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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386 字 6個月前

麼一句話,反而沒有之前那麼激動了。

“從兩道士身死開始, 就開始暗中埋伏緝拿水鬼,卻一直不見水鬼的蹤影。本來接連三日輕易出現的水鬼,從我們埋伏開始就突然不現身了。後來尉遲二郎當眾帶人撤退, 做了一場戲,大家仍然是暗中潛伏, 等了來得卻隻有一頭牛, 跟第一次的結果沒什麼分彆。之前我們便推斷過,這曲江池水鬼傳說的背後必定是有人急於完成什麼事, 而今水鬼在長達半月內, 如此沉得住氣,倒與他急切殺害兩名道士的行徑不符了。如此緣故, 隻有一個解釋, 那就是這件事的幕後真凶早就知曉我們埋伏抓鬼的消息, 所以才會一直不動。

再之後我們真的撤了人,有人卻被我們兩次埋伏的事兒嚇怕了。出於謹慎,就幾次三番打發人來探聽要不要繼續抓水鬼。後來我就隻派了幾個我身邊最為可信的人在此蹲守, 未通知公主以外的任何人,至此這真水鬼才算現身了。

而在這段時間內,誰著急亂了陣腳,且可從內部得知我們埋伏情況的人, 誰就極有可能是幕後真凶。剛剛巧,郡王全都符合。”

“我們刑部不過是配合你們辦案,既然此案有公主參與,我格外重視,令關洪波勤快打聽,實屬常理之中,並無任何不妥之處。你僅憑這些胡亂猜疑,就敢指責一名郡王有罪?房遺直,我本以為你是個有腦子的,卻沒想到卻是個徒有虛名之人,尚不及一個腦袋清明的田舍奴。”

說一個人不如田舍奴,背地裡抱怨說說也就罷了。當著眾斯文人的麵,如此說,那就是對一名書香出身的貴族公子的莫大羞辱。

眾人驚駭,都看向房遺直,等待他的反應。

李明達的目光則一直落在李道宗的身上,冷臉看他,皺眉。

房遺直絲毫未因李道宗的羞辱而現出惱意,他仍然語調冷靜地陳述:“郡王剛剛趕來的時候,除卻關侍郎,您身後一共帶了一百零二人。現而今,您身後隨行的人員少了一人。若我沒有記錯的話,是一名左後腦有些少白頭的小吏。”

眾人隨即向那名已經身死的刺客的腦袋看去。

程處弼親自將屍體從李道宗屬下的手裡搶了過來,除掉刺客的頭巾,看腦後,果然如房遺直所言,其左後腦白發很多。瞧其年紀不過二十歲上下,正是如房世子所言,是少白頭。

李道宗皺起眉頭,麵上沒有作表,但心裡麵已經被房遺直的話驚得無言。

“房世子剛剛就在這,差點被箭擦了頭,他之前必然沒有見過這刺客,但其所言郡王丟失的隨從的特點卻跟這名刺客一樣。”狄仁傑道。

李道宗皺眉,滿是威脅的目光立刻射向狄仁傑,“你又是誰?”

“晉州狄知遜之子。”李明達道,“我邀請來一同破案的朋友。”

李道宗看一眼李明達,臉色越發沉冷。

“證據呢,房世子所說的這些不過是你一人之言,可有第二人見到和你一樣的情況?而且我帶了這麼多人來,房世子就算數得過來,卻怎可能記住每個人的特點。我倒是覺得你這些言詞奇怪,我也可以說,這反倒更像是你故意設計此事,在假裝自己中箭像是受害者,然後反過來冤枉我。”李道宗繼續狡辯道。

“心虛的人,言詞到底是漏洞百出。”李明達坦率直視李道宗的憤怒的雙眸,鏗鏘有力地陳述道,“房世子若真想阻攔這樁案子的調查,完全沒必要真的去抓水鬼,把線索一步步追查出來,現給大家看。這刺殺的事他如何設計,能把江夏王的隨從設計少一個?早料到今天來往的人雜,所以各方人馬在出入設卡口的時候,我特意命人統計過人數。若是堂叔不認自己帶了一百零二人,我倒是可以派人去問問在路口守衛的侍衛,到底是不是這個數。”

“我記不清了,人都是關侍郎安排的,”李道宗怔了下,然後緩緩解釋這一句,轉即忽然打個激靈,看向關洪波,“真有一百零二人?難道說這是你——”

關洪波立刻嚇得屁滾尿流,急忙衝李道宗和李明達行禮解釋,真不是他。不過這隨行人數多少,都是他貼身小吏安排。

關洪波隨即厲色看向身邊的小吏。

小吏跪地,哆哆嗦嗦看眼李道宗,就講道:“公主和房世子可能冤枉了郡王,郡王此來隻帶了一百一人,這人屬下真不認識他。”

“聽到沒有?”李道宗理直氣壯反問,目光跟要把在場所有人都生吞了一樣,戾氣十足。

李明達立刻打發人騎快馬去路口問,看看那邊侍衛計數是多少人。

不多時,侍衛來報:“回公主,那邊計數是一百人。”

眾人沒想到會出第三個數,竟唏噓不知該信哪一個了。

“數錯了吧,畢竟郡王帶著人騎馬一閃而過,哪能數得那般準確。”關洪波歎道。

“我倒覺得沒錯,很對,本來一百人,進來之後,又添了兩人。”李明達說罷,立刻命人看守住李道宗所帶來的一百零一人,隨即打發叫來悅己客棧的十名侍從,讓他們分彆單獨進院來辨認這些人。

