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蕭的車停在外麵的主乾道上,不引人注目,等了二十來分鐘,看見越野車從眼前開走,往西城區開。
在城裡越野車的速度偏慢,不疾不徐像是走馬觀花一樣。
再次停下來的地方是一片住宅樓附近,後排的兩個人走了下來。那兩個人看起來比駕駛座上的男人要年輕一點,一個圓臉,一個厚劉海,分兩邊走遠了,不知道要去哪裡。
越野車沒等他們,往前開走了。
言蕭想找到他們落腳的地方,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來路。怎麼看那個男人都像是領頭的,也就沒管走開的那兩個人,繼續跟著那輛越野車。
一黑一紅兩輛車在街頭巷尾間穿梭,穿出城門,越開越偏。
太陽西斜,越野車停在路上,兩邊是在建造中的商圈,隻有%e8%a3%b8.露的鋼筋混凝土,不見什麼人。車裡的男人走下來,點了支煙站在車邊抽。
他的身體倚靠在車上,身上穿了件黑襯衣,敞著,露出裡麵的白背心,繃出%e8%83%b8`前肌肉的輪廓,不過分也不誇張,很勻稱。背心束在牛仔褲裡,腰身緊窄,抽煙時微微前傾的身體讓腹肌顯山露水。
言蕭的目光在他身上遊曳,西北蒼茫的天,樸實的街,彪悍的越野車,身材健美的男人,假如不是搶匪,他靠著汽車的畫麵都可以拍下來去做廣告了。
她對他記得深刻並不奇怪,這個男人有幅能讓人記住的外表。
一輛小轎車忽然斜插到了前麵,車裡的男人染了一頭黃毛,衝言蕭吹口哨:“喲,美女,豪車啊!”
言蕭看都沒看他。
“嘿,有錢人就是傲,彆這樣,做個朋友啊。”黃毛故意猛按喇叭。
言蕭終於掃了他一眼:“滾。”
“操,什麼玩意兒!不就有幾個臭錢嗎!”黃毛罵罵咧咧地把車開走了。
言蕭再去看前麵,發現那個男人不見了,隻剩了越野車停在那裡。
探頭出去看也沒看到人,剛坐正,餘光裡車尾閃出了道身影,她又看過去,剛才不見的男人正在往她這裡走,長腿邁著闊步,迅速到了跟前。
男人的臉英挺,眸光深沉,看到她的時候眼裡居然有點意外,那感覺好像以為車裡的人不該是她,是彆的人才對。
言蕭踩著油門把車往前開了一段,忽然往後倒,逼著他退到路邊,猛打方向盤往回開。
後視鏡裡,那個男人居然跟著跑了幾步,很快他就返回到車上,越野車反倒追起她來了。
言蕭反應過來,之前那兩個年輕男人下車很可能是他有意的舉動,這男人八成是故意把她引到這偏僻的地方來的,沒想到他警惕成這樣。
很快在追逐中回到城門口附近,前方紅燈,言蕭踩下了刹車,往後看,越野車追得很緊,她甚至能看見擋風玻璃後麵男人的臉,深邃的眼窩裡,一雙眼睛黑沉沉地盯著她。
這麼囂張的搶匪她還真是頭一回見。
言蕭看一眼紅燈,打開了車頂。
車一敞篷她就回過了頭,眯起眼睛,右手舉起來,朝車裡的男人豎了個中指。
鮮紅的敞篷車,長發飛舞的女人,張揚的冷笑,那截蔥白的中指看起來充滿了挑釁。
車裡的男人下頜壓低,雙?唇緊抿,沉下了臉。
言蕭一踩油門衝了出去,直接闖了紅燈。
轟鳴聲中汽車在地上卷出一陣塵煙,越野車瞬間被甩出去一大截。
作者有話要說: 親愛的們不要再一直聯想1.0了,我怕你們會錯亂啊!這已經是個新故事啦~
好了,一見麵就瘋狂飆車的兩人……←_←
第4章
第4章
一個小時後,言蕭成功甩掉了越野車。
她開車一向膽大,什麼路都敢開,速度當然沒話說。曾有次跟裴明生一起去香港參加拍賣會,司機在擁擠的街道上開得艱難,她直接就把司機叫下來自己上了。
一路風馳電掣地開到目的地後,司機問她:“言小姐對香港的路很熟嗎?”
“不熟,第一次來。”
司機當時臉都驚綠了,裴明生也後怕得很,回到上海後就再也不坐她的車了。
也難怪這次還特地給她安排司機。
追逐了這麼久,言蕭已經不知道自己開到什麼地方,放緩車速往車窗外看,是一片待拆的老城區,街道狹窄,路麵不平,布著一塊一塊的水漬,粘著落葉和垃圾袋,無人清理。
幾個混混模樣的小青年蹲在一片老牆頭邊上抽煙說笑。
言蕭看到他們就停了車,在包裡找到紙筆寫了行字,推開車門下去。
混混們叼著煙嘻嘻哈哈,罵罵咧咧。街上的行人基本上都繞開他們走,要麼當做沒看到,要麼很嫌棄,偏偏有個女人沒回避,還朝他們走了過來,頓時就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喲,美女,找我的?”說話的是個胖子,脖子上紋了條黑龍,看起來像是他們的頭兒。
言蕭停在他麵前:“花錢請你們乾個活,乾不乾?”
