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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的丁家少爺,再沒有人比他更有資格說這樣的話了。

“你有什麼打算,如果需要我幫忙,儘管說,”陸銘拍拍丁澄的肩膀,從他給丁澄打那個電話開始,他對眼下的情況就有大致的猜測了。

如果沒有這樣的意外,丁澄應該會按照他和丁老爺子的約定主動離婚,可現在絕無這樣的可能,以後無論齊陵是好是歹,丁澄這一步邁出來了,便不會再退回去了。

可原本就是這般利落性子的丁澄,在對麵齊陵的事情上,竟是拖拖拉拉了這麼多年,也是沒有想到的事情。

“我不會和你客氣的,”丁澄對陸銘點了點頭,又再次鄭重地道謝,“謝了。”

如果不是陸銘告訴他齊陵出車禍的事兒,丁家和齊家這邊都不會主動把齊陵的情況告訴他,或許還會捏造些什麼糊弄他,時間多耽擱下去,他都不知道齊陵還會被怎樣對待。

他們說完話,陸銘陪著丁澄去找了齊陵的主治大夫薑肅文,那個人據說還是齊陵的高中同學,他們聊了很多,齊陵的情況比丁澄以為的要好一些,至少沒陸銘聽傳言聽來的那麼絕望。

“是我們的疏忽,之前的事情不會再發生的,今天的探視時間……算了,你保持安靜,可以再多待一會兒。”薑肅文送他們到病房前,最後隻有丁澄自己再進去。

“他就是三年前和齊陵成婚的那個丁家少爺嗎?”

薑肅文低語問了一句,似乎隻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在審視些什麼。

陸銘聽到這話,臉色就淡了些,到底是為丁澄感覺到不平,丁澄喜歡齊陵喜歡得要死,齊陵卻從頭到尾什麼都不知道。

“他就是,你有意見?”陸銘偏頭看一眼白大褂的薑肅文,越看越覺得不順眼,如果不是他知道丁澄的死心眼,他估計也和丁家那邊一樣的態度,希望丁澄和齊陵早點離婚。

“病房外的攝像頭是擺設嗎?發生那樣的事,整個醫院一點反應都沒有,如果不是丁澄和我趕來……”而事實是他們趕來了也沒用,齊柏和齊威已經給齊陵按指紋。

那文件其實不難猜,應該是齊家產業的股權轉讓或者管理委托書,齊家掌權落在齊陵手中,齊柏和齊威一直都不平,說不定這次齊陵出事就和他們有關係。

“抱歉,這的確是我們的疏忽,”薑肅文摸摸鼻子再次道歉。

陸銘也不敢真把齊陵這主治大夫給得罪了,他走到一側坐下,等丁澄出來。

按照薑肅文所說,齊陵還沒有脫離危險期,每天探視的時間有限,丁澄再想在裡麵陪著齊陵,也不能因為自己耽誤了齊陵的醫治,他又坐了有半個小時就出來了。

而那邊何力已經叫了足夠的人過來守著了,丁澄又仔細叮囑了幾遍,他才和陸銘從醫院離開,他兩天沒合過眼睛,這羽絨服裡還穿著夏天的短衫,不能不去收拾一下自己。

丁澄沒回丁家,而是讓陸銘送他到一個高檔小區裡,他在這裡有一套住房。

他要養齊陵,要賺錢,要有能力負擔起他和齊陵的未來,就不能再是之前那般混吃等死到處玩的狀態,有些事情,他也需要點獨立空間好好想想了。

至於醫院這頭,薑肅文讓護士將齊陵推到手術室裡,手術燈亮起,裡麵隻有薑肅文和齊陵二人,他拿起針劑正要給齊陵注射,卻見原本應該繼續昏睡的人,已經睜開了眼睛。

“看樣子……你都聽到了?”

