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沒顧上吳安安。
言蕭冷著臉沒搭理。
許汝被她的臉色弄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轉頭看到了吳安安,趕緊把她扶起來。
吳安安見了他更委屈,倚在他身邊,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你還叫她姐,她簡直……”
“行了,彆說了。”許汝打斷她。
言蕭掙了一下扣著自己的手臂,眼睛釘在吳安安身上,她嚇得往許汝身後躲了躲。
關躍扣緊言蕭,朝許汝使了個眼色。
許汝把吳安安擋在身後:“姐,這次是安安不對,我替她向你道歉,你就原諒她吧。”
“誰是你姐?”言蕭看到他無腦護就有氣。
“……”許汝尷尬地看了她一眼,又看看關躍黑沉的雙眼,頭一低,拉著吳安安快步走了。
直到外麵腳步聲沒了,關躍才鬆手。
手指要抽開的前一刻,言蕭忽然抓住那隻手按了回去,身體一轉貼在他身上。
關躍抿著唇要抽出手,她偏緊抓著不放,貼著他越來越緊。他往後麵退,她就步步緊逼,一直到背後抵著牆,身體還緊貼在一起。
“抱啊,你剛才抱得不是很好嘛,再接著抱!”
她的五官有多明豔,怒氣裡就有多淩厲,身體卻軟,靠在身上像黏住了一樣,抓著他的手因為用力而發涼,眼神刀子一樣地剜他。
關躍下顎收緊,眼窩裡藏了沉沉的光,手腕一轉掙開了她的手,推開她走了。
言蕭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心裡有火無處可發,站了很久才低低地罵出一句:“媽的!”
石中舟跟王傳學在路邊等著,看到一個男孩兒扶著個哭哭啼啼的女孩兒走了過去,正在奇怪,就看到關躍大步追了過去,在那個男孩兒肩頭拍了一下。
男孩兒停了下來,跟他說起了話。
很快關躍就知道了前因後果。
吳安安還在哭,但臉色已經很難看,許汝比她還難堪,語氣很自責:“其實後來我們去報了警,但是警察說沒找到她……反正是我們對不起她,以後有機會我一定報答她,今後她就等於是我親姐。”
吳安安一直沒表態。
關躍打斷他:“你們走吧。”
許汝本來想問問他們的身份,看到他的臉色是陰沉的,還是沒問出口。
石中舟看著那兩個人走了,小跑過來問:“關隊,那兩個學生是誰啊?”
關躍言簡意賅:“路人。”
正說著言蕭過來了,她走得很快,眼裡沒有看任何人,到了跟前朝石中舟伸出手:“鑰匙。”
石中舟一愣,把車鑰匙放進她手裡。
言蕭二話不說解鎖上車,點火啟動,車在眼前開了出去。
“言姐怎麼啦?”
關躍往越野車那兒走,叫後麵兩個人:“上車。”
一頭霧水的王傳學和石中舟趕緊跟過去上了車,越野車及時跟了上去。
言蕭開得很快,但關躍熟悉路,很快就趕超上來,就要擦過去的時候她又一踩油門超過去甩開。
越野車也就安分地在後麵跟著,沒幾分鐘又追上來,她就再一次提起速度甩開。
接連好幾次,言蕭不加速了,她覺得關躍是故意的。又不是沒跟他飆過車,真要追她的話,他早就不是這個速度。
越野車終於超了過去,在視野裡留下一個彪悍的黑色身軀。
言蕭放任車速減緩,在後麵跟著,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去掏煙。
掏了半天沒掏到,她有點惱恨地踩下刹車,拖過包翻找。
外麵有隱隱的聲響,有點像打雷,她沒有在意,直到遠遠傳來石中舟的喊聲:“言姐!言姐!”
言蕭抬頭,看到前麵越野車也停了,石中舟從車窗裡探出半個身子,朝她遙遙揮手,又指指天。
言蕭抬眼看天,遠處黑沉沉的一片昏暗,穹窿像是被罩上了灰布,有什麼正在往這邊席卷過來,道路兩邊連林子都沒有,一馬平川的荒野,推進的速度極快。
“沙來了!”
