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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事 酥油餅 4345 字 6個月前

鳳三吉、北河等神緊隨其後。

剛才還打得天崩地裂的星河彼岸瞬間就人去樓空。

寒卿茫然地呆躺著。

自從皆無變畢虛,他的腦袋就處於混亂的狀態,到其他人離開,依舊回不過神來。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坐起來,掙紮了一下,困龍索從身上掉了下來。

他站起來,正要走,踢到一具軀體,低頭看,是陳致。

白著張臉,仰麵朝天,昏得人事不知。

用腳尖踢了踢,依舊沒反應。

寒卿便走了。

……

過了會兒,他又回過頭來。不管怎麼說,他也是皆無的朋友。可是,皆無是畢虛……這世上真的有皆無嗎?那個追著他屁股後麵跑的人,也許隻是個假象。

想著想著,他踢了踢陳致,又走了。

……

第三回 回來,他沒讓自己多想,拎起陳致就走。

臨近天宮,發現這地方已經不是自己認識的地方了。宮殿坍塌大半,殘垣上,各路神仙正兢兢業業地收拾殘局與重建。仙童看到他手上的陳致,急忙飛過來:“陳致怎麼了?”

寒卿將人丟給他,正要走,被仙童攔住:“你是什麼人?”

寒卿眼內寒光一閃,釋放上古寒龍的神壓。

“轟隆隆隆……”

剛剛才撐起來的梁柱就被神壓給壓塌了。

其他神仙:“……”

寒卿內心無措,眼睛依舊冷冷地看著他們,腦海裡糾結著各種解釋。

其他神仙過來見禮。就算認不出他的樣子,看著那股寒冷的神壓,也能猜出身份了。

有個神仙說:“銀河似有洪荒巨力出現。吾等仙法低微,不敢靠近,還請大神解疑。”

寒卿說:“有敵入侵,正在追捕。”

幾個神仙麵麵相覷。

仙童問:“陳致去看熱鬨了?”

寒卿想了想,陳致當時發揮的作用,好像除了看熱鬨,也沒什麼彆的解釋了,便點了下頭。

仙童說:“他居然自己去……他這是怎麼了?”將陳致的腦袋撥來撥去,始終沒半點反應。

寒卿說:“受傷。”

仙童忙將他丟給其他神仙查探。一眾神仙看下來,知道是魂魄受傷,卻束手無策。

雖然神魔大戰告捷,但是一半神仙留下來打掃戰場,安撫凡人。回來的仙人中,他們資曆較淺,並沒有太多的手段,隻好先將陳致安置在黃天衙。

有神仙建議仙童去找蒼天衙的白須大仙。他去了一趟,整座蒼天衙都是空的,想起神魔大戰波及到了當地凡人,他們都留在當地處理後事。

等天宮再度熱鬨起來,已經是三日後的事情,追蹤喬奣的神仙們終於回來。畢虛啟動的毀天滅地陣法雖然沒有驚動凡界,到底釋放了部分洪荒之力,不得不立即回去幫助天道穩定各界。

北河神君被委以重任,留下收拾殘局。鳳三吉原本要回赤焰穀休養,卻被北河抓了壯丁。理由很充分,作為抓捕喬奣計劃的知情人,他必須要給出個交代。

由於此戰波及甚廣,時間橫跨三世的天道之子,還引發神魔大戰,天宮震毀,神仙們自然要一個說法。

鳳三吉開講那日,許多神仙都早早地趕到黃天衙搶位置。寒卿離鳳三吉最近,一條龍尾將人圍住,一副看守的姿態。

鳳三吉無奈地說:“哎呀,我人都已經在這裡了,你怕什麼呢?我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逃走?再說了,這都是畢虛師徒搞出來的幺蛾子,我也很無辜,我也很無奈……你苦大仇深地盯著我乾嘛?”

