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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梟 落日薔薇 4385 字 6個月前

語罷,曲夢枝笑了。

霍錦驍也跟著“撲哧”笑出聲,把亞瑟的手一牽,摸摸他的腦袋以示安慰。

兩船之間已架起舷梯,伊莎興奮地踏上舷梯,衝到埃文斯身邊。埃文斯先是單膝著地托起伊莎的手輕輕一%e5%90%bb,行了個騎士禮後方站起。霍錦驍看得稀罕,滿眼好奇。

伊莎與埃文斯說了幾句話後忽激動撲進對方懷裡,兩人一個英俊挺拔,一個花容月貌,站在船上相擁倒是賞心悅目的畫麵,隻是兩人緊緊相扔片刻後,埃文斯忽然托起伊莎下巴,將頭俯下,竟%e5%90%bb上公主的唇。

霍錦驍瞧得瞠目結舌。

那兩人已旁若無人地擁%e5%90%bb起來,唇間纏綿悱惻,難解難分。旁邊的高貞人並無異色,倒是大安人看得個個漲紅了臉。曲夢枝早將頭彆過,梁俊毅也不自在地垂下眼。

祁望咳了兩聲,霍錦驍驚醒,頓時雙頰飛紅,將手擋到眼前。耳畔傳來低沉笑聲,她目光抬起,看到祁望仍不避不讓地瞧著。

“不許看。”她舉起另一邊手擋在祁望眼前。

“你自己不看,為何要擋我?”祁望看了看眼前白皙的手,笑起。

“古語有雲,君子當非禮忽視、勿聽、勿言、勿動,你當然不可以看。”霍錦驍答道。

“怎麼?我不是唯利是圖的小人嗎?君子之行與我可乾?”祁望駁她。

霍錦驍一時語塞,隻好道:“反正不許看!”

言語間已帶三分小兒女的嬌嗔。

祁望握住她的手拉下,轉而麵向她,道:“好,不看他們,我看你,成了吧?”

目光灼灼,比剛才活色生香的畫麵更叫人窘迫。

霍錦驍隻覺%e8%83%b8中又是一撞,忙將頭扭開,鼻間“哼”了兩聲,竟忘記將手收回。

那廂兩人%e5%90%bb到情深,埃文斯眼中柔情卻突然一冷,撫在伊莎腦後的手猛地掐上她的脖頸,另一手抽/出短銃瞄向小亞瑟。

霍錦驍的《歸海經》已臻第三重,五感敏銳較之從前更進一步,忽覺冷意來襲,不作多想就把小亞瑟拉到懷裡,扯著祁望蹲下。

她的喝聲與銃聲同時響起:“快蹲下!”

異/變陡生,驚叫聲響起。

埃文斯緊緊掐住伊莎脖子,她雙眸圓眼痛苦萬分地掙紮著,他卻冷笑著下令攻船。

銃響掃二連三響起,硝煙味道彌漫,梁船上的人都已震驚萬分地蹲下`身躲到船舷後,往船艙裡撤,祁望早有防備,手中扣了煙彈往對方船上擲去。煙彈炸開,濃霧散出迷人眼睛,對方攻勢暫緩。

“夫人,帶他回艙,快。”霍錦驍將小亞瑟往曲夢枝懷中一塞。

“救人。”祁望在她耳邊低喝。

霍錦驍便隨他掠到對方船上。

煙霧慢慢散去,埃文斯捂著口鼻,另一手仍掐著伊莎往後退,煙霧裡忽有魅影匆匆閃過,他掐著伊莎脖子的手背一疼,不由自主鬆開,伊莎趁隙脫離他的鉗製退到旁邊猛烈咳嗽。兩道人影在霧中交替閃過,拳風如雷,幾聲慘叫從埃文斯口中傳出。霧散之時,埃文斯已被霍錦驍擒住。霍錦驍正要開口,伊莎忽怒奔而至,先朝埃文斯腹上發狠撞了兩拳,再朝他臉頰狠狠扇了兩記耳光,口中飛快說了幾句霍錦驍也聽不懂的話。

