大怒,二姐這會子不知緣何竟跪在了院子裡,跪了有小半個時辰了,現如今整個茗安院戰戰兢兢的,大氣不敢出一下,咱們都有些慌,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秦玉樓聽了頓時心頭一跳,隻以為聽錯了似的,忙抓緊了秦玉瑤的衣袖,急忙問著:“這是怎麼回事?二妹好端端的怎麼會跪在院子裡?可知是犯了何事?”

秦玉瑤忙搖頭道著:“我也不知,我一早去了母親那裡,方才回院時,才得知此事,後來逮著個丫鬟問了幾遭,隻聽說祖母氣得大罵了聲‘混賬’,便將二姐給一把趕出來了,現如今外頭還下著雪,我怕將人給凍壞了,又怕祖母氣壞了,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好來尋大姐了···”

秦玉瑤說著,隻忽而咬著牙,看了秦玉瑤一眼道著:“前些日子不是聽說在替她相看親事麼,不知是不是為了這樁事兒,莫不是她不中意劉家啊···”

袁氏替那秦玉卿相看親事一事兒,雖未曾往外透露,但那劉夫人這陣往秦家來的如此之勤,稍有心留意,便也不難猜出。

但若是僅僅因著不滿意劉家,便是秦玉樓不樂意,直接求了老太太做主便是,也斷沒有引得老太太震怒的陣仗啊。

恐怕事情沒有這般簡單。

秦玉樓心中沉了沉,默了片刻,隻忽而問一旁的芳苓:“今日府中可有何異樣?太太這會兒可有何動靜?”

芳苓想了一下忙道著:“太太院裡並無動靜,對了,今兒一大早,顏夫人登門拜訪了,在太太院子坐了片刻···”

芳苓說到此處,話語忽而一頓,片刻後似大吃一驚,繼續道:“顏夫人走了···恰好有半個時辰了···”

秦玉樓聽了卻是忽而大驚。

秦顏兩家因著秦玉樓與顏邵霆親事告吹,麵上瞧著雖無礙,實則私底下早已不如原先那般親近了。

此番秦玉樓心中微沉,沉默了片刻,腦子裡一連著轉了幾遭,斟酌幾番,這才對著秦玉瑤道著:“甭管發生了何事,咱們幾個隻權當做不知便是···”

見秦玉瑤麵露不解,秦玉樓隻解釋說:“這種事兒咱們幾個小的不好管,也不該管,若是二妹犯了錯,祖母要懲罰,咱們前去求情或許能幫上一二,但若是二妹自個執意執意如此,依著她那性子,便是去了也沒法子,得了,你先且回院裡待著,不要摻和此事···”

秦玉瑤到底也長大了,知道涉及女兒家的閨閣私密事兒不便多說,便朝著秦玉樓點了點頭。

其實她與那秦玉卿關係並不如何親厚,主要是有些祖母,這二來嘛,那秦玉卿與劉家的親事——

秦玉瑤垂了垂眼,麵上有些複雜。

秦玉樓雖嘴上說不要摻和,到底是有些擔憂的。

打發秦玉瑤後,秦玉樓思索了片刻,隻抱著湯婆子往太太院子裡去了。

進了正房,隻見袁氏正一臉鐵青的靠在炕上,一手撐著太陽%e7%a9%b4,眉頭緊皺起,旁邊幾個丫鬟候在身側,大氣不敢出一下。

見秦玉樓來了,隻將撐著太陽%e7%a9%b4的手放下,衝著秦玉樓道著:“外頭下這麼大雪,不好好在屋子裡待著,瞎跑什麼···”

嘴上這麼說,麵上神色相比方才倒是緩和不少。

秦玉樓立在門口脫了鬥篷,又待身上的寒氣消散些了,這才敢靠近袁氏,見袁氏扶著肚子,隻有些費力的想要調整坐姿,秦玉樓忙小心翼翼的扶了一把。

袁氏摸了摸秦玉樓的手,見她手中微涼,隻忙拿自個溫熱的手捂著秦玉樓的手,又讓她脫了鞋子,靠在炕上取暖。

方一坐好,秦玉樓直接急忙開門見山的問著:“娘,祖母向來對咱們幾個疼愛有佳,從不舍得責罰咱們幾個,現如今二妹冒雪跪在了茗安院,到底發生了何事?”

