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告訴你點實情,讓你自己拿主意。”
言蕭等著她開口。
劉爽吸了口麵,說:“你知道五爺是斷指吧?”
“知道。”
劉爽點點頭:“她那一節手指是被仇家斬斷的,所以說西北這地方,這麼多年一直都不止一股勢力。”
“所以呢?”
“五爺落網後,我們審出了個大概,牽扯出西北另外一股勢力,這股勢力涉及境外文物走私,根據我們的調查,小十哥就是這股勢力裡的關鍵。”
言蕭的臉不自覺冷了。
劉爽放下筷子:“你彆這麼看我,我不止一次去阿古達木那裡查那個文保組織你也知道,結果越查越有問題。那個組織根本沒有正規記錄,像阿古這樣的普通成員對裡麵的事一知半解;隻是一個文保組織,卻還能配上槍支;關鍵是他們一次也沒交過文物上來,我們懷疑這個組織是在監守自盜。”
言蕭盯著麵,腦子裡想著石中舟,關躍說他聽到了不該聽的;接著又想到了顧廷宗,他似乎想動陷地之城。
她動了動手指,有點發僵:“那你們現在的結論是什麼?”
劉爽其實說得有點多了,但還是接著說了下去:“我們認為小十哥扳倒五爺是在黑吃黑,五爺一倒,西北的勢力就會被他上麵的人全盤接收,這裡很快就會出現新的五爺。”
話一說完她就急切地想從言蕭臉上看出什麼,但什麼也沒有,言蕭麵無表情。
“你們有確切的證據嗎?”
劉爽愣一下:“暫時還沒有,但……”
言蕭淡淡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的麵。”
作者有話要說: 導演,給負傷的小石盒飯裡加份雞腿~
一不小心就到這個點了,大概是因為今天的晚飯不好吃,碼字碼的才這麼慢吧。
歎息,吃才是根本動力啊……
戳評論區,我的小寶貝們都在嗎?
第68章
營地裡, 司機把顧廷宗的行李拎上車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多。
川子恭恭敬敬地把人送出院門:“老板,才來這兩天就要走了啊?”
顧廷宗扣起西裝紐扣:“香港那邊事情多, 這裡以後交給老十,你們都聽他的調動就可以了。”
川子轉著頭看了看左右:“奇怪了, 一早起來就沒見著十哥,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也沒瞧見考古隊的那倆小子。”
顧廷宗笑著說:“他有他的事,你就彆過問了, 去乾自己的事吧, 不用送我了。”
川子在此之前沒見過他,隻聽說有這麼個老板,這回一見,覺得他既有派頭脾氣又好, 打心眼裡挺欽佩的,二話不說領了命令,回頭招呼剩下的弟兄換班去了。
顧廷宗卻沒急著上車,任由車門敞著, 就這麼等待著。
整整一上午沒見到言蕭,她好像出去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一輛車開到營地門口,言蕭從車裡走了下來。
她身上穿了一件簡單寬鬆的白T恤,看著像是剛起床一樣,臉上素淨, 還帶著點疲倦。
顧廷宗站在院門口,叫住她:“蕭蕭,到哪兒去了,找你到現在。”
言蕭走到他麵前站著,很久才說話:“找我有事?”
“我就要走了。”
他的車就停在路上,這麼明顯的事情,她好像並不在乎。
顧廷宗心裡明白,難得臉上還有點笑容:“臨走前還是想再問你一句,願不願意跟我一起走。”
言蕭看著他:“我不會跟你走。”
顧廷宗臉上的笑隱了下去:“那你要跟誰?”
“那重要嗎?”
輕描淡寫的四個字,已經足夠讓人聯想頗多。顧廷宗臉上看似沒什麼,眼裡卻有陰沉:“蕭蕭,我就挑明說了,老十是我手底下的人,他怎麼樣我知道,其實他什麼都乾得出來,你要想清楚。”
言蕭的心裡極快地抽[dòng]了一下,看著他:“他什麼都乾得出來,包括槍殺無辜,是麼?”
周圍沒有彆人,空空蕩蕩的,如同她的聲音。
言蕭湊到他耳邊,低低地說:“那一槍,是你逼他開的對嗎?”
顧廷宗皺起眉,額頭上擠出細細的紋路:“你在胡說什麼,哪一槍?”
