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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461 字 6個月前

田邯繕這時候回來了,笑著將證詞奉上之後,卻見公主眼盯著桌案發呆,並沒有翻閱的意思。田邯繕疑惑不已,要問何故,就被碧雲拉到一邊,小聲示意他不要吭聲。碧雲隨即就把剛剛崔清寂和貴主的談話經過告知了田邯繕。

田邯繕抽了抽鼻子,隨即用手抹了抹眼睛,“這崔六郎說話怪感人的。”

李明達眨了眼睛,看向田邯繕。

二人忙垂頭,連連給公主賠罪。

李明達伸手拿起桌上的證詞,認真翻閱起來,很快就把之前的憂慮忘了。

不久之後,宮裡來了太監,宣了聖旨,將崔清寂調到工部曆練,即刻上任。

崔清寂謝恩接了聖旨時候,轉身又給李明達行禮告彆,臨行前,與李明達相視的刹那,他眼底閃過一絲“果然如此”的不意外。

尉遲寶琪和魏叔玉也都來送行。二人倒都意外,這排擠崔清寂的計劃還沒有就開始完全執行,人就先走了。不過高興歸高興,倆人到底還算是識禮之人,並沒有在崔清寂麵前表現太過,仍然是很有禮地對他送行,還客氣的邀請他得空就來明鏡司走走。

崔清寂對他們二人也是以禮相回,片刻後,他的隨從就把東西收拾妥當。崔清寂親自捧著一盆蘭花,和眾人最後告彆之後,就上了馬車直奔工部。

尉遲寶琪揮揮手送彆之後,鬆了口氣。

魏叔玉卻是納悶,“他為為何捧著一盆蘭花,養得也不怎麼好,瞧他也至於是個不識貨的人。”

李明達轉身就回屋。

不久之後,房遺直就騎著馬來,隨後聽說聖人把崔清寂調走的事,房遺直立刻快步去見李明達。

“這法子是誰想的?”房遺直進門之後,就立刻開口問。

李明達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房遺直所指,就笑了下,告訴他是魏叔玉的主意,“主意是餿了點,卻有用。”

“那你有沒有想過,聖人若發現你在做戲騙他,會作何反應?”

“他怎麼會知道。”李明達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也但心起來。

“崔清寂能察覺到的事,聖人何以察覺不到?”房遺直凝眸看著李明達,眼睛裡滿是溫柔,卻也有掩藏不住的無奈。隨即他笑了笑,便歎也沒什麼緊要,沒有不能解決的麻煩。

“真的有麻煩?”李明達想了下,這件事若是聖人被知道後的各種可能性,她不安心地起身道,“我趕緊回宮。”

作者有話要說:  下月完結 深度蘇爽番外,目測(目測……留個可能性,不絕對啊,怕被打臉。)

第129章 大唐陽公主

“貴主打算如何處置?”房遺直的眼眸裡透著擔心。

“像我阿耶這樣的人, 那就隻有一種辦法,”李明達頓了下, 和房遺直對視,乾脆道,“主動認錯。”

房遺直不禁失聲笑了, “卻也不可全說,順著他的喜好來,不然聖人以後難再信貴主。”

李明達琢磨了下, 點點頭, 謝過房遺直的提醒後, 這就回宮去。

李世民剛把調任崔清寂的聖旨發出去,就見李明達匆匆回來,心裡自然而然就以為李明達是為這事而來。

“特意這麼早回來, 想和阿耶說什麼?”

“阿耶怎麼把崔六郎調走了?”李明達眨著眼睛, 好奇地看著李世民。

李世民沉下臉來, “剛好工部缺人, 一時間想不到合適的人選, 就想到他了。他父親早年是工部尚書, 這方麵有他父親指點, 自然出什麼紕漏。怎麼,你明鏡司人還是手不夠?要和我把人討回去?”

“沒沒沒, 沒這個意思,巴不得他走呢。”李明達嘟囔道。

李世民本來還計較李明達竟然為崔清寂和自己‘造反’,當下隻恨不得把崔清寂直接趕回博陵去。但她忽然聽李明達說這句話, 好奇心頓時就被勾了起來。

“你巴不得他走?”李世民確認問李明達。

李明達對李世民嘿嘿笑一聲,坦率地點了點頭承認。李明達隨後就跪在李世民的腿邊,仰著頭和李世民道:“阿耶早前和兕子說過那個婚約麼,要兕子好好和崔六郎相處。兕子就想著隻要和崔六郎關係好了,阿耶必然高興。再者阿耶為兕子挑的人,那必然是十分費心,是萬萬裡挑一的人選,兕子不該不滿意的,該要好好珍惜才是。所以兕子這段日子一直很努力地和他相處,不過總是感覺有些不對勁。倒不是說崔六郎不好,兕子努力發現了他身上有很多才華,能七步成詩,可出口成章,且琴棋書畫樣樣厲害。可是兕子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哪裡不對,說不出來的感覺,像是缺了點什麼。”

李明達抖著修長的睫毛,垂下眼眸,悶悶不樂地看著自己的手指,一臉認錯懺悔之狀。

李世民剛剛看著李明達清澈見底的眼睛張得大大地看著自己,眼珠子亮晶晶地滿是誠摯,這會兒一雙可人的眼睛又忽然垂下了,哀哀戚戚地,頓然就讓人心疼起來。

李世民皺眉看著李明達的額頭,淺淺淡淡的歎了口氣,把手放在了李明達的額頭上。“這麼說,你這些天都是逼著自己和崔清寂相處,其實你們根本不好。那你之前那些根本就是在做戲給阿耶看?”