顯而易見,伊莎被她的老情人背叛了。

伊莎發泄完畢,眼眶微微泛紅,手裡拔/出匕首架到埃文斯脖子上,喝令他的人放下火銃。埃文斯狼狽非常,臉上像開了染料鋪子,被揍得弓著腰,剛見麵時的英武被恐懼取代,不斷向伊莎開口,似在討饒,伊莎隻不理他。

“祁爺,快看!”梁俊毅忽然驚道。

祁望與霍錦驍向四周望去,海麵之上出現了無數戰船,以包圍之勢朝他們駛來,翻滾出無數道白色浪花。伊莎頹然地看著來船,麵露悲傷。情人既然背叛了她,那其餘的人也極有可能全都背叛了她,她陷入絕望。

“祁爺,怎麼辦?”霍錦驍不明情況,朝祁望小聲問道。

祁望搖搖頭,眼下這情形,若對方是來抓伊莎的,那他們不必費力抵抗,根本逃不掉。

“這小子在怕什麼?”霍錦驍忽覺被她擒住的埃文斯顫唞起來,不由奇道。援軍到了,他應該高興才是。

四周戰船將他們緊緊圍住,船上站出無數士兵,黑森森銃口瞄準了他們這邊,其中最大艘戰船之上走出一人,年約四十,身形壯碩,配著槍劍。伊莎看到來人又想起埃文斯的背叛,不由沉著臉衝到船舷旁,衝著來人大喊了幾聲。那人見到伊莎卻是一喜,隔得老遠的距離便單膝落地行禮,隨著他的動作,遠方船的所有士後都收銃行禮。

來的不是敵人,是老國王的親信,莫多公爵。

————

“埃文斯男爵早就暗中投靠了叛黨,他以公主情人的身份騙取莫多公爵的信任,在這裡守株待兔,以防萬一公主逃回便可趁機下手,差一點就叫他們得逞了。”

曲夢枝看著埃文斯的人被逐一押到公爵船上,將從伊莎那裡問到的事情緣由細細解釋給祁望、霍錦驍與梁俊毅三人聽。

“這麼說來,莫多公爵沒有背叛公主?”霍錦驍問道。

“沒有。”曲夢枝笑道,“伊莎公主請我們隨她回宮,參加她的登位大典與宮廷宴會。”

“公主登位?那是女王?”霍錦驍坐在船舷上問道。

“嗯,女王。”曲夢枝回她。

霍錦驍好奇極了,不由望向伊莎。伊莎還在埃文斯的船上站著,埃文斯正被綁著跪在她身前,她朝他怒吼,埃文斯隻不住求饒,不知兩人說了什麼,伊莎眼中忽然落淚,伸手抽/出身後士兵腰間佩劍毫不留情地刺進埃文斯心口,鮮血濺紅了她迷人的容顏。

猝不及防的一幕驚呆了梁船上站的眾人,霍錦驍從船舷站起,久未言語。

才剛兩人還深情擁%e5%90%bb,轉眼間卻不死無休,委實叫人愕然。

☆、加冕

四到六月是高貞的花季, 凡塔堡裡種的鮮花齊綻, 輕紅粉白、盛金明綠的花攀牆而上,大大小小的花錯落綻放, 將城堡二樓的露台淹沒,遠遠望去就像鮮花堆出的花台。清晨的陽光灑下,淺金的光芒拂過花色明%e5%aa%9a的露台, 像高貞少女的發絲, 讓滿眼繁花更添活力。

城堡下是修剪整齊的花園,放眼望去花草蔥鬱,花園中央的圓形水池間聳立著迷人的女神像, 水池兩側便是通向城堡大門的石道。

這樣的景致,大安朝可看不到。

霍錦驍到高貞已經有十日,她這幾天過得像做夢一樣。凡塔堡毗鄰賽爾宮的一座小城堡,伊莎將她們安置在這裡。雖說是小城堡, 但這地方仍舊金碧輝煌的叫人咋舌,處處都透著奢華。

不過對她而言,最讓她愛的還是這裡的高床軟枕。天鵝絨的床褥枕頭鬆軟得像雪, 讓人躺下後便深陷其間,這樣的床她能賴個三天不起來, 就像現在。

“起來!快點起來。”曲夢枝站在她床邊叫了半晌沒法叫醒她,隻得無奈爬上床推她。

霍錦驍這些日子累慘了, 到了高貞又奔忙船隊的事,也沒好好歇過,前幾天高貞的士兵從烏圖撤出, 平南和燕蛟的船隊終於西行駛往高貞,估摸著這兩天會到,她這才安心睡覺,一睡就上癮,哪舍得起來。