薑肅文繼續將針頭推入到齊陵手臂的血管內,要真的像是植物人,僅僅靠裝是不夠的,可齊陵意識能清醒那麼快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齊陵沒有應隻掃了薑肅文一眼,他又緩了好一會兒,才自己坐起來。

五天前他的確出了車禍,車是摔得挺嚴重的,他除了腳受點傷,人沒有大礙,可他還是安排何力和薑肅文演了這一出戲,就是想引齊柏和齊威,以及一些暗中算計的人出來。

齊柏齊威跑來醫院的所作所為在齊陵的意料之內,可丁澄的回來,還有他說的那些話,卻全然在他的意料之外。

齊陵輕輕捏了捏指尖,那裡似乎還殘留著丁澄眼淚的溫度,這讓一貫以為透徹洞察的齊陵感覺到茫然,十年,丁澄說他喜歡了他十年的時間,這就不是什麼一時衝動的話了。

薑肅文打開手機,將一段視頻資料傳到齊陵的手機上,正是不久之前病房裡發生的一切,不僅病房外有攝像頭,這病房裡麵也有,隻是位置相對隱蔽,比較難被發現。

否則薑肅文也不會放心讓完全失去行動能力的齊陵,去麵對為了掌家權已經有些喪心病狂的齊柏齊威父子。

齊陵打開手機,一段紛鬨的聲音後,屬於丁澄的聲音清晰入耳,“……我喜歡你,喜歡到快要瘋了……”

可是他不知道,今日之前不知道,甚至上輩子也都不知道。算時間應該是在一個多月春節元宵過後的那一天,丁澄來找他,他們去民政局辦了離婚,第二天丁澄就出國了。

他偶爾會聽到丁澄在國外拿獎的消息,但人一直在他死前他都沒再見過。

在他的印象裡,丁澄隻是世交家族中比較聽話爭氣的一個豪門少爺,他們結婚就是一段全無私人情感在內的商業聯姻,時機成熟了,他便放他們彼此自由。

可現在丁澄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趕回來了,對要成為植物人的他告白,並且說以後要賺錢養他。

“你準備怎麼辦?”薑肅文拉過椅子坐下,他陪著齊陵演了好幾日的戲,挺累人的,特彆之前又應對了丁澄那一番細致的詢問,更是如此了。

齊陵將視頻關了,眼睛閉了閉,卻沒有回答薑肅文的問題,但他也沒有以前一樣,立刻就拿過電腦開始工作,他不回答不是不願意回答,而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很顯然,當年他和丁澄結婚,再到丁澄出國,這當中一定有著他不知道的事情,甚至到現在丁家對他不冷不熱的態度,也該是和丁澄有關。

“我倒是覺得這小少爺挺有意思的,”薑肅文本想緩解一下氣氛,可齊陵看過來的目光,讓他一愣,又再恍然。

他擺擺手,“行,我說錯了,是嫂子。”

說實話,今日之前丁澄的存在感小得可憐,因為他長久不現身,他們很多時候都會下意識忘了齊陵三年前和人結過婚的事兒。

“你告訴何力,讓他通知王海和陳律師,可以著手準備了。”

齊陵說起正事兒,麵色比之前更嚴肅些許,可也更正常了些,顯然,他一時也沒想好該怎麼處理丁澄告白的事情。

至於丁澄在回到他的住所後,清理屋子,讓人送衣服,自己洗澡吃飯,一直到晚上七點他才忙完,倒頭睡了一覺,天蒙蒙亮,他就打車往醫院來了。

但他人還沒進到病房裡,就先接到了他大哥丁博的電話,他爺爺有四個兒子,四個兒子生的孩子,加上他足足有九個男孩,就沒一個女娃,丁澄最小,他親大哥比他大了整整十二歲。

“哥,”丁澄一直走到廊道儘頭的樓梯口裡接了電話,他心裡清楚,他不主動告訴,丁家那邊最多一天也能知道,現在和預料得差不多。

“回國了?”丁博坐在臥室的沙發上給丁澄打的電話,顯然秘書才把這個消息告知他,他這就把電話打過來了。

“我在醫院齊陵這兒,”丁澄沒有隱瞞,他繼續道,“以後……無論齊陵是好是壞,我都不會再出國了,等這邊情況穩定了,我會回來和爺爺親自說。”

