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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地之城 天如玉 4663 字 6個月前

到處都是女人殘餘的氣息,沐浴露、洗發露混著體香,仿佛唇齒間也沾染了她的氣味。

那根煙叼在嘴裡,手裡的打火機打了幾次也沒打著,他心裡突然就有了火,轉手就把打火機砸到了地上。

這女人,真他媽是毒.藥。

磨磨蹭蹭,半個小時後才上了車。

關躍身上換回了自己的衣服,言蕭也穿了自己的衣服,那件襯衣被她隨手扔在後排。

誰也沒提之前的事。

第31章

第31章

這一陣耽擱, 傍晚時候才走到半路。

雲往西邊墜,晚霞燒紅了一片, 溫度開始降低。

關躍沉默地開著車,瞥一眼旁邊, 言蕭靠在椅背上,一路都在閉目養神。一抹晚霞入窗,覆在她的睫毛上, 那臉上沒有表情, 緊閉的眉眼裡透出一股子冷。

他轉頭, 繼續看著前路。

車轉了個向,地麵坑窪不平,車身開始劇烈顛簸,言蕭動了一下,眼睛卻沒睜開。

關躍又往她身上看一眼,看出了不對。

言蕭的臉頰很紅, 之前以為她是故意在裝睡, 還以為那紅是被晚霞映的, 仔細看才發現那是潮紅。他伸手過去,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果然,有點燙。

很好,白天去報複他,現在反過來被報應了。

“你發燒了。”

言蕭睜開眼睛,“哦”了一聲, 聲音有點嘶啞,表情卻無比冷靜,更近乎於冷漠,除了精神不振之外,半點不像發燒的樣子。

關躍抿了抿唇,說不上來是該氣還是該笑。

遠處冒出一片擋沙用的防護林,一排一排的楊樹,因為長期被風刮,葉子全往一邊長。

周圍零星有幾戶牧民住家,關躍把車開過去,停了下來。

言蕭再睜眼,就看見他低頭進了一戶牧民家裡。

片刻後關躍返回,手裡捏著兩顆藥,另一隻手端著杯水。他隔著車窗站著,把藥塞進言蕭嘴裡,杯子抵在她唇邊:“喝下去。”

言蕭想端過來自己喝,手上沒力氣,他握著杯子往上掀,喂她喝了一口:“咽吧。”

一連喝了好幾口水,藥咽了下去,喉嚨裡還是苦的。

關躍回頭去還杯子時敲敲車門:“把車窗合上,有風。”

言蕭手指去按按鈕,沒摸著,也懶得動了。

等了一會兒他返回上車,看到她還歪頭靠在椅背上,車窗隻升了一半,靠過來替她按。

言蕭的手指還搭在上麵,他的手伸過來就碰到了。她撥了一下他的手說:“我自己來。”

話說出來也有氣無力,關躍反抓了她的手,按下按鈕:“按不動還逞什麼能,下次再穿那麼少試試。”

言蕭睜大眼睛瞪著他。

她的臉頰還是紅的,眼睛一睜大,跟平常的模樣完全不同,關躍看了兩眼,莫名就想到了被刺激的小動物,低頭發現她的手指還被自己抓著,燙到灼手。

他鬆手坐正,把車開出去,隔了一會兒再看旁邊,言蕭的眼睛又合上了。

遠遠的,路上停了輛車,一個男人站在那兒揮手。

關躍把車開近,對方馬上小跑過來:“哥們兒,我的車拋錨了,不太懂,能不能麻煩你看一下?”

男人穿一身衝鋒衣,很年輕,看起來像個遊客。

言蕭被聲音驚動,掀一下眼又合上。

關躍看她一眼,解開安全帶:“我下去看看。”

她沒有反應。

這是一輛舊車,車前麵的保險杠都歪了,車窗玻璃倒是反光的,挺新。

關躍走過去一手打開引擎蓋,彎下腰檢查,扯了兩下電線,發現鬆的不太正常,眼睛往旁邊瞄,那人站在自己旁邊,一手伸進衝鋒衣的口袋裡,那裡鼓鼓囊囊地揣著什麼。

他直起腰:“沒什麼事,接觸不良,緊上就行了。”

那人的手停住不動,然後抽出來,伸進褲兜裡掏出包煙:“謝了啊哥們兒,抽支煙。”

“不用。”關躍轉頭就要上車。

“等一下,”那人又叫他:“能領我走一段嗎?我要去戈壁,不熟,怕迷路。”

關躍停住:“你要去戈壁?”

“是啊。”

他想了一下,點頭:“行,你跟上吧。”

男人連連道謝。

關躍回到車上,輕輕推一下言蕭:“隊裡的那五節玉璜你都帶出來了?”

言蕭睜眼,沒力氣說話,隻往後排瞄了一下,那裡放了她的包。

關躍明白了,在包裡:“行了,睡吧,到了我叫醒你。”

言蕭又閉上了眼。

關躍把車開了出去,後麵那車緊跟而上。

臨近戈壁,天已經暗下。

關躍把車停了下來。

後麵那車卻沒停,越過他直衝到一片雅丹地貌的土丘群裡,老遠聽到輪胎哢滋哢滋的響。

那男人很快從那一片土丘裡走出來,叫關躍:“哎兄弟,再麻煩你一下,我分不清方向,你能不能下來給我指個路?”

