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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497 字 6個月前

遺直點頭, “儘快安排,一定要細致謹慎。”

再說盧氏見從房遺直那裡回來之後, 憂心忡忡放不下。終於到放值歸來的房玄齡,開口就告狀。

“瞧瞧你兒子的慢性子, 跟你一個樣,你們父子倆早晚會把我逼瘋。”

房玄齡忙笑問何故,得知經過之後, 也歎:“你管得多了,他說他心裡有數,就是有數了。你連咱兒子都不信?”

“我是不信他懂女人心。”盧氏小聲嘟囔著。

“放心,遺直聰慧, 這種事要是想學,肯定比誰都懂。”房玄齡不以為意,隻顧著笑眯眯地問盧氏今晚吃什麼。

“心情不好,吃素。”

……

傍晚的時候一家子人就圍著一桌菘菜蘿卜,坐在一起用飯。

房遺則和房寶珠都不大高興,不過食不言, 都不說什麼。直到飯畢,二人才敢發牢騷。

“難得一家子人坐在一起吃,竟還沒有自己吃的時候豐盛。”房遺則歎氣道。

房寶珠:“是啊,阿娘,您就不能疼一疼我們,給我們吃點兒肉?我和三哥還要長個呢。”

“你夠高了,不用長。三郎就更是了,吃多了也不長個,光長肉。”盧氏不鹹不淡地嫌棄完了,繼續堅持道,“我倒覺得吃素好,之前去庵裡上香,就有個八十高齡的老太婆,蹬蹬上石階比我還快。特意叫人去請教了長壽之法,就說這晚上吃飯少肉忌油最好。為了讓你們長壽,我真是操碎心了,還不謝我!”

“沒肉可吃,長壽有什麼用!”房遺則一臉絕望。

“你什麼耳朵。可以吃,但要中午吃,晚上不能吃。”盧氏本來沒把什麼長壽吃法掛在心上,不過今天心情不好,隨便拿出來做個借口。偏孩子們跟她反抗,那盧氏還真就較真了,從今以後,就把這個新規矩貫徹到底。

“啊?”

“不要啊!”

房寶珠和房遺則雙雙叫苦不迭。

房遺直則在旁喝茶,聽房玄齡跟他講朝中事。

這時候房玄齡被倆孩子的抱怨聲吸引,又聽說自己以後晚飯都沒有肉吃,他和盧氏對視一眼,也不敢吭聲反對。他趕緊轉而去斜睨那倆孩子,幽幽歎氣:“以前為父教過你們的做人道理,你們倆都當耳旁風,好了吧,現在吃虧了。”

盧氏掃向房玄齡,覺得他話裡有話。

“什麼道理?”房遺則和房寶珠忙湊過來問。

“少說話,多做事!”房玄齡瞪他們倆一眼,責怪他們倆鬨騰,把好好地隻有一頓的素食變成了天天都有。

房遺則和房寶珠互看了一眼,不說話了。

“要不我還是去公主府找二哥吧,跟他一起住,好歹每天有酒有肉。”房遺則感慨道。

“不許去!”盧氏打發房遺則和房寶珠都趕緊回屋去。

房遺直趁此時機對房玄齡道:“高陽公主府那邊,有些奇怪。”

盧氏和房玄齡聞言俱是一怔。

“你這話何意,是出什麼事了?”盧氏問。

“可是……探查出來的?”房玄齡故意用‘探查’二字形容。

房遺直點了點頭。

房玄齡便明白了。前段時間房遺直和他商量過養探子的事,因知長子辦事一向周全謹慎,且事情才剛剛起步,房玄齡同意後就沒有再多過問。卻沒想到才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真查出東西了,還是自家人的事。

盧氏催促房遺直快些說。

“前些日子因為‘互相幫’的案子,二弟有牽涉,貴主曾命人監視過高陽公主府。”

房玄齡:“難道說你二弟真跟著互相幫那些烏合之眾做了什麼禍國殃民的壞事?”房遺愛已經因為這個被李世民訓斥貶黜,當然這都是以他無意識泄露朝廷消息為前提而做得處罰,如果他是‘蓄意’,那這些懲罰對他來說都太輕了。

“是高陽公主。公主曾受互相幫的假道婆的忽悠,收過兩箱金子沉到水底,而今金子雖已經上交沒什麼好提。但她被假道婆忽悠的緣由倒是耐人尋味,說是除黴運轉,令病者早日康複。”

房玄齡沒覺得這裡麵有什麼不對,又問房遺直這證言是從何而來。

“這假道婆是互相幫的新‘巫師’,李大亮死去奶娘的女兒。但李大亮對此並沒有招供,衙門對著名單於昨夜拿人之後,審了那道婆才得此證言。”房遺直解釋道。

盧氏皺眉:“我和你父親倒是沒聽出來,這道婆的話有什麼不對之處?”