因為年歲相差太多,丁博和丁父丁瀚德對丁澄都是近乎縱容的溺愛,除卻老爺子根本沒人能管住丁澄,當然丁澄除卻少年時胡鬨過一段時間,也沒有真的算渾的時候。

“在這之前,請大哥先不要告訴爺爺我回來的消息。”

丁博聞言皺眉了又皺眉,很多時候,他都想把齊陵抓過來打一頓解氣,他沉默了許久,還是低低應了一句,“我最多幫你隱瞞到這周末,再久是不能的。”

丁老爺子雖說不管事兒了,可家裡能瞞他的事情不多,尤其是丁澄的事兒。

“好,謝謝大哥。”◢思◢兔◢在◢線◢閱◢讀◢

丁澄道了謝,掛了電話,他鬆下口氣,丁家那邊的事兒,他暫時還沒打算去煩惱,他回到病房前,深吸口氣,把門打開。

他走到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手抬起輕輕搭在齊陵的手肘上,聲音放低,溫柔又好聽,“齊陵,我來看你了,你昨天睡得好嗎?”

丁澄問著話,也仔細地看齊陵,昨天整個臉都被包起來,今天倒是多露出半個臉來,但頭依舊包裹得嚴實,丁澄估摸著那裡便是他重傷的地方。

“好像還可以,”丁澄深吸口氣,抬起手,指背輕輕碰了碰齊陵的臉頰,感覺到屬於活人的溫熱,他的心才真正安定下來,活著,活著就好了。

“我知道你喜歡安靜,可你睡著了,我要把你叫醒,就不能按照你喜歡的來。”

他的指背繼續在齊陵臉上撫了撫,才似有留戀地收回,他語氣帶點茫然地道,“我以前可想摸你了……摸哪兒都好,可我怕你討厭我,很多時候緊張到話都說不出來。”

丁澄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在麵對自己喜歡人時都和他一樣,變得患得患失,變得過分小心,也過分懦弱,他不敢表達,不敢告訴齊陵他的心意,不想麵對齊陵絕對會給的拒絕。

可他又不甘心,用儘一切手段占據齊陵身邊最重要,也最名正言順的位置,他知道齊陵,他和他結了婚,就不會和齊柏一樣外麵養人,即便齊陵不喜歡他,也不會喜歡其他人。

然而他爺爺不給他這樣卑劣的機會,他隻給他三年的時間,可這三年又是齊陵最重要的三年……

“齊陵,你會討厭我摸你嗎?”丁澄問著隨後又歎了口氣,現在的齊陵對外界什麼感覺都沒有,他說的話,他摸他,齊陵估計都不知道。

可即便如此,丁澄又再次抬手,不再是指背輕蹭,而是掌心落在齊陵的臉頰處,就這麼放著,讓齊陵儘可能地感覺到他。

第003章

丁澄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給齊陵說起他在國外兩年的經曆。

除卻上一些感興趣的課,他經常世界各地到處跑,偏僻的山區,廣袤的草原,熱帶的海島,他正經學位還沒到手,一些亂七八的證倒是考了很多。

而聽著這些話的齊陵感覺也很微妙,丁澄來得這麼早,薑肅文根本沒來得及給他注射些什麼,比起昨日略有勉強的意識,今日丁澄的話和觸碰,他都感知得一清二楚。

“齊陵,我出去接一個電話,很快回來。”

丁澄又在齊陵臉上摸了摸,他才起身離開病房去接電話,而在他將病房門打開又再關上時,齊陵的眼睛睜開了。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碰觸,他現在就可以回答丁澄,不討厭。更多,他沒有感受過,所以還沒有辦法回答。

丁澄去接的是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