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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538 字 6個月前

。這個人必然有才華,但他要掩住鋒芒,才能在人群中並不算太起眼,而你的才華溢出來了,藏都藏不住,早就人儘皆知,所以不會是你。”

“公主謬讚了,”房遺直笑了笑,“不過公主果然了解我。”

李明拿抓起黑子又放下,“我還很好奇此人是怎麼做到去挑唆他人殺人。”

“江林、惠安和安寧,這三個人公主覺得有什麼共通之處?”房遺直邊落子邊問。

李明達想了想,“生活在山寨裡,日子過不安穩,常被打罵,見過很多醜事,也見慣了她們母親們的受屈,還有都不知父親是誰?”

房遺直點了點頭,“這樣的孩子打小常年被欺辱,內心是存著恨怨的。若是有人稍加引導,將他們那點膽怯挑走,再把恨怨激大,那麼殺人對他們來說也並不是難事。季望其實也是類似的情況,老實人也有脾氣爆發的時候。這些年刑部卷宗裡有不少都是老實人殺人的案例。”

李明達讚同房遺直的分析,“那你覺得這個人是否有身份?”

“一定有,是個貴族。”我一直說到此,轉眸看向李明達的桌案,那顆石子還放在那裡,“而且我懷疑,他與送石子的人是同一位。”

“太囂張了。”李明達嗤笑道。

“確實,所以在沒有查到這個人的身份之前,還請公主出行時一定要謹慎,小心為上總歸是不會錯。”房遺直很關切地皺眉,注視著李明達,“事關重大,謹記。”

“好。”李明達乾脆應承,隨後看了下棋盤,伸手又把期揉亂了,“重玩。”

房遺直就好脾氣地繼續將黑白子分開,然後請李明達繼續。

李明達慣例讓房遺直猜單雙。

房遺直忍不住笑,明知公主一定會贏,但他還是猜了。

“雙。”

“不巧,又是單。”李明達數完棋子之後,疑惑地問房遺直為什麼每一次都在猜雙。

“雙,好聽。”房遺直又補充,“成雙成對。”

李明達落下第一子,“我這局一定要贏你。”

“也便是說公主承認前兩局輸了。”房遺直抓重點道。

李明達看他。

“輸了人的總要有點說法。”房遺直想了下,“還是算‘要求’如何?”

“那我就欠你兩個要求了。”

“我不會刁難公主。”房遺直道。

“行吧,可我這局一定會贏你。”李明達信心十足道。

“公主這麼自信?”

“當然啊,我想贏,那就會贏。”李明達調皮的勾了勾他,纖纖手指指著棋盤的最東南一角,甜甜地笑著跟房遺直道,“下一個子你下這裡。”

房遺直怔怔地看她,本來要落在棋盤中央的棋子,轉而放到了李明達所指的位置。

“這就對了。”李明達兩眼放光地繼續下自己的子,然後把手指又朝棋盤的另一個位置戳了戳,白子緊跟著就落在那裡。

不久之後,李明達心滿意足地下了一盤棋,跟房遺直宣告:“我贏了。”

“嗯,公主贏了,厲害。”房遺直誠心地讚美道。

李明達笑,伸出一根手指對房遺直說道:“那我現在就隻欠一個要求給你,說吧。”

“公主不再玩一局麼?再玩的話應該就會平了。”房遺直建議道。

李明達知道房遺直在說,像她剛剛那麼多玩法,她肯定還是會贏。

“我可沒耍賴,之前是不讓你主動讓我,現在你是被動讓我。”

“剛說公主厲害,便是此意。遺直還是第一次這樣下棋,有趣。”

“但我也識趣。不能把你欺負得太過分,還是要留一個要給你,提吧。”李明達雙手托著下巴,對房遺直眨了眨眼。

房遺直喉嚨微動,垂下眼眸,“也沒有什麼太過分的要求,以身相許就好。”

“你剛剛說什麼?”李明達恍惚了下,覺得自己一向靈光的耳朵剛剛可能耳鳴了。房遺直剛剛還說他的要求簡單不過分,這是簡單不過分?

“三年後,公主做得到麼?”房遺直睫毛微微打了個顫,抬眼注視李明達。

“三年後。”李明達想了想,“三年後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

“不急,可以等公主三年後再回答,是不是都可以。”房遺直起身,去拿了桌案上的石子,“我去山上實地查一下。”

李明達點頭,發呆地望著房直離開的背影。許久之後,她眨眨眼,有些緊張地轉眸看向身後的田邯繕。

田邯繕我已經滿臉含笑,見到公主看著自己,連忙過來行禮祝賀。

“剛剛好公主也中意他,房世子也中意公主,這就是兩全其美的喜事啊。奴要恭賀!”田邯繕喜悅地回答道。

“可他一竿子說了三年後。”李明達搓搓下巴,若有所思,“不過他敢說那四個字,已經很厲害了。三年後……”

田邯繕忙道,“公主貴金枝玉葉,自然難求,就讓他等著。”

“也好。”

