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頁(1 / 1)

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500 字 6個月前

能扯到婚後?再說誰同意讓你尚主了?現在就說,我要聽。”

“一石二鳥如何?剛好把另一位也擋出去。”房遺直提議。

李明達又愣,“誰?你是說他?該不會是想把他們兩個湊在一起?都是算計心思,你就不怕……”

“太聰明自傲的人都不願臣服,特彆是當他們認為對方都配不上自己的時候。這倆人將來要是湊在一起,必然是每天‘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場麵。”房遺直解說道。

李明達噗嗤樂了,“聽你這麼說,我倒有點好奇了。”

“眼下魏公剛去,還要熬幾日,不久之後,定會解決。”房遺直行禮,嘴角掛著淺笑,邀功道,“到時候公主可要記得獎勵遺直。”

第148章

“做了壞事還要獎勵, 房世子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李明達歎道。

“這還不算什麼。”房遺直謙虛地笑道, 就和李明達告辭, 立刻動身徹查剛剛和李明達商議的兩件事。

房遺直騎馬帶人離開明鏡司的時候,剛瞧碰到崔清寂的馬車從明鏡司前路過。崔清寂隔著窗紗叫住了房遺直,便從車內出來, 和房遺直寒暄打了招呼。

“這麼急是又有案子要查了?”崔清寂問。

房遺直應承。

“今天去當值才知曉你的喜事, 誰知回家的時候就碰見你了, 一定要恭賀。”崔清寂對房遺直客氣地打禮,自然是恭喜他被聖人指婚這件事。

房遺直淡笑點了頭, 權當是禮貌回應了崔清寂。

崔清寂觀察房遺直連一句話都沒有回應自己,知道他不想和自己多言,嘴角的笑意不自覺地加深, 隨即和房遺直拱手作彆。

“瞧著崔六郎的心情不錯?”房遺直打眼故意把目光停留在崔清寂身上, 而後轉身上了馬, 借勢居高臨下地睥睨崔清寂,“不過當下連聖人都在為失了良臣而痛心疾首, 我勸崔六郎還是回家的時候再高興比較好。”

崔清寂愣了下,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隻看到了房遺直絕塵而去的背影。房遺直的話越想越叫人心中生氣,他這是在笑話自己淺薄, 幸災樂禍?崔清寂很懊惱自己沒能反駁過去,下壓著嘴角,沉著臉上車,不悅地催促車夫趕緊回家。

車夫縮著脖子應一聲, 趕忙揮鞭就走。馬車倏地一下往前躥,令車內還沒來得及坐穩的崔清寂猛地撞了一下頭。崔清寂悶悶吃痛一聲,想開口罵,張了張嘴卻又閉上了。因想到房遺直剛剛的話,崔清寂可不想真成了因幸災樂禍而遭報應才倒黴的淺薄人。

於是崔清寂就捂著頭,沉悶著一張臉忍到回家。下車的時候,步伐匆匆,帶著一陣風。

崔乾今日休沐,他剛剛也攜夫人去了鄭國公府上奔喪。此刻才回家落腳不久,感慨完人生無常,就看到自己的六子麵色不佳的來和自己請安,額頭上還紅了一塊。

“你額頭怎麼了?”崔乾問。

“沒事,不小心撞了一下。”崔清寂回答道。

崔乾立刻就嗬斥崔清寂身邊的隨從,“怎麼這點小事都沒料理周到?”

“奴——”

崔清寂擺手示意隨從退下,對崔乾行禮道:“是兒子不小心。”

“你啊,就是太厚道,罷了罷了,既然有你求情,我這次就不追究了。”崔乾有些欣慰道,他很驕傲與兒子有這樣良好的品質。

“那兒子就先告退了。”崔清寂道。

“走什麼,宮裡的消息你也該聽說了,之前你不是一直有些擔心晉陽公主和房世子?而今房世子的親事被指定了,你該高興才是。”崔乾不管崔清寂什麼樣,他自己倒是先忍不住高興地笑起來。

崔清寂想了想剛才房遺直的狀態,此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了,“房世子雖然定了婚事,但聖人對我也失了興趣。所以這好事也未必落在咱家,我有什麼可高興?”

“誒,自然要慢慢地一步步來,先有了這步,隨後讓聖人對你重新提起興趣並不是什麼難事。”崔乾笑了笑,隨即讓人備酒菜,想要父子倆邊喝邊聊。

“阿耶剛奔喪完畢,我們就喝酒,有些不合時宜。改天吧。”崔清寂跟崔乾行一禮,表示自己還有事,隨即就告退。

崔乾怔了下,越發覺得自己的兒子思慮周全又懂事,滿意地目送他離開。

崔清寂回房之後,便背著手踱步半晌,默了會兒,才問身邊的親信隨從,魏婉淑那邊可有什麼傳信過來。

“沒有,從上次梅花庵的事情之後就再沒消息。是否讓奴傳個話過去?”

崔清寂想了想,搖頭,“不必了,將來該是做不成朋友。”

“六郎的意思是說,她嫁給房遺直之後,會和咱們對立?”

