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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梟 落日薔薇 4333 字 6個月前

不夠。”霍錦驍嫌棄地撇開臉。

“喝藥!”魏東辭將藥挪到她麵前,“我是沒誠意,最好他也能明白,彆沒事就往我這跑!黃鼠狼給雞拜年。”

“你罵誰是雞呢?”霍錦驍推開藥怒道。

“我!我是雞!成了不?”他在她麵前從來不裝,說話也從不客氣。

“懶得理你。”她習慣他的臉皮和城牆一樣厚,捏起自己鼻子就著他的手猛喝一氣。

那藥又腥又苦,味道難以形容,濃濃一大碗喝完她胃裡一陣翻騰,魏東辭忙換了碗清水給她漱口去味,又拿帕子拭她唇瓣藥汁又輕拍她的背,還拿了顆冬瓜糖塞她嘴裡含著,這才壓下她的反胃。

好容易喝完藥,霍錦驍暈沉沉的還想睡,正要躺下,卻被他攔住。

“等會。”魏東辭給她墊好迎枕,忽不自在道。

“什麼事?”她半搭下眼皮道。

“把衣裳脫了,我要看看你的傷口。”

霍錦驍眼皮猛地打開,抬手揪住自己衣襟,漲紅臉道:“有什麼好看?你不是昨天才看過?”

“傷情每天都有變化,我要看過才能給你調整方子,你……我又不會往下看,不要忸忸捏捏的,快點。你那點東西,要看我早看了,還等現在?”魏東辭坐在床沿硬著頭皮道。

“我那點東西?”霍錦驍有炸毛的跡象,“我哪點東西?你知道有什麼?你見過?哪見的?”

“小姑奶奶,我是大夫,讓我看看傷成不成?”魏東辭隻能好言哄著。

“你保證不亂看?”霍錦驍內心掙紮著。

“我發誓。”他無奈道。

“那你先背過去。”她呶呶唇。

魏東辭乖乖背過身,隻聞得身後一陣窸窣,片刻後他聽到她蚊子一樣的聲音,這才轉過去。

霍錦驍正以背對著他,她歪著頭,長發攏到一側,露出潔白修長的頸,月白衣衫的衣襟褪到%e8%83%b8`前,被她緊緊攏著,除了繃帶之外,還有兩條細細的藕荷色綢帶繞在後頸打了個結,是她主腰的係帶。

他深吸口氣,擺正心態,俯頭專心查看。

“好了,轉過來。”瞧完背上的傷,他又按著她的肩頭,將人轉過來。

她已麵紅如傾血。

魏東辭不敢看她的臉,也不敢亂瞟,隻能傻盯著她的傷,專注在傷勢之上。從前他以為隻要是治病救人,他就可以做到心無旁騖,如今看來他道行還是太淺,心有雜念。

衣襟雖攏著,卻還是露出主腰的邊緣,藕荷色的雲錦,鎖著淺金的邊,壓著細微的起伏……

魏東辭暗罵一聲,把她的衣襟往上一提。

“好了。”他的聲音有些不穩。

霍錦驍忽覺他的耳根紅得厲害,起了促狹心。

“這麼快好了?”她往他麵前湊去。

魏東辭往後一縮。

“就看兩眼完事了?”她不知死活地挨過去,瞧著他那紅已經蔓延到脖子裡邊。

越來越有趣。

“不多瞧瞧?”她笑了。

散落的發絲拂到他手背上,癢癢麻麻,魏東辭難受得很,忽然按住她的雙手。

“夠了,霍錦驍!”他低沉的嗓音有彆於從前,“彆玩了,會玩出事。”

她怔怔的,依稀還是小時候的無辜,於男女□□仍舊一知半解。

他重重歎了聲:“我是男人,小梨兒!”

