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了。”李世民拍拍李元嘉的肩膀,“你呀,還是不會心疼女人,以後要多學學。”
李元嘉點頭應承。
二人這廂剛說完話,就見李明達又采了一束花回來。
李明達忙見過李元嘉,然後就把手裡的花遞給他。
李元嘉怔了下,伸手接過花。
“給嬸子,聽父親剛剛說唐叔不會哄女人,兕子就可以教你一條。女人都喜歡花。”李明達笑嘻嘻道。
“花?可你這花也太醜了,你叫你堂叔怎麼拿得出手?”李世民逗她。
“是沒牡丹什麼之類的那麼好看。可隻要堂叔拿著回去,跟嬸子說:‘我在覲見後,看到花園裡有一些好看的花,就想起你來,忍不住隨手采來送你。’隻要堂叔肯這麼說,我保證嬸子一定會高興。重要的不在於花醜,而是送花人的心意。”李明達道。
李世民和李元嘉對看一眼,哈哈笑起來。
“堂叔不服麼,打個賭。”李明達道。
李世民點點頭,然後看向李元嘉,“你賭不賭?”
“這……”李元嘉轉眸見小丫頭一臉興奮諷看著自己,聖人也有此興致,隻好配合地笑言,“賭。”
李明達隨即給李世民請禮告辭。
李世民怔住,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問她:“你去哪兒?”
“跟著堂叔回府呀。”李明達道,“不然怎麼知道這個賭,我是不是贏了堂叔。”
李世民雙眸含著深意地打量李明達,“所以你要跟著你堂叔回府?”
“對。”李明達笑道,然後用她明亮的眸子給李世民眨了下眼。
李世民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行,那就去吧,反正你也沒有去過你堂叔府上。不過既然去叨擾,總要帶些宮裡的好東西過去,順便看看你嬸子。”
“好,阿耶賞賜,我去送禮。”李明達道。
李元嘉有些惶恐,忙行禮道:“倒不用如此麻煩讓公主去折騰一遭,待我回去了,依照公主之言和王妃去說,有了結果後就打發人進宮回稟即可。”
“那怎麼行,不是親眼所見,兕子難免會懷疑堂叔耍賴。”李明達半開玩笑道。
李世民故作無奈搖了搖頭,歎氣道:“這孩子真是調皮,你大可不必理她。”
李元嘉忙稱讚公主可人,活潑得招人喜歡,當下便答帶著李明達回府。
李元嘉告辭之前,又確認地問李世民具體離開的時間。
李世民:“拾掇好了便可啟程,倒也不必太急,四五天內皆可。”
李元嘉應承,再次謝過李世民之後,就同李明達一起離開。
李明達走了幾步之後就回頭看李世民,對他吐了下舌頭。
李世民無奈地笑了笑,轉頭跟方啟瑞抱怨道:“今晚是沒辦法和她一同用飯了。”
方啟瑞見李世民一副了然的表情,有些疑惑地問:“貴主這是?”
“在查案。”李世民微微眯起眼睛,語氣幽幽地回答。
“韓王有問題?”方啟瑞驚訝道,“若他真不乾淨,娜州那邊……”
“先看兕子能查出什麼。”李世民冷下臉來,轉而負手離開,奔向楊妃的寢殿。
李明達先回了立政殿換身好騎馬的衣服,然後就和李元嘉一起走。
李元嘉乘車,李明達卻在外騎馬,這樣弄得李元嘉竟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公主到底小他一輩,本人也不計較此等小事的人,李元嘉漸漸也就放下心來。他和王妃房氏現住在長安城外的彆院裡,也是為了能讓房氏安心養胎,才躲開了長安城貴婦之間的應酬雜事。
李明達本以為李元嘉出了宮之後,會立即回到彆苑,不想馬車卻朝鄭國公府去了。
李元嘉這才想起來此事忘記和公主交代,隔著馬車的車窗對李明達道明因由。
“原來你是早打算去探望鄭公的病情。”李明達點點頭,沒有意見。
一行人到了鄭國公府後,看門的家仆欲立刻就去回稟。轉頭瞧那邊有個衣著不俗的人下馬,定睛一看竟然是晉陽公主。看門的仆人立刻就傻眼,腿軟跪了。
李明達背著手,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到大門口,打發跪地的仆人們快去通報,都彆傻愣著。
仆人們臉白地起身,一麵有人連忙進去通報,一麵有人態度恭謹地引兩位皇族貴客進府。
裴氏正在魏征床前照料他吃藥。
魏征喝了一半吐了一半,他被裴氏擦了嘴之後,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裴氏忙給他捶背,嘴裡卻禁不住抱怨:“任誰能想到你這麼一位在朝堂上叱吒,連聖人的毛病都敢挑的肱骨大臣,卻怕喝這苦湯藥,說出去多讓人笑話。藥量喝得不夠,病就不易好。你下次再這般,我就要人熬兩碗給你。”
魏征聽裴氏此言,病容上又多了一絲苦澀。這時便有家仆來報,韓王和晉陽公主來了。
魏征一聽到晉陽公主四個字,瞪一眼裴氏,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裴氏聽說晉陽公主來了,臉色也不大好。畢竟周小荷的事情才發生,昨晚還因為追究這事,她被郎君好一頓臭罵訓斥。郎君最後氣得舊病複發,至而今臥床在榻的地步。
裴氏想起被公主當場揭穿謊言的尷尬場麵,就羞愧的無地自容。任哪個要臉麵的人,短時間內都不想再重提此事。但晉陽公主偏偏就在這時候主動登門,出現在她們眼前,是故意嘲諷?特來羞辱?