“病者,高陽公主府哪來的病人?”房遺直反問。

公主府有位份的人隻有兩位,高陽公主和房遺愛。倆人的身體現在都十分好,為何要祈願早日康複?倘若隻是普通的家仆病了,何至於勞煩公主之尊親自開口祈福?顯然這其中有些不對。

盧氏這下明白了,問房遺直到底查到什麼。

“兒子查過了,那段時間公主府內生病的隻有一個和尚,而今人已經康複了,每日精神抖擻地忙著花前月下,倒讓我那可憐的二弟羨煞至極。”太重的話房遺直沒有說出口,但他的譏諷之言已然比刀子還鋒利,刺得人心裡疼得發慌,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盧氏和房玄齡都黑了臉。

“你知道這件事多嚴重?”房玄齡嚴厲警告房遺直,想讓他再確認一遍,說話慎重一些。

盧氏氣得磨牙咬字:“大郎說話何時出過錯。反倒是那個高陽公主,每天上天入地作得沒完沒了,而今她身上能出這樣的事,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盧氏瞪圓了眼睛,和房玄齡對視,意在看他的態度。這件事如果是真的,到底該如何處置。

“這……”房玄齡皺眉,心下也很惱火。

“還是儘早想法子把他們夫妻打發出京。”盧氏忍不了了,氣得拍拍桌,她一邊恨自己養的兒子不爭氣一邊恨自己拿陽公主無可奈何,“又是互相幫,又是養和尚,沒一個心思正求上進的。我看他們就是讓富貴權勢迷了眼,打發他們到貧瘠遠點的地方清靜幾年,也就老實了。”

盧氏可不想高陽公主再鬨出更大的事連累一整家子的人。再三囑咐房玄齡,不能再縱容他們再這麼折騰下去。

“你真當我多厲害,那可是公主,我就算想出主意了,趕他們走,那也得聖人願意算。”房玄齡道。

盧氏氣惱地瞪一眼房玄齡,不想和他多說,起身就走了。

房玄齡要追,被房遺直攔下了。

“阿娘看出父親心軟了,還想繼續二弟留在長安城,這才氣走了。”房遺直解釋完,就提醒房玄齡,“阿耶若是不能把這件事解決,此刻去追人也沒用。”

房玄齡一怔,沒想到他的心思原來早就被他們母子看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歎了一口氣,轉即坐下`身來說不出話。其實道理都懂,可是他就是舍不得老二走。彆人家都是偏疼大的或小的,房玄齡心裡其實獨獨最疼中間的房遺愛。房遺愛不算聰明,可以說算是在兄弟們之中是最笨的一個,也調皮,他就沒少跟著操心,但房玄齡也不知自己為什麼,唯獨對他偏愛更甚。

房遺直見房玄齡一直蹙眉沉思不語,默了會兒,就開口打破了沉默。“阿耶對二弟的關心,太淺薄。”

房玄齡聞言,頗感被冒犯,狠盯著房遺直:“你說什麼!”

“阿耶若真為二弟好,長遠的好,就該放他走。慣子如殺子。”房遺直對房玄齡坦然行一禮,隨即告辭。

“你——”房玄齡氣得拂袖,一邊罵房遺直對他不敬,一邊還是聽從了房遺直的建議,將房遺愛叫到了跟前來。

房遺愛聽父親說了經過之後,眉頭很皺,“怎麼,你們才知道?我還以為滿天下人都知道我頭上有一抹綠呢。”

房玄齡皺眉,“你這孩子,怎的如此說話。高陽公主那頭你就沒有約束提個醒?”

“她把那個長得像大哥的和尚留下來的時候,我就料到了。倒也想管,可怎麼管,人家說清清白白,沒證據能怎麼辦?難不成我要以下犯上,把公主吊起來毒打逼她認下?”房遺愛一副破罐破摔的姿態,“反正我也習慣了,她過她的,我過我的,互不乾涉也好,彼此落個乾淨。”

“胡鬨!你們是夫妻,榮辱一體。她若鬨出事兒來,你在聖人跟前一樣逃不了乾係!”房玄齡氣道,“你也是個長腦袋的人,公主潑辣不好對付,你就不會動動腦用點彆的辦法?那和尚你總有法子處置吧。”

“處置?我若弄了那和尚,她不得把天掀翻了砸我身上!”房遺愛驚訝地瞪眼道。

“這事情她理虧,她乾不了什麼。”房玄齡恨兒子不爭氣,幾番說道見房遺愛都不聽勸,氣得房玄齡罵房遺愛趕緊滾出去,他也眼不見心不煩。

房玄齡失望地看著房遺愛離去的背影,連連歎氣,隨即扶額。看來隻有這一種法子了,狠下心聽盧氏的建議,想法子請聖旨,把他的這個寶貝兒子遠調。

房遺愛被父親罵個狗血噴頭,氣衝衝出地也不想留,騎上馬就要回公主府。

“剛來就走?”

房遺愛聽到一聲沉穩的男音,怔了下,然後轉頭去看,果然瞧見自己大哥正站在不遠處對自己微笑。

房遺愛也笑了下,隨即跳下馬。

“挨訓了?”

“嗯,阿耶總是看不上我。”房遺愛氣哼道。

“他最疼你不過。”房遺直轉即留房遺愛在屋內吃酒

房遺愛見備好的酒菜都是自己最喜愛吃的,心裡感動不已,對自家大哥真心地嘿嘿笑起來。他沒有想到平時性子溫溫淡淡的大哥,會是這樣細心之人,竟能把所有他愛吃的才記在心裡,準備出來。要知道這裡麵有些菜,除了他身邊貼身侍從,彆人都不知曉。因為這幾種菜上不得台麵,但是房遺愛偏偏就愛吃。

“多謝大哥。”房遺愛行禮。

房遺直淡笑,讓他落座,夾了一塊燴肚兒放到房遺愛碗裡。

房遺愛更加惶恐不已,多謝他,轉即又有點不好意思吃這個,卻見房遺直也夾了一塊放在嘴裡,伴著一口燒酒,吃得風輕雲淡,優雅自如。房遺愛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