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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494 字 6個月前

,你便在其列。憑本事吃飯,又怎麼能算是丟人,再說這命也不是由你選的,是當初隨便把你賣進妓院的父母害你如此的。”尉遲寶琪心生同情道。

苗緋緋抿起嘴角,欣慰地笑著落淚,“有二郎這句話,我而今就是死也甘心了。”

苗緋緋再度斟酒給尉遲寶琪,“假母的事,我沒法做評斷,但廚房那啞巴四兄弟,卻是個奇怪的,平常不與人來往,隻他們四兄弟之間互相比劃聊什麼。不過他們四個卻偏偏與一個送柴的老漢關係很好,也常做好吃的給那老漢。姓張,具體名字卻不知,你去查吧,會查到。”

尉遲寶琪見苗緋緋如此聰慧地和自己交了底,心生感動,又敬她一杯,表示自己隻要有機會,會儘快幫忙,讓她離開大牢。

苗緋緋笑了笑,“倒也無所謂,在這裡住也好,出去了,風月樓想必會被查封,我又不知道會落根何處,大概會充為官妓吧,可能今後的日子還不如坐牢來得清爽。”

尉遲寶琪皺眉,有些難過的望著她。苗緋緋就含笑與他對視,讓他不必不舍得自己,該走就走,該辦事就辦事。

“你放心,隻要我有這個能耐,一定會幫你。”尉遲寶琪說罷,就起身去了。

……

房遺直看著徘徊在牢房門口的李明達,見其終於止步,轉身朝這邊走來,笑問她聽到什麼沒有。

“這苗緋緋身世聽著可憐。”李明達對房遺直小聲道。

“妓院裡的女子,沒有身世不可憐的。而且她們很善於以可憐身世博得男人的同情,而今還博了女人的同情了。”房遺直專注看李明達。

李明達好奇地偏頭看房遺直:“聽你的口氣,你好像對那個苗緋緋印象不好?”

“有點。”

“啊,暴露了,你去過妓院。”李明達指了指房遺直的鼻尖,“沒想到啊沒想到,你也免不了俗。”

“被硬寶琪拖去的,略坐了下便走了,與那苗緋緋也隻是有一麵之緣。”

“一麵之緣怎麼就不喜歡她了呢,我瞧她樣貌好,說話也斯文端莊,是個腹中有才華的女子。最緊要的是她深諳與男人的相處之道,怎麼與你一見麵,就會討了你的嫌呢?”

“卻也不算是正式見麵,當時我下樓,她在樓上,帕子剛好掉在了我身前,她身邊的丫鬟就喊我拾帕子。”房遺直解釋道。

“那她呢,跟你說什麼沒有。”

“沒有,拿了個團扇半遮麵,倒也叫人剛好可一瞥她的容貌。”房遺直道。

“欲拒還迎之態,是不是這樣,”李明達拿袖子擋一下自己,然後露了個臉,對房遺直挑了下眉。

房遺直目光定定地看她。

李明達抿嘴笑,“看來這招真有用。”

房遺直轉眸瞧向彆處,抿起嘴角,默了會兒,才隨即對李明達道:“我踩著帕子走了。”

“咦?”

“此女有些心機,若公主聽她是個可憐人,我倒覺得她在裝。”房遺直頓了下,然後麵色肅穆,“我想她對寶琪若有‘情深’,隻怕也是因他的身份。”

“你會不會太武斷了,畢竟對她本人還不了解。”李明達琢磨道。

那廂尉遲寶琪已經從牢內出來,麵色沉重,顯然他還沒有從剛剛與苗緋緋對話的悲傷情緒中走出來。

房遺直看著一步步緩緩走向他們的尉遲寶琪,對李明達道:“不算武斷,風塵女子有情有義的故事,自古就有。之所以廣為流傳那幾個,就是因為這故事難得,且少見。千之有一才會發生的事情,怎麼就這麼巧,偏偏就被我們碰著了。我倒是不信,更不信那帕子是她失手丟下來的。”

“你防備心很重啊。”李明達歎道。

“狼多肉少,不得不防。”房遺直道。

李明達驚詫地看房遺直,人很英俊,文雅翩翩,蕭疏軒舉,又是那般好的家世,這樣的男子必然在貴女們之中受歡迎。說得是實話,可也不謙虛一下 。

房遺直感受到李明達目光的異樣,問她,“怎麼了?”

“沒事。”李明達收回目光,臉熱了下。

這時候尉遲寶琪抽著鼻子過來,麵目依舊哀傷,“你們怎麼都站在這裡?等我麼?”

