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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510 字 6個月前

兕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畢竟他的女兒才貌兼備,太討人喜歡了。但他女兒還小,不讓這些圖謀不軌的少年靠他女兒太近。特彆是尉遲寶琪,風流無二,花言巧語一流,兕子單純不懂事,很容易就會著了尉遲寶琪的道,被其給拐跑了。到那時候,就剩他一個人在立政殿孤獨的活著,會很寂寞,無趣,無聊。

李世民搓搓下巴,定了尉遲寶琪的命運後,隨即又開始琢磨再找哪個世家子弟,多和兕子走動。畢竟比較出真知,隻尉遲寶琪一個不行,選擇太少,至少要再湊七八個來。

李世民隨即琢磨著人選,有些出神。

李明達就輕輕地伸手,把李世民手裡的羊舌玉佩拿了回來,連同金兕一並交到田邯繕的手裡。

而後李明達就從方啟瑞手裡接了葡萄汁,奉給李世民。他剛吃了油炸之物,此時必然口渴。

李明達把葡萄汁一奉上,李世民果然就接了過來,喝了數口,接茬就歎李明達錯過了乞巧節。

“那天可是個熱鬨日子,不少世家郎君和娘子聚在一起,%e5%90%9f詩作賦,行酒令。我瞧著你們年輕人玩得真好,倒有些豔羨。”

“太熱鬨了。”李明達歎道,“阿耶也不必為兕子遺憾,兕子而今不怎麼喜歡熱鬨了。”

往年的乞巧節,李明達確實覺得熱熱鬨鬨很有趣。但墜崖之後,眼睛看得太清楚了,耳朵聽得太清楚,熱鬨的地方反而更是反應人心人性的地方。李明達見識太多逢場作戲,虛與委蛇,諸多雙麵人……倒沒覺得不太熟悉的大家湊到一起會玩得有多好。與其熱鬨是虛假的熱鬨,倒不如幾個合得來的朋友,真心在一起相聚,隨便聊天來得有趣。

“這是為何?”李世民不解問。

李明達:“太多寒暄了。”

李世民笑起來,直歎:“兕子大了,懂得更多了。”

“是阿耶教得好。”李明達靠在桌案邊,看著李世民還沒有批閱完畢的奏折,“定州刺史也貪汙?”

“怎麼說‘也’。”

“江夏王算一個,到他這裡就是‘也’了。”李明達接著道,“他運走得那十八箱金子,去的正是定州,會不會太巧?”

“李道宗確實在定州有一間府邸,十年前他兼任定州刺史的時候就置辦下了。可能隻是巧合,不過倒是可以查一下,確保二者之間沒有關聯。”李世民合上奏折,歎一口氣,“近來貪腐的事頗多,前兩月也有兩個州的刺史,因為貪汙弄權令百姓怨聲載道,被巡查都督發現上報後我這才知道,好生懲治了他們一通。”

“許是權力大了,受不住誘惑,自古以來就不缺貪官。”李明達歎道。

“此言不錯,”李世民隨即把奏折批閱下去,命人詳查這定州刺史與李道宗的關係。

提及李道宗,李世民禁不住感慨:“普通的官貪,倒是可以理解,但李道宗我竟有些鬨不懂。他郡王爵位身兼刑部尚書,俸祿恩封諸多,前段時間吐蕃讚普進貢大唐,還讓使團特彆留了幾箱寶貝給他,必然是些貴重之物。赫赫地位,生活富貴,他何必貪?除非……他想要更大的權。”

李明達見李世民的眼深邃莫測起來,知道他有些懷疑李道宗貪錢的動機。

“要看這錢是不是真的運往定州了,如果真運過去,定州那邊也沒什麼其它的事,那他可能就是喜歡錢。但如果沒有運過去,在京城附近籌謀什麼,就有事了。”

李世民點點頭,問李明達:“那而今是誰負責追查十八箱金條的下落?”

“跟班。”李明達道。

李世民怔了下,才反應過來這‘跟班’是房遺直。既然是房遺直辦事,李世民自然放心。

“你倒是不錯,收了這麼個有才華的跟班,必然給你增添不少能耐,嗯?”李世民笑問。

“任人唯賢,寧可不要,要就要最好。”李明達誠摯地和李世民交流用人心得,然後她就笑嘻嘻地看著李世民,眼睛裡充滿希冀。

李世民點頭附和女兒之後,感覺到李明達眼神裡的彆有意味,歎口氣,用充滿無奈又有些寵溺的語調道:“有話就說。”

“阿耶忘了?”李明達對李氏眨眨眼,笑得更甜了。

李世民瞧她一副所求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知道了,你想和我討官。”

“君無戲言。”李明達笑著悠悠說道。

李世民看一眼她。

李明達還笑,眯著眼對李世民。

李世民就忍不住跟著笑了,更加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後命人去吩咐吏部尚書,將朝廷而今空缺的官職都羅列出來,他要選個合適的位置安排給公主。

旨意就是這般直白傳達下去之後,李明達覺得吏部尚書聽了後,必然覺得他阿耶瘋了。

李明達忙去問李世民,而今吏部尚書是不是之前的那個侯尚書。

“不是,你回來之前剛撤換了他,”李世民埋頭繼續批閱奏折,“而今的吏部尚書是你舅舅兼任。”

