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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450 字 6個月前

配那身出家人的衣服,所以我給他們扒了下來,之所以又纏了迎春花,是因為迎春花為初生的開始,出家人到底要以慈悲為懷,希望她們來世能做一個好人。其實我本不想殺仁安慈安兩位師太,在動手之前的半年,我每次去取她們倆洗好衣服之後,都會悄悄的供奉在大雄寶殿一晚,誦經祈禱,希望他們能夠跟真正的出家人一樣,以慈悲為懷。”

惠寧的話剛好解釋了三位師太衣櫃香味較濃的緣故。這件事李明達之前就想過,衣服既然是小尼姑洗的,那麼這香味必然是尼姑給弄出來的,所以從那時候開始,她的懷疑就轉向了庵裡的尼姑們。

“殺了人,還談慈悲。說她們不配穿那身出家人的衣服,你就配嗎?”李明達反問惠寧。

惠寧辯駁:“我是為庵裡除害!”

“可曾想過,你而今也是彆人眼裡的‘害’。”李明達道。

惠寧一愣,轉了轉眼珠子,恍然意識到了什麼,癱坐在了地上。安寧在一旁緊抓著她的胳膊,哭得更凶!

李明達隨即招手,示意屬下把惠寧等人押送回京兆府。轉而李明達對白天明道:“剩下的事情,就勞煩白府尹審判了。”

白天明點了點頭,再次行禮謝過李明達,“今日下官受益匪淺,多謝貴主提點。”

“白府尹在破案上麵有十幾年的經驗,該是我虛心多向你求教才是。我有心想學,若白府尹有空,還請多指教我。”李明達認真道。

白天明忙道不敢,隨即說得空就會去明鏡司和李明達交流一下破案的手法。

“以後明鏡司若有使喚京兆府的地方,還請公主儘管吩咐。”

“以後京兆府有事,明鏡司若能有幫得上忙的地方,也請白府尹不必客氣。”李明達回道。

白天明怔了下,隨即激動地再行禮謝過。這時候忽見房遺直的隨從落歌騎著馬來了,見禮之後,落歌雙手奉上一封信給白天明。

“這是?”白天明問。

落歌道:“大理寺五年前督辦了一樁山匪案,這上麵是部分山匪的證詞。世子從找了一天一夜,終於從檔房內找到這些。”

白天明忙打開來匆匆覽閱一遍,隨即雙手奉給李明達。李明達接過來一瞧,是兩名山匪的供詞,講述了他們當年之所以打劫梅花庵的經過,從二人言詞上看意思基本一致,因當初在山裡‘憋壞了’,早就想打劫幾個女人回山裡。而既不引人注目又能一竿子打走好幾個女人的辦法,自然是選擇地處偏僻且隻有十幾名尼姑的梅花庵,最為容易下手。可見山匪劫持梅花庵是早有預謀,但劫持時間是偶然,不巧永安師太在前一日就被庵裡的尼姑們被趕走了。

惠寧聽到這些後,懷疑地直搖頭,“不,這怎麼可能,那山匪胡說八道!阿娘們早就告訴我和安寧了,她們是因為發現了永安那老尼姑的秘密,把她趕走了才遭了報複,那些山匪都是永安和張玄真雇來報複阿娘們的!”

“算算年紀,你們姐妹在山上跟山匪們也一起住了有十二三年了,可否曾從山匪口中提過張玄真或是永安師太。既然是山匪,手法必然下作,那些年山裡頭缺錢日子不好的時候,可有想要拿著你們這些把柄,去威脅已經德高望重的永安師太?”李明達問。

惠寧怔了下,眼珠子微微往上看,回想以前的日子。誠如公主所言,山寨裡確實有日子的不好的時候,但那些山匪除了發脾氣跳腳,喊著沒有有錢的過路人可截殺,似乎就再沒有什麼彆的說法。公主說得對,那些山匪那麼下三濫,如果當時有人可以威脅,肯定不會放過那麼好的機會。

惠寧眼睛瞪得圓圓,十根指頭狠狠地按著地麵,指尖按得發白。她努力想使自己鎮定下來,大腦子裡不停浮現的想法和念頭,讓她完全無法穩住自己的焦躁驚疑的情緒。

“我們錯了?”在旁哭成淚人的安寧這時候哽噎地看向惠寧。

惠寧搖搖頭,又搖搖頭,似乎隻有這樣的否定,才能讓她更輕鬆一些。

“我們沒錯,我們怎麼能錯,我們這是在替天行道!”惠寧說著就回頭看著安寧等幾個尼姑。

這些尼姑都在用十分懊悔又十分埋怨的眼神看著惠寧,一個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無比怨恨。

李明達對白天明點了下頭。

白天明便和李明達告辭,先帶著人將惠寧等尼姑押走。簡文山雖然已被證實清白,但還是要回京兆府做一遍口供,再和安寧等人當堂對質才可。至於案件的其它細節,李明達也沒有一一細抓,白天明自然會弄清楚。

田邯繕對李明達行禮:“貴主,我們也走吧?”