“聖人想必至少也會留公主三年。”田邯繕補充道。

提起李世民,李明達就樂不起來了,她覺得將來事情到他那裡會是個難辦的。

田邯繕一眼就看穿了李明達在這方麵的心思,連忙勸慰道:“公主,咱們真要矜持。這件事得讓他去著急。”

“我剛剛已經挺矜持了,你看我都沒有立刻答應他。”李明達微微努著嘴,“壓住自己心裡的實話,可不容易。”

田邯繕笑,“公主辦案向來爽利,這是好事。但是在這種事情上,緩一緩,真沒什麼緊要的。”

“嗯,不急。”李明達歪著頭,一手托著下巴,另一隻手的手指帶著一絲絲急躁情緒敲桌。

田邯繕在一旁侍候,心中偷笑,不再言語。

李明達想著想著也不知怎麼了,就把思緒飄在了案子上。

季望死了,便是死無對證。關於那個神秘人,目前從對將軍府的調查來看,竟然絲毫線索都找不到。

李明達想了想,立刻吩咐下去,“讓將軍府的下人寫出近一年半以來不常來往的客人名單。府中偶爾有事的時候,人可能會來,但是不經常來,要寫這種人。”

田邯繕應承,“像將軍府這樣的大府邸,如果遇事擺宴,應該會列有賓客禮單,我回頭讓管家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年半以前的,然後把來往頻繁的劃掉,剩下的自然就是不常來往的。”

“那就把近兩年的禮單都弄過來。多了最好,怕少沒線索。”李明達補充一句。

“貴主覺得,這唆使季望的神秘人會在這禮單上麼?”田邯繕問。

李明他搖了搖頭不確定,“先查查看吧,反正也沒有線索。再有江林那裡的審問還需要更進一步,但我暫時還沒有想好讓她招供的辦法。這個人有脾氣,不好隨便出擊,下次再審問,一定要一擊即中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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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達托著下巴又犯愁起來。

“何不問問房世子?”田邯繕提議道。

“問了,他說戳軟肋。”李明達道,“江林軟肋就在她自視高潔上,我該怎麼戳?”

“毀了清白唄!”田邯繕直接道。

“當然不會這麼簡單。”李明達無奈,“這必須要是個了解江林的熟人,能肯定她高潔的品質,為她所信任,這才會讓她主動交代真話的衝動。”

田邯繕感慨,“哪有這種人啊。”

“當然有,辯機。”李明達精神地看田邯繕,“人什麼時候從京兆府送過來?”

“已經在路上了,該是快到了。”田邯繕說罷就趕緊去催,又請程處弼帶人去迎一下。儘管公主之前再三囑咐,辯機和尚在運送過程中一定要加強守備,但還是讓人有些不放心。

“這樁案子重要人證隻有幾名,一定要每個都保護好。”

程處弼也如此想。應承之後就立刻帶人動身。

半炷香後,辯機和尚終於被順利地帶到李明達跟前。

這是李明達第一次見辯機。看到他第一眼,李明達就愣了。這和尚的眉眼的確跟傳說中的一樣,和房遺直很相像,而且也同樣都給人一種溫和中帶著疏離且又有點清高的感覺。

辯機也是膽大,進屋之後,先是望了一眼李明達,才跪地。

“你叫什麼名字?”

“貧僧法號辯機。”

“你和高陽公主的事,已經敗露了,高陽公主而今已經隨駙馬遠調。”李明達意在向辯機和尚說明,當下已經沒有人可以保他。

“早料是死罪了。”辯機自嘲笑一聲,“若沒這個膽量,當初我便也不會選擇和高陽公主來往。”

他用了‘選擇’這個詞,意在宣告這件事是他在掌握著主動權。

看來這辯機應該是對自己樣貌相像房遺直的事有所介懷,所以才特意說明這一點。

“我知道你們之間的感情很好。”李明達立刻配合。

辯機愣了,瞬間對李明達有所改觀。所有人都說是因為他像房遺直才得到了高陽公主的寵愛,所以覺得她隻是公主的玩物,看不起他。其實他們之間的關係根本不是像世俗所看的那般。他和高陽公主之間一直是真心相愛。

辯機沒有想到,第一位肯定這一點的外人,竟然會是晉陽公主。而且她審案也不會像其他官員那般,咋咋呼呼地嚇人。

她的話,還有她的態度,就讓辯機覺得舒服。

辯機隨即想起當初高陽公主所言的那些關於晉陽公主的那些抱怨。那時候他聽了後,隻覺得晉陽公主十分可恨,一肚子壞地算計高陽,謀奪聖寵並陷害她。但是而今見了本人,觀其行為舉止和說話的氣度,完全跟高陽公主所形容的是兩種人。

“她在臨走時為你哭了好一通,也在極力哀求聖人饒你一命,不過她都自身難保了,求這些也沒用。”李明達又道。

辯機蹙著眉頭,哀傷地默了會,有些不解的望向李明達,“貴主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據我所知,貴主和高陽公主的關係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