言蕭慢慢直起腰,手指不自覺地微微發抖:“沒什麼,覺沒睡好,說話也有點混亂了,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顧廷宗的臉色有點難看,剛才是他心急口快了。
昨晚叫關躍處理那事時,他拍了一下關躍的後腰,因為知道他後腰上彆著槍。
他並沒有明說,隻不過給了暗示,隻要關躍足夠忠心,就該知道怎麼辦。
言蕭看著他的眼神輕飄飄的:“其實沒必要,我拒絕了你,給了你難堪,但你真沒必要這樣。”
沒必要這樣在她麵前貶低關躍。
那一槍怎麼回事,點到為止,顧廷宗隻會裝作不知道,言蕭心知肚明,她覺得心寒。
“走吧,我希望你創立的這個文保組織是真的在保護文物。”
她大概知道當初為什麼顧廷宗會不告而彆了,因為他不能再待下去,不能暴露。儘管不再有瓜葛,她也希望他不要成為下一個五爺。
言蕭轉過身,手腕被抓住了。
顧廷宗抓得很緊,甚至還有點急切,不像他平時一貫溫和平淡的模樣。
“放手吧顧廷宗,彆把當年那最後一點恩情也給弄沒了。”
顧廷宗沒開口,隻有呼吸一點點急促,憋了一口氣一樣,卻到最後還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終於鬆開手。
車很快發動,然後駛離。
言蕭沒有回頭看一眼,走進院子裡,再看一圈這營地,忽然感覺分外陌生。她腳下加快,直接上了樓,推開屋門。
蒲佳容還在屋裡,正在整理自己做文物複製的工具,看到她進來,抬起頭看著她。
言蕭說:“拿上你的行李,跟我走。”
蒲佳容莫名其妙:“怎麼了?”
“馬上走,去榆林的醫院裡找小王和小石。”
“醫院?”蒲佳容這才連忙收拾東西:“他們誰病了?”
“先走再說。”
言蕭拿了自己的包,剛趕回來,連口水都沒顧上喝,又帶著蒲佳容出門上路。
車在沙地裡開出去很遠,蒲佳容還在追問:“言小姐,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誰出事了?”
言蕭一個字也不說,車速開到最快,沙子像被破開一樣,在車身兩邊一路飛揚。
一直到了鎮子上,言蕭把車停了下來。
她離開鎮上的時候,劉爽已經隨李正海去查那間診所,這會兒說不定已經就快查到石中舟的所在。如果她直接把人送去榆林,撞見了反而是給他們指路。
“後麵我就不送你了,你去跟小王他們會合,遇到警察什麼都彆說,以後也彆再回來了。”
蒲佳容坐著沒動:“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
她有點意外:“你是在趕人嗎?”
言蕭點頭:“對,我就是在趕人。”┆┆思┆┆兔┆┆在┆┆線┆┆閱┆┆讀┆┆
蒲佳容臉騰地紅了,聲音拔高:“你……憑什麼?”
言蕭不想說那文保組織是什麼情形,怕嚇著她。
“就憑你繼續待下去也沒機會了,行不行?”
蒲佳容臉上的紅暈迅速褪儘,沒有血色,上一秒因為氣憤湧出來的氣勢,這一秒就沒了,低低囁嚅:“所以你跟關隊……”
言蕭冷淡地看著她:“我跟他睡了,又把他甩了。”
“……”蒲佳容震驚地看著她。
“當然,你可以問他的意見,如果他願意留你,我也不阻攔。”
蒲佳容一下回神,從包裡翻出手機。
言蕭第一次看她這麼堅決而迅速地做一件事,開門下車,給她留點私人空間。
街道上人來人往,喧嘩吵鬨,跟平常一樣,沒人知道這一夜發生過什麼。
言蕭雙手收在口袋裡,盯著路邊的小攤,卻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
大概有二十幾分鐘,她才朝車裡看了一眼,蒲佳容低著頭,手機早就不在耳邊。
車門隨後打開,她提著行李走了下來。
“我走了,言小姐。”蒲佳容眼眶有點泛紅,頭垂得很低:“其實我早就放棄了,就是聽說你走了又不死心了而已,但這回我徹底清楚了。”
言蕭沒問他們之間說了什麼,那是她跟關躍的事,隻要她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就行了。
“再見。”蒲佳容提著旅行包走了。
其實剛才的電話沒有通,隻有冰冷的女聲提示音,關躍的手機是關機的。
真通了蒲佳容也不想說什麼了,聽到言蕭話的那刻她就明白了,關躍在言蕭麵前是個普通男人,在她麵前不是。
街道狹窄擁堵,人潮很快遮掩了她的背影。
言蕭坐回車裡,想起許恩葉說她的話,像她這樣的人,對彆人狠,對自己更狠。她覺得自己剛才就挺狠。
但比不上關躍,他才是對自己真狠。
言蕭捶一下方向盤,猛地把車開出去。
關躍說他在鎮子上的旅館暫時落腳,轉了一圈,整個鎮子就一家旅館。
言蕭甩上車門,快步走進門。
老舊的兩層磚樓,采光不好,裡麵黑洞洞的,從前台一直走到樓梯口,沒有見到人。
言蕭撥了電話,不通,也不好直接開口叫名字,在走廊上站著,心裡卯了一股勁,直接去敲門。
第一間沒人;第二間開了,一對老夫妻扶著門框看著她;第三間裡是風塵仆仆的男遊客……
從一樓到二樓,一共敲開了十二個房間,言蕭沒有刻意數過,卻清楚地知道敲了多久。
下一間,很久沒有人應門,言蕭猜到就是這間了。
她喘著氣,額頭抵著門:“開門。”
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