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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梟 落日薔薇 4313 字 6個月前

的倉庫。庫外有四人守著,看身形都是練家子,派這麼多人守著一個庫房,顯然裡麵藏的就是煙膏。

霍錦驍拎著馬燈大模大樣走過去。

“站住!沙爺吩咐過這地方誰也不許來!你進來做什麼?是誰的手下?”有人站出攔下她。

“外頭在鬨,沙爺命我來看看這裡有沒異/常。”霍錦驍沉聲道。

“沒有。”那人又道。

霍錦驍還在朝前走去。

“不對勁,她身上為什麼都是水?”另一人忽然瞧見地上濕漉漉一片。

“因為……我剛從水裡出來。”霍錦驍搶答道,手中馬燈朝最近那人門麵砸去,手已從腰間抽出軟劍。

兩指寬的劍印出幾道火光,像九霄驚電頻頻閃過。她出劍快且狠,加之身形靈活,軟劍如蛇遊過,這幾人被她攻得措手不及,兵器在狹小的空間裡施展不開,不過半盞茶時間就被她放倒。

她從其中一人腰間拔/下鑰匙打開腳下庫門,這倉庫在船底,不大,裡麵堆了數十箱貨,她隨意打開一箱,將油紙劃開,以劍挑了些許出來嗅嗅。

果然是煙膏這禍國殃民的東西。

霍錦驍看看四周,又將其他幾個倉庫一一打開,煙膏隻有那一倉庫,其他庫裡囤的都是彆的東西,其中竟有火油。

她想了想,將火油潑進煙膏艙裡,再熄掉馬燈,隻留一盞照明,將打暈的四人縛在一起,全部敲醒。

算算時間,丁喻應該和沙劍飛談妥了。

————

“兩萬現銀先給我搬過來,餘下三萬兩銀子,沙爺既已在契約上簽字蓋印,丁某也不強人所難。”丁喻抖抖拿到的契約和銀籌,笑得見牙不見眼。

十萬的賠銀被談成五萬,沙劍飛隻有兩萬現銀,餘下的便用在黑市的貨物抵給丁喻,又立了份轉讓契約,說明是賠禮之物,簽了字蓋上印信,這才安撫下丁喻。

“是是是。”沙劍飛已心疼得直打哆嗦,還要強裝笑顏。

“五萬銀子救你這一船的貨和命,也值當了。”丁喻長笑數聲,不著痕跡地看了眼船後頭,大手一揮,命手下撤退。

沙劍飛瞧著丁喻的船漸漸駛離,心慢慢鬆下,正要說話,忽然甲板下有人跑出。

“沙爺,不好了!有人混進船艙,裡麵的貨!您快去看看!”

夜色黑乎乎,跑出來的人穿著雙獅號的衣服,也辨不清是誰,沙劍飛聽到艙裡的貨出問題,臉色大變,也不及細想,帶著人快步往艙裡衝去。

沙慕青也緊隨其後,隻是跑了兩步忽覺不對,轉頭看時,那報信之人已往海麵拋出枚三爪鉤,鉤子緊緊咬住丁喻船的船尾舷。

“你!”沙慕青大驚。

霍錦驍笑嘻嘻地衝她嘟嘴一%e5%90%bb,揚聲道:“鬥獸場的賬,今日我就向姑娘討回來,姑娘貌比天仙,冰雪聰明,可彆將心思用在歪處!還有,彆打祁爺的主意了。告辭!”

語畢,她腳尖一點,人如鷹隼般從繩索上掠過,穩穩飛到丁喻船上。

沙慕青還未及反應,便聞得甲板下一股火浪湧來,進去的人通通衝逃而出,哭爹喊娘地叫起。

霍錦驍一把火,燒儘煙膏。

————

“回來了。”小滿指著遠處回來的船欣喜道。

衝天而起的火光不用觀遠鏡也看得到,將霧色印得發紅。

祁望站在船頭微微笑起。

船靠近來,不等接舷,霍錦驍便已施展輕功飛到他身邊。

“兩萬兩現銀,三萬兩的貨,外加沙劍飛的雙獅號和他那批煙膏!祁爺,我這仇報得痛快!”霍錦驍笑彎的眼像霧散後的明月。

祁望把小滿臂彎裡掛的披風取來抖開,將她裹住。

“玩夠了?快去洗洗。熱水給備好了。”

霍錦驍攏緊披風,笑道:“得令!”