關躍點頭:“好,我馬上下來幫你看。”

他說完了卻沒急著下車,靠近言蕭,伸手拽住她那邊的車門緊了緊,然後從她位置上的抽屜裡摸出一隻被布條裹著的東西往袖口裡塞。

動作時兩個人挨得很近,肩膀相抵,他低聲叫她:“言蕭,言蕭。”

“嗯?”言蕭迷迷糊糊睜開眼。

關躍說:“我出去一下,你記得車門落鎖,彆下車,直到我回來為止。”

言蕭眼動了動,像不在狀態:“你要乾什麼去?”

“沒什麼?”

“不會回不來?”

關躍有點想笑,反嗆一句:“我要回不來你怎麼辦?”說完了又覺得有歧義,似乎有種莫名的關心在裡麵,氣氛無端的有些曖昧。

言蕭看著他,眼神有點微妙。

再說又怕越描越黑,關躍乾脆閉上嘴,推門下去。

外麵的男人早看到兩個人在車裡緊靠在一起,關躍下車關門的時候還特地又朝車裡看了一眼,轉過頭時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但那眼神是鬆弛的。

他就打趣:“怎麼啊哥們兒,那是你女人啊?”

關躍隨口說:“脾氣不怎麼好,不肯讓我離開太久,我幫你看兩眼就走。”

“行行,應該的,耽誤你們我才不好意思。”男人領著他往裡走。

轉了幾個彎才看到他的車,他停得夠隱蔽的。就快靠近那輛車的時候,關躍冷不丁問:“你怎麼就知道我一定了解這裡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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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麵的男人沒回頭,乾笑兩聲:“看你也像是見多識廣的樣子,賭一把唄。”

“那你要是賭錯了呢?”

“哥們兒你這話說的,要是賭錯了你能跟著我過來嗎?”

後麵沒有聲音,男人疑惑地回頭,正對上一雙發冷的雙眼,關躍已經到了他身後,手臂一把勒住他的脖子往車那裡拖。

男人發不出聲音,腳在地上死命蹬,地上被拖出兩道灰塵印子。

關躍勒著他站在車門後方,反光玻璃看不見裡麵的情形,他要選擇一個有利於自己的位置,方便隨時的攻擊或者防守。

“出來吧,”他抬起一隻腳踢踢車門:“這麼費儘心機地把我引過來,現在也到地方了,不用演了。”

被他勒著的男人支吾了兩聲。

車門被人一把打開了,丁哥從裡麵露出帶疤的臉,語氣咬牙切齒:“關領隊,你行,還是這麼能耐!”

關躍剛要問他怎麼找到這兒的,緊接著就注意到他身邊還坐著一個人,那人身形乾瘦,被他擋著幾乎看不到。

丁哥有點急了:“姓關的,你趕緊放人,彆以為今天咱們人少動不了你。”

關躍把手裡那人勒得更緊:“你要真想動手就不會這麼麻煩了,叫你旁邊那個來跟我說話。”

丁哥恨得磨牙,下了車站在對麵盯著他。

車裡那乾瘦的人影挪了兩下坐到邊上,一雙眼看著關躍,鷹一樣銳利:“厲害啊關領隊,難怪你手上的東西盜也盜不走,搶也搶不走。”

關躍冷眼看他:“怎麼,又不死心想去隊裡?”

那人嗬嗬笑兩聲,透著陰沉:“是啊,你心裡有數,不拿到東西我不可能死心,今天既然碰上了,也彆遮掩,咱倆就把那玉璜的事好好說清楚,該怎麼辦你自己定。”

丁哥還在旁邊虎視眈眈,關躍沉聲問:“你想當著他們的麵談?”

“當然不是,地方你定。”

關躍權衡一下,鬆開了手:“晚點在戈壁裡,你一個人來。”

言蕭吃了藥嗜睡,昏昏沉沉地等到關躍回來,他握住方向盤看她一眼:“沒事,睡吧。”

車開出去,他的側臉沒什麼情緒,看起來一切如常,她就把頭轉過去放心睡了。

這一覺睡了很久,醒過來時言蕭發現身下的座椅是放倒的,摸一下額頭,沒那麼燙了。

外麵月亮出奇的亮,照出去能看得很遠,到處都是影影綽綽的土丘和沙堆,還在戈壁裡,應該已是深夜。

車裡沒有關躍,言蕭往外麵看,也沒看到他。

在車裡等了一會兒,沒有見他回來,看來也不是去上廁所。

言蕭覺得不對勁,推開車門出去。

周圍很空曠,一路找過去還是沒見到人。

言蕭被風一吹,睡意全消,腦子清醒了,心裡卻火大。他以前還告誡過她在這種地方不能單獨行動,現在自己卻跑得無影無蹤,反而要她出來找他。

她走得很快,就要繞過一隻高聳的土丘,眼裡忽然出現了一片影子,高大挺拔,被拉的老長橫在前方,一眼就能認出是關躍。

她的腳就要跨出去,忽然有人說話,又收住往後退。

那聲音不是關躍的。

言蕭站在土丘背後,往聲音的來源跨出半步,眼睛悄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