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頁(1 / 1)

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418 字 6個月前

我們連蕭鍇都懷疑了,程處弼如何不能?在我看來,所有涉事的人都應該重新排查一下,以免出現疏漏。”房遺直反問。

李明達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不過我覺得程處弼的可能很低,他一直隨身侍候我,時常候命於深宮之中,鮮少有工夫離開去聯係誰。”

“可隨隨便便就把季望、江林等四人挑唆成為窮凶極惡之徒,本身就不簡單,不能用普通的想法來衡量,還是要找人調查一下三四年前他的情況。”房遺直解說道。

李明達緊鎖眉頭,點頭附和,隨即托著下巴冥思了一陣,然後呆呆歎道,“懷疑所有人的感覺真的是……”

房遺直:“這是很必要的一步,清白的就不怕被查,他們會理解公主。”

“我會叫人調查程處弼這段時間的情況,也包括三年前他在哪兒做什麼。寶琪那裡,你最清楚,你覺得如何?”李明達問。

房遺直搖頭,笑道:“當然不會是他。他這個人是有點小心思,也懂得藏鋒,不過卻也不至於厲害到那種程度。再有,寶琪是真的怕鬼,討厭死人,他乾不得這種事。”

“魏叔玉在長安城可很有風頭。”李明達歎道,“他是個一心想要名垂青史之人,要和他父親一樣,肯定也不會乾出這種齷蹉事。至於崔清寂,他這個人性子也是溫和的,才華過人,但名聲也隻是最近才有,而且他以前人都在博陵,我們並不清楚。為了以防意外,還是叫人去博陵證實一下。”

房遺直點點頭,接著又說到狄仁傑,年紀上不符合,再者說狄仁傑在三四年前也可確定就在晉州,人不可能跑到長安城來,所以可直接排除了。

隨後不久,崔清寂和程處弼兩處都調查出了結果。程處弼三年前人還在定州軍營曆練,絕不可能出走半年消失不見。而崔清寂人也一直在博陵,並沒有長時間消失過。

“說來說去,最大的嫌疑還是蕭鍇。”李明達抬眸認真問房遺直,“查出蕭鍇三年前人在哪兒沒有?”

房遺直:“昨日借故和他飲酒,提及過這事,卻被他拿話岔了過去,沒有說。”

李明達皺眉。

房遺直接著道:“也派人打聽了些,是三年前蕭瑀被遠調的時候,蕭家的孩子們都沒跟著,隨母親都留在了定州城的老宅。蕭瑀那會兒出了一年的家,還隨著老道士到長安城附近的真雲觀遊曆了一番。”

“聽你如此講來,那蕭鍇的嫌疑就更大了。”李明達歎。

房遺直猶豫了下,“不過都隻是懷疑,要想從他身上拿到證據,還需要細查。”

李明達也讚成房遺直的說法,隨即就吩咐下去,派人暗中監視蕭鍇。

“我總是難以相信蕭鍇能乾出這樣的事,平常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李明達感歎,然後目光警惕地看著房遺直,“你說會不會有可能還是其他人?”

房遺直點了點頭,肯定地告訴李明達,“當然有可能。但如果我們先把眼跟前的人都排除了嫌疑,那其他自然就好查了。”

“季望身亡的時候,你我就心生懷疑,順便試了他們幾個,但他們的反應都很正常,並沒有任何怪異之處,包括蕭鍇。”李明達回憶道,“如果說凶手真的是他,他會不會已經有了警惕?”

“他們三個都主動懇請公主緝拿季望?”房遺直詢問。

李明達點點頭,“個個意氣奮發,為死者抱不平,魏叔玉尤甚。雖說當時季望已經死了,但沒有一個人表現出鎮定之態,他們都因發現季望的所作所為而感到氣憤。如果說蕭鍇真的就是我們一直找得那個神秘人,從當時這件事的反應來看,已經真實到無懈可擊了,至少瞞過了我的眼睛。”

“僅憑著一張嘴,就能唆使出三樁殺人大案的,一定不會是普通人的樣子。公主彆忘了,顆石子。若是兩者都是同一個人,他很有可能早已經對公主所警惕。”房遺直道。

這時候,門外有侍衛傳了口諭,李世民讓李明達一炷香後在鄭國公府前等他。

李明達應承之後就把人打發了,隨即對房遺直皺眉道:“那蕭鍇……”

“不必操之過急,慢慢來,對手越是不簡單,我們越要沉穩下來,謹慎行事。蕭鍇三年前的情況我會再讓人細查,證明清楚後,一定會在第一時間稟告公主。既然聖人那邊下了旨意,公主還是先忙那邊的事比較好,剩下的我來安排。”房遺直彬彬有禮道。

李明達欣慰地笑了下,囑咐房遺直,“你所言不錯,若那神秘人真是蕭鍇,那他已經對我們來說警惕的話,對他的調查一定要慎之又慎,避免打草驚蛇。明鏡司內外所有人,你都可隨意調遣。我這還有個令牌,必要的時候,也可動用。”

房遺直一一應承,讓李明達放心。

李明達隨即就起身離開。

房遺直忽然叫住了李明達。李明達還以為是案子的事,忙問房遺直還有什麼疑問。

“貴主陪聖人去探望魏公,傷心難過是難免的,但卻也要提高警惕。”房遺直囑咐道。

“提高警惕?魏叔玉不是已經排除嫌疑,不大可能了?快些解惑,我鬨不明白了,我陪父親去看個病人,為何要提高警惕。”提及魏征的身體,李明達痛惜不已,“前兩日還稍微見好,這兩天忽然就加劇。阿耶不知派了多少太醫過給他看病,名貴藥材也如流水般地往他那邊送,但聽說一點效用也沒有了。魏公這次怕是難熬過去。”

