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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482 字 6個月前

你們兩個不是這個麼?”李泰把兩個大拇指湊到一起給李明達看,然後讚歎李明達道,“眼光不錯,四哥也欣賞他。”

“彆胡說。”李明達瞪他一眼。

“不是麼,那我剛剛聽房遺直說……”

“他和你說什麼?”李明達見李泰拉長音吊著半句話,接茬問他。

李泰對李明達眨眨眼,“說他對你有意。”

李明達眯起眼,立刻意料到這是李泰開玩笑試探她。依房遺直的性子,他根本不可能對李泰說出這樣的話。

“四哥還是這麼愛開玩笑,我可沒工夫陪你瞎聊。”

李泰笑起來,也默認了前話是玩笑。

他之所以那般試探兕子,是很希望李明達和房遺直有什麼,做兄長的高興不說,房遺直那裡他也可以走近一些。以前這廝與他們這些皇親貴族總是刻意少來往,便是以皇親的身份叫他,他雖次次都會來,但每次都是淡淡應對,過得去,卻也不走心。房遺直這人,是個‘看得著,卻夠不著’的天上閒雲。任憑你怎麼努力,使軟硬把戲,都會被他無聲漠視,令自己無法與他深交。

李泰再與李明達說話,卻受了冷遇

“瞧瞧,幾句玩笑話,你就不愛搭理四哥了?”

“這哪裡是玩笑,兕子又不是傻子。”

“瞧你說的,怎能用傻子這話,你當然不是傻子。”李泰樂嗬嗬道,隨即他發覺李明達沒有笑,而是用她黑漆漆的眼珠子盯著自己。

李泰立刻覺得自己的小心思被這個妹妹給看透了,也不好笑了。

李明達順手整理桌案上的書,把房遺直給她的那兩本日常記述塞在最底下,以免李泰順手翻閱發現。

“前段時間四哥是不是收了幾名十分有賢明的門客,還與吏部和吏部的兩位侍郎來往的火熱?”

李泰怔了下,問李明達怎麼知道這事。

“我能怎麼知道,”李明達瞧了眼立政殿的方向。

李泰臉色唰地白了,隨即又尷尬的笑道,“我們都愛寫字,平常就切磋一二。至於門客,三人行必有我師,既有賢明,那必然有值得我學習之處。怎麼樣,四哥勤奮吧?”

李明達點點頭,很誠懇地讚美李泰確實勤奮。

這會兒宮女端了‘雪嬰兒’來,李明達忙請李泰嘗嘗。李泰見李明達笑得無邪,心神方定了定,拿了一塊塞進嘴裡,卻也不知道什麼味道,隨即咽了肚,和李明達托辭告彆。

“四哥,咱們明天去斷崖?”李明達忙道。

李泰怔了下,才想起來自己帶李明達去斷崖的任務還沒完成,隨即笑著點頭應承,這才去了。

出了太極宮後,李泰心神總算定了,緩緩地鬆口氣。他隨即騎馬回府,叫管家給前些日子請來的門客都打發了。

“大王您早上還說這幾位賢人請進門極為不易,讓奴們好生伺候。怎麼而今回來忽然就要打發了?”

“我留那麼多賢人做什麼,過好自己日子就夠了。”李泰揮揮手,然後兀自地回房,坐下了飲了一杯酒後,手指敲了敲桌子,琢磨了好一會兒,就提筆寫了一封奏折,請旨外調,然後命人送到宮裡去。

李明達在屋裡琢磨完自己的事後,聽到立政殿那邊傳來說有魏王的折子過來的話。李明達忙出門,去立政殿,湊到李世民跟前。

李世民自然要優先打開親兒子的折子,瞧瞧他要說什麼事。

這一瞧,李世民就罵他胡鬨。

“怎麼呢?”李明達問。

“你四哥竟請旨外調,可不行,”李世民歎一聲,“你們兄弟姊妹幾個,我誰都舍不得,留在長安就是,官職又沒有少他的。”

李世民說罷就把奏折一丟,想要叫人傳話給李泰,告訴他不批。

李明達:“四哥想出去曆練曆練是好事,看看阿耶治理的大唐江山,長些見識,豐富閱曆。四哥剛還和我說呢,他要奮發進步,阿耶可不好攔著四哥的誌向。不如讓他去,阿耶若舍不得,令他不去長就好,一年半載就是。”

李世民皺眉默了片刻,覺得李明達說的不無道理,小鳥總有長大的一天,要靠自己飛,他確實不該太過束縛李泰。李世民遂點了點頭,“倒不該因我一己私欲,就硬留你四哥在家坐井觀天。你說得極是,他該出去走走。如為父當初,那也是在外瘋跑了數年才有而今這般光景。”

“父親若擔心想四哥,就給他安排個近點的地方。正好定州刺史貪汙事發,便讓四哥去那裡,從定州到長安城就隻有幾天的路程,想見一麵也容易。”

李世民點點頭,覺得李明達此提議很好,隨即就拿起李泰的奏折,大筆一揮,批複了,改為讓他去定州上任。

李泰正用晚飯,聽宮人傳消息來,說聖人批了他的折子。李泰立刻丟了手裡的筷子,一臉不可思議。李泰怎麼都沒想到,自己以退為進的招數,變成了真退了。

依照父親以前寵愛他的習慣,見他有意離開,該是會把自己叫過去,好生挽留一番,不舍得他離京才是。

但瞧而今父親批複折子的態度,再結合兕子之前對自己所言,看來父親是真發現了他的野心,開始監察、懷疑他了。

李泰動了動眼珠子,背著手在屋內徘徊,轉而吩咐管家準備收拾行李。

次日,李泰就借著要陪李明達去斷崖為由,趕早來到了立政殿,他立刻先行去拜見剛剛起床的李世民,表示自己已經開始令府中人籌備行李,爭取十天內就出發。

李世民挑眉,“這麼急?”

