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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外的一個電話,半個月前他到南太平洋的一個海島,可不僅僅是曬太陽去了,而是應邀去拍攝一組照片,但當時他會想考慮的事情,現在卻不能了。

“伯爾先生,我已經回國了,M國那邊休學的手續,我已經讓我的同學幫忙在辦,短時內我不會再去M國,我們之前談的事情,沒有辦法再繼續。”

盧克伯爾是丁澄在M國認識的人,是一個經濟公司的星探,他們交涉有一段時間了,原本丁澄是有些意動,但那些意動裡齊陵的原因還是占了主要。

曾經就連他都沒辦法欺騙自己,之後不久他就要和齊陵離婚。而他定居國外,也是他自我療傷最好的方式。

可不甘還是不甘,由此盧克伯爾找來,就讓他多了一個想法,他人雖然不在國內,可依舊可以在齊陵麵前刷存在感,隻要他夠出名,讓廣告海報掛滿夏國,齊陵就一定會看得到。

到此時此刻,他這個想法依舊沒有消失,而是再這之上又多了一個賺錢養齊陵的理由。

盧克伯爾那邊依舊在勸說,可曾經丁澄能為那略為幼稚的想法去考慮,現在因為齊陵回國就更不會有動搖了。

他掛了電話,回到病房內,看到齊陵,釋然一笑。

“齊陵,我知道我該怎麼賺錢了,”他稍稍低頭,讓自己臉貼在齊陵的安然放著的手背上,“說起來,你可能會笑話我,可我就是想讓你隨時隨地都能看到我。”

“打開電視看到,打開網頁看到,或許還能路人口中聽到……你說,我是不是想當然了……”對於娛樂圈,他半點基礎都沒有,可卻有這樣大的期盼,從目前來說他是有些自不量力的,但他依舊不打算改變自己的目標。

齊陵的眼睛再次睜開,卻隻看到丁澄緊緊偎著他的後腦勺,可這一刻的感觸尤甚初聽到丁澄告白時的感受,丁澄他做到了,他後來的確經常看到他,也聽人議論他。

原來這些都是因為他嗎?不,不都是,但至少起因是,還有便是丁澄自己的天賦和努力,才有他後來的星光璀璨。

薑肅文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美好得讓他覺得自己唐突的畫麵,“咳,嫂子,我要給齊陵檢查了。”

“哦,好……好的,”因為薑肅文闖入,原本還有略有警覺的丁澄因為這聲“嫂子”莫名紅了臉頰,連應話都磕巴起來,可若對話的換成齊陵,他估計磕巴得更嚴重。

換成陸銘的話說,丁澄對上齊陵就是那種“秒慫”的狀態,在他麵前比小白兔還要乖。

丁澄回頭看一眼齊陵,突然而起的不好意思散去些許,他起身又再彎腰和齊陵說話,“我就在外麵守著你。”

丁澄離開,齊陵再次睜開眼睛,他盯著門口的方向,神色若有所思,而薑肅文則是為齊陵鬆一口氣,這植物人可不好裝啊。

“怎樣,還要我給你打針嗎?”

薑肅文走到床邊,低聲問道,沒有絲毫意外,就見齊陵搖了搖頭。

“不用,”齊陵將目光收回,看向了自己的腿,“將腿傷說得嚴重些吧。”

