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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532 字 6個月前

還有蝶骨,且剛好有兩塊來自同一處地方。那邊在柴房邊上的樹下,還有人衙差在不停地挖那堆草木灰。時不時地會找出一塊沒燒乾淨的骨頭出來。

“這骨頭乾乾的,脆脆的,邊緣還有砸過的痕跡,該是在焚燒之前砸過。這樣才可能有更多的骨頭被燒儘,隻殘留了這些不好燒的部分。”左青梅解釋道。

“能判斷清楚大概多少死多少人麼?”李明達問。

左青梅搖了搖頭,“具體有多少不清楚,但目前來看,至少是三人。”

草木灰裡麵的蝶骨兩個,還有就是從餐桌上撿來的那些碎骨為另一個。

“廚子必然逃不了乾係,至於其它還要細審才知。”李明達道。

房遺直讚同,見天色不早了,請李明達先用過飯之後,再行審案。

李明達囑咐道:“注意彆把消息泄露了,突擊審查才最有效。”如此她比較容易觀察表情破綻。

房遺直應承,隨即吩咐屬下們看緊風月樓那些女子,任何人不準多嘴多言。

“這些女人以色侍人,隻怕會耍些招數,不管什麼情況,記住不許任何人單獨和風月樓的人相處,任何情況必須有四名以上衙差在場。”房遺直補充囑咐。

衙差們應承,依言守備。

至用飯的時候,衙差們將一些胡餅饅頭送了進去。

假母見狀,使眼色給苗緋緋。

苗緋緋忙捂著肚子喊痛,說想去出恭。

這時候其它幾名小娘子們連忙也跟著抱怨,她們都被圈禁一天了,憋得肚子都要炸了。

侍衛首領嗬斥眾人不要吵鬨,隨即安排六名侍衛帶著一名女子去茅房,大家不要一哄而上。

“一個個來,等著!”說罷見還不聽,直接抽刀抵在了她們的脖頸上。

姑娘們無法,隻得老實作罷,依言一個個來。實在熬不住的,也可在早準備好的木桶解決。

李明達等人在肆意樓淨了手之後,就嘗了程蘭如帶來的包子。

包子剛在酒樓的後廚熱了一遍。她的包子不同彆家,餡料是濕的,她用得都是肉乾魚乾還有蜜豆之類的餡料,有點類似像是豆包,又比豆包吃起來口感層次更多。就比如魚肉餡的,裡麵是烤魚肉配著一種甜辣鹹的樒汁,咬第一口是魚肉香,細細咀嚼就可品嘗到聞著魚肉香的鮮甜樒汁在舌尖綻放的感覺。

“這味道是特彆,我在宮裡都不曾吃過,果然不愧是你們程家祖傳秘製。”李明達歎道。

程蘭如忙起身,謝過李明達的讚美。

“以後彆冒失過來。”程處弼囑咐程蘭如道,“三哥就是沒有你送飯,也不至於餓死。”

“瞧你這話說的,有個妹妹關心不知道多好呢。我羨慕都羨慕不來,家裡一堆弟弟,愣是一個妹妹都沒有。你倒好,生在福中不知福。”長孫渙萬般羨慕地歎道。

程處弼瞟他一眼,沒說話。

程蘭如倒是高興,多謝長孫渙幫忙,對他報以笑臉。

長孫渙高興不已,也嘿嘿笑起來。

“以後你三哥要是不喜歡吃,可以送給我,我特彆愛吃。”長孫渙自報奮勇道。

程處弼狠狠瞪他一眼:“胡說八道什麼,我妹妹為什麼要做飯給你吃。我看你還是做夢去比較合適。”

眾人哄笑不已。

程蘭如又問李明達在查什麼案子,她可不可以了解一些。

“對了,之前發現的那個戳爛臉的無名女屍案破了沒?”

程處弼看眼李明達,不知道該不該說。

李明達對程蘭如道:“今日此案正是那樁案子的後續,回頭我給你粗略講講。”

吃過飯後,李明達一行人往刑部去。她就在路上和程蘭如大概講了案情,順道也把程蘭如送回家。

程蘭如有些依依不舍,目送他們身影去了,這才算作罷,轉身蹦蹦跳跳的回府。

程處弼自這之後就一路陰沉著臉,長孫渙和尉遲寶琪誰跟他說話,他都不理會,悶著。

長孫渙察覺程處弼不對,使眼色給房遺直,求他幫忙說說。

“可是覺得你妹妹唐突了公主,你心中有愧?”房遺直一言戳心。

程處弼這才開口:“教了多少規矩,就是不聽話,對不起公主。”

“我看公主挺喜歡她的,倒是你,拘謹過甚。她正是鬨騰的年紀,活潑點多好,難道你要她和你一樣死氣沉沉的才開心?”長孫渙驚訝道。

房遺直也笑,“正是,處弼過濾了。”

程處弼被大家這麼一說,也有些自我懷疑是不是自己要求太嚴格了。不過還是要看公主怎麼講,遂望向公主。

李明達卻沒說話,一聲不吭地騎馬往前走。

“表妹?”長孫渙小聲喊道,他很想讓李明達幫忙說句話。

李明達回神,然後轉頭見大家都看自己,還以為大家和她一樣在分析案情,遂道:“我還是沒想明白,這石紅玉死得太快了些。”