寒卿噴出一口寒氣。

鳳三吉捂著%e8%83%b8口:“我覺得我快不行了,連番大戰,還被天敵噴……”

北河神君落座,提醒他可以開始講了。

鳳三吉說:“連賞錢都沒有,你們是不是太過分了?彆噴了,不用你給我刷負麵評價。好吧,從哪裡開始說起呢?唔,就從畢虛哭天搶地地求我來出穀開始吧。你們知道的,赤焰穀是個好地方呀,不像你們天宮這麼高,掉下去容易摔成肉餅。”

足足講了一個時辰赤焰穀的美景,才說:“畢虛誠懇地對我說,整個天界,隻有我能擔此重任。沒辦法,能者多勞,我隻好回來了。”

寒卿突然插進來:“那時候的皆無是畢虛?”

鳳三吉說:“那時候是哪個時候啊?你送盒子前還是送盒子後?瞪我乾什麼,盒子又不是我讓你送的。”

北河神君見他越說越亂,不得不幫他整理了思路,一個個地問問題:“皆無究竟是誰?”

一會兒是南山神君的執念,一會兒是畢虛的執念“毀天滅地”,一會兒又成了畢虛……身份一個比一個精彩,簡直叫人吃不消。

鳳三吉說:“簡單地說,是畢虛不容於天道的部分。”

……

這聽起來哪裡簡單了?

有些神仙鬱悶地想。

卻也有神仙明白了。

天臣,乃天道意誌的執行者。天道為公不為私,故而無情。皆無不容於天道,便說明他是畢虛私心的一麵。

鳳三吉說:“很久之前,他就被畢虛舍棄了,一直遊離於虛無之境。直到有一天,一條笨龍吃了情草,誤入虛無之境,撒了龍精,使它幻化出實體,變成了皆無。”

目光齊刷刷地擊中在寒卿身上。

鳳三吉說:“現在你知道皆無為什麼一直追著你跑了吧?因為你占了便宜翻臉不認人,渣!”

寒卿:“!”

第86章 未踐之約(六)

絲毫不覺得自己揭露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鳳三吉一板一眼地說下去:“雖然有南山神君當冤大頭, 認下了皆無, 可是,親生還是領養,看臉就知道了。”

一直沒有發現皆無、南山與畢虛存在複雜三角關係的眾仙們:“……”

寒卿問:“皆無在哪裡?”

鳳三吉說:“你說你, 著什麼急?他追了你這麼久,百年仙桃都長了好幾輪了,現在倒計較起我幾句話的工夫了。我的故事才起了個頭, 大段精彩的內容在後麵。”

寒卿的龍尾拍地有聲, 威脅之意甚為明朗。

鳳三吉說:“大家同為神獸,打起來, 我也不是沒有勝算的。你彆忘記,你尾骨是怎麼骨折的……皆無回虛無之境了。”

寒卿龍尾頓住, 巨大的身軀慢慢地直起,龍頭慢慢地低下來, 一雙拳頭大的龍眼灼灼地盯住他。

“‘毀天滅地’之念,不隻是一場空話。你得到的那個匣子,裡麵裝著足以入魔的惡念。皆無若是不能擺脫, 也許下次見到的, 就是真正的‘毀天滅地’。”鳳三吉見他“呆若木龍”,搖頭歎息,“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個兩個都被喬奣耍得團團轉,可憐畢虛還要給你們收拾殘局。”

寒卿說:“打開匣子之後就去了虛無之境?”

“不然呢?開一場歡送宴再走嗎?你的朋友們會來砸場子的吧?”鳳三吉嘖嘖有聲, “還有問題嗎?不問我繼續講故事了,講完故事我回家睡覺。咦,今天陳致怎麼這麼安靜?”居然不鼓掌捧場,枉費自己私底下輸送了那麼多八卦故事給他。·思·兔·網·

仙童捧著陳致出來。

……

鳳三吉抓住陳致的手,將仙氣渡入體內查探。

北河神君說:“他受喬奣魔氣幻化的利劍從背後所傷,好在是大功德圓滿金身,萬邪不侵,否則頃刻灰飛煙滅。我喂了一顆萬靈丹,修補個幾百年,便能好了。”

鳳三吉放下陳致的手,問北河神君:“那人間出的紕漏誰來補?這是天道之子第三世,最後一次機會。”

北河神君想了想說:“黃天衙不是還有很多仙家在閉關嗎?”