當然到目前為止,他裝植物人,以及之後裝殘疾都不是因為丁澄,而是因為齊家的幾個人,他的寬宏大量並未能換來他們的安分,人心不足,他們隻會越來越得寸進尺。

齊陵現在二十六歲,上輩子他四十歲死的,這一次的車禍和齊柏齊威無關,可那一次,他親眼看著齊柏開著車朝他撞過來。

如果那個人換成齊威,他沒有一點意外,可那個人卻是齊柏,他喊了四十年爸爸的人,父子情感淡漠,可虎毒不食子,齊柏永遠隻偏愛齊威,對於他一次比一次狠。

當然,要說齊陵多傷心也沒有,父子關係到這種地步,他早有打算,他死了,齊柏坐牢,他護著的齊威也彆想落著好,齊家到他手中,就沒有他們再染指的餘地。

可原本他以為沒人會傷心,現在卻發現不是,至少在國外的丁澄會為他傷心。

“齊陵,齊陵……”五日前,他在車後座小憩突然就被這聲音喚醒,可時間不再是鮮血淋漓的世界,而是回到了十四年前,他接手齊家不過三年的寒冬。

那個聲音是誰?這是齊陵醒來之後一直在疑惑的問題,從丁澄闖入時就得到了解答,是他,那個喚他醒來的聲音是丁澄的。

薑肅文給齊陵的腿換了藥,看齊陵依舊沒開口說話的欲|望,他沒打擾,將東西規整好,他就出了病房。

“齊陵的情況比我預想的好,這幾日很關鍵,你多和他說話,有很大希望能醒來。”

薑肅文認真地和丁澄說話,他眼前的那雙眼睛瞪得很大,那眼眶裡有晶瑩的東西在晃動著。

丁澄的緊張和欣喜一眼可見,他深吸了口氣,鄭重點頭,“好的,我知道了……謝謝,謝謝你。”

丁澄回到病房,依舊沒法控製心跳的速度,他坐在病床前,好一會兒才伸過手去重新抓住了齊陵的手,“齊陵,薑醫生說你有很大希望可以醒來,請你一定要醒來,即便你醒來不讓我碰你也沒關係。”

希望齊陵活著,希望齊陵一切都好,這個念頭依舊勝過一切,甚至勝過那種強烈想要和齊陵在一起的心情。

“你醒過來,我會再次和你告白,正式追求你。”

原本打算立刻睜開的眼睛的齊陵,在丁澄深情的告知中,莫名有些慌神,心跳徒然加快,讓他猶豫這是不是睜眼的時機,會不會讓彼此太過尷尬?

然而在他還無法決定的時候,一個區彆於丁澄手心溫度的觸?感落在了他的臉頰處,他被偷偷親了一下。

丁澄的眼睛依舊睜得很大,臉頰的紅暈蔓及耳垂,他吐出口氣,然後步履蹣跚出了病房,跑醫院廊道的窗口透氣去了。

他一時衝動,居然就這麼親了齊陵,而且還很慫沒敢親齊陵的唇,但隻親到臉頰,他也覺得心臟要跳爆炸了。

“我親齊陵了……”丁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的。

丁澄跑冬天的窗戶邊足足待了半個小時才回到病房,又好一會兒他才敢重新握住齊陵的手,然後接著之前的話題,繼續給齊陵說他在國外的事情。

在齊陵最忙的兩年,丁澄也遇到很多事情,這其中還包括甚是危險的經曆。

“其實我早應該明白,明天和意外並不知道哪個會先到來,以後便是你還不能接受我,我也不走了,就在國內,就在北城裡……守著你。”

現在他占據齊陵法律伴侶的位置,可以名正言順地守著,如果到時候他們不能在一起,他就換一種方式守著,那很難,比現在這般還要難,可這次的事情,他沒法再承受一次。

他希望在齊陵遭遇什麼時,能第一時間趕到,陪他度過,或為他抵禦風雨。

丁澄話落再抬頭去看齊陵,就見他不知何時睜開眼睛,這麼靜靜地看著,那眸光一如過去,可似乎又多了些什麼。

丁澄一愣,隨即站了起來,因為動作太過突然,他坐著的椅子都被帶起,掀翻在一旁,可他都來不及注意,他嘴唇顫了顫,依舊握著齊陵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齊陵,齊陵,你醒了嗎?”齊陵睜眼在看人,可丁澄還是覺得不能相信,他狠狠眨了眨眼睛,把眼中的溼潤眨掉,終於確定齊陵真的醒來了。

“齊陵,你在看我……”

