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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事 酥油餅 4328 字 6個月前

在結界外打轉,始終不得其門而入。不過,除了他們之外,當年那些死士也沒有放棄,有幾張老麵孔晃了四年,陳致都能夠記得他們每次來都多了哪條魚尾紋。

為免不必要的麻煩,他下山之後會戴一張銀白色的麵具,配上飄逸的長發,寬大的長袍,十足的神棍形象,矗在一群神神叨叨、瘋瘋癲癲的人中,畫麵異常和諧。

陳致剛買了米和油,就看到一名死士迎麵而來。

按往年三到四個月來一回的頻率,今次來早了,離上次才兩個月呢。

事出反常必為妖。

陳致對千裡迢迢地跑到外麵去調查那塊刻梅花的竹牌沒有興趣,但是,在家門口順便偷窺一下可以。他走到角落,將買好的東西放進乾坤袋,貼上隱身符,躡手躡腳地跟著死士身後。

死士拐了個彎,走進一家客棧內,像個普通人一樣,找了個空位坐下來喝茶,約莫半柱香後,客棧樓上下來一個人,白麵長須,打扮得老成,看著卻年輕。

死士一見他就站起來行禮,兩人好似第一次見麵,互相問詢了一番才坐下。

陳致坐在另一邊的長凳上,看著他們交談。

那人自稱田自芳,說千裡迢迢地從蓬萊跑來,就是為了見識四明的仙陣。

兩人吃了早餐,便啟程往四明山上走。

陳致有不好的預感,原因無他,就為了“蓬萊”二字。他沒忘記,當初要對付單不赦,北河神君就是去蓬萊借的神兵利器。

上山之後,田自芳無需提醒,就徑自往他家的方向走,走入陣法後,也不慌張,拿出羅盤,且算且走。陳致跟在身後,發現他們走的方向與鳳三吉留下的並不相同,剛要鬆一口氣,前方柳暗花明,直通家門。

這時候也顧不得暴露不暴露了,陳致用定身術定住兩人,夾起死士跑到山腳,往草叢一丟,等回去搬田自芳,發現那人已經不在了。

前麵就是家,而家裡隻有容韻一個人!

陳致不敢細想,拔腿就跑。

短短幾十丈的距離,愣是給他跑出了滄海桑田、鬥轉星移的悲愴感,看到好端端站在門口的容韻都沒有減輕,直接撈過來抱住。

容韻呆了呆,立刻喜滋滋地抱住他:“師父,你回來了!我很想你,你想不想我。”

陳致平靜了一下澎湃的心潮,將他往身後一塞,警惕地走向院中。

那個田自芳被捆成了一隻粽子,像毛毛蟲一樣在地上蠕動。鳳三吉站在旁邊,一臉得意道:“看他一表鬼鬼祟祟,就知道不是好人,幸虧我來了,不然就小容韻一個人,一定應付不來。”

陳致頭一回覺得他說話這麼有道理而沒有反駁。

鳳三吉說:“他是誰?”

陳致說:“破了你迷魂陣的人。”

本打算看完熱鬨就撤的鳳三吉立刻收住腳步,眯著眼睛打量田自芳半天,提起他的後領,去後山審問了。

容韻繞著陳致打轉:“師父是不是知道我有危險才特意跑回來的?”

陳致將米和油拿出來給他。

容韻說:“還有糖醋和醬油呢?”

陳致眨了眨眼睛:“修身養性,吃清淡點好。”

容韻失落道:“我晚上本打算給師父做糖醋排骨的。”

陳致說山上雜物都由他承包,他就真的傻乎乎得全都包攬下來,不僅砍柴、修門、清理房間樣樣精通,而且廚藝也是突飛猛進,得到了包括鳳三吉在內的全體路人的讚賞。

糖醋排骨是容韻的拿手菜之一,陳致極為喜愛。

到底抵不過口腹之欲,陳致決定再下山一趟。

容韻要求與他一起去:“有事弟子服其勞,怎麼能讓師父一個人拿那麼多東西,而我在山上享福。”

他的臉這麼打眼,又與那個淵源深厚的母親生得極像,一下山就可能招來其他死士的注意,陳致自然不會同意他去。容韻還想爭取,就聽陳致說:“忘記第一條規矩了嗎?”

