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麼?”金鏈男沒反應過來。
言蕭捏著玻璃杯的手指騰出一根,往斜前方一指。
那裡坐了個男人,昏暗的一片難以看清容貌,隻看得見他利落的短發,刀削般的側臉,逆光勾勒出他寬闊的肩,疊起的腿收在陰影裡,麵朝著他們的方向,似乎已經看了很久。
金鏈男看過去,嘴裡低低罵了句“操”,手裡的酒杯放了下來。
剛站起來,旁邊忽然冒出來兩道身影,直撲向他。
金鏈男被壓在沙發上,旁邊的言蕭受了連累,人往後仰,手裡的玻璃杯打翻,滾在沙發上,酒水翻了她一身。
那兩個人影不發一言,抬手迅速擊打了金鏈男幾下,他連哼都沒哼出一聲就軟了。
一切就發生在電光火石間,迅速的不可思議。
言蕭還沒來得及出聲,口鼻就被一隻大手死死地捂住了,身邊赫然多出了道人影,下意識去看斜前方的座位,那裡的男人沒了。
金鏈男軟在她身後,正好被她和那個男人遮擋著。
動靜很小,沒人在意,燈光昏暗,歌手依然唱得深情款款。
後麵的兩個人像是在金鏈男身上摸索什麼,手擦過衣服窸窸窣窣的響。
那個男人也沒閒著,貼著言蕭坐下,身體緊緊擠壓住她,一隻手捂著她大半張臉,另一隻手奪過了她的包,在裡麵迅速翻找。
離的很近,言蕭隱約看到了他的臉,眼窩深邃,蘊著片陰影,挺鼻,薄唇。
她悄悄抬腿,想把桌上那瓶皇家禮炮踹下來吸引彆人的注意,男人臉都沒轉一下,長腿一動,及時夾住了她的雙腿。
言蕭一瞬間就感覺到了他腿部的肌肉,硬邦邦的像塊鐵,隔著布料把她的小腿製得死死的。
男人看都沒看她一眼,低著頭,手下翻找的動作很快,他的手指忽然夾出了那封信,裴明生給她的介紹信,看到信封的刹那,他的目光朝言蕭看了過來。
言蕭的眼睛盯著他,看不清他的神情。
後麵忽然有人低聲說:“找到了。”
男人回了一聲極低的“嗯”,像蒙在了被子裡,悶而沉,然後出乎意料的,他掏出手機對著言蕭拍了張照。
快門靜音,閃光亮起的瞬間言蕭看清了他的臉,短發下的額頭平整,雙眼皮很深,眸光黑漆漆的沉凝,不苟言笑地陰沉著臉。
拍完他迅速地起身離開,那兩個人影也跟著一起走了。
言蕭失去禁錮就從沙發上滑坐下來,手扶著脖子大口大口地呼吸,心裡竄出把無名火,爬起來就衝了出去。
一直追到大街上,隻有路燈樹影,那幾個男人早就不見蹤影。
作者有話要說: 《女恩師》的預售活動到8月8號開獎,我這裡的送書活動也到8月8號吧,湊個吉利~
2.0版本基本上全員人設都有改動,隻不過是或多或少的程度而已,當然女主的人設是改動最大的,性格倒是沒變。
另外,關於考古地點的改動其實是有含義的,這個到後麵就知道了。
PS:西安的酒吧真的很不錯,我這次去西安,住在碑林區那邊,到了晚上想找個擼串的地方都沒有,全是酒吧,酒吧,好多酒吧……
第3章
第3章
回到酒吧,沙發上的金鏈男已經不見了。
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醒的,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走的,要不是窒息的感覺還在,這一切就好像根本沒發生過一樣。
言蕭坐在沙發上,打開背包檢查了一下,錢包和儀器都還在,裴明生給她的那些東西也齊全,除了那封介紹信被那個男人拿起來看了兩眼之外,其餘的東西似乎連擺放的位置都沒變過。
但他拍了她的照。
難道是想敲詐勒索?
言蕭憋了一肚子火,一連倒了兩杯酒灌下喉嚨,結賬出門。
步行回到一棵樹客棧已經過了晚上十一點,那兩男兩女還沒睡,正在櫃台邊玩牌,老板娘趴在旁邊饒有興致地看著。
現在還沒到旅遊旺季,這個客棧裡基本上就他們這幾個客人,進進出出總能碰到。
言蕭沒跟他們打招呼,直接上樓。
那幾個人已經注意到了她,有個姑娘驚訝地問了句:“你這是怎麼了?”
言蕭的白襯衣上還殘留著半乾的酒漬,已經成了一塊褐色,就在%e8%83%b8口,很紮眼,她也懶得解釋:“沒怎麼。”
那個小板寸也看了過來:“哎,你……”
沒等他說完,言蕭人已經轉過樓梯口了。
房間一進門的左手邊就是洗手間,言蕭甩上門就開始脫衣服,進去放洗澡水的時候瞄到鏡子,人一愣,當場爆了句粗口:“操!”