“夫人,讓我再睡一會,求你了。”她把枕頭從腦袋下抽/出壓在臉上,翻個身不理人。

“明天就是女王的加冕禮,你快起來試試衣裳,不合適要送去改!”曲夢枝不肯放過她。

他們的衣裳都在船上,到了高貞之後宮裡就送了許多衣裳出來給他們,霍錦驍被高貞裙子的繁瑣嚇壞,這幾天穿的都是女騎士裝。這本也無妨,隻是明日參加女王加冕,他們代表大安,衣著還是莊重些好,故曲夢枝訂了幾身禮服回來。一大早裁縫就將衣裳送來,她們要馬上試了,若有不妥還得送去再改。

“就沒見你這樣不愛美姑娘!白長了這張臉!”曲夢枝仍沒得到回應,笑罵一句,忽在她耳邊道,“快起來,祁爺來了!”

霍錦驍抱著枕頭坐起,將眼皮艱難地扯開一條縫,道:“好端端地他來我房間做什麼?”

掃了一圈房間,她又道:“夫人你騙我!”

“不騙你你能起來?”曲夢枝將她的被子掀起。

霍錦驍耙耙頭發,卻再也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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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尖銳的聲音響徹雲霄。

曲夢枝把耳朵捂起,滿臉不忍地看著霍錦驍。

“再忍忍,你再忍忍!”裁縫店的老板娘帶著兩名女仆正幫霍錦驍穿鯨骨束腰,一邊安慰霍錦驍,一邊咬牙花了老牛大的力氣將束腰勒緊。

霍錦驍那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好了!”老板娘終於把束腰給她穿好,滿意地審視一遍,命女仆將禮服取來。

“就好了!”曲夢枝知道霍錦驍聽不懂,忙安慰道。她比霍錦驍早一步穿好,如今想起剛才的過程也是心有餘悸。

霍錦驍瞪著她,一聲不吭,額上已細汗密布。從前她嫌棄過自己那身郡主冠服太繁瑣,如今和這個比起來,她情願往身上扛滿身金子,也不要穿這勞什子。

曲夢枝忍不住笑了。

女仆將蓬鬆繁複的裙套到她身上,忍不住與裁縫店的老板娘一道讚歎起來。

玫瑰紅的綿緞,淺粉的蕾絲,交錯疊加,其間點綴著珍珠與鮮花,%e8%83%b8口處是掐出精致褶皺的蕾絲,半掩酥%e8%83%b8,露出的雪白肌膚像山頂的雪,黑青長發披爻而下宛如絲綢,霍錦驍一直沒有完全展露的嫵%e5%aa%9a借著這身禮服徹底綻放,就像城堡外的滿牆月季。

美得正當時。

同為女人,曲夢枝也看得微微失神。

“這裙子……”霍錦驍忍不住要把襟口往上提,隻是每提一下,手都被老板娘拍開。

老板娘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件完美的藝術品,讓她有些毛骨怵然。

“又要乾嘛?”霍錦驍眼角餘光看到老板娘又站到自己身後,不由問道。

曲夢枝咳了咳,道:“你忍忍,老板娘說……還有空間,可以再勒勒。”

霍錦驍的臉猛地變色。

還勒?她這常年習武的銅筋鐵骨都快勒斷了。

“我不乾!”她順手就扯來床上的薄綢被,披上身後便往露台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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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望與梁俊毅大清早出去了一趟,這時方回,兩人正邊走邊交談著,沿著石道往城堡行來,冷不丁傳來聲清脆叫喊:“祁爺——救我!”

聲音不能更熟,屬於霍錦驍。

祁望抬頭循聲而望,見到滿牆繁花間先是探出個腦袋,跟著便站上來一個人,赫然便是爬到露台扶欄上的霍錦驍。

“你要乾嘛?”祁望和梁俊毅都嚇了一跳。

話才問出聲,霍錦驍已經拎著裙子從露台上跳下,驚聲尖叫從她身後的房間裡傳出,裁縫店的老板娘被嚇昏。祁望忙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