“欺瞞公主是什麼罪名,卻不用我說。而今就老實交代,便是你不交代,回頭有彆人交代,你同樣算是欺瞞,落不得好。”田邯繕在帶領每一個人進院前都警告了這句話。

十名悅己客棧的仆從依次辨認,指了同一人。此人也是所有隨行的小吏之中頭低得最深的人。

李道宗見狀,臉上終於現了慌張。

“他就是住在我們客棧的兩名書生之一,”

十名仆從都十分肯定,隨即又都去認屍,也立刻承認這是另一名住在他們客棧的書生。

李道宗狠皺眉頭,緩緩閉上了眼,似乎很後悔自己把那名‘書生’留了活口,還令其混在隨行小吏之中,意欲將其帶離曲江村。他也確實沒想到,李明達等人竟然會統計他隨行人的數量,本以為人多混進去一個,沒人會注意。二人竟細致至如此地步,明明還都算是個孩子,卻如此思維縝密,心細如塵,不得不令人驚歎佩服。

“其實即便沒有這人數上的差額,堂叔也逃不過。”李明達踱步往東走。

李道宗不解地睜開眼,看向李明達。他就是死也要死得明白,他又是哪裡漏了破綻。

李明達立刻伸手指向距離自己最近的小吏。

那小吏被李明達指了下,就嚇得渾身哆嗦,腿軟地有點站不起身。

李道宗心驚了一下,卻還是沉著臉,故作不解地看李明達:“他怎了?”

“他的手。”

眾人立刻看向這小吏的手,倒沒發現什麼特彆的地方,隻是他右手的食指處有些許磨破,傷口並不大。

“若我沒猜錯的話,這手之所以會有擦破,是因為剛剛他強行塞了□□進刺客的嘴裡。沒人願意心甘情願受死,就是雙手雙腳被按住了,嘴巴也必然本能反抗。你這手上的傷口,就是被刺客的牙齒劃傷了。”李明達暗暗吸氣,上下打量這名已然心虛跪地的小吏,“負責看守金條的‘書生’有兩名,你們既然準備了□□,應該就不隻一顆。”

程處弼聽這話,立刻按倒這名小吏,隨即從其身上搜到了一個瓷瓶,把瓷瓶打開,倒出了十幾顆綠豆大小的藥丸。

左青梅立刻用帕子接了過來,仔細查看,聞了聞,隨即跟李明達道:“是柳葉桃和洋地黃活著蜂蜜搓成的藥丸,兩樣同用,隻要這麼大小的一顆,足可使七尺大漢立刻身亡。”

李明達隨即發現,那個叫‘阿花’的丫鬟見到這個瓷瓶之後哆嗦了下,把頭低得更深,似乎希望沒人能注意到她。^思^兔^網^

李明達立刻使眼色給左青梅。

左青梅立即對阿花搜身,隨即在其身上也發現了同樣的瓷瓶,不過她這瓷瓶裡的卻是黃白色的粉末。

左青梅仔細看了看這些渣末,聞了下,隨即立刻捂住鼻子,防備這些粉末被風吹到自己的鼻孔裡。

“毒菇粉。”左青梅對李明達道。

阿花哆哆嗦嗦地忙磕頭,認罪道:“都是娘子吩咐婢子去做的,婢子真不想殺那兩名道士。”

“哪來的?”

“這毒菇是晉州地界最有名的三彩菇,長得十分好看,但隻要用一點,就會令人產生幻覺。那日娘子見兩名道士做法耽誤事,就打發婢子裝成尉遲府的丫鬟,提些酒菜過去。那倆道士聽婢子和花花自報是尉遲府上的人,竟絲毫不懷疑。婢子便以河岸那邊有涼亭方便用菜為由,引他們過去。目的就是想引他們去遠點的地方,不會耽誤娘子派人在河岸打撈金條。

本是打算讓這倆道士喝點這混了毒菇的酒,犯迷糊過一夜就是。卻沒想到這倆道士竟是色鬼,喝酒發作,竟誤以為花花是美人,對其動手動腳。花花一氣之下,就一腳把這二人揣進水裡。婢子和花花瞧那水也不深,就沒管他們,隨後就走了。萬沒想到,他二人最後竟然溺死在河裡。”阿花隨即磕頭解釋,她真的是無心,而且踢那二人進水裡的是她身邊的花花。

喚作花花的丫鬟聽她此言,扭頭就氣憤的唾她一口,“毒是你下的,酒是你灌的,而今反倒全怪我頭上,你要不要臉。”

如此一看,這名身材高大喚做‘花花’丫鬟,應該是個直爽脾氣,沒什麼頭腦。

李明達隨即問花花,可還有什麼交代。

花花狠瞪一眼阿花,對公主磕頭道:“婢子有話說,就是她和那個叫阿牛的傻子通奸,使喚那傻子裝水鬼嚇唬人。”

“什麼通奸,我是被強迫的!”阿花臊紅了臉,辯解道。

花花冷笑:“被強迫你叫得那麼享受?哎呀哎呀深一點的,還說就稀罕他大。而且做這等醃臢事的時候,你還和那傻子提公主。”

阿花慌了忙伸手去要打花花,“你胡說,你嫉妒我漂亮就冤枉我!”

“呸!”花花直接伸手緊抓住了阿花的手腕,挑眉惡狠狠瞪著阿花,“我冤枉你?你也不瞧瞧自己什麼浪蕩樣,配我冤枉你麼!”

田邯繕臉色難堪地對二人吼:“都住嘴!什麼話都說,光天化日,你們兩個女子竟一點都不覺得羞恥!”

左青梅也麵色難堪,她看眼公主,然後對這倆嘴欠的丫鬟惡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