“阿耶,兕子是不是犯了欺君之罪?”李明達又抬眼望著李世民,眼眶紅了。

“傻孩子,這怎麼能算欺君呢,你是為了阿耶想和崔清寂好好相處。但人麼,道有不同,有時候性子合不來就是合不來,也無關於人品。”這點人生閱曆李世民還是有的。就比如他對於蕭瑀,那屬於合不來的那類。他明知道蕭瑀品性不壞,但是每次上朝或是議事,這廝隻要一張口,李世民就是莫名地打心裡頭鬱悶,就是不愛聽他講話,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能剛好戳中他生氣的點。對他的這種不喜的程度,甚至甚過魏征十倍。

“阿耶,兕子錯了。”李明達扯著李世民的衣袖,眼睛眨了又眨。

“不怪你。”

李世民歎口氣,拍拍李明達的腦袋,安慰她。自己也反思起來,是不是給女兒尋駙馬的時候,太過以自己的意願行事,而沒有去考慮兕子感受。是否真正適合她,令她喜歡?給兕子找的夫君,理該如他和長孫氏一般,要情投意合,伉儷情深。

李世民拉著李明達起來,要她彆跪在地上。

李明達揪著李世民的衣袖,還不起身,“阿耶,那崔六郎並沒有錯。”

“行了,知道,阿耶不會遷怒到他身上。”李世民忍不住心酸,他的女兒就是太善良了,李世民狠狠點了下李明達的腦袋,“你呀,都快自身難保了,還要幫人家說話。”

李明達嘻嘻笑,立刻抱住李世民的胳膊,“自身難保?阿耶難道要罰兕子?”

李世民哈哈笑著,倒是很喜歡女兒這樣對他撒嬌。

“舍不得。”

李世民用手指點了下李明達的腦門,叫她以後彆再這麼多想,“不喜歡大可以不必強求,阿耶又不是不通情理。”

李明達連連應承。隨後她陪著李世民用過午飯之後,就照常出宮,繼續去明鏡司研究案子。

李世民批複奏本之後,看了眼還在殿內候命的中書侍郎崔乾,見他似還有話說,便叫他直言,不必吞吞吐吐。

“臣想和陛下好生請罪,臣對不起陛下。”崔乾隨即跪地,虔誠地給李世民磕頭賠罪。

李世民驚訝,“愛卿這是何故,好端端地因何忽然請罪。”

“便是小兒崔清寂一事,怕是給陛下添憂了。”崔乾道。

李世民笑了,“原來是說這事,你兒子規規矩矩的,也沒犯錯,怎麼就給我添憂了?”_思_兔_網_

“那……是臣多嘴了。”崔乾連連賠罪。

李世民哪會就此放過崔乾,一定要他講清楚緣由。

崔乾便尷尬道:“是臣這兩日瞧六郎麵色不對,每日歸家之後臉色並不算好。臣幾次問他,他隻道沒事,再逼問就不說話。臣雖沒有親自撫養這孩子,但他的性子臣也了解一二,最是執拗不過,他這副樣定然不會有什麼好事。公主性情溫婉,最為孝敬陛下,臣因此很怕六郎做了錯事,而公主因不肯令聖人擔憂所以緘口不言。遂思來想去,臣覺得臣該來領罪,請聖人責罰,臣教子無方,罪孽深重。”

崔乾說罷就再次磕頭,磕得很響亮,可見其誠心。

李世民稍作思量之後,笑了笑,擺手讓崔乾起身。“既然你說清寂這兩日性情不對,那咱們何不把人叫來問清楚。”

李世民說罷,就招手打發人去了。

不久之後,崔清寂便前來覲見,規矩地跪在大殿中央。

“你父親可把你給告了,說你對公主不敬,可有此事?”李世民開門見山問。

崔清寂怔了下,然後免不得地去看一眼自己的父親崔乾。

崔乾冷哼一聲,瞪著他,開口就罵他是不孝子,轉而又跪地向李世民賠罪。

崔清寂垂首,默不還嘴。

“至今已經還是一句話不說?可是好大的膽子,我今日便是大義滅親了,不認你這個兒子。”崔乾氣道。

崔清寂忙給崔乾磕頭,恭敬地詢問:“父親誤會了,兒子並沒有欺負公主,這輩子都不會如此。”

李世民一聽這話,眼睛發亮地看一眼崔清寂。

崔乾這時候便還要訓斥崔清寂。李世民忙抬手阻攔,反斥崔乾:“嚴父雖好,卻也不可太過苛責了。倒是先聽聽這孩子怎麼說。”

李世民隨即好言詢問崔清寂,可曾欺負過李明達,這些日子又因何心情不爽。

崔清寂忙否認,“至於心情不爽,那是因為清寂心裡有結,但此事清寂不能說,請陛下恕罪。”

崔清寂說罷,就對李世民磕頭。

“放肆,聖人問你話,你竟敢不說?”崔乾氣得不行,直歎他作為父親太過丟臉,隨即他就跪地,連忙又給李世民請罪。

李世民眯起眼睛,一麵抬手示意崔乾不許再說話,一麵問崔清寂為何不說。

崔清寂緊閉著嘴,一臉難言之隱,隻磕頭跟李世民表示他真不能說。

李世民陰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