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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577 字 6個月前

明達說罷,去了刑部司主事的辦公房間瞧了瞧,田邯繕帶著幾個人留下要重新打掃布置。李明達也不攔著他,隻帶著程處弼等六個人,立刻從刑部離開,前往風月樓。

守門的衙差再見到李明達,忙笑眯眯得行禮喊:“李主事。”

李明達直接騎馬去了。對於這種陽奉陰違的兩麵派,李明達眼裡向來不願多看一眼。

到了風月樓前,一陣風來,淡淡地龍涎香飄了過來,李明達尋香望見了從街那頭騎馬過來的魏叔玉。

身上的熏香換了,倒是奇怪。

李明達掃眼魏叔玉,跳下馬就要去風月樓,就聽魏叔玉加快騎馬的速度,急忙下馬過來了要和她行禮。

“魏世子,在這種場合不合適。”程處弼提醒他要隱瞞公主的身份。

魏叔玉愣了下忙拱手喊:“見過十九郎。”

“十九郎而今是刑部主事李兕。”程處弼又道。

“見過李主事。”

這時候尉遲寶琪和長孫渙騎著馬高高興興來了,他們見到李明達後,連禮都不行了,隻是拱手如朋友之間見麵一樣。

“恭喜啊,聽說十九郎成了李主事,好事,真是好事。”尉遲寶琪歎道。長孫渙附和。

李明達就對他二人甜甜笑,指著他們兩個,“以後在長安城都老實些,不然小心我把你們都抓進刑部大牢。”

“是!”長孫渙和尉遲寶琪異口同聲道。

魏叔玉見他們之間的關係這樣熟稔,再想想公主和自己剛剛的拘謹疏離之態,心裡難免在對比之後有落差,難受不已。

“誒,叔玉怎麼在這?”長孫渙問。

李明達也看向他。

魏叔玉忙道:“我是替父親來道歉的。”

說罷,魏叔玉就對李明達也拱手行了個淺禮,就他父親之前在朝堂上的言論表示致歉。

長孫渙和尉遲寶琪互看一眼,雖不知是什麼事,不過魏公什麼脾氣大家都清楚,既然魏叔玉說他父親道歉,那必然是公主做官這件事刺激到了魏公上疏的那根筋。

“小事情。”李明達說罷,就邁步進了風月樓。

長孫渙和尉遲寶琪也跟著進去,魏叔玉站在原地,尷尬地不知是走是留。

這時候尉遲寶琪回頭喊他,“一起啊?”

魏叔玉忙感激笑一下,立刻快步跟上。

房遺直早已經來到風月樓,親自帶人搜尋了一圈。

隨從落歌萬分不解:“奇怪,沒有暗道暗室,就這麼大點的地方,人怎麼會憑空沒了。”

李明達從風月樓門口往裡走,越往裡走,眉頭就皺得更深。

房遺直前來迎她。

李明達忙伸手示意他不必行禮,目光搜尋,全神貫注地聞著風月樓內的味道。確認方向之後,李明達就順著味道一直走,越走越可以清晰地聞到這種特殊的味道。她在想會是什麼原因,導致這種味道產生,腦子裡畫出幾個可能性……

隨即,她狠狠地皺著眉頭,眼睛裡透著一絲絲驚恐之狀。

房遺直見她此狀,忙上前輕聲問她怎麼了,可是覺得不舒服。

第80章 大唐陽公主

李明達和房遺直對視:“既然你們查了諸多地方都找不到人, 這人會不會已經死了。”

“死也該見屍,”房遺直心中隨即有所猜測, 他收縮瞳仁,看向李明達。

李明達對他點了下頭, 然後繼續往後院去, 環顧四周,東麵馬棚,西邊柴房,正中朝南是幾間臥房。後院這些房子瞧著都不算氣派,該是下人的居所。

房遺直立刻給李明達介紹。

果真如李明達所料,這後院是妓院裡的下人們日常居住和做活之所。

李明達看向柴房後身那排廚房, 倒覺得這排廚房的布置有些奇怪, 就是被遮擋在柴房之後。“你們搜那邊時可有什麼發現?”

“風月樓每天客人有近百數, 宴席奢華, 裡頭備了不少牛羊肉,鮮魚, 以及其它各色酒菜。”房遺直回答道。

“那鍋裡呢?”

“鍋裡?難道說……”房遺直怔了下, 眼中閃現出驚訝,“侍衛頭次來搜查的時候, 廚房內正燉著一鍋羊肉,很大一口鍋。”

李明達直奔廚房而去。

房遺直喚她一聲, “貴主,”

李明達止步,回頭看他。

房遺直吐出兩個字, “慢慢來。”

李明達點了下頭,叫來左青梅,和她一同進門,房遺直緊隨其後,程處弼、長孫渙、尉遲寶琪、魏叔玉等人也跟著入內。

一到廚房就聞到了很大的肉膻味,還有一些輕微的飯菜變餿的味道。

尉遲寶琪捂著摳鼻,嫌棄地哼一聲,然後見長孫渙對自己擠眉弄眼。

尉遲寶琪不明所以地看向公主那邊,發現公主沒掩鼻子,房遺直也沒有。就連平時紈絝的長孫渙,此時此刻竟然也有了一派隱忍之相。那倒是又顯得他嬌氣了,尉遲寶琪忙把手放下。

李明達此時正駐留在一大口鍋前,鍋內盛裝著滿滿地湯水和大塊的帶骨羊肉。因為肉早就已經涼了,有些白色的羊油凝結湯水表麵,與□□的羊肉黏在一起。

有十幾隻蒼蠅來來回回在上頭飛舞著,也有幾隻落在羊肉和羊油上頭,也不怕黏了腳。

尉遲寶琪見狀有點犯惡心,但他不敢惡心,至少他不能做這群人裡第一個惡心之人,不然在公主跟前又好顯得他嬌氣了。他父親可是大唐朝鼎鼎大名的悍將,他不能這麼丟臉!