沙塵暴。
五月還在春季的尾巴,西北依然有風沙肆虐,早上出門的時候天就不對,現在說變就變。
言蕭丟開包,立即把車開起來,跟上越野車。
關躍開著越野車往左轉向,在引導方向。
言蕭一邊開一邊去關車窗。
眼前天光陡然暗了,風沙毫無預兆地撲了過來,瞬間刮了她一頭一臉。
言蕭的手指用力按著按鈕,副駕駛座上的車窗合上了,自己這邊的這扇卻像是卡住了,怎麼也合不上。
風沙在眼前倒灌,混著塵土,拍打在車窗上劈裡啪啦地響,她的眼睛已經睜不開,趕緊踩下刹車。
手機在響,但顧不上接,眼裡鉻得發疼,餘光裡外麵早已經昏天暗地,隱隱約約地掃到前麵越野車的輪廓,旁邊有什麼在動。
是人,有人在往這裡走,戴著墨鏡捂著口鼻,黑色的身影穿透塵沙,一路到了跟前,一把拉開了門。
“坐過去。”悶在手掌裡低沉的聲音。
言蕭來不及多想就往副駕駛座上挪,費力地移過去,關躍迅速地擠進來坐上駕駛座,合上車門。
他左手握成拳,在車窗框上重重地擊打了兩下,卡在縫隙裡的沙子被震落,車窗終於升了上去。
世界瞬間就清淨了。
關躍摘了墨鏡,拍去衣服上的沙子,轉頭看言蕭,她的頭上和身上全是塵沙,舉著一隻手攏在左眼旁邊,眼眶通紅,沒法睜開。
關躍撥過她的臉看了看,兩指一撐,扒開她的左眼重重吹了下去。
那隻眼睛頓時淚水橫流。
言蕭捂著喉嚨咳了幾聲,張口先吐了嘴沙子。
這樣不行。
關躍朝外麵看了看,風沙遮天蔽日,他把車開起來,緩慢地開了一段,方向盤一打,往下拐進一條岔路。
作者有話要說: 西北大地上還有種獨特的天氣,估計就是龍卷風了,頭頂陽光普照也能平地起風,車開在路上,老遠看到一股拔地而起的風在荒野裡狂舞,真的是……酸爽。
本來想貼張照片讓大家感受一下,但是離得太遠了,拍的太小,JJ貼個照片估計爪機也顯示不了,還是算了……
第15章
第15章
岔路往下,地勢漸低,風沙有減弱的跡象,但撞過來的力度還是很強,甚至能感覺到車身都在輕晃。
關躍開得很慢,卻不是漫無目的,外麵能見度低,放眼望去全是鋪天蓋地的沙塵,他卻好像清楚地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偶爾的轉向和提速都很穩,一路下來沒有任何停頓。
開了足足有二十分鐘,車停了。
關躍戴上墨鏡,把身上的皮夾克脫下來,推開車門下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風沙一瞬間撲過來,他逆著風繞到副駕駛座外麵,拉開車門,握著言蕭的胳膊把她拽出來,皮衣在她頭上一搭,裹住她往前走。
說不了話,眼睛也沒法睜開,言蕭低著頭任他擺布。
路非常難走,從高到低,短短的幾十米,生生走了快十分鐘,風沙小了點,有間屋子在麵前。
關躍一腳踹開門,把言蕭推進去,反身合上門。
屋子看起來不大,進深卻深,其實是個窯洞,因為天氣的緣故,光線很暗,黑黢黢的。
風聲小了,其他聲音就清楚起來,言蕭紅著左眼,扶著脖子,喉嚨裡呼呼的響。
關躍把門關緊,在屋裡找了一圈,牆角裡有個儲水的水缸,好在還有水。他舀了瓢水過來,拿下言蕭頭上的皮衣:“漱口,彆用力吸氣。”
言蕭就著瓢含了口水,吐了,反反複複好幾次,還是覺得不舒服。
關躍一手按在她腦後,一手端著水送到她嘴邊,猛地灌了一大口進去,拇指在她下顎上一頂,言蕭頓時一口水嗆了出來,甚至從鼻子裡流了出去。
她狼狽地抬起頭瞪關躍,他一臉淡定:“現在再呼吸看看。”
言蕭喘了兩口氣,發現喉嚨裡順暢多了。
關躍又舀了點水過來,不等他說,言蕭就想伸手進去洗手洗臉,被他一把抓住手腕:“這裡不是上海,沒那麼多水讓你用,忍著。”
言蕭還沒完全順過氣來,恨恨地抽回手,拍了拍頭發和身上的沙塵,有氣無力。
關躍握著她的肩膀一撥,讓她背過去,撩開她頭發,後頸那塊包紮的紗布上也有沙子,紗布浸了血跡出來,不知道是不是有沙子落進去了。
他拖著她往旁邊的炕上一按。
言蕭就坐了下去,咬了咬牙,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關躍站在她後麵拆紗布,她偏著頭想避開,被他緊扣住肩膀。
紗布上的血跡沾到了毛衣的領口,黏在那裡很礙事,他把領口往下拉,寬鬆的領口往下墜,女人大片雪白的後頸暴露出來,昏暗中像一塊白瓷,他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移到傷口上。
比他想象的要好,沙子隻在邊沿,沒能進去,之所以流血,估計還是跟那個女孩子動手的時候拉扯到的。
就這樣她都不肯停手,這女人比他想象的還固執。
關躍給她清洗了後頸,重新包紮,言蕭的脖子縮了一下,他就想起了她的話,不動聲色地看一眼自己的手掌,三條線連在一起。
很疼?他以前從來沒注意過。
處理好了,他順手拿了皮衣搭在她身上。
還在下午,可是感覺就像天快黑了一樣。
關躍走到門口,給石中舟打了個電話。
石中舟跟王傳學到底是本地人,對西北的天氣再熟悉不過,不用他說已經開著越野車去前麵避風了。
關躍簡單問了一下情況,還沒等對麵把話說完,電話就突兀地斷了。
是手機的信號斷了。
他收起手機回頭,看到言蕭坐在炕上,毛衣被他拉扯過後鬆鬆垮垮地耷拉,露出她半邊肩頭,%e8%83%b8口深深的溝壑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