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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事 酥油餅 4380 字 6個月前

仙,加上皆無坐鎮,普通的妖魔根本不可能近身,眼下的情形已然不是他們兩個可以處理的。

陳致冷靜地說:“你去天界,我去北河。”

兩人也不廢話,分頭搬救兵。

陳致趕到北河,聽說北河神君去了蓬萊黃淩道人處做客,轉至蓬萊,又迷失了方向。在島上鬼吼鬼叫了半天,才見到北河神君與一個長發披散的道人一道過來。

“小友何事驚慌?”北河神君溫聲問道。

陳致忙將自己在南山見到的怪象說了出來。

北河神君還沒說話,身邊的道人就已經懶洋洋地說:“聽起來像是困神陣的一種。”

聽名字就知道困神陣不是什麼好東西。

陳致眼巴巴地看著北河神君。

北河神君對身邊的道人說:“可否請黃淩道友隨我一行。”

黃淩道人說:“我還沒有飛升成仙呢。”

“但是縱觀天上地下,再沒有比黃淩道友造詣更高的煉製師了。”一大堆歌功頌德的讚美之詞北河神君張口就來,聽得陳致目瞪口呆。

盛情難卻,黃淩道人隻好隨行。

到了南山,仙童早已從天界請了各路神仙,此時正在合力破陣。

黃淩道人看了會兒,走到南山界碑前,從地下挖了一截黑乎乎的粗根出來,用紫混沌火燃成灰燼,困神陣威力大減,在眾仙努力下,終於崩裂。

北河神君一馬當先,直奔南山神君住所,陳致和仙童則去找皆無。找了一圈不見人,終於在山頂找到了南山神君幻化的界碑。

看著界碑上細碎的裂痕,眾仙震驚不已。

南山神君乃是南山化身,這界碑可以說是他的本命,界碑現世,好比妖怪被打回了原型。

北河神君與南山神君一南一北,交情匪淺,驚怒道:“到底是誰,竟能將南山逼到這個地步!”

陳致說:“沒有找到皆無!”

“皆無?”北河神君神色一動,“我去找畢虛!”

南山神君被打回原形,無疑是天界一等一的大事。就算畢虛為了天道重啟,耗儘了心力,正在閉關,此時也不得不打擾了。

陳致想說魂幡的事,但見他們此時都為南山操心,倒說不出口了。

還是黃淩眼尖,對北河說:“你的小朋友有心事。”

北河神君便問陳致。

陳致一五一十地說了。

北河神君皺眉:“竟有凡人煉製魂幡?簡直自尋死路。”魔修煉製魂幡,尚要擔心魂幡反噬和天道懲罰,一個凡人,隻怕剛開始就要結束。但不管怎麼說,這件事都已經超出了凡人的範疇。他想了想,就讓仙童拿著一件法寶為獎賞,去尋找修真門派來處理此事。

修真門派是凡人修仙,西南王是凡人修魔,由他們處理再好不過。

仙童問:“哪個修真門派?”

昆侖、須彌……

北河神君想了幾個,都覺得小題大做。畢竟這幾個修真門派離登天一步之遙,管這種事情是大材小用。

陳致忽然問:“梅數宮可以嗎?”

北河神君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於是,梅若雪當初結下的善緣,終於開花結果,為自己兜來了一門大生意。

第56章 絕世之念(六)

尋找皆無的事情雖然重要, 但陳致法力地位, 幫不上忙, 倒是阻止西南王煉製魂幡的事情迫在眉睫,權衡之下,他隻好先去梅數宮, 隻是不清楚梅數宮的具體位置。

北河便請黃淩帶路。

黃淩滿心不願,被北河讚美了半天,才頂著“拯救天下蒼生的大智慧賢者”的奇怪頭銜, 跟著陳致下凡去了。

黃淩果然熟門熟路, 不消片刻,就到了地方——就在蓬萊島不遠處的一座小島上。

島雖小, 卻是五臟俱全。外圍一圈街市,人來人往, 繁榮以極,中間是一座用漢白玉打造的巨大宮殿。宮殿頂點, 一朵梅花栩栩如生,傲然挺立,看起來真是……無比怪異。

陳致到了地方, 報上名諱, 沒多久,梅若雪就親自出迎。他身著素衣,手捧梅花,身後跟著十幾個宮裝少女,派頭十足。隻是笑%e5%90%9f%e5%90%9f的表情在瞄到黃淩時, 微微一僵,動作立時矜持了幾分,放慢腳步走到陳致麵前:“仙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

陳致道:“冒昧到訪,多多見諒。”

“仙友來,我隨時歡迎,那個嘛。”梅若雪衝著黃淩翻了個白眼。

黃淩立刻翻了個更大的白眼:“醜人多作怪。”

梅若雪丟下梅花就要捋袖子,陳致哪裡想到兩人見麵是這個情形,急忙插到兩人中間,安撫道:“此次前來,有個不情之請。”

看在他的份上,梅若雪總算按捺住了火氣,將兩人迎到殿內。

陳致心急,在路上就將事情說了,還送出了北河提供的法寶。

梅若雪對法寶頗為心動,但是在黃淩麵前,表現得很是高傲:“法寶是小事,這種為天下蒼生造福的事情,我當然沒有理由拒絕。隻是,黃淩道人一向與天界關係匪淺,怎麼到了這種時候,反倒袖手旁觀了呢?”

黃淩懶洋洋地說:“這種小事,還需要上三山出手嗎?”

“上三山”是修真界不成文的一個說法,意思是淩駕於其他門派之上的三大門派——昆侖、須彌與蓬萊。

梅若雪冷笑道:“什麼‘上三山’,還不是我們不要的!”

