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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事 酥油餅 4322 字 6個月前

這樣的,彆的村也是一樣的。你們長得這麼好看,就算我們沒動手,其他人也一定會動手的。”

村長“啪”的一下,狠狠地拍在他的後背上:“你怎麼說話的呢!還不快向壯士道歉!”

“壯士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村長兒子立刻不敢說話了。

村長兒子的行為雖然可恥,可是追根究底,是上位者荒唐所導致。而上位者的荒唐,又起源於天道之子的缺失,再往下追究,也能算作是自己的鍋。

陳致不忍為難他們,找了個理由開脫後,便將此事揭過。

回到房間,陳致考慮將自己的銀色麵具拿出來。開始是怕他的這身打扮會暴露身份,如今發現,比起暴露身份,暴露“美貌”更嚴重。

容韻回來後心事重重。

陳致躺下正要睡覺,就聽他突然說:“師父,我想讓村長把我送給縣太爺。”

“……啊?”

容韻說:“這樣,我們就能混到西南王的身邊了。”

陳致覺得他的思想很危險:“還記得我給你看的《月下記》嗎?”

作為人生啟蒙書,容韻很難不記得,便輕輕地嗯了一聲。

陳致說:“來,跟我念,男女結合,方為正道。”

“……男女結合,方為正道。”

“男男相戀……不對,男男歡愛,有違天理。”

容韻說:“師父,我隻是想混進去。”

“西南王是個斷袖,你照照鏡子,看清楚自己的臉之後,再仔細對我說說,你準備混到什麼程度。”按照黃圭所述,西南王當時一定很不待見容韻,依舊把他放到了百美第二,可見對他容貌的喜愛。不然放到最末尾,豈不更埋汰人!

第48章 稱帝之路(八)

容韻見陳致麵色冷峻, 好似不悅, 當下不敢再說。

離黎明尚有一段時間, 兩人重新躺下。

陳致躺在床上,剛醞釀出一點兒睡意,就感覺到兩道目光盯著自己的後腦勺, 翻身一看,容韻果然沒睡,頭枕頭胳膊, 眼睛呆望著自己的方向發愣。

清冷的月光映照他的臉, 蒼白得好似沒有血色。

陳致幽幽地說:“還在想賣身的事?”

容韻驚得彈了一下,忙道:“吵到師父了嗎?”

陳致說:“是啊, 你煩亂的思緒好似夜市叫賣的小販。”

容韻連忙躺平,雙手放在%e8%83%b8`前, 閉上眼睛道:“我馬上就睡。”

那乖巧的模樣倒有幾分驚弓之鳥的意態,讓陳致不由地暗自檢討, 是否管教得太嚴厲了些。離容韻十五歲剩下不到一年的時光,以年而論,自然很短暫, 換做天數, 也不算長。既然陪伴的時間所剩無幾,應該慢慢地放開手,讓他自己站穩腳跟,慢慢地向前行走。畢竟是未來的帝王,若養成了有想法卻不敢表達的習慣, 那就是自己的罪過。

他柔聲道:“既然睡不著,便說說你的想法吧。”

容韻睜開眼睛,偷瞄了他一眼,似乎在權衡他話裡的真心,讓陳致忍不住輕敲他的腦袋:“讓你說就說。”

容韻這才側過身來,與他麵對麵地躺著:“會盟這樣的大事,西南王一定戒備森嚴。越靠近長沙府,關卡越多,我們混在送禮隊伍中,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道理大家都懂,但現實情況現實分析。

陳致說:“前提是,你能夠泯然於眾。”

托福於譚倏提供的精美麵具,戴上以後走哪兒都萬裡挑一、萬眾矚目。

可惜奶娘性彆不對,車夫年齡太大。若一定要在他們中間選一個泯然於眾的人,也隻有真麵目的自己。他仔細考慮著容韻的建議,便道:“既然這樣,讓我去吧。”如果主動賣身,興許還能帶上他們幾個。

容韻瞬間瞪大眼睛,一臉的悔不當初:“不行。”

陳致逗他:“為何不行?”

容韻脫口道:“師父太老了吧!”

陳致:“……”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

半夜三更起來點著蠟燭照鏡子的陳致覺得這口氣、這炷香都要掙回來!

“師父你聽我說,我不是這個意思,真不是這個意思。”容韻像條小尾巴一樣跟在陳致的身後甩來甩去,“我是說師父德高望重……”

陳致指著鏡子裡的自己:“不是年高德劭嗎?”

容韻用力地搖頭:“師父是高節邁俗、淵渟嶽立。”

陳致冷笑道:“得益於曆經滄桑,才練達老成。”

容韻被擠兌得無地自容,哭喪著臉看他。

陳致說:“去看看村長他們醒了沒有,我有事與他們商量。”

容韻大驚:“師父真的要去?”

陳致站起來,皮笑肉不笑地拍著他的腦袋:“難得徒兒提出這麼好的建議,為師自然要鼎力相助。”

容韻去叫人的時候,暗暗祈禱村長一家人已經嚇得連夜潛逃。奈何,天不從人願。雖然三個人麵容憔悴,神情忐忑,卻依舊來了。

陳致說難得有接近西南王、一步登天的機會,為了像馬氏兄弟一樣享受潑天富貴,自己要拚上一拚。

村長父子哪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對方竟然主動要求賣身,又驚又喜又怕是做夢,連問好幾聲,被容韻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村長兒子忙說:“是這個道理,要不是我麵貌醜陋,不堪入目,一定也去爭一爭的。”

陳致:“……”還記得你爹不久之前還說過你們家三代單傳嗎?