話說那日容韻在綢緞莊,終於見到了其母昔日隱藏在西南王府的暗樁——西南王的%e4%b9%b3娘。她出逃的時候,帶走了西南大軍的布防圖。

此時,廣州城群龍無首,項闊肆意妄為,已使民怨沸騰,隻要派人去前線稍加挑撥,必使軍心大亂,加上容韻手中的布防圖,拿下西南不過時間遲早。

可惜,容韻心不在此。如今,能夠令他動容的事,不過陳致。

然而,日子一天天地過去,廣州城的局勢越來越緊張。項闊幾次率軍出戰,都被王為喜打退。如今黑甲兵已經越過南嶺,離開廣州不到五裡。項闊猶不死心,這幾日,一直在強征壯丁。

綢緞莊被裡裡外外地翻過好幾次,幾個夥計都被拉去充軍了。容韻被藏在暗道裡,躲了過去。但掌櫃夫人與%e4%b9%b3娘都勸他離開。

容韻心知陳致這麼多天沒有出現,在等下去也未必有結果。可是,不在這裡等,又能去哪裡等?

他至今都不知道,昔日的崔嫣若是沒有喝下那碗藥,與“陳應恪”又會是怎麼樣的結局?或許,最後依舊是難覓“陳應恪”的仙蹤?

%e4%b9%b3娘看他頹喪得下巴都生出胡渣,終於忍不住說:“少爺,你有今時今日的成就,老爺、夫人在天之靈必感欣慰。他們定然期盼您及早踢出這臨門一腳。”

江南、湖廣與燕朝儘歸容韻,西南已是囊中物,餘下勢力皆不足為據。江山唾手可得,差的就是唾手之舉。%e4%b9%b3娘實在想不通,還有什麼重過這片錦繡山河,這座萬裡江山!

容韻精神一振:“你說得不錯。差的就是臨門一腳。”

項闊雖然想垂死掙紮,但廣州上下,包括他自己在內,都知道敗局已定,再掙紮,也不過是苟延殘喘。半日後,黑甲兵兵臨城下,王為喜親自勸降,被項闊以箭拒之。

為了鼓舞士氣,項闊想將西南王之失栽到黑甲兵頭上,卻棋差一招,被容韻搶先側翻了下階軍士。軍中嘩變,趁項闊帶人鎮壓,容韻偷襲北城門,將黑甲兵放了進來。

至此,江山已定。

與容韻會合後,王為喜建議立即聯合江南,兩麵夾擊,趁勢拿下江西、福建與廣西,一鼓作氣,完成一統大業。

容韻說:“還不是時候。”

王為喜問道:“那要到什麼時候?”

容韻說:“到了時候,我自會告訴你。”

王為喜原本以為他要清理江南勢力,畢竟,昔日的江南世家,有不少投靠了西南王,就住在廣州城裡。誰知道,幾天清理下來,該還的人情債還了,該討的債務也討了,容韻依舊不肯鬆口。他找了部下,一同進言,卻被避而不見。

如此幾次,他便想起了陳致。

容韻一向對陳致言聽計從,有他出馬,不然馬到功成。可惜,他一打聽,陳致已經失蹤半個多月了。

他找到容韻,開門見山地問:“你在等陳仙人回來?”

容韻說:“他不在,我不放心。”

王為喜好不容易被女兒說服,要將手中的權力完全移交出去,做個純臣,本來心裡就有些膈應,眼見自己視如珍寶的東西被對方棄如敝屣,心中壓抑的憤怒便止不住了。他說:“我本打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