“事情既然定了下來,兒臣不敢耽誤太久,”李泰恭敬道,隨即他便垂淚撲跪在李世民跟前,感慨自己對父親有很多不舍。

李世民垂眸看著他,眼圈也紅了,摸了摸李泰的頭,“好孩子,既然決定了,該去就去,不必顧念阿耶,阿耶和你的兄弟姊妹們就在場長安城等你回來。”

李泰見李世民沒有鬆口挽留自己的意思,心裡更涼了半分,然後老實地應承,接著就抽了抽鼻子,和李世民作揖告辭。

李明達早已經換好了衣服,靠在自己屋的房門口等著。她眼瞧李泰一臉失意地走出來,眼睛泛紅,李明達忙去拉他進屋喝茶,歇一歇再走。

李明達用帕子擦了擦李泰額頭的冷汗。

李泰看著自己妹妹這般對自己,心暖不已。

“四哥去定州瀟灑了,多好的事,我聽說那裡有很多地道的小吃,我羨慕都來不及。”

李泰被哄笑了,邀請李明達得空就去定州看看他。

“定然去,就一年,很快就過去了。”李明達有些愧疚地看一眼李泰,然後用笑容掩藏,隨即歡快地叫李泰一塊去斷崖。

兄妹二人一路騎著馬有說有笑,到了斷崖後,李泰再三囑咐李明達切莫登高重蹈覆轍。

“早說了,我又不是傻子。摔了一次,哪還有摔第二次的。”

李泰聽李明達這話卻高興不起來,看著斷崖,狠狠攥拳頭,“蘇氏倒是真狠心,竟然生生地鬆手,把你放了下去。這種人怎配為我們大嫂,早該死了。”

李明達和李泰講起蘇氏所言的石子一事。~思~兔~在~線~閱~讀~

“原是說她在抓住的那刻,本要救你,卻因為一顆石子的‘提醒’,才及時地鬆了手?”

李明達點頭。

“這倒蹊蹺。”李泰遂揚首,看了看山上頭,滿目的翠綠,地上皆是厚厚地黑土,這山除了這處斷崖陡峭了些,其餘地方都是斜緩的坡直通向山頂。而且斷崖附近都是鬱鬱蔥蔥的參天大樹。從山頂那麼高遠的地方,偏偏有個石子吹下來剛好砸到蘇氏的腦袋,幾乎不可能。

“我事後隻問過蘇氏身邊的宮人,給她梳頭的宮女。宮女說是在這地方腫了。”李明達比量了一下自己後腦靠近左耳後的地方。

李明達站在自己墜崖的地方,也便是房遺直發現的碎布塊的位置,然後通過蘇氏被打得地方,判斷石子來源的方向。

李明達指了指南方,那邊的樹長得最茂盛,枝葉幾乎可遮天蔽日,若是樹上藏個人,不被發現實屬正常。

“可有是誰會這麼無聊,跑到那樹上,等著你和蘇氏發生衝突的那一刻,丟個石子下去?說不通。”李泰搖搖頭。

“確實說不通,隻能說這人本沒打算這樣做。當時我發現蘇氏的事是偶然,那這人發現我和蘇氏在懸崖,一定也是偶然。他必然是碰巧看到這場景了,所以隨手撿了個石子,爬樹觀望。”李明達分析道。

李泰點點頭,然後仰頭繼續看這些樹,“若真如你所言,查一下此人為誰確有必要。不過能爬這樣高的樹,必然是男子,女子的話,光穿著的裙裳就成阻礙,必定不行。”

李明達:“卻也不排除還有穿著男裝的女子。我覺得在沒有明確線索之前,先不要限製是男是女,不然很容易走錯路白費功夫,但那天所有穿裙的女子倒是可以都排除嫌疑。”

“你這個推測謹慎,我喜歡。”李泰哈哈笑道,隨即想到自己的事情,又問李明達,“兕子,你常在父親身邊呆著,四哥有個事和你打聽,你可一定要如實回答四哥。父親近來有沒有抱怨或是訓罵過我?”

“沒有。”李明達道。

李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還是有點琢磨不透君心。

“四哥,你這時候離開京城是好事。”李明達道。

李泰打個激靈,“你……是知道什麼?”

李明達揮揮手,把隨行人員都打發遠了。

樹下兄妹二人,一起望向斷崖的方向。

“四哥對皇位,已經是司馬昭之心了。”

李泰愣,看著李明達:“你說什麼?”

“連我都看出來了,父親、朝臣哪個會瞧不明白四哥的野心?”

李泰正色看著李明達,覺得自己真不能再把她當小孩子看了。

“那你幫不幫四哥?”李泰目光咄咄逼人,既然他的心思已經被戳破,就必該先了解清楚對方的立場。

“這不是我幫不幫四哥的事,這大唐天下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是阿耶的。大哥是皇儲,將來如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