胖子笑得賤兮兮的:“有錢拿當然乾啊,什麼活兒?”
言蕭把寫好的東西遞過去:“這是輛越野車的車牌號,你們找到這輛車上的三個男人,給我往死裡揍,尤其是那個領頭的,記住把他的手機砸了。”
胖子原本隻顧著看她的臉,聽到這些話發現她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平靜的很,心裡有點驚訝,這女人挺狠啊。
他瞄了兩眼那車牌號,外地的,好找,點點頭:“才三個人,好說,那錢……”
言蕭從錢包裡掏出一小疊紅鈔:“這算定金,事情辦好了,帶著他的碎手機到一棵樹客棧來找我拿餘款。”
胖子接了錢:“那你得說清楚,一共三個男人,我怎麼分清誰是領頭的啊?”
“個子最高,身材最好的那個。”
“喲,好像還挺帥啊。”
言蕭沒理他,轉頭上車的時候眯著雙眼回想了一下,是挺帥。
可惜了,再帥也是吃牢飯的命。
回到一棵樹客棧,天已經黑了。
一進門,言蕭就看見那兩男兩女圍坐在櫃台邊上,旁邊放著一堆小吃零食。
“吃晚飯了嗎?”小板寸叫她:“我們剛買了好多小吃回來,一起嘗嘗吧。”
他不問言蕭還沒想起來,自己這一天跟那個男人追來追去,到現在都沒吃東西。
剛想拒絕,小板寸已經從凳子上站起來:“來吧來吧,彆不好意思,出門在外都是朋友。”
眼看著他都要熱情地上來拉人了,言蕭隻好走了過去,正好也要等那幾個混混的消息。
一個姑娘麻利地遞了份蒸餃過來。
言蕭接在手裡,說了聲謝謝,聽他們邊吃邊說,才知道原來他們四個並不是一起出來的,也是在客棧裡遇上的。
兩個姑娘是一起趁著年假結伴出來旅遊的同事,兩個男青年則是準備去沙漠探險的,恰好都要走青海那條線,就約好了一起拚車。
小板寸手裡捏著個肉夾饃,跟言蕭說:“明天我們就出發去西寧了,你呢?我看到你剛才是開車回來的,是不是也準備出發了?”
言蕭“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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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一個人走?”
“對。”
“那可不容易。”
旁邊的姑娘卻覺得有意思:“多帥啊,就像美國西部片裡的女主角,獨自開車穿越西部,哇,要是有機會我也想試試。”
小板寸搖頭,女孩子就是滿腦子浪漫思想,西北的路多偏,一個人走可不安全。就因為這樣,他對言蕭也更好奇了:“說起來,你昨晚怎麼搞的?”他指指自己臉頰兩邊,當時看到的印象太深刻了。
言蕭說:“喝了點酒有點過敏吧。”
喝酒過敏還跑去酒吧?這明擺著就是不想多說,小板寸也就不多問了,換了個問題:“對了,你是做什麼的啊?”
言蕭看著他,疊起腿:“你猜呢?”
剛才說話的姑娘說:“其實我們還真猜過。”她手指在麵前指了一圈,意思是他們四個人其實都有參與討論過。
言蕭問:“猜出什麼了?”
“我跟我同事覺得你應該是富家小姐,就是銜著金湯匙出生的那種。”
“為什麼?”
“一身名牌,到了一個地方就去泡吧,活得瀟灑,然後為人也有點……呃,眼界高。猜的對嗎?”
言蕭咬了一口蒸餃,心想她們所謂的眼界高應該是想說目中無人,高高在上吧。“不對。”
小板寸說:“我覺得應該是設計師,設計師都很有個性啊,喜歡去很多古怪的地方找靈感。怎麼樣,對不對?”
“也不對。”
他失望地歎氣:“那真是猜不到了,你到底是做什麼的啊?說來聽聽嘛。”
人真是有意思,對熟悉的人沒那麼多話要說,對萍水相逢的人反而充滿好奇。彼此就連名字都不知道就聊了那麼多,不過也許就是因為連名字都不知道才能聊這麼多。
言蕭回答:“做鑒定的。”
四個人頓時都來了精神:“鑒定什麼?”
“古玩。”
“啊,我知道!”一個姑娘搶話:“就是鑒定文物的對吧?”
言蕭嘴角咧了一下,這個表情讓她的人一下柔和了許多:“還是有區彆的,古玩鑒定一般是辨偽,文物鑒定主要是辨彆年代、質地、用途還有曆史價值什麼的,方向不一樣。”
另一個男青年問:“那文物就沒有假的了?”
“也有啊,比如漢朝的文物缺了一塊,明朝有人做了一塊補上去,補上的那一塊到了現代也算文物,但就不是漢朝的真品了。”
幾個人忽然發現說到專業她就健談多了。
邊吃邊談,時間過得飛快。言蕭看了一下時間,已經過去三個多小時,沒有見有混混來找她,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找到那三個男人。
她忽然很想抽支煙,手在包裡摸了一下,沒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