李明達看眼還沒有離開的落歌,對他道:“聽說尉遲二郎要科考了,大家平時好歹都關係不錯,讓你們家世子好生對他指點指點。和他說這段日子,熬過去就好了。”

落歌應承,心下明白貴主的話裡另有深意,遂不敢怠慢,記清楚每一個字,這才上馬告辭。

田邯繕沒聽出什麼端倪了,隻是不解地看向李明達,不明白他們貴主怎麼最近忽然似乎和房世子拉遠距離。而且這梅花的案子,最後也沒有請房世子出馬,以前總是要有他在旁相伴。

這時候庵中的尼姑聽說惠寧等人被帶走了,紛紛都出來,給李明達請禮跪下,好生送行。

李明達看著她們,問她們可有話要講。

尼姑們都默默垂首,一副戰戰兢兢狀,卻沒一個人敢吭聲。

田邯繕見狀,要喊話,被李明達用眼神阻攔了。

這時候,原本被強行留在庵中的香客們也都被侍衛程木淵帶來了,香客們便依次排列在尼姑們旁邊下跪給晉陽公主請禮。

李明達掃一眼過去,看到了魏婉淑的身影。

“都起吧,案子結了,你們也都可離開梅花庵了。倒是耽誤了你們一些時日。”李明達道。

眾人忙道不敢,又說配合官府查案都是他們該做的事。

李明達沒再說話,便轉身上了馬。

起身的魏婉淑本欲目送李明達,隨即見李明達看向自己,她忙再行禮。

“你也要回長安了吧?”李明達問魏婉淑。

魏婉淑點頭應承。

“既是如此,便一起走吧,如此倒省得你家再派車來接你。”李明達轉頭看著自己身後的那輛,“你坐我的吧。”

魏婉淑惶恐不已,忙表示不敢。

“何必客氣。”李明達堅持。

魏婉淑便不敢推拒,這就命丫鬟趕快去拿行李,她則在另一名丫鬟的攙扶下坐上了公主的馬車。

一行人隨即回了長安城,李明達要回明鏡司,剛好路過鄭國公府,所以就順便把魏婉淑送回了家。這一送,自然就驚動了府裡人,魏婉淑的母親裴氏連連惶恐不已地來謝過李明達,請她一定要進府暫坐再走。

“還有事,改日吧。夫人以後卻彆這樣狠心了,撒手讓你家二娘在庵裡呆了那麼久,”李明達話說到此時,瞧見魏婉淑的臉色不大好,接著稍微放緩了音調,對裴夫人道,“那梅花庵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裴氏一聽,就知道公主必然是前幾日發生在梅花庵的案子,連連點頭應承,隨即心疼的拉著身邊的魏婉淑的手,感慨以後可舍不得再讓她這麼出去受苦。“便是她下次再怎麼主動求,我也不會肯了。”

“哦?那這麼說這回去梅花庵,是她主動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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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不好意思道:“不瞞貴主,也是因為小荷那件事,她遭了他父親的訓罵,便才想著去寺廟裡自省。誰料到,竟然能趕上這種事。”

“那也苛嚴了,過年都不回。”李明達道。

裴氏連忙解釋:“並非不讓她回,是這孩子太自責了,說要在外頭好好體味苦楚才能長記性。我要硬接回來,她父親卻攔著,覺得這樣也好。”

李明達笑,悠悠歎道:“果然‘虎父無犬女’。”

魏婉淑這時候把頭低得很深,讓人看不到表情。不過瞧她僅僅攥著披帛的手,就知道她此刻的情緒如何了。

李明達輕笑一聲,便與裴氏等人告彆,騎馬瀟灑而去。

裴氏行禮,一直等著馬蹄聲消失了,方抬手,隻看到了一眼公主消失在街尾的一抹綽約身姿。

“晉陽公主真不一般啊。”裴氏眯著眼,似乎還對晉陽公主的身影意猶未儘,轉即她看向魏婉淑,“已然比得上男兒了,不,她已經比好多男兒都厲害。”

魏婉淑敷衍著點頭應承。

裴氏隨即覺得不對,自己打量魏婉淑的臉色,瞧她低著頭不看自己,裴氏伸手捧著魏婉淑的臉,強迫她抬起頭來。“你這是怎麼了?”

母女連心,魏婉淑一個表情怎麼樣,裴氏就能看出端倪,更何況她現在麵色慘白,精神厭厭。

魏婉淑彆過頭去,有些無力地小聲道:“沒什麼,不過是乏了。加之庵中發生了命案,這幾日該是嚇著了,吃不好睡不好的。”

裴氏聞言頓時心疼不已,忙拉著魏婉淑回房,一邊叫人趕緊準備滋補之物,一邊安頓魏婉淑好生歇息。

魏婉淑寡言點頭,隻喝了一碗燕窩粥就躺在榻上閉了眼睛。裴氏見狀,發愁地看她兩眼,就親自為魏婉淑蓋好被,示意丫鬟們保持安靜,便輕邁著步伐出了門。

裴氏回房之後,思來想去不安心,叫人來問魏叔玉的去向,得知他又跑到曲江池會友作詩,就立刻叫人趕緊把魏叔玉叫回來。

“你這幾日怎麼又這般散淡,人家子弟忙著考試,你忙著聊天喝酒?”裴氏一見魏叔玉回來,就不滿抱怨,“怎一天沒有正事?”

魏叔玉訝異地看著裴氏,他母親以前可從不會說這些話,還常鼓勵他多結交好友,告訴他‘三人行必有我師’,隻有廣交好友的人將來才會有出息。

“阿娘今天不高興?”魏叔玉一眼看穿地問。

裴氏瞧魏叔玉一眼,便歎了口氣,讓魏叔玉坐下,“是我亂發脾氣了,彆聽我之前的氣話。”

“自然不會介懷,我最知母親的心思。”魏叔玉隨即又問裴氏,到底為何心情不快,“對了,我聽說妹妹回來了?”

“說對了,就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