“這個女人,不簡單,說不好。”崔清寂不屑地笑一聲,感慨道,“誰娶了這樣不安分的,誰倒黴。”

隨從連連附和,“不止魏二娘,奴覺得魏世子也是個無賴。上次為了護住他二妹,竟故意往六郎身上潑臟水。”

“不奇怪,兄妹麼,一人如此,另一人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崔清寂淡淡說罷,就打了個哈欠。這幾日他總算應付了工部那些刁難他的人,但就是太耗精神。今天難得歇息,崔清寂打算早些去睡,補一覺。

……

房遺直帶人再到真雲觀調查。為避免走漏風聲,他隻帶了三個人喬裝香客去真雲觀內,其餘人等都在山下三裡之外的地方等候。房遺直在真雲觀入住不久之後,就有一位嬌俏少年也帶著人來了,就住在他的隔壁。

於是傍晚的時候,房遺直就開始對著牆壁說起話來。

“今天寫日常的那個本子沒帶,不然就先用嘴講講吧。”

房遺直說完這句話之後,還故意頓了下,眼盯著牆,似乎可以聽到牆那邊的回應一般。

接著他就開始將自己這一天的經曆,從早上在家的時候,如何被著急的盧氏逼迫,到後來到明鏡司和蕭鍇等人的對話,然後就把偶遇崔清寂以及之後的種種都講述出來。事無巨細,一律‘上報’。

李明達躺在榻上,本來嘴角帶笑,但聽到房遺直說崔清寂那段,就蹙起了眉頭。李明達覺得崔清寂的做法有點幸災樂禍,但是房遺直剛剛的行為是不是在告小狀?

次日清晨。

李明達梳洗之後,就帶著田邯繕從小院裡出來。房遺直剛好也從他的院子裡出來了。兩廂同時扭頭,互相看著對方。

田邯繕尚還不知房遺直早就來了,見了人還高興地對李明達道:“可真巧了,碰到熟人。”

房遺直來行禮,叫了聲“十九郎”。

李明達聽到這個久違的稱呼,慌然間想起當初讓他們一行人去安州的光景,不禁笑起來。

“我們先去草廬看看。”李明達提議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房遺直點頭,就打發落歌引路,去了後山草廬。

草廬雖然已經很久沒人居住,但房頂的草一瞧就是新換不久,柵欄門窗也都有修繕的痕跡,看來是道觀的人會定期來打理這裡。

草廬的門沒有上鎖,一推就開,裡麵已經蒙了一層灰塵,進去後快就有一種悶了有些發黴的味道。不過環顧四周,還算布置規整,臨窗的桌用得是鋥亮的老檀木,一瞧就價值不菲,牆上的畫則都是了無道長的親筆。所畫的山水每一幅勾勒得都跟仙境一般,可見了無道長是一心修道,向往可得道成仙。床鋪的被褥還在,疊得整齊,看起來打撣一下灰塵就可以住人。李明達見屋內保持很好,心料這真雲觀一眾很可能因為敬重了無道長,所以一直保留著道長生前時草廬的樣子。李明達隨即湊到桌案邊,看了看桌上的筆架硯台以及寫著道經的書冊,倒是沒有發現什麼特彆有用的東西。

李明達隨後打開衣櫃瞧,衣櫃裡果然還有老道長生前留下的衣服。翻了翻,李明達就從衣櫃裡找出一件大小明顯不同的袍子來。

房遺直見狀也走了過來,打量這袍子。“這大小該是個少年穿的。”

李明達點頭,然後翻了翻袍子的裡麵,沒發現什麼人特彆,隻是在袖子處發現了個暗袋,袋子裡的兩角有一些碎末,用手指撚起來像細沙一樣。黑褐色的,沒什麼味道。

“衣裳雖然被放得久了,但卻是乾淨的,應該清洗之後才存到櫃子裡。而這點碎末,很可能洗衣服的時候被忽略了。”

李明達隨即將袋子裡的碎末都倒在了紙上。

房遺直摸了摸這衣裳的料子,“貢品,如無意外應該是宮中的賞賜,可從內侍省的往年的記錄中查實。”

李明達點頭,隨即讓田邯繕將衣服疊好,準備帶回宮後,找內務府的人查看。

“看出像什麼了?”房遺直又看向被李明達用竹簽撥弄到白紙上的碎末。

李明達眯著眼,仔細看過之後,跟房遺直道:“像是什麼果%e8%8c%8e之類的東西磨碎了。可惜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了,這東西應該是曬乾變色了,而且年頭這麼久了,以至於連點味道都沒有。”

房遺直點頭,“不過好歹也算是一個線索,保不齊就有用。”

李明達應承,將紙包包好,令田邯繕小心收藏,隨即就去翻了翻書架上的書,畫缸裡的。隨後,二人就從畫缸裡找到了兩幅有蕭鍇落款的畫。

“所繪景致是真雲觀後山東邊的幾棵鬆樹。”房遺直一眼就認出來了。

李明達恍然看他一眼,料想房遺直之前應該是來此處探查過情況,但是草廬沒有動,故意留給了自己。

“那就沒什麼新鮮,瞧他這兩幅畫的手法,該是想模仿了無道長的‘仙’。不過這倒是佐證了蕭鍇曾經在草廬內和了無道長一起生活過一年。”

“是一年半。”房遺直隨即告知了李明達,他查問過具體時間段。

“那這個時間剛好和江林所述的時間%e5%90%bb合。”李明達歎道。

房遺直點了點頭。

李明達想想,隨即讓人把這兩幅畫也帶上。

下山的時候,李明達忍不住和房遺直感慨,她其實打心眼裡不希望蕭鍇就是殺人凶手。蕭鍇此人平常在他們眼裡,就是個為朋友兩肋插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