鏡子裡的她臉上留了個明顯的手指印子,就在她口鼻的兩邊。
言蕭對著鏡子揉了揉兩邊臉頰,又撥開水龍頭抄水搓了兩下那印子,疼倒是不怎麼疼,但她皮膚白,這印子特彆明顯,有點紫紅,就像用筆描上去的一樣。
所以她剛才走回來的一路都帶著這兩撇……
難怪剛才樓下他們是那種反應。
那狗男人,什麼手勁!
包裡的手機在響,言蕭一把關了水,走出去看,來電的是裴明生。
正好有火沒處發,看到他的名字全是氣,電話沒接,她把裴明生的所有聯係方式都拉黑了。
倒黴,來西安的第一天就這麼倒黴,沒一件順心事。
洗完了澡,言蕭拿毛巾浸了冷水,擰乾,搭在臉頰上敷著才睡下。
到後半夜,她忽然醒了。
被夢驚醒的,醒過來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扶著脖子大口大口地呼吸,一摸額頭,全是汗。
閉上眼,腦子裡還盤旋著那張臉,那個男人的臉。
夢裡他的手很大,捂著她半張臉,嚴嚴實實,動都動不了。
言蕭在黑暗裡曲著腿坐在床上,雙手撐著額頭,緩了半晌,再躺回去,怎麼也睡不著,睜著眼睛直到天亮,掀了床單去洗漱。
臉上的紅印子已經消了。她對著鏡子裡的臉看了看,覺得不妨礙見人,離開房間出了客棧。
打車到了商業廣場,剛早上八點半,很多店都是剛開門營業。
言蕭走了十幾分鐘,拐進一家汽車4S店。
裴明生給她的那張紙條上就是這個地址。
店裡還沒有其他顧客,她一進門就受到了工作人員的特彆關注,好幾個人過來詢問需要什麼服務。
言蕭問:“你們的經理是哪位?”
馬上就有個瘦削的男人出來跟她打招呼:“我就是這裡的經理,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言蕭把裴明生的紙條遞給他,對方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哦,您就是裴明生先生說的那位言蕭小姐吧?請跟我來。”
言蕭跟著他走了幾步,停在一輛小轎車旁邊。
經理指著那輛車說:“這是裴先生給您準備的車,還囑咐我幫您找司機。您什麼時候出發,走哪條路線?要是都確定好了,我現在就幫您安排司機過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種時候總算又感覺出裴明生難能可貴的優點出來了,他做事細致,乾什麼都計劃的好好的。那個考古隊所在地太偏僻,隻能開車過去,這點他也考慮到了。
唯一欠考慮的是車型,眼前的這輛是名牌豪車,通體鮮紅,軟頂,可以折疊做敞篷,開著上路未免也太惹眼了。
跟裴明生這個人一樣,外表斯文,內心騷包。
不過言蕭也不挑,掏出車鑰匙就打開坐了進去,對那位經理說:“不用麻煩了,我自己開。”
“那不行吧,裴先生特地交代過的……”
言蕭就在他的話音裡把車開出去了。
趕上早高峰,車開上街頭沒多久就停了,言蕭設好了導航,坐在車裡緩緩搓著自己的手指。
這是工作上帶來的習慣,為了保證手上的感覺,她很注意活動雙手,纖細的手指輕輕搓撚,血脈流通活絡,可以讓指尖更為敏[gǎn],現在這麼做卻完全是無意識地緩解心裡的煩躁。
遇到堵車,西安跟上海的街頭看起來也沒什麼兩樣,同樣都是路上擠滿了車,一眼看不到頭。
她的目光漫無目的地往車窗外麵看,掃到一輛越野車上,頓住。
越野車通體黑色,體型彪悍,但她不是在看車,而是在看車裡的人。
駕駛座上的男人有著刀削般的側臉,利落的短發,搭在車窗邊沿的胳膊挽著衣袖,露出一截結實的小臂。
車流開動,言蕭的目光隨著他移動,臉轉了半圈。
她覺得那應該就是昨晚酒吧裡的那個男人。
不可能認錯,經過昨晚,再加上夜裡那個夢,他的臉在她腦子裡簡直太深刻了。
進入下個路口,遭遇紅燈,車又停住。
言蕭緊緊盯著車窗外,那輛黑色的越野車又停在了附近,這次停在了她前麵。
她看到車後排還坐了兩個人。
正好三個人,絕對沒錯了。
言蕭冷眼看著,把越野車的車牌號記了下來。
紅燈結束,越野車朝右開走,很快就在視野裡剩下模糊的一點。
她的手指點了點方向盤,終究手下一轉,跟了上去。
越野車開得很快,但始終就在城裡繞。
言蕭跟著他們都快把西安的所有城牆給看遍了,注意保持車距也沒有太接近,好幾次差點跟丟。
一直耗到中午,車開到了古玩城,三個男人下了車,先後走了進去,身影在人群裡一閃就沒了。
西安的古玩城言蕭沒來過,裴明生以前倒是來過,跟她說過這裡的真貨率大概是全國最高的,不知道這三個男人進去是乾什麼。
等了半個小時左右,那三個人空著手出來了,顯然不是來消費的,越野車眨眼就開了出去。
言蕭緊跟而上。
沒過多久,越野車又停了,三個男人進了街邊的大排檔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