鍋邊有個長把木勺子,在公主的授意之下,左青梅就拿起木勺子探入鍋內。

一攪動,整鍋羊肉動起來,就有更多蒼蠅飛舞起來,嗡嗡地鬨人。

李明達眼睛一直凝視著鍋裡的東西。很快她喊停,指了指鍋邊。

左青梅忙把靠近鍋邊的那塊肉撈出來,仔細看了看,然後跟公主回稟,“這確實是一塊羊肉。”

“不是說這塊,是那邊黏著鍋邊的,怎麼像是一縷頭發。”李明達道。

左青梅看過去,仔細瞧,發現真有一縷頭發黏在了鍋邊,因為頭發是黑的,鍋也是黑的,所以不容易發現,而且剛剛似乎還被一塊大羊肉給擋住了。

左青梅跳上灶台,認真看了看,然後用手將那縷頭發揪了下來。

這景象把尉遲寶琪看得心肝亂顫,公主身邊的這位女宮人真是了不得,不一般。

“是人發。”左青梅說罷,就將頭發放進隨侍準備的布袋內,然後繼續蹲在灶台上,用勺子撈,鍋挺深的,勺子小還有些滑,並不大好撈。左青梅最終撈出一塊半個胳膊大骨頭,很粗,一麵被砍斷了,上麵的肉已經燉的很爛,骨肉隻有些許粘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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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身上好像沒有這樣的骨頭,這該不是人骨吧。”尉遲寶琪有點犯惡心,微微退後一步,躲在長孫渙身後一點。

“尉遲郎君說錯了,這就是羊骨,羊腿上的。”左青梅隨手拿起鍋邊一個陶盤,把骨頭倒了進去,巴拉一下,從骨肉之間處扒拉出一塊細長的,皮一碰就爛了,但尖部可見有一塊指甲。

“這是人手。”魏叔裡立刻道。

“是手指,而且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還是女子的手指,嬌嫩纖細。”左青梅評價道。

尉遲寶琪見狀要哭了,明明是一塊賊粗的手指,左青梅竟然還說纖細,她是不是眼瞎?

“但我瞧這手指頭挺粗的,怎能看出是女人手?”長孫渙道出了尉遲寶琪的心聲。

左青梅的目光滑向長孫渙的手,“說句冒犯的話,換成長孫二郎的手,煮泡了這麼長時間,一定會比這粗兩倍。”

噗!

尉遲寶琪忍不住笑起來。這一笑弄得他也沒那麼忌諱害怕了,隻顧著拍長孫渙的肩膀,和他玩笑。

“瞧你一臉不信的樣子,不然你試試?”

長孫渙扯起尉遲寶琪的手看了看,“咱倆的差不多粗,既然是好兄弟,你怎舍得我受苦,自然是你上!”

“我可不敢,我還要這手吃飯呢。”尉遲寶琪抽回手指,白一眼長孫渙,再瞧左青梅那頭,他立刻白了臉,瞪圓了眼睛,張了張嘴,連話也說不出來。

魏叔玉的臉早就白了,僵硬著身子站在原地,也是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瞧你這小膽子,不過是根人指,啊——人頭!”長孫渙隨後也跟著看過去,看到一個頭皮被削掉,被煮泡發脹已經五官扭曲的人臉,嚇得驚叫一聲,轉即就覺得肚子翻湧,他回身就跑出去吐了一地。

尉遲寶琪料到這鍋裡可能還有‘料’,本來做好要淡定的心理準備,被長孫渙這一弄也有點惡心,但他要忍住。

房遺直建議還是將這口鍋挪出來,把湯全部倒出,再逐一排查更為方便。

左青梅點頭附和,“鍋太深,這麼撈確實不是個辦法。”

李明達就趁著左青梅和刑部仵作處理鍋內屍塊的工夫,請房遺直帶路,自己親自檢查了一遍風月樓。

“樓裡的人呢?”李明達問。

“都被關在了天字一號房。”鑒於她們的身份,房遺直未免冒犯,遂在李明達來之前先叫她們回避了。

李明達挨個屋走了走,這風月樓布置的倒是雅致,上等房的每個房間都擺著名貴的檀木家具,掛著名家字畫,有琴,有蘭花,紗帳朦朦朧朧,隨風飄蕩,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哪家貴女的閨房。

上等房一共有十八個,多數桌子上擺著殘羹剩飯,看來是儘興一半,就被房遺直的衙差們打擾,半途離去。

李明達隨即下樓,走到二等房處,一眼就瞧見桌上的一大盤沒有吃完的燉羊肉。桌邊還幾處放著幾塊啃完的骨頭,雖然被劈碎了,但瞧著粗細形狀不似羊骨。

李明達看向房遺直,房遺直也剛好發現這個問題,看向李明達。兩廂一對視,都肯定了彼此心中的想法。

“至今也見過幾副骸骨了。這地方據我看,倒像是人腿骨了。”

尉遲寶琪才拉著吐完的長孫渙上來,聽到這一幕,湊過來瞧,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