“那敢情好!”李明達驚歎一聲,就立刻和李世民請安告辭。

“做什麼去,案子不是忙完了麼?”李世民顯然更習慣自己批奏折時,女兒在身邊陪伴。

“金條,我去打發人囑咐房遺直,彆犯傻讓人在定州傻等著,儘早攔截。”李明達道。

李世民見是正事,點了頭,方允李明達去。

李世民隨即埋頭批閱了十本奏折,忽然想起什麼來,看了眼自己的手,又往桌案上掃一眼。

方啟瑞立刻就瞧出端倪,笑著上前回稟:“金兕和羊舌玉佩被公主取走了。”

李世民怔了下,隨即笑起來,“這丫頭倒是機靈。”

沒一會兒,就有小太監端著個瓷盅來,告知李世民:“這是公主從宮外弄得臭豆腐,味道有些特彆,但公主覺得好吃,遂還是打發奴來問問聖人是否要嘗嘗。”

“這孩子就是懂事,孝順。”李世民笑哈哈地讓人打開,隨即聞到一股難聞的臭味,立刻捂著鼻子。

小太監見狀忙蓋上。

“什麼東西?”李世民皺眉問。

小太監又說一遍:“臭豆腐。”

“怎麼像是在茅房裡泡過一樣,竟還有人愛吃這個,快拿下去。”李世民擺手道。

方啟瑞趕緊打發了那小太監去,又命人打扇,熏香。

李世民想了想,“讓他回來。”

方啟瑞愣了下,就忙叫那太監回來。李世民用筷子取了一塊塞進嘴裡,立刻放下筷子,擺手示意小太監趕緊帶著東西走。

李世民灌了一碗葡萄汁才算舒坦些。

方啟瑞伸脖子問:“聖人覺得味道不好?”

“不好,”李世民皺眉厭棄道。

方啟瑞笑起來,“這東西本就如此,喜歡的人就會愛得不得了,不喜歡的厭棄至極,嫌它太味兒。不過公主也是心思單純,隻一心想把自己喜歡的好東西分享給聖人。”:-)思:-)兔:-)在:-)線:-)閱:-)讀:-)

“她是這樣的人,不過她怎麼會喜歡吃這東西,不隨我?”李世民疑惑了。

方啟瑞笑著不說話。

……

那廂李明達打發人去知會房遺直後,她就獨自在屋裡,執筆琢磨說辭。她把自己想到的覺得還不錯的話,都寫下來,然後再斟酌數遍。

李明達得知吏部尚書是舅舅長孫無忌擔任,心裡是又高興又擔心。高興是因舅舅對她一向好,很寵著她,或許就看在這層關係上,答應配合父親。擔心則是因為舅舅為人有些古板剛烈,可能對女人做官這種事持但反對意見,若一旦他認死理,倒不太好勸。她可不能打無準備的仗,所以一定要好好準備。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房遺直那頭的回話來了,但沒想到來傳話的人卻是李泰。

“遺直對曲江村方向前往定州的幾條路都很熟悉。已經分了三路人馬去追。金條貴重,押送的人馬勢必不會少,且因分量重,馬車的行進速度不會很快。隻要馬車真是走在前往定州的路上,稍加打聽便能得到一些線索。等有了消息,他會再派人通知你。”李泰道。

“四哥什麼時候大王做膩了,改做跑腿傳話的了?”李明達笑問。

李泰樂嗬嗬掃一眼她,撩起袍子,愜意地坐下來,“碰巧遇見了,聊幾句,正好你打發人吩咐他。我左右也要來找你,就做一回好人,幫他傳了。”

“是麼,我倒覺得四哥像是特意找他似得。他和我分開之後,要麼去大理寺,要麼回家,兩條路都不路過平康坊。四哥在平康坊那地方吃臭豆腐,能偶然吃到房遺直眼前去?那可真了不起!”李明達拍手讚道。

李泰被戳穿老底,尷尬不已,立刻沒有了悠閒之態,對李明達瞪眼,“宮人們都在,你就不能給你四哥留點麵子?非要當場戳穿我,以後不和你玩了,也不照顧你。”

李泰說罷,就起身作勢要走。走了幾步,發現李明達竟然沒攔著她,連聲都不出一下,就好奇地回頭看一眼。卻見他的寶貝妹妹手托著下巴,捧著個小腦袋,正笑眯眯地看著他,似乎早料到他在玩詐她的把戲。

“唉!你了不得!”李泰一臉認命狀,複而回身走回來。他偶然掃一眼,瞟見桌上的金兕,還有九塊一模一樣的玉佩。

“這東西眼熟啊。”李泰盯著玉佩,伸手要去拿一塊,被李明達立刻打了回去。

“不許碰我東西。”李明達把玉佩劃拉到自己跟前,然後命田邯繕取匣子鎖好。

“上三道鎖。”李明達想了下,特意囑咐道。

“不過是看看,你瞧你那小氣樣,而且我瞧這玉料還是我那塊,我會貪你的?”李泰一屁股坐在桌案的一角,弓著身子看李明達。

李明達:“不給你看是怕你亂猜,這鎖盒子卻不是為了防你。”

“那你防誰?那九塊一模一樣的玉佩又送誰?”李泰問。

李明達看眼他,隻坦率回答後一個問題,“給房世子的。”

李泰恍然一愣,笑著指了指李明達,“我懂了,你和房遺直的事怕被父親發現是不是?”

“什麼叫我和房遺直的事?”李明達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