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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學會端架子了。楊謙南看著她,新奇地一笑,“那成吧,我就每天來你這兒,守株待兔。”

溫凜嘁了一聲。

安全通道狹窄漫長,前麵好幾對情侶,男方都提著明顯是女款的拎包。楊謙南手上還挎著她送去的那台電腦,走在中間,白色的女士手袋在他胳膊上晃晃蕩蕩。這讓他看起來就像大千世界裡平平無奇的一個伴侶。

溫凜看了一會兒,拉住包帶,說:“你還真打算帶著我電腦走啊?”

楊謙南順勢還給她,不懷好意地笑:“裡頭有重要東西麼?”

重要東西有不少。論文,社調資料,評優信息,許許多多。

可是不知為什麼,這話被他說出口,自帶三分情`色意味。

溫凜假模假式踢他一腳,說:“你當我是你呢!”

一路嬉鬨到宿舍門口,話都已經說得差不多了。

她隔著三節台階,和他對望,告彆的話想要出口,卻隻覺得口乾舌燥。

“那,我進去啦?”

她乾巴巴地說完,楊謙南好像也說了一晚上的話,此刻寡言少語,半闔著眼點兩下頭。

溫凜就這樣刷進了門。

嘀地一聲。門是玻璃的,刷了藍綠色的色條。她轉進去的時刻,從色條間,從四麵八方斑駁混亂的折射光線間,望了他一眼。

楊謙南。

他站在朦朧夜色中,仿佛是一個虛假的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提前一點更新,放一個通知:明天(周日)入V,改到上午更新。

一入V就焦慮,懷疑你們都是假的,整個世界都是假的……其實根本沒有人看我的文QAQ

……

好了,嚴肅地說,明天有雙更,還有紅包,能來看就來看一下吧。

我寫文撐死了二十來萬字,寫一章要磨大半天,多了我也寫不動,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重點是,給我一點耐心,嗯,這篇文會很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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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周末,顧璃把溫凜拉去了一個班級聚會, 說:“你上次不是說要謝柯家寧嗎?這回正好呀。”

溫凜想了想, 覺得這個場合確實比較合適。

大學入學第一年,大家都還保持著中學時代的熱忱, 組織去十渡、香山公園春秋遊。到了第二年, 已經連京郊都懶得邁出去,在蘇州街的飯店裡吃一頓飯, 算是班級聚餐。

這家消費檔次挺高,去的人並不多。

一張大圓桌,顧璃是桌子上最活躍的那個, 興致高昂地給大家講她的約會失敗史。

——“丟死人了!”

——“那個學長不是自己創業嗎?在中關村有個公司。我那天經過, 他就請我進去坐坐。我一進去就覺得好奇怪噯, 這可是寸土寸金的北京欸, 偌大一個公司, 房間裡空空蕩蕩的什麼都不擺。我就跟他建議, 說不如搬張桌子進來,當個休息室,打打桌遊也好啊。”

溫凜在宿舍裡聽過這個故事, 埋頭默默剝蝦殼。

是有幾個女同學對後續很感興趣,十指交叉等她的下文。

顧璃拿了個腔,模仿對方的表情,說:“學長當時表情突然愣了一下,然後笑著對我說,可以啊, 以後改造成桌遊房,讓我喊朋友一起去玩。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空房間……是個光學實驗室……”

席間哄然迸發出女生們清脆的笑聲。

溫凜環顧了一下,新聞學院陰盛陽衰太嚴重,男生又普遍不喜歡這種活動,在座的雄性居然隻有柯家寧一個。他偏著個頭,安靜地,笑看著顧璃。

隔三個座位傳來顧璃忿忿然的嬌嗔:“你們還笑我!”

有個女生笑得肩都垮了,扶著側腰說道:“哎呀,你出去和學長打桌遊,你男朋友不管你的嗎?”

“打個桌遊而已呀。這也要管?”

顧璃是那種彆人拋一個問題,她能坦白出一整本編年史的人。

很快又開始下一篇演講:“而且這種事,肯定不讓他知道啊……”

溫凜旁觀著整個熱鬨局麵,不知為何,有點吃不下。

趁這間隙,去上了個洗手間。回來路過收銀台,想順手把賬結了。

沒想到和過來買單的柯家寧撞個正著。

收銀員從容候著,等他倆商量出一個結果。

溫凜先開口:“開學你幫我注冊,我還沒謝過你呢。我來吧。”

柯家寧到底不是太圓融的人,嘴角尷尬地提起來:“不是什麼大事,你不用專門謝我。”

溫凜嗯一聲,低頭在賬單上簽下姓名。

還是她付的。

買完單,柯家寧似乎有些不能適從,想開口說些什麼。溫凜笑笑說:“沒事的。我這學期拿了幾筆稿費,是該請大家吃一頓。”

柯家寧於是訕訕地收回錢包,低頭笑了一下,先一步回去。

溫凜等著服務員還她銀行`卡,候在收銀台邊。

出乎意料,遇到了鐘惟。

她喝了點酒,看她的眼神千絲萬縷,彆樣迷離。

溫凜不知道該如何和她打招呼。

她們本也隻是警察局裡一麵之緣。她其實對她最初印象不賴,然而有了酒店裡那場偶遇之後,一盤鮮麗顏料被攪混,汙濁臟穢,連見一麵都覺尷尬。

鐘惟卻一筆走歪,在她麵前失衡。溫凜動作先於思考,扶住了她。鐘惟借她的力起身,把台號擱上結賬桌,回頭衝她笑:“小學妹。”

溫凜慢慢放開她。

“我聽你莊師姐說起過你。”她笑著說。

姓莊的人並不多。溫凜怔忪道:“莊清許師姐?”