語畢,他鬆手起身,出門吹風。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這段時間投過雷的小天使:草草、訢訢訢、顧大膽、晶晶亮、玉蜻蜓、Joy、碧波琉璃、李子梨子栗子荔、舊時光與遠方、深藍色琉璃、阿梗、木清遠、豬豬。、侯狸、劉雨柔、公元前4062、19418147、精神病患者的臆想、芊屹、還是一顆好牙、葳蕤、請叫我顏王,顏表、つ笑の君歌~、.益和。

☆、疑問

又歇了一宿, 霍錦驍精神好了許多, 她身體底子本來就好,又有內力, 醒來後便能運功療傷,傷勢恢複得比一般人要快。清晨時分魏東辭一進屋就見她已經下了床,正披散長發, 穿著單薄的交領衣裙站在盆架前, 單手掬了捧水就要往臉上沷。

那水沒等沷上臉就被魏東辭一掌拍開。

“下床做什麼?有事可以叫我。”魏東辭一邊拉開她,一邊試試水。

水是冷的,他不由皺眉:“這麼冷的水?”

“我又不是性命垂危, 你至於嗎?”霍錦驍嘟喃著走開,“冷水怎麼了?我出海的時候連冷水都沒有呢,還不照樣過來了,有什麼可矜貴的。”

“你在外頭怎樣我管不著, 你到了我這兒,我就得把你管好。”魏東辭進來時就提著銅壺,如今剛好將熱水兌進盆裡, 他又試試水,覺得妥了方道, “可以了。”

“就你麻煩。”她上前,他連帕子都已擰好遞來, 她不禁又歎,“這些事你叫外頭下人做不就好了?”

“我樂意親自動手。”他挑眉,彆人哪有他仔細。

霍錦驍洗漱完畢又咕噥幾句, 兩人說著話走到桌邊,魏東辭給她準備的早點是胴骨湯泡線麵,終於不是粥了。陪著她用過飯,霍錦驍嚷著要屋裡悶要出去,魏東辭見今日陽光不錯,就讓人搬了張貴妃榻放在院子半陰處,他把人給抱了出去。

“魏東辭,我自己有腿!”霍錦驍難為情得很,這人說抱就抱,欺負她身上有傷手腳不靈活拒絕不了,可惡。

“閉嘴,羅唆。”魏東辭走到院裡,院中站著兩個藥童,看到他竊笑不已,被他眼睛一瞪,便都跑了。

“我羅唆?”霍錦驍在他放下自己時揪住他的一縷發不放。

魏東辭吃痛不能直身,隻好彎著腰道:“小梨兒,快放手,彆鬨了。我去給你拿麥芽糖,你在這兒打發打發時間。”

“我不稀罕,你坐著。”霍錦驍頤指氣使道。

也就在他麵前,她能張牙舞爪、橫行無忌,過多少年,有多少不痛快,也還是改不了脾氣。

魏東辭便隻得半個屁/股沾著貴妃榻的邊沿坐了,把薄被從榻尾扯來蓋在她膝上。

霍錦驍往裡挪了挪位置,朝他勾勾手,他便又往裡坐了些。

“頭疼?”她問他。

魏東辭目光忽柔,失笑不語。

“幾天沒睡了?”她又問。他不作答就是默認,這一個早上他雖神態無異,卻在不知不覺中掐了好次眉心,身上還飄出淡淡的醒腦藥香,她焉能看不出?

“從你受傷那日起。”他隨意道,索性將頭倚到靠背上。

霍錦驍坐著,掐指算了算,了不得,至少得有五天時間。

起先因為她的傷,她傷情穩定之後又替程家配藥,他哪有功夫睡覺?