為了確保村長父子不會倒打一耙,陳致讓他們簽下了合作契約與口供,若自己出事,他們也逃脫不了乾係。

村長雖然察覺他們身份不簡單,但人被眼前利益蒙蔽的時候,大多會自欺欺人地迷信於運道,不是安慰自己事情未必如自己想的那般糟糕,就是相信將來出事也不會牽連到自己,他們也不例外。

陳致向他們提出了一個要求,就是要將其他三個人都帶上。

原以為村長會為難,誰知道他兒子一口答應了:“就是要請這位嬸娘換一身裝扮。”

村長媳婦兒翻了一套村長的舊衣服出來給她,再將%e8%83%b8用布條束緊,看上去倒有幾分男人的模樣。

村長一家與他們已經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陳致倒也不怕他們耍花樣,大大方方地摘下麵具,換回本來的麵孔,再帶著容韻去灶間抹了一臉的鍋灰。如此,一行四人果然沒有之前那麼引人注目了。

容韻卻不開心,三番四次地要陳致將麵具戴上:“師父的真容比麵具好看千萬倍,要是讓西南王看到,一定會神魂顛倒的。”

陳致哭笑不得。又發現他與崔嫣的一大共同點——審美觀都很有問題,興許與譚倏有的一拚。他故意說:“那不是正好,色字頭上一把刀,我正好宰了他。”

容韻何嘗聽不出他是說笑,依舊認真地說:“西南王身邊高手如雲,師父不大可能成功的。”

陳致說:“也許西南王對我一見鐘情,二見失魂,傻乎乎地站在原地,見我拿刀捅過去,還以為與他玩遊戲,一邊喊來呀來呀,一邊屏退左右。””

容韻想象出這個畫麵,心情糟糕以極:“西南王何德何能,能讓師父與他做遊戲。”頓了頓,小聲補充道,“我都還沒有與師父做過遊戲呢。”

陳致說:“那我們現在做個遊戲吧?”

容韻期待地瞪大眼睛。·思·兔·在·線·閱·讀·

陳致說:“從現在開始,你不對我說話,我不看你,看誰堅持得久。”

……

這算什麼鬼遊戲?

容韻剛要抗議,陳致已經喊了開始,頓時糾結得不行,一邊想,師父分明在耍自己,一邊想,雖然是耍自己,可的確是第一次玩遊戲,這麼放棄了多可惜。

陳致好不容易搶來一段清閒的時光,趕緊讓車夫與村長兒子準備上路。

村長兒子見了他們的臉,果然一句話都沒問,自己駕著牛車在前麵帶路,車夫駕著馬車在後麵跟著。沿路遇到不少村民,有幾個對村長兒子怒目而視,但是村長兒子看過去時,又急忙跑開了。

陳致想:那老村長說縣太爺要三個人,已經交了兩個上去,想來是威脅了村裡的人。

村子離縣城有一段路,村長兒子中途休息了兩次,送水送乾糧,十分殷勤。奶娘檢查了食物與水,沒有異樣,便每個人都用了一些。

搶在傍晚關城門前,他們總算進了城。

村長兒子熟門熟路地帶他們道縣衙後門等著,自己前去叩門,沒多久就有個小胡子男從裡麵出來,兩人悉悉索索地講了會兒話,小胡子男便走了過來,目光飛快地掃過奶娘與車夫,落在他與容韻的臉上,懶洋洋地道:“這都是第幾回充數了?”

村長兒子向他使了個眼色,偷偷地遞了塊碎銀子過去,陪笑道:“您看另外兩個,難道還覺得不值嗎?”

小胡子男看看陳致,又看看容韻,總算滿意地笑笑:“總算你小子有點眼力。”他對陳致等人說,“既然你們是自願的,我就不說旁的了,進屋簽了賣身契,從此富貴榮華全看自己運氣。我們送佛送到西,該有的路子絕對會有,隻是疏通的銀子要你們自己想辦法。”

陳致笑道:“走了這一步,我們都懂,這輛馬車反正也用不上了,還請笑納。”

一輛馬車是什麼價錢!

小胡子男眼睛一亮,終於撕下了敷衍,笑眯眯地引著他們進門,一路解釋:“賣身契不過是個形式,主要為了讓王爺放心。你們要知道,王府這種尊貴的地方,一般人沾都沾不上的。府裡隻能留兩種人,一種是家生子,一種就是你們這樣簽了賣身契的。彆委屈,你們以後要做王爺的枕邊人,是上等人,跟我們不一樣。不信你看看馬氏兄弟今日有多風光。”

陳致點頭稱是。

小胡子男將他們帶到一間小屋子裡等著,先拿出賣身契給他們,等他們按了手印之後,又取了晚膳,有雞有魚,竟十分豐盛:“吃飽了我帶你們去房間。”

奶娘等他走後,立刻檢查食物。

車夫鼻翼動了動:“是無精打采散。”

聽名字就知道不是好東西。

奶娘突然朝門口使了個眼色,示意有人偷聽。

陳致說:“就算我們都簽了賣身契,我也是你們的東家。你們怎敢與我一同吃飯?”

容韻反應最快,立刻誠惶誠恐地站起來,奶娘與車夫跟著站到一邊,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陳致提筷夾菜。

看著他的動作,容韻心嚇得幾乎要蹦出來,又怕自己壞了師父的好事,隻能苦苦忍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將筷子裡的雞肉放入口中,咀嚼了幾口吞下去。

奶娘與車夫也看得目瞪口呆。

陳致一邊吃,一邊將掃進乾坤袋裡,等掃得七七八八,才讓他們三人坐下。車夫故意背對著門口,用身體擋住外麵窺探的目光。

在陳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