寒夜霧濃,唯她眼中星光無限。

作者有話要說:  出門下,回來發紅包。

☆、高貞

船在海上又行了數日, 總算靠近燕蛟。

“再有半日時間就能到燕蛟了吧?”霍錦驍將謄好的航行日誌送到祁望手裡, 問道。

祁望翻著日誌,點點頭。

“開春我們要遠航?”霍錦驍坐到他對麵, 撲閃著大眼繼續問。

祁望終於抬頭看她,道:“想問什麼?”

“多遠?”她好奇。

他站起,行至桌前, 打開桌下最大的屜, 從裡邊取出扁長的木盒,指尖挑開銅扣將盒打開,示意霍錦驍將其中之物取出。

霍錦驍小心翼翼把盒中東西取出展放於桌, 那是張泛黃的羊皮地圖。祁望拿起煙槍點到地圖上某個位置,道:“我們在這裡。”

他指的是燕蛟所處位置。

很快,煙槍接連劃過,他隻道:“這是平南, 這裡是漆琉。”

浩瀚東海化作眼前羊皮卷上的方寸之圖,島嶼如棋散落於圖,他手執煙槍在圖上劃了一段長長的弧線, 最後定格在遙遠未知的國度。

“我想到這裡。”祁望劃了個圈,“高貞。”

霍錦驍在心估量了一下圖上平南與燕蛟之間的距離, 再估量了到高貞的距離。

數十倍之差,中間途經十多國度。沒有一年時間, 這趟出航回不來。

“怕了?”祁望見她傻傻盯著圖,便逗她。

霍錦驍回神,猛地用雙手攥住他手臂:“祁爺, 你一定得帶上我!”

她做夢都沒想過自己能有機會跑得這麼遠,從前她每每羨慕雲穀的小夥伴下山曆練能遊遍名山大川,而其中經曆最多的就是魏東辭,她隻有聽的份,如今再有機會見麵,恐怕該換成她說他聽了。

想想,就痛快。

“放手!”祁望拿煙槍在她雙手手背上各敲一下,“給你三個月時間把燕蛟安排好,明年二月啟航。”

“沒問題!”霍錦驍點頭,越看祁望越順眼,要不是因為他是個男人,她都想撲上去狠狠親上一口。

祁望瞧著她的眼神,情不自禁又摸摸脖子。

有點瘮人。

————

去時不過寥寥數船,回到燕蛟之時卻是浩浩蕩蕩的船隊。碼頭上已站滿人,巫少彌與朱大磊候在最前方翹首以待,哪怕早就得到消息,可親眼看到這浩蕩船隊還是讓人興奮非常。

平南號太大,燕蛟沒有能停靠的碼頭,便在離燕蛟不遠的海域下錨停船,祁望與霍錦驍換到燕蛟的雙桅沙船上,很快便至燕蛟港。船停好後,祁望率先下來,朱大磊與巫少彌便帶著人擁上前行禮,正拱手打了個招呼,就見船上又下來一人。

這人雖身著普通的男子長袍,卻纖腰細骨,赫然便是個女人,膚白勝雪,容光照人,生得極美。

祁望回頭抬手扶她,她按著他的手靈活跳下,衝著眾人展顏一笑,脆道:“阿彌,大磊哥,大夥兒,我回來了。”

朱大磊還沉浸在她容貌所帶來的驚豔之中,聞言尚無反應,那廂巫少彌已經開口:“師父,你怎麼……”②思②兔②網②

不過月餘時間,她怎就恢複女兒身?巫少彌又驚又迷茫,眼前嬌美容顏似乎隻在夢裡出現過,可忽然間這夢真實浮現,倒叫人無措。

“此事說來話長,稍後再敘。”霍錦驍笑笑,又朝眾人道,“各位,我是景驍。先前易容扮作男兒身,瞞著大夥,是我的錯,隻是事出有因,還望大夥兒見諒。”

話畢,她拱手,可碼頭上的人已炸開鍋。

“你……你是女人?”朱大磊已回神,不可置信地盯著她上下直看。

“大磊哥,抱歉。”霍錦驍淡道。

“女人怎能做島主?”“怎麼會是女人?”