容韻雖然不情願,也隻好乖乖地聽了。

陳致重新下山,將要買的東西都買齊了,路過點心鋪,想起容韻似乎喜歡吃有花香的東西,便帶了一盒桂花糕回去。

晚上有糖醋排骨有桂花糕,兩人都吃得很開心,倒是鳳三吉審問了田自芳之後,有些心不在焉,話出奇的少。陳致按捺不住,問他田自芳到底說了什麼。

鳳三吉咬著筷子,憤憤地說:“他說迷魂陣太簡單,閉著眼睛都能走出來,浪費了他從蓬萊趕過來的一番心意!簡直欺人太甚!”他伸手劈桌,陳致與容韻默契十足地將桌子挪開,讓他劈了個空。

陳致說:“他為什麼從蓬萊趕來?”

鳳三吉說:“有人發了邀請函去蓬萊,他覺得有意思就趕來了。”

陳致皺眉說:“一般人能將邀請函發到蓬萊?”根據這些年的惡補,他對仙界與修真界的事情已經不似以前那般一無所知,蓬萊是修真界的三大仙山之一,雖然位列昆侖與須彌之後,但是島上能人輩出,包羅萬象,不可小覷。

鳳三吉說:“一般人不可以,修真的人就可以。”

居然牽扯到修真了嗎?

陳致皺眉。他原本以為死士來自江南世家,也就是容家的對頭,目的是容韻身上的寶藏,但是真相似乎沒有這麼簡單?那他是不是應該抽時間追查那塊竹牌?

鳳三吉說:“不行,我要去蓬萊走一趟!”

陳致說:“行,沒什麼不行。”

鳳三吉是個超強行動派,收走就走,一眨眼,飯桌上就換了一個人——田自芳被丟在了座位上。看著麵露驚恐的俘虜,陳致表示自己有優待俘虜的政策,叫他千萬不要擔心,然後趁容韻跑去洗碗,拿出忘憂珠在他的額頭摩攃摩攃……

容韻睡著之後,陳致提著田自芳翻山越嶺地丟到了真正的千裡之外,再去天庭找皆無。

經過四年的休養,皆無精神已經完全恢複,開始全麵主持黃天衙的事務——容韻已經是第三世,天上天下都很重視。

陳致進去的時候,皆無和仙童正和一個青年說話,見到他,連忙招呼道:“正要與你介紹這位新來的同僚,譚倏。”

陳致湊近就聞到一股彆致的香氣,不由深吸了一口。

皆無對譚倏解釋道:“你彆怪他,他一輩子沒聞過曇花香。”

陳致覺得這話十分紮心:“我才走了小半輩子,還有大半輩子的希望。”

皆無說:“你的願望已經達成了,譚倏是曇花仙。”

陳致這才仔細打量這個青年,隻見他眉清目秀,微笑的時候透著一股可親,煞是好看,不由心怦怦直跳,激動地問:“你可以開花給我看嗎?”

譚倏臉微微一紅,求助般地看向皆無。

皆無說:“你在求親嗎?有多少法寶當聘禮?婚後準備住哪個仙所?屁都沒有怎麼好意思要開花結果?”

陳致啞口無言,場麵陷入尷尬。

仙童打圓場:“他是個花癡,不要見怪。”

陳致覺得這句話花癡很令他自己見怪。

皆無說:“你上來又有什麼事?”

陳致說:“沒什麼,有人從蓬萊請人,破了三吉設下的迷魂陣。”

皆無皺眉道:“從蓬萊請人?”