這說起來有一段緣故。梅數宮所在的小島原本是蓬萊的一部分,後來因為門派沒落,常受島上其他修者的羞辱、冷落,一氣之下將門派所在地分割出來,自成一島。與蓬萊的梁子也就此結下。

北河神君讓黃淩帶路,也沒想到他會帶到對方家裡麵,於是,場麵就很尷尬了。

陳致哪知道這段緣故,夾在裡麵裡外不是人——好在,他早就不是人了,厚著臉皮在他們中間周旋,總算說動了梅若雪。

黃淩見任務完成,懶得繼續看彆人臉色,揮揮袖就走了。

他一走,梅若雪就放下了架子,歎氣說:“可惜‘梅花殺’已經叛宮,不然還能用來打雜。”

陳致想起自己與容韻曾經遭“梅花殺”暗殺,順口一說,梅若雪立刻放在心上:“那小兔崽子,這一趟我們就順手收拾了。”

陳致得了準話,高興不已,正要出發,就聽梅若雪叫人給他準備房間。

他呆了呆:“不是去六合鎮嗎?”

梅若雪說:“我要收拾一下行李。出發的時候應該是初夏,我要多準備兩件衣裳,不能給荷花比下去……”

“咳咳,宮主。”

梅若雪立刻捧起梅花,笑%e5%90%9f%e5%90%9f地看著他:“仙友請說。”

陳致說:“解救蒼生刻不容緩……”

梅若雪睜大眼睛:“難道你要我現在就跟你走?”

“嗯。”

陳致不但應了,還拖起他的胳膊就走。

梅若雪雖然能夠躲開,可是,胳膊被抓住的一刹那,竟然半點躲閃的意思都沒有。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白色紗袖上修長的手指,嘴角微抿,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身體微微向前,湊近陳致。

陳致扭頭看他:“宮主?”

梅若雪在自己的鬢發邊插了一支雪白的梅花,衝他眨了眨眼睛。

陳致:“……”

從蓬萊到六合鎮的路程被硬生生壓縮了一半的時間。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到六合鎮上空,又是熟悉的景象——烏雲蔽日,陰風怒號,整個小鎮籠罩在濃霧與飛沙之中,一靠近,就能感到寒風撲來,陰冷刺骨。

陳致往臉上一抹,竟是冰渣子。

梅若雪麵色凝重:“看來魂幡已經開始祭煉了。”

他從懷中拿出一朵晶瑩剔透如冰雪鑄就的梅花,將它拋入空中,將濃霧如流水般吸入,小鎮終於露出一角的真麵目。

陳致急忙跟著他往裡走。

越往裡走,梅花吸得越猛,速度卻越慢,那瑩白的花瓣仿佛沾了一層又一層的細灰,漸漸暗淡下來。

陳致擔憂地看了梅若雪一眼,見他臉色不變,才稍稍安心。

“嗯,就在前麵了。”話音剛落,四周突然竄起數百名士兵,手持長刀,麵無表情地衝過來。

陳致慌忙那出彈珠,還沒行動,就被梅若雪擋在身後,隨即,空中出現數十個白衣白裙的少男少女,將他們團團護住,迎著士兵衝了出去。

梅若雪柔聲安慰陳致:“都是我的人。”

陳致說:“他們什麼時候跟上來的?”

梅若雪暗道:自然是一出門就跟了上來。堂堂宮主出門,怎麼可能沒有隨從呢?隻是怕打擾自己與陳致獨處的目光,特意叫他們藏身在暗處罷了。表麵上說:“你拉我走得急,他們也是剛剛才到。”

梅數宮人到底是修者,沒多久就將那些士兵打得落花流水,清出一條道路。

梅若雪主動拉著陳致往裡走。

靠近鎮中心,風勢陡然大漲,空中的梅花幾乎被刮走。梅若雪這才伸出手,將它握住,口中念念有詞,但穩定了一陣,就連人帶花得往後刮去。

陳致以袖擋風,走到他身邊,大聲問:“我能幫你什麼?”

梅若雪也沒想到事情這麼棘手,便道:“有人……陣法!破壞……他!”

陳致耳朵灌滿了風,聽了大概的意思,就挺身往前。

那風雖然厲害,對他的傷害卻十分有限。他頂著阻力走到鎮中心,依稀看到一個人影盤坐在中間,再往前走幾步,發現盤坐的人影不見了,隻有一個人支著一張幡站著。

察覺有人靠近,拿幡的人扭過頭來,一雙通紅發光的眼睛猶如灰霧中的明燈,照出了他前進的方向。陳致往前走了兩步,那模糊的輪廓與西南王極為相似,當為一個人。

“西南王……”

他剛開口喊了三個字,就吃了一口沙。

霧中的西南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就消失了。

須臾,風停霧散。

若非一頭亂發、滿麵黃沙,幾乎叫人懷疑剛才的一切不過是一場白日夢。他抖了抖身上的砂石,聽到附近有哭聲若隱若現,正好梅若雪趕來,便與其一同尋找。

也不難找。以鎮中心為中心,五六丈開外的房舍,全關著抓來的百姓。那些房舍的牆壁與梁柱都畫了個各種符咒。梅若雪說是焚燒的咒語。西南王啟動陣法之後,想將這些活活燒死,他們臨時前感受到的痛苦會使他們生出怨念,成為怨鬼,被魂幡吸收。他有心討好陳致,便說:“這個地方陰氣極重,以前必然經曆過瘟疫或兵災,我一會兒做個法事,幫這裡驅驅邪。”

他的口%e5%90%bb太像冒充道士的騙子,讓陳致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多少錢。

梅若雪愣了下。正當陳致以為對方要生氣而想道歉的時候,他羞澀地說:“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吧?”

陳致:“……”腦中隻有一個想法:欠錢還得起,嘴欠沒藥醫。

梅若雪指揮著宮人做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