“不然等誰,那牢裡也沒有彆的人是我們朋友。”李明達道。

“哈哈,也對。”尉遲寶琪苦笑一聲,然後撓撓頭,組織語言對李明達道,“她什麼都不知道,倒是對假母弄屍體的事知情。對了,還說廚房那四兄弟跟個送柴的老漢關係好,姓張。”

“你覺得苗緋緋怎麼樣?”李明達看眼房遺直,忽然問尉遲寶琪。

尉遲寶琪怔了下,麵色尷尬地不知該作何回答,畢竟昨夜他剛跟公主訴了衷情,雖然沒有直接挑明,不過彼此也算是心知肚明了。這會兒在她麵前談論另一個女子如何,尉遲寶琪有點下不了口。

“知道了,她在你心裡,該是美好的。拿一朵花比喻她,你會用什麼花?”李明達問。

“白荷。”尉遲寶琪想了想,如實回道。

“出淤泥卻不染汙的白荷花。”李明達點點頭,然後彆有意味地問房遺直,讓他也形容一個。

尉遲寶琪忙看向房遺直。

“還是先查案吧。”房遺直知道公主在逗他,忙轉移話題道,“而今已經派人在地圖上標注的幾處金礦地設下埋伏,就是怕這等事未必會當下立刻行動,守株待兔非上上之策。”

“我看你選的這幾處地方,在必經之路處都有易守難攻的地勢,很用心。”提起案子,李明達更來精神,禁不住誇讚房遺直思慮周全。

隨即三人進屋議事。

尉遲寶琪感歎,“幸虧當時貴主和遺直兄思慮周全,想到了用假地圖引蛇出洞,不然我這遭還真是吃了大虧,若把重要信息泄露出去,我就是大罪過了。我就不明白了,這石紅玉到了風月樓怎麼就出不來了,讓案子進了個死胡同。”

“所以風月樓就是個泥潭,不然怎麼會長出白蓮花來。”房遺直淡淡道。

尉遲寶琪不解地看他,“我怎麼聽這話似有彆的意味。”

“有麼,白蓮花不是你比喻苗緋緋的麼?”房遺直反問。

尉遲寶琪噎了下。

李明達忍不住捂嘴笑起來。

二人就同時看向李明達。

李明達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立刻收了笑,跟二人道:“回頭把石紅玉的畫像張貼出去,栽等消息吧。先把這女子的身份弄清楚,追根溯源,或許就有頭緒了。”

“這四個啞巴廚子倒是個難題,不會說話,溝通不了,太難審理。”尉遲寶琪歎道,“我有預感,他們四人是關鍵。”

“風月樓也蹊蹺。”房遺直道,“憑那假母識人的眼力,特彆是看女人的能耐,會瞧不出石紅玉身份有疑?”

尉遲寶琪怔了怔,恍然頓悟,“確實如此,連我們這些年輕人都能看出的東西,她會瞧不出來?這老女人開妓院多年,左右逢源,眼光極為厲害,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大可能瞧不出石紅玉的身份不對勁兒。”

“所以說是泥潭。”房遺直又強調一遍,看著尉遲寶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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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達覺得房遺直今天有點怪,以前他可不會對一件事話這麼多,而且再三強調。遂疑惑地看向尉遲寶琪,瞧他臉色些變幻,料想這二人昨晚該是有什麼事發生。

李明達打發尉遲寶琪帶人張貼畫像,“各大城門,城中,敲鑼打鼓大肆宣揚。”

“為什麼我去?”

“你認識的人多,你來張羅事兒必定一呼百應,會有更多人走心,願意幫忙。”

經李明達如此一誇,尉遲寶琪真覺得自己很重要,滿心高興地應承下來,這就帶著人去了。

李明達就看房遺直。

房遺直正斂眉沉思這案子裡的石紅玉到底是死是活,忽然感覺李明達盯著自己,抬頭不解地看她,但目光裡卻極儘溫柔。

“尉遲寶琪昨晚找你了?”

“嗯。”

“他……和你說什麼了?”

“公主是說《碧玉歌》麼?”

李明達怔了下,按桌起身,“他這人可真是,肚子裡裝不了二兩油,這種小事也和你說。”

“不是小事了,傷心得很。貴主沒喜歡過人,才不知這種情愫如何令人神傷,他昨夜可是鬨了一宿,正是因為心痛不已,才找我哭訴。”房遺直解釋道。

“哭訴?”李明達驚詫看房遺直,“有這麼嚴重麼,他一個大男人哭訴?”

“當然。”

李明達疑惑地皺眉,然後慢慢地坐下來,“他不是向來自詡‘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麼。看他不過是一時興起,也就隨便回絕了,沒想到他還真難受到哭了。”

“此事非貴主之錯,回絕是上上策,免得他以後還心存念想,誤人誤己。”房遺直總結道。

“誤人誤己?”李明達悠悠地問,“誤己我明白,怎麼還誤人呢?”

“咳。”房遺直輕咳了一聲,把手上整理好的證詞給李明達,“我昨日重新整理了下證詞,偶然翻閱曲江池水鬼案的卷宗,倒忽然發現一個巧合來。”

李明達看他:“什麼巧合?”

“王長史和杜氏幫李道宗存的銀錢,是偷放在了曲江池中。而在安州城,清娘把她的體己錢藏在了白兆湖下。一樣的方法,都是將錢裝入鐵箱,沉入水底。”房遺直解釋道。

李明達皺眉琢磨了下,點了點頭,承認事情確實是如此,“安州與長安有千裡之遙,而王長史和杜氏常年身在慈州,這三處地方彼此都有一段距離,而且這幾個人看似也沒有關聯。會不會是巧合?”

“或許是巧合,也或許不是。貴主彆忘了,這與清娘有關聯的裴駙馬,他參與過盜銀礦。而今這樁案子,相關聯的則是金礦地圖。都是礦,這又是一樁巧合。”房遺直道,“不過而今沒有直接證據表明這些人之間有關聯,目前可暫且當是個巧合吧,但這件事不得不注意下,它日若真有什麼端倪可將他們關聯,絕不可忽視。”

“我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