……

人群裡傳來的聲音大多都是質疑。霍錦驍毫無意外,隻朝朱大磊與巫少彌道:“回去再說。阿彌,你安排人卸貨,再帶兩艘空船去祁爺的平南號上轉貨,還有一批貨在平南號上。大磊哥,那邊是我請到島上的貴客,東海虎鱷丁喻丁爺與他的船隊,你把人帶到原來金蟒海盜住的宅子裡妥善安頓,不得有失。”

簡單吩咐完,霍錦驍不再多語,與祁望親自請丁喻下船登島,先帶著他進了燕蛟。

————

天色轉暗,霍錦驍從下船便和陀螺似的不停忙,晚飯也沒顧上吃一口,更談不上休息。

去安頓丁喻船隊的地方巡看一番,和丁喻說了會話,霍錦驍才和祁望回宅。宅外聚著不少村民,看到她皆露複雜神情,霍錦驍不以為意。宅裡燈火已亮,她前腳才踏進宅子,小滿便跑來急道:“祁爺,小景,快去議事廳,吵起來了。”

霍錦驍與祁望對視一眼,已心裡有數,便往議事廳趕去。

議事廳裡燭火敞亮,站著不少人。

“幾位長老不滿小景,鬨到這裡來,大良、華威與周大哥正和他們吵,大磊村長正勸著。”小滿一邊走一邊說,又抱怨道,“都是群食古不化的老頑固,也不想想是誰幫他們滅了海盜,是誰替他們做了這麼多事!”

霍錦驍笑了笑,不置一辭。

三人行至議事廳外,還未進去,便聽得裡麵傳出的爭執聲。

“一介女流,何德何能能執掌一島之務,我不同意!”

“從古至今,都沒有女人掌家之說,何況是整個島?讓一個女人帶領我們村,這不是給祖宗蒙羞嗎?”

“你們夠了!什麼男人女人?她在島上和海盜搏命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出來?現在得了好處倒來看不起人?”林良聲音傳出,極是憤慨。

“哼!我要知道她是女人,當初就不會同意留她!”帶著嗽喘的蒼老聲音道。

“話也不能這麼說,若是沒有她,燕蛟如今還處水深火熱之中,哪有今日這般局麵?王叔,作人要知恩圖報。”朱大磊勸話間也有幾分怒氣。

“啪!”有人拍案而起,道:“朱大磊,你怎麼同王叔說話的?看在你爹份上讓你當村長,你以為自己真的能耐了?”

“大磊哥帶著我們全村人趕跑海盜,大夥兒可不是瞧在老村長的麵上,是他真本事!”又有人跳出來替朱大磊分辯。

“夠了,都是村裡人,你們吵什麼,今日不是來爭這個的。女人掌島,彆說在燕蛟,就是在東海都沒有先例,我不管什麼古不古新不新,我隻問她有這魄力能耐掌島嗎?”另有一個威嚴聲音響起,將眾人的話壓下。

這便是村裡資曆最老的長輩,人都敬他一聲,趙老太爺。

“為何沒有?”華威啐了口唾沫道,“老子這輩子就沒見著第二個比她能耐的人!老子被鮫鯊追,那麼多人圍著愣是沒有一個人救得了我,隻有她製住了鮫鯊救下我!不管男人女人,我就服她!”

“哼,此前燕蛟與金蟒四煞間的恩怨爭鬥我就不提了,她任燕蛟島主短短數月,你可知她都做了什麼?外麵那一船船的貨物從何而來,這村裡的衛所哨點是誰布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