房遺直點頭,“昨日我隨父親去探望,瞧他也如此。”

李明達又歎一聲。

“對了,你還沒有回我,剛剛為何要我提高警惕。”李明達追問房遺直。

“現在說這個可能不大好,不過我心中確有擔憂。人之將死,終究是可憐,聖人與魏公君臣情誼深厚,此番還特意去探望,難免會動惻隱之心。人都是怕死的,臨終之前,對世間留戀頗多,難免會有未了的心願。”房遺直點到為止,剩下的意思都在看李明達的目光中。

“我明白了。”李明達點點頭,目光從房遺直身上抽離,接著就和他告辭,騎馬匆匆去了鄭國公府前,等候李世民。

不多時,李世民人就到了。隨行的人馬浩浩蕩蕩,必然驚動了整個長安城。

李世民雙腳落地之後,抬首就見到迎過來的女兒,欣慰地笑了,對她點了點頭。

“魏公身子不好了,正好你也在宮外,你不是一向敬重他麼,就讓你陪我去看看他。”李世民說罷,就在魏家人的迎接之下,帶著李明達一起奔向了魏征的寢房。

魏征穿著一身朝服,正顫顫巍巍地要從床上起身,欲去跪拜李世民。魏叔玉和他的妻子裴氏在旁努力地攙扶著,倆人眼睛裡都閃著淚花,看起來無比難過。

李世民一進屋見狀,就立刻嗬斥魏征躺下歇息,不許他如此折騰給自己行禮。

“你我君臣之間,何必這樣外道。”李世民隨即在魏征的床邊坐了下來,伸手輕輕地拍了拍魏征的肩膀,歎了口氣。

李世民見一向在朝中意氣奮發,總是和自己伶牙俐齒頂撞的魏征,而今孱弱得卻連一隻小雞都不如,他心裡頓然很不是滋味。李世民感慨萬千,讚歎魏征這些年諫言的勞苦功高,又囑咐他好生養病,儘力恢複身體,等以後身體好了才可以繼續挑他的毛病。

魏征白著唇慘笑,虛弱地搖頭,“這次恐怕要讓聖人失望了,臣的身體真的已經不行了,要不了多久,或許就在今晚,臣可能就去了。”

“卻彆這樣說話,定還有希望。”李世民眼睛有些發紅,想想這個和自己鬥了這麼多年的冤家,就要這麼離自己先去,李世民忽然之間有點舍不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李世民握住魏征的手,問他還有什麼心願。

李明達聽到這句話後,心裡咯噔一下,發現房遺直還真是神算,這都被他給說中了。

魏征熱淚盈眶地看著李世民,目光轉而瞟向了那邊在床尾矗立的魏叔玉和魏婉淑。

李世民抬首看了過去,魏叔玉他自然認得,但對魏婉淑印象不算深。方啟瑞眼力很好,立刻就識趣地在李世民耳邊小聲介紹了魏婉淑的身份。

李世民十分理解地看向魏征,感慨道:“為父的都是一樣的心思,可是這兩個孩子令你不放心?”

在一旁陪同的裴氏聽聞此言,緊張地把目光落在了魏征的身上。

魏征憋了半天,勉強笑著搖頭,對李世民表示自己沒什麼遺願,“兒孫自有兒孫福,由他們去吧。”

李世民見魏征這樣‘懂事’,就更加覺得心酸了,主動對魏征道:“早說了我們君臣之間情誼深厚,不用客套。你有什麼心願未了,就儘管說出來。”

魏征感激不儘,忙謝過李世民,他目光掃向李世民身邊的晉陽公主,又看向自己的長子魏叔玉。

李世民這時候也在關切魏征的情況,自然也發現了他目光的變化。李世民怔了下,領會魏征的意思之後,就跟著轉頭看向那邊容姿俊朗的魏叔玉,然後目光連帶著掃過了李明達。

李明達感覺情況不妙,立刻用湊趣的語氣說道:“魏公一生為國,犯顏直諫,規勸帝王,可謂百年難遇的賢臣。兕子鬥膽猜測,魏公的心願一定還是在阿耶身上。”

李世民愣了下,哈哈笑起來,轉而側首看魏征,問他是不是如此,然後半開玩笑地說道:“好容易有個心願也是管著我的?”

魏征怔了怔,忍不住也跟著笑了,連連稱讚李明達聰慧,“萬沒想到臣的心思一眼就被公主給看破了!”

“這可跟我聰慧沒有乾係,是魏公的忠心天下皆知,自然是好猜。”李明達恭維道。

魏征聽了這話,更加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忽然間他劇烈地咳嗽起來。裴氏見狀,忙去攙扶魏征,親自給他喂水。

魏叔玉則很緊張地跟在母親身邊,幫忙送水。

魏婉淑卻是傻愣愣地站在那裡,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不過屋內的人,卻也沒有人關注魏婉淑的情況如何,除了李明達。

李明達看出魏婉淑似乎有話要說,忙對李世民道:“我看魏公的病受不得情緒波動,阿耶此來,讓他高興太過 。”

李世民讚同地點點頭,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