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師兄A比江天還大一級,不怎麼怕他,被瞪了一眼不退反進,調侃道:“戴大俠對你多好,你們這叫青梅竹馬啊,多不容易,要我說你們湊一起得了。”
江天一臉受不了的樣子。
“閉嘴。”
師兄B琢磨著道:“其實大霞除了胖了點,沒彆的毛病。”
江天靜了一會,在大家都覺得他不會再理會這個話題時,他緩道了一句:“她比我大四歲。”
師兄A挑挑眉,“這樣嗎?”
一直癱著的段宇成噌地一下坐了起來,嚇了大家一跳。
胡俊肖瞪眼:“你詐屍啊你?”
段宇成小臉粉撲撲的,用之前從來不敢有的視線直勾勾地盯著江天,半天沒說話,眾人心裡毛愣愣的。
江天皺眉,“你乾什麼?”
段宇成說:“大點怎麼了?”
“啊?”
“大四歲怎麼了?”
江天這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嗤了一聲。
“跟你有屁關係。”
段宇成一本正經道:“女生大一點多好,又成熟,還會照顧人。而且根據科學研究,女生壽命比男生長,這樣女生大一點,老了以後沒準能一起死呢。”
眾人:“……”
胡俊肖一把把段宇成按倒。
“你接著睡吧你!”
段宇成被推趴下,馬上又像不倒翁一樣自己彈了起來。
胡俊肖皺巴著臉:“你到底乾嘛啊。”
段宇成醉出了一個新境界,手一揮,精神滿滿地說:“彆管我,你們聊你們的,我去辦正事。”
“啥正事?”
段宇成從躺椅上蹦下去。
胡俊肖喊:“你去撒尿嗎?!”
段宇成大踏步朝著燒烤攤走去,大家沒管他,隻有賈士立從後麵跟了上去。
“哎。”他拉住準備前往燒烤攤的段宇成,“過來,我有話跟你說。”他把段宇成拉到沒人的角落,樹葉刮到段宇成的臉,他抬手搔了搔。
賈士立嚴肅地問:“你剛剛那話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喜歡施茵?”
段宇成專注於撓臉。
“誰?”
賈士立敲他腦袋。
“你彆跟我裝傻!你是不是喜歡施茵!”
“誰是施茵?”
賈士立瞪眼。
“啊!”段宇成總算想起了,搖頭。“不喜歡,為什麼這麼問?”
賈士立說:“你不是喜歡比你大的嗎,施茵比你大三個月。”
“大三個月也叫大啊?”
“怎麼不叫,那大多少叫大?”
“怎麼也得——”段宇成忽然支吾起來,“三四五六七八年?”
“……”
兩人大眼瞪小眼看半天,賈士立歎了口氣,拍拍段宇成雙肩。
“算了,跟醉鬼討論這些事我也是有病。乖寶寶,快去睡覺吧,在夢裡跟比你大三四五六七八年的女人好好親熱一番。”
“不是女人。”段宇成伸出一根手指,嚴肅糾正,“是女神。”
“好好好,女神女神。”賈士立像安撫智障一樣,摸摸他的頭,“回屋吧,早睡早起身體好。”
段宇成沒說話。
賈士立往回走,一邊搖頭嘀咕:“這幫人,跑步跑太多,都傻了。”
段宇成盯著那圓胖的背影,半分鐘後,猛然回噴:“你才傻!”
反射弧可以說被酒精泡得很稀了。
第二十三章
此時“羅女神”正在糾結燒烤架, 她大喇喇蹲在地上,用一根火鉗叮叮咣咣敲。
“吳澤弄的破架子!都不進風!”
鼓搗了一陣,羅娜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站起來,一抬眼,見段宇成走來,皺眉道:“你來乾什麼, 還沒吃飽?你都吃了多少肉了!”
段宇成攻勢被阻, 站了兩秒忘了自己要乾啥了。
羅娜看他片刻,發出跟賈士立一樣的感慨——
“傻吧拉嘰的。”
段宇成捏捏脖子,又走近了點。羅娜忙著重新生火,抬手趕人。
“離遠點,不怕嗆嗎。”
“不怕,我來幫你。”
“彆碰。”
“我幫你。”
羅娜忙得熱火朝天,一把扇開段宇成的爪子。
“讓你彆碰!坐下!”
段宇成被她凶得撇撇嘴,拿了個小板凳坐在旁邊, 像個幼稚園的大齡小朋友。
羅娜瞄一眼他的臉色,問道:“你喝酒了?”
“嗯。”
“喝了多少?”
“……”
小朋友默默摳手, 不肯說。
羅娜笑道:“酒量不行下次就彆喝了, 反正酒精對運動沒有任何好處。”
小朋友又抬起頭了。
“我也這麼覺得。”
羅娜成功解決了爐子問題, 心情大好,再次烤起羊肉串來。她烤了一晚上了,越來越熟練,撒個孜然也像指揮交響樂一樣,四下翻飛。
段宇成眼睛一直盯著她, 羅娜以為他在看羊肉串,問道:“真沒吃飽?”她烤完一把先遞給他。段宇成吃起羊肉串非常迅捷,絲毫不顧忌形象,從肉串根部開始擼,一口一串,羅娜怎麼烤都不及他吃的速度。
“餓死鬼投胎,彆吃了,屋裡的人不夠了!”
羅娜給他斷了食,段宇成拉下臉,說:“小氣。”
羅娜一掌捏在段宇成臉上。
“膽肥了,說誰小氣呢?”