“確實。”房遺直附和。

尉遲寶琪等人俱是一愣,然後也開始想案情。

李明達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剛剛她耳邊好像飄過一些說程蘭如的話,李明達遂對程處弼囑咐一句。

“我像她那麼大年紀的時候,比她貪玩,你不必對她太過嚴格。”

程處弼應承。

魏叔玉一直騎著馬跟在尉遲寶琪身後,他沒參與討論程蘭如的事,也沒有去想案情,而是一直失神的望著前方,時而看著公主的背影,然後又看尉遲寶琪偷看公主的樣子。

一行人隨後到了刑部。

守門的衙差一眼就認出了房遺直、魏叔玉等世家貴公子。且瞧這些貴公子們,竟然一個個都敬著這位新上任的李主事。

可了不得!守門衙差覺得自己該好好巴結這位李主事,遂笑容可掬,忙要上前去牽馬。不想其身邊的隨從身手利落,跳下馬三兩步就牽住了,明明比他距離更遠,卻快於他。

守門衙差隨即就見李主事平視前方,快速進了刑部,又一次無視他了。明明第一次來報到的時候,看自己的眼神兒很友善,怎麼翻臉就不認人了。守門衙差悄悄地哼哼兩聲,歎了一句“走著瞧,早晚有你落魄的時候”。

李明達剛走到堂審之處,腳步隻稍微頓了一下。就被房遺直發現,問她怎麼了。

“沒事,聽到一隻蒼蠅亂叫。”

房遺直看了眼四周,不見蒼蠅,心下料到該是什麼人在背地裡說公主閒話,又被公主聽著了。其實這耳朵異常敏銳,有時候也未必是好事,公主真挺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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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在堂內坐定之後,風月樓的假母就第一個被帶了上來。

假母聽了衙差告知他們在風月樓發現的種種,嚇得差點兒形神俱散,搖頭直說不知,大呼冤枉。

“那個叫什麼是紅玉的女子,妾身真不知道,昨天她來時妾身是瞧見了。因為這姑娘以前來我這賣野味的時候,我瞧著她漂亮可人,就有意將她收進樓內。不過人家是良家,我也不能強求。昨日她忽然進門來找我,說我幫她這個忙,她就答應我會在風月樓賣藝三日,我想著既然她願意進來,不管幾天,她早晚會跑不了,遂覺得這是個劃算的買賣,就答應幫了她。不過我是真不知道是官差在追她,她說的是有村裡的漢子要占她便宜,她才逃過來求救。”假母交代罷了,後悔的感慨,“這麼漂亮的小娘子,有人追她不奇怪啊,我也就沒多想,誰曾想招惹了這麼大的麻煩。”

“那你後來為何不交代?”房遺直問。

“反正人已經沒了,我若解釋那些,衙差們不信,反過來偏說是我包庇的,那我這風月樓肯定是乾不下去了。做生意的人,從來都是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也沒想到她一個小女子能犯下大案子,勞動這麼多貴人查她。”假母繼續巧舌解釋道。

“那這些呢?”

李明達問罷,左青梅就把一籃子的人骨頭放在假母跟前。

“這個……”假母麵色難堪起來也十分慌張,身子劇烈的哆嗦起來。

“就說說你怎麼殺得這人。”

“主事冤枉,妾身真沒有殺人,這是人骨不錯,卻是死屍。”假母慌張解釋完,見大家都瞪她,知道沒解釋麼明白,繼續道,“妾身的意思是,這人到我們風月樓就是死的了,他是妾身托人買來的死屍。”

“什麼?買屍體?”長孫渙驚呼一聲,簡直難以相信。

尉遲寶琪用扇子抵住嘴,以免自己驚訝太過,把嘴巴張得太大而有失斯文。

假母咽了咽唾沫,從驚恐中醞釀了一點膽量繼續訴說:“三年前,這風月樓原來不叫風月樓,就是個不知名的地方,生意不好,樓裡接連有小娘子總是跟護院私奔,叫我賠個底兒掉。後來我請了個叫清風道士幫忙看,他說是我這裡陽氣太旺,而女子屬陰,故陰不調,才吸引不了男人。他給我出了個法子,一則讓我改名,月為陰,就叫風月樓;二則就是進死人,加陰氣,而且必須要給客人們吃。卻也不是天天如此,每一年一具就可。誰想到這麼趕巧,就被諸位給碰上了。”

這個解釋雖然駭人,但竟然講得通。

李明達側首和房遺直商量了幾句,便讓假母在一旁閉嘴待命,召來風月樓的四名廚子問話。

這四名廚子都是男子,長得膀大腰圓。據假母交代,這四位是她花重金請來,願意保密,為她分死屍做菜的四兄弟。而這四兄弟家裡遺傳一種啞病,所以他們四兄弟都是啞巴。

四兄弟被衙差嗬斥跪下的時候,地麵幾乎震了一下。

“石紅玉可是你們殺得?”李明達問。

四兄弟低著頭,都點頭應是。

“為何要殺她?她身上的地圖呢?”李明達又問。

四兄弟不說話。

再細問,還是不說。

“緝拿之前,不管是房間還是人身,都已經徹底搜查過,沒有地圖。”房遺直跟李明達道。

這時候其中一名兄弟抬手,用手比劃。

假母忙轉達道:“他說他們把那小娘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