秦玉樓隻試探的問著:“可是二妹親事發生了變故,並且還與那···與顏家有關?”

袁氏聽了隻抬眼看了秦玉樓一眼,猶豫了一下,隻冷笑道著:“今日顏家來提親了···”

袁氏語氣極為不睦,麵上一副極為不快的模樣。

秦玉樓聽了震驚了半晌,片刻後,這才慢慢恢複過來,看向袁氏詫異問著:“是···是與顏邵霆麼···”

袁氏許久不語,半晌,隻歎了一口氣道:“若說的是邵霆那孩子,你娘豈會如此平靜的坐在這裡,早就將顏家的人給一把趕出府了,是庶出的那個···邵昀那孩子···”

秦玉樓這一下隻比方才還要震驚,喃喃道著:“怎麼會···”

袁氏心裡堵得慌,麵上卻是冷笑道:“怎麼不會?你那個妹妹主意大著呢,人家前腳來提親,後腳就去找老太太做主,好似我這個主母要生生斷了她上好的姻緣似的,哼,我給她挑的劉家那麼好的親事她不要,便是要嫁個庶出也不要我替她相看的,她的心氣倒是挺高的呀,成心找那顏家是要膈應誰啊?好啊,她不要,我還懶得張羅,從今日起,甭說你爹,便是他們秦家的祖宗來求我,老娘也懶得搭理了,但凡是那一房的事兒老娘一概撒手不管了,要說親,要過禮,好啊,由著她那個姨娘與她去張羅罷···”の思の兔の網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作者有話要說:  碼字有些慢,二更快的話淩晨三點左右,若是堅持不到,可能得明天中午了,大家勿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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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三十七章

袁氏氣結。

其實袁氏才不管那秦玉卿嫁給誰, 相門侯府, 王孫貴族,她愛嫁誰嫁誰去, 她隻要她的樓兒一世和美, 旁人出息, 她不會欽羨, 旁人潦倒, 她也不會去奚落, 橫豎是過自個的日子,自個爽快了便是。

隻是這般行徑未免也太惡心人了,秦家與劉家婚事本就商議妥當了,若是冷不丁的又反悔, 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該如何給那劉家交代?

且這顏家的提親來的未免過於突然些了,毫無征兆的,顏夫人仿佛意有所指的道了句“他們二人性情互補, 誌趣相投”, 且這邊人前腳剛走, 那邊後腳便急吼吼的去找了老太太。

袁氏哪裡還有不懂的?

分明是這二人直接繞過了長輩, 暗通款曲,如若不然,老太太也不至於氣成那樣了。

此事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

顏家或許還好點兒,若是喚作了旁的人家, 被那有心之人給亂嚼舌根的捅了出去,說她們秦家的女兒與外男定了私情,這般“閨閣醜聞”可不得讓人笑話死?她們秦家可不止她秦玉卿一個女兒,下頭還有兩個未嫁的妹妹,豈不會受了牽連?

便是秦玉樓已訂了親,若被禮教嚴苛的婆家曉得這般行徑,往後秦玉樓可不得跟著遭殃?

想當初,秦玉樓不過是生得豔麗了點,便被外頭繪聲繪色的傳成那樣?若是秦家女兒再被安上了這般名頭,整個秦家還不得毀了?

當然這些不過是往托大了說,顏家與秦家情分到底不同,之前又因著秦玉樓之事兒,多少對秦家有愧,若是因著一個庶子的親事,既能為其做些補償,又能緩和兩家的關係,又何樂而不為呢?

顏家定是不會計較的。

正因為如此,袁氏才覺得堵的慌。

秦玉樓見袁氏氣得咬牙,麵上一副十分惱怒厭惡的神色,不由有些擔憂,忙道著:“您可千萬彆惱,小心嚇到了肚子裡的弟弟···”

袁氏眼中還似帶著憤憤不平,見秦玉樓關心,神色到底放緩了幾分,半晌,隻輕歎了口氣,看著秦玉樓道著:“旁的不相乾的人之事兒,還氣不倒你娘,不過是這事兒膈應的慌,未免有些惱火罷了···”

袁氏說到這裡,忽而一陣苦笑道:“到底不是一個肚裡出來的,便是對人家好,也終歸是個喂不熟的,我雖對庶出的那個不喜,但自問待其從未苛刻過,除了少給了那些個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