裴氏被魏征瞪得越發沒臉,心裡因此便有了怨氣。當然,她最恨最怨的還是罪魁禍首周小荷。
魏婉淑端著一盤蜜餞進門,她本是想弄點甜的東西給喝了藥的父親吃,但一進門就聽到了晉陽公主來府中的消息。她匆忙把蜜餞放下,就跑去抓裴氏的胳膊,表情有些緊張。
裴氏自己心裡也沒底,但她還是拍了拍女兒的手安慰她。
魏征咳嗽完了,喝了一口水,這功夫魏叔玉在得消息後也匆匆趕過來。他看眼無助地母親妹妹,又看向病榻中的父親,忙去攙扶魏征,轉而對裴氏和魏婉淑道:“不就是表妹的事麼,怕什麼,她又不是咱們家人。晉陽公主也不是個睚眥必較的人,她今日跟韓王一同來,必然是有彆的原因,絕不會是因為這件事來找茬。真要找茬的話,當初她在宮裡就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你們了。”
魏征狠狠皺眉,雖然恨自己的妻子沒給自己長臉,但他畢竟是和自己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他當然要護著她。
“叔玉說得不錯,公主的性子端方大度,不至於特意來找你們的麻煩。”
裴氏和魏婉淑聽到他們父子之言,表情終於放鬆了些。
魏叔玉自小和公主是玩伴,而魏征也經常出入立政殿麵聖。他二人都與公主接觸比較多,自然令裴氏和魏婉淑信服。
一家子互相安慰之後,就這樣等來了韓王和晉陽公主。
魏征因病被免了禮,待其餘人見禮後,李元嘉就連忙走到魏征的榻前,詢問他病情如何。
魏征忙恭謹地笑著回答:“老毛病了,近兩年總是容易犯。讓大王為我擔心,實在過意不去。”
“說這話就見外了,你我是多年好友。你生病了,我來探望你是應該的。上次我生病的時候,你不也去看我了麼。你再跟我這麼客氣,小心我不認你這個朋友。”李元嘉故作生氣道,隨後他勸慰魏征好生養病,他還等著魏征病好,再喝他釀地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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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笑著應是。
二人說話間,在床邊拘謹站著的裴氏和魏婉淑還是有些緊張,時不時地偷瞄一眼那邊的李明達。
李明達麵色端正地關注魏征和韓王,並沒有去看裴氏和魏婉淑,這反倒更讓她們母女二人心虛。
李明達隨後感受到了裴氏和魏婉淑偷盯著自己看。心中也料知她二人為何會有如此舉動,正應了那句俗語‘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她們二人就是心態虧了,才會這麼怕她。
李明達偏不去看她們,仍舊保持原來的動作,看著魏征那邊一聲不吭。
待韓王說完話了,魏征就看向李明達,想要開口道歉。但不及他張嘴,公主就先發話了。
“魏公好生養病,切勿思慮過重。不懂靜心這養病的大忌,人要開心些才會好得快。”李明達說到後麵一句的時候,言語很溫柔,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一般。
魏征怔了下,頗感惶恐,連連謝過公主。
“把病養好,聖人今年還惦記你呢!”
李明達一提到聖人,魏征頓時又來了精神,連忙應下,你對其感謝不已。
裴氏和魏婉淑聽到公主隻是關心魏征的病情,而不提其它,心中稍有些寬慰。待公主要隨韓王離開,母女二人這才真正的放下心來。隨即麵上帶笑,誠心相送李明達。
李元嘉走出去幾步後想了想,還有話交代魏征,就趕緊回去了。李明達就在外等他。魏叔玉、裴氏和魏婉淑三人此時也跟李明達一樣,一同在外站著。
魏叔玉看著安靜無話的晉陽公主,竟忽然有些不適應。
也不知道因為何故,他鬼使神差地對李明達道:“我妹妹一直有話想對貴主說。”
魏婉淑怔了下,十分疑惑不解地看向她兄長。
魏叔玉就挑眉給魏婉淑使了下眼色。
魏婉淑隨即受到了公主的注視,她忙行禮,請問李明達可否借一步說話。
李明達點頭,和魏婉淑一同走遠了幾步。
魏婉淑隨即就給李明達跪下賠罪。
李明達微微眯眼看她,“如果是周小荷那件事,已經過了,不必再提。”
“不是周小荷的事,是我自己該跟公主道歉,好好懺悔。”魏婉淑雙手伏地,誠摯地對李明達磕了一個頭。
那邊裴氏見狀,有些著急,意欲過來,卻被魏叔玉阻止了。
李明達安靜地看著魏婉淑,等待她的下話。
魏婉淑:“其實表妹會在宮裡做那種事情,也有我的責任。我不該在聽了表妹心意之後,心疼她,憐憫她,禁不住想要幫她。”
“幫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