“程家的藥配好了?”她再問。

“好了,早上已經請佟叔親自送過去了。”魏東辭閉上眼,意識微恍。

陽光薄薄籠著,院裡的風很細,有雙手輕輕揉到他頭上,溫和的聲音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就像童年雲穀的午後,兩個人並排坐在山陰裡,他背藥經,她就悄悄揉他的頭。

時光不曾變過,故人依舊如昔。

他有好些年不曾睡過踏實覺,此番終於能安心閉閉眼,哪怕隻得一刻。

霍錦驍問著問著,發現身邊的人沒了聲音,她低頭一瞧,這人竟已睡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睡著的魏東辭比醒時更加柔和俊美,睫毛濃長,鼻頭尖/挺,唇瓣棱角分明,極為漂亮,不由讓她想起從前,大約六七歲光景,她趁他睡熟之際,偷了她娘的胭脂口脂,悄悄抹在他臉上,還在他眉心點了顆朱砂,他毫無所覺,醒後頂著這臉在雲穀走了一圈,被一眾同門笑炸天,從此雲穀雙美的名頭就傳開了,一個是她,一個是他。

越想越好笑,她情不自禁咧開了嘴。

院外小廝進來,正要回事,霍錦驍向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問:“何事?”

“平南的祁爺來看姑娘。”

“請他進來吧。”

祁望就站在小廝後麵,他果然如自己所說的,第二日又來看她。隔著一道月門、半個院子,他瞧見她坐在貴妃榻邊緣,將睡著的魏東辭輕輕翻個身躺好,才把自己膝上的薄被蓋到他身上,又笑著拔開他臉頰的發絲,那眉眼間的溫柔幾乎顛覆了祁望對霍錦驍這人的認知。

他心中毛燥的小丫頭,溫柔時竟如此迷人,仿如此際春陽,和煦甜美,貼著心窩。

憑心而論,她與魏東辭站在一起,就像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不論背景是何,都賞心悅目,隻是落在他眼中,卻似根倒鉤刺,狠狠紮在心頭最柔軟的地方。

她離他已越來越遠。

————

為免吵到魏東辭,霍錦驍和祁望坐到院子長廊下說話。

“祁爺,你破費了。”霍錦驍無奈地看著祁望手裡大包小包的禮物。

大多是上好的補品,她看了兩眼,隨手揀起個小陶罐。

“怎麼是破費?你傷得如此重,我也照顧不到你,花再多也不值什麼。”祁望說著又遞給她兩本賬冊。

“有這個就夠了,我正饞呢。”霍錦驍正戳開陶罐的紙封,拈了兩顆醃得脆脆的青梅扔進嘴裡,看到他遞來的東西忙吮吮指尖,伸手接下。

“這是燕蛟的賬冊,你過過目,貨賣了一部分,還有一半買家出價太低我不滿意,暫時還壓倉裡。”祁望見她又精神了不少,心頭卻是鬆了口氣。

“祁爺辦事,我放心。”霍錦驍說著話,一頁頁翻起賬冊,那上頭的數字瞧得她眉開眼笑,“這可比我估算得多多了,還是祁爺厲害,加上送去漆琉黑市的其他貨,這筆錢夠燕蛟好幾年的嚼用了。”

“銀子存在廣豐銀號,等你傷好了去取。”祁望繼續說著,“另外還有件事要同你商量。”

“何事?”霍錦驍將賬冊合起,問道。

“梁家送了名帖過來,打算在壹台閣宴請你我。”他道。

“梁家?又是那個梁俊倫?”她對梁家那個大公子一點好感都沒有。

祁望搖搖頭:“不是,這回是梁同康親自下帖,說是要謝我們這趟西航對二公子和曲夫人的照顧,不過我已經推掉了。”

“你推掉乾嘛?梁同康可是三港首富,在這裡人麵比咱們廣多了,這不是還有一半貨沒賣掉嘛,借這機會問問他呀。”霍錦驍從罐裡又拈顆青梅扔嘴裡,哢嚓哢嚓地咬。

“宴請原定三天後,你這不是傷重,所以我改期了,往後推了十天。要是你傷還不妥,就再推。”祁望解釋道。

“不用,十天肯定夠。”她為了證明自個牛氣將手一抬,扯著傷口又低低嚎了聲。

“彆鬨騰了。”祁望將她的手臂按下,“你這傷到底怎樣了?”

“沒啥大礙。”霍錦驍隨口道,低了頭轉著手臂。

公事談完,兩個人忽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以前說不完的話像突然倒空似的,被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