“嗯。”鐘惟很用力地,點了兩點頭,一邊簽服務員遞來的賬單,一邊撩起半邊長發,“她很喜歡你,說你很厲害。”她把賬單還回去,麵朝溫凜,從從容容,“那事你彆怪我。楊謙南這人,我不找他,也有的是人找他。恨我沒什麼用。”

她遞走那張賬單上,簽名龍飛鳳舞,仿佛隻是幾道雜亂的橫線。

這讓溫凜懷疑她究竟還清不清醒。

鐘惟背倚著收銀台,點了根煙。她穿了條露膝緊身褲,交疊點地,兩隻手肘撐著台子。這是個很男性化的姿勢,她低領的黑色內搭被拉得更開,露出傲人曲線。

溫凜想起了些什麼,不動聲色地撇開臉。

鐘惟嗬笑一聲,灰色的煙霧從她指間嫋嫋飄散,連她的眸子都染上了同一種灰。

那些話都不知是對誰說的。

“跟著楊謙南沒什麼意思。”這次她確定,鐘惟是真的喝醉了。她的瞳孔都沒有焦距,一反常態地絮叨,“你認識房婧麼。他們斷了沒?哦,還有許……”

“你喝多了。”溫凜打斷她,蹙眉瞥了眼外麵的夜色,好似善意提醒,“要我幫你攔輛車嗎?”

鐘惟頓了一下,好像清醒了幾分,冷聲說:“不用,我有朋友。”

溫凜禮節性地點點頭,說,那我就先回去了。

一桌菜已經上到了甜點和果盤。溫凜坐下來,舀走所剩無幾的湯,慢條斯理喝完。

回去的路上,十三個人,拚了三輛出租。溫凜主動當被剩下的那一個。柯家寧想陪她一起等,她搖搖頭拒絕了。

一個人麵朝茫茫夜色。

旁邊一對情侶當街吵架,在橫道線上阻停三四輛車。女孩子哭得蹲在馬路中央,說你彆來管我,你去找那個人去。

你看,這世界上本來就沒多少忠貞的。

蘇州街道路很寬,被斜出的高架路截斷。站在十字路口,仿佛能去往十幾個方向。

這條路名叫蘇州街,這讓她無端有點想家。

但她此時的心情,實在不適合打攪父母。溫凜對著霧蒙蒙的天色深吸一口氣,最後打了個電話給楊謙南。

他接電話的聲音有些倦怠,問她怎麼了。

楊謙南是那種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有可能在睡覺的人,他的生活毫無規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即便如此,溫凜還是愧疚地說道:“吵醒你了嗎?”

他今天好似非常疲憊,無心調笑,乾脆地嗯了聲。

放在平時她該對他說晚安。

可是這一天,她一反常態地說:“我來看看你吧。”

楊謙南在酒店有一間長期套房,這是她所能獲悉的他最穩定的住處。後來她發現,像應朝禹這幫人,很多都是這個生活狀態。溫凜有時會跟顧璃開玩笑,說他們可能是需求量非常旺盛吧。

這是她第一次在入夜時分,踏進這個套間。

楊謙南剛剛睡醒,穿著長袖睡衣,坐在沙發上小口小口地喝水,眉宇間凝著淡淡倦意。

溫凜換著鞋,說:“今天很忙嗎?”

楊謙南答得敷衍:“弄了點事情。”

他很冷淡,喝完水仰躺在沙發上,麵容清漠地閉目養神。

溫凜問:“你吃飯了嗎?”

“沒。”楊謙南微微掀開一點眼皮,睇視著她,“你吃了?”

“嗯。”

溫凜頓了一頓,“幫你叫個餐吧?”

他默認,然後拉住她手腕,說:“陪我吃一點。”

她說好。

對話繼續不下去。溫凜沒敢打擾他,進臥室裡麵,跪在床沿,不知在鼓搗什麼東西。楊謙南聽到聲音,也沒心思去問。

那天他是真沒什麼欲望。

和錢東霆投資的基金出了點問題,一整天打了無數個電話,和各種人談事,發火。這些是他最厭惡的東西,一旦陷入其中,情緒就會變得很糟。

在沙發上,他又模模糊糊睡了一覺。

醒時清風徐來,陽台門開著,溫凜正要出去打電話。

他用眼神詢問。溫凜捂住手機,回頭用氣聲回答:“我媽媽——”

他便點點頭。

溫凜掩上了陽台的玻璃門,飄出來一段布簾子,她單手沒法塞回去,隻能一直抵著門。

這通電話來得猝不及防。

母親的聲音有點埋怨:“凜凜好久沒給家裡打電話,是不是談朋友了啊?”

“……”她還在和布簾子作鬥爭,麵色窘迫道,“沒有啊。”

她知道,不論她謊言撒得多麼拙劣,父母總是信她的。

果然,母親清朗地笑著,好像早知是這個答案,轉而問她:“學習忙不忙呀?”

“還好。”

“功課還可以哦?”

“嗯。”

……

例行寒暄過後,她說了一個消息:“凜凜呀,你爸爸打算開個飯館。”

“什麼飯館?”

“川菜館呀,還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