仙童說:“那應該是修真界的人咯?”

皆無看看陳致,老實說,不是他對陳致不放心,而是陳致的確令人不放心。他想了想,對譚倏說:“反正你早晚都要去四明山,不如早一步去,萬一有事,互相還有個照應。”

陳致說:“他是……”

皆無回答:“代替單不赦的人。”

“……哦。”陳致乾巴巴地答應了一聲。

皆無說:“你最近和容韻相處得如何?”

陳致也不知該怎麼形容,便說:“就那樣吧。”

“那就好。”皆無露出詭異的微笑,拉著他走到一邊,“把黃圭拿出來?”

陳致一邊拿一邊問乾什麼。∫思∫兔∫在∫線∫閱∫讀∫

“頒布任務。”皆無的手在黃圭上輕輕一碰,一條被隱藏的任務就顯現出來——

陳悲離喜童,猥褻未遂,遭來容韻的厭惡。

……

陳致轉了一圈,抓起一張案台,丟到皆無麵前,冷笑道:“你好好說,說不好,當如此案!”他一手劈向案台,手被反震了回來,而案台紋絲不動。

皆無提醒他:“這是仙物。”

陳致拿出鞭子,準備吊死自己:“那我死給你看。”

皆無說:“陳悲離一直喜歡幼童,前世便是如此,於是這一世被罰入畜生道,淪為螳螂。地府判罰的時候,天道運算尚未完成,故而雙方判罰的程度不太一樣,產生了偏差。天道依舊將陳悲離歸入轉世為人之列,且因為小時候對容韻有企圖,日後死在了容韻手中。容韻也因為討厭他,生出一係列的事端……這些你都不用管,那些死士也會有人幫你擺平,眼下的任務就是要讓容韻覺得你是個無恥、變態、惡心的人渣!”

說好的為人師表,以身作則,帶出一根根正苗紅、茁壯成長的未來棟梁呢?

這都歪得沒邊了!

陳致抹掉臉上的口水,惡狠狠地微笑著:“不乾。”他將鞭子甩在地上啪啪響,“當初說好的,我隻管帶孩子!其他一律不用管!”

皆無理直氣壯地說:“那不是怕你不上鉤嗎?”

陳致冷笑道:“上了鉤我也可以跳下去。”

皆無拿出一個瓶子放在桌上:“這是交換條件。”

明知道是個圈套,他還是沒骨氣地問了:“什麼東西……”

“靈芝露,隻要一滴,什麼植物都能種活。”

“……”管住自己的手,管住自己的嘴!陳致一邊告誡自己,一邊聽到自己說,“成交!”

第35章 師徒之情(五)

每次從天上下來, 陳致都覺得是個全新的自己, 看待世界的角度都不一樣了。上次還是個仙人, 現在已經是個變態!揣在懷裡的靈芝露太有真實感。

說實話,會同意交易,靈芝露的誘惑隻能占很小一部分的原因……他是堅決不會承認自己嗜好“拈花惹草”到經不起誘惑的地步, 一大部分是想快點完成任務,然後做個高高掛起袖手旁觀的真仙人。

主意打定,陳致說乾就乾, 乘著夜色摸進了容韻的房間。

容韻雙手抱%e8%83%b8, 仰麵睡得筆直。

陳致在他床邊轉悠,似乎在找個下手的角度。

臉蛋……平時也捏, 容韻的嬰兒肥殘留到現在,他功不可沒。

手……自己偶爾牽一次, 容韻都高興得不得了,不知道誰占誰便宜。

大腿嘛……自己又不是丫鬟, 還半夜過來伺候捏腿的!

陳致咬咬牙,決定直接捏屁股!他慢慢地將被子從容韻的胳膊下抽出來,掀起, 然後停頓在半空中……

頓得裝睡的容韻都忍不住要睜開眼睛了, 陳致突然將被子放下,左左右右地掖好,扭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