“嗯,”齊陵應了一聲,他的確在看丁澄,在看他的模樣,其實他對於丁澄的模樣並不陌生,可他記憶裡的丁澄是光環加身,獲得無數榮耀的他,而非眼前乾淨又執著的青年。

丁澄的心跳在齊陵這一輕應了又失控了,他小心地放下齊陵的手,又退後了一步,“我,我去叫薑醫生過來。”

“不用,”齊陵被放到床鋪上的手稍稍握緊,他再抬眸看丁澄,繼續道,“你按那個,他就會過來。”

齊陵說著指了指床邊的一個按鈕,它一按,醫護室裡的燈就會亮起,之後就有人過來,便不用丁澄驚慌失措地跑一趟了,當然,最關鍵是……他還沒看夠人。

“坐下,”齊陵再次開口,就見丁澄和過往每次見他的反應一樣,木愣愣的,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他的話,同時也很願意執行。↑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丁澄感覺自己%e8%83%b8口跳動的頻率愈發不爭氣了,他把椅子擺正,按照齊陵的話重新坐下,然後低著眸光,明明特彆想看齊陵,可偏偏他就是不敢。

但和以往有差彆的是,他沒和齊陵對視,手卻抬起重新握住了齊陵的手。

“你睡了好幾天了,我在這裡陪你等薑醫生過來。”

他握住齊陵的手,倒沒有什麼旖旎的意思,他是想用這種方式告訴齊陵,他在,他陪著,齊陵能醒來是萬幸,其他一切就有他和齊陵一起擔著。

齊陵的目光從丁澄的臉龐,落到了他被握著的手上,丁澄依舊慫得微微顫|抖,這些顫|抖之餘還有丁澄的決心,即便他醒了,丁澄也沒有食言的打算。

第004章

薑肅文來得很快,他進來時就感覺到這莫名尷尬的氛圍,為了緩解這種尷尬,他讓丁澄出去了。

可齊陵卻為此皺了皺眉,雖然不明顯,可薑肅文能感覺到齊陵對丁澄已經有些不同了。當然,這種不同估計齊陵自己都還沒多少感覺。

一番檢查之後,薑肅文又和丁澄到談了許久,大抵意思是齊陵醒了,但留有後遺症,估計要在輪椅上坐上一段時間,至於這個時間長短薑肅文也沒給,說要看齊陵的恢複情況。

丁澄聽完後,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看向薑肅文,“這個消息暫時不要對外公布,齊家那邊我要看看他們到底要乾嘛。”

其實這樣對齊陵的計劃來說,才是最恰當的,現在醒來,純粹是齊陵不想讓丁澄那麼擔心,至於腿傷則是為後續的計劃鋪墊,隻能先瞞著丁澄了。

“齊陵那邊我會和他說,”丁澄說著站起身來,和薑肅文點頭致意,便從他的科室離開,回到齊陵的病房裡。

齊陵沒有睡著,他看過來的目光,給丁澄一種他在等他回來的錯覺,丁澄嘴角輕輕揚起,給了齊陵一個相當久違又相當迷|人的微笑,他是真的高興。

“齊陵,你還……認得我的吧,我是……”

“丁澄,”丁澄的話沒說完,齊陵就先道了他的名字,丁澄這個名字在他的記憶裡,其實並不是那麼沒有存在感,隻是曾經他也覺得他們分開是對丁澄好。

“嗯,”丁澄點點頭,又悄悄眨了眨眼睛,將那些突然泛濫酸酸甜甜的滋味都眨掉,他重新坐下,視線和半躺著的齊陵齊平,丁澄的臉又不爭氣地紅了。

丁澄對著齊陵特彆容易臉紅這點,齊陵是知道的,隻是以前他甚至很多人都覺得丁澄是怕他,緊張到臉紅,聽了他的告白之後,齊陵就不能再這樣覺得了。

丁澄的臉紅就是羞澀,對著喜歡之人的羞澀,那不是害怕,是不能控製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