手下觸?感不錯,羅娜又揉了揉,忍不住說:“你臉挺小啊。”她以為段宇成會往後躲,不料他不躲不閃,還兩手抓住她的手腕。
“乾嘛?”
段宇成把她的手放到麵前看半天,有點對眼了。羅娜還沒來得及嘲笑,他就做了個讓她大驚失色的舉動。他靠近她的手,用舌頭從羅娜的掌根%e8%88%94到了指尖。
——這世上還有比少年人的舌頭更加柔軟溼潤的部位嗎?
——沒有……
至少羅娜現在是想不到了。
她的掌心劃過一道電流,電得她後頸酥|麻,戰栗的感覺從指尖蔓延全身。段宇成用的是舌尖,加上他醉酒紅暈的臉,說不出的詭異色氣。
羅娜閃電般收回手,臉如火燒,語無倫次。
“你、你——”
而段宇成似乎並沒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大不了的事,還津津有味學她大喘氣。
“我、我——”
羅娜臉更紅了,多半是氣的,她找回了罵人的能力。
“你個小兔崽子!”
這嗓子多少成功喊出了一點教練的威嚴,段宇成下巴墊到膝蓋上,半張著嘴巴,隻嚴肅三秒,忽然又笑了。
羅娜指著他:“你瘋了!你真是瘋了!你喝了假酒吧!”
段宇成說:“沒錯,吳澤買了假酒。”
“是吳教練!”羅娜拚了命甩手,好像要甩掉剛剛的感覺一樣,抓狂道:“你真惡心,真惡心死了你!”
段宇成神色淡然地坐在板凳上。
“怎麼了嘛……”
他還好意思問怎麼了?
羅娜罵他:“你也不嫌臟!”
段宇成說:“一點也不臟啊。”
羅娜伸出滿是黑炭的手,“這叫不臟?!”
段宇成盯著那隻剛剛%e8%88%94過的手,手指根根細長,骨乾而有力量。眼見他又要對眼,羅娜神經一抽趕緊收回來。⑦思⑦兔⑦網⑦
段宇成說:“臟的話正好%e8%88%94乾淨了。”
他理所當然講著這些不像樣的話,羅娜隻當他喝多了,不跟他計較。她默默把“酒精”列入段宇成飲食黑名單,以後不管什麼場合,就是拿奧運冠軍了也彆想碰。
段宇成等了一會發現羅娜沒動靜了,問道:“教練,我今天厲不厲害?”
羅娜哼了一聲。
段宇成再接再厲求表揚。
“我被人在鞋裡放了釘子還能這麼神勇,你都不誇誇我嗎?”
羅娜覺得好笑,說:“你——”她剛開口,就被後麵一聲疑問打斷了。
“釘子?”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羅娜心頭一涼。她回頭,美人媽手裡端著盤子,漂亮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她嚴肅起來的表情跟段宇成如出一轍,看得出她很生氣,但因為生得好看,嘴唇抿成的本該鋒利逼人的線條依舊透著秀氣俏麗。
“怎麼回事?”她問。
羅娜急著解釋:“宇成媽媽,是這樣的……”
“我在問我兒子。”
“媽。”段宇成瞬間站起來,打斷他們。“來屋裡,我跟你說。”
“為什麼要去屋裡,有什麼不能——”
段宇成走到美人媽身邊,凝視她的眼睛。半晌,美人媽終於妥協,先一步進屋。
羅娜想跟著去,被段宇成拉住了。
“放心。”他笑著說,“沒事的,我媽就是瞎咋呼。”
看著他們進屋的身影,羅娜擔憂之餘,不忘想到,段宇成醒酒好像還挺快的……
段宇成拉著美人媽來到彆墅二樓,現在整棟樓都被田徑隊的人霸占著,段宇成隻能找到儲物間談話。門一關,段宇成開口道:“你不能那個態度跟教練說話。”
“你彆管我什麼態度,釘子是怎麼回事?”
段宇成也不想瞞她,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又脫了鞋給她看,示意自己沒有大礙。
“誰乾的?”
“沒誰。”
“小成!”
段宇成手掐著腰,鄭重其事道:“教練沒告訴我,我也沒問。既然她沒有再討論,那這件事就算揭過去了。”
“那怎麼行!你被人欺負了還不能聲張嗎!”
“總之按我說的做。”
“不行!我要上學校去找領導,隊裡的風氣怎麼能這樣,我現在就去找你們教練好好聊聊!”
“夏佳琪女士!”段宇成急了,抓著她的肩膀,目光像是要看到她骨頭裡。他一字一句地說,“你絕對不要給教練添麻煩。”
“為什麼?”
“不為什麼!”
夏佳琪眯起眼睛,她盯著自己的兒子好一會,最後抬起一根手指,水晶指甲銳利地指向他。
“你小子心裡有鬼。”
段宇成目光遊離,瞥向一旁。
“彆亂說……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她一定已經處理好了,你不要再提,更不要去麻煩教練。”
“可是——”
“沒有可是。”
這件事在段宇成強烈要求下,就這麼被壓下去了。
這次聚餐起起伏伏,總算圓滿結束。
張洪文是在省運會結束一周後離開的A大,不止是退出田徑隊,他直接從A大退學了。他去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體大田徑隊。他走的那天特地來了體育場,遠遠地朝羅娜比劃了個中指。
“我得謝謝你!”他隔著鐵欄對羅娜說,“我再也不用跟你們這群垃圾一起練了!”
羅娜沒說什麼,目送張洪文離去,他走後不久吳澤來了,對羅娜說:“聽說他被蔡源招去了。”
羅娜說:“蔡源現在應該急著出成績。”
體育大學的田徑隊規模很大,光短跑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