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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438 字 6個月前

毒,是你自己看書知道的,還是彆人對你講的?”李明達為張飛雪擦乾眼淚後,摸了摸她的臉蛋,要她不要害怕,好好地說明當日的經過。

李明達從腰間取出一隻玉鐲,放到了張飛雪的手裡,問她是否喜歡。張飛雪點頭,又搖了搖頭,覺得喜歡卻不敢收。

李明達就把鐲子輕輕地套在了張飛雪的手腕上。

“我送你的,以後不管去哪兒,隻說這東西是我送的,就沒人敢碰。若有人不服,你就報官,這是禦賜之物,不可隨意轉贈,誰若是碰了你,害你的鐲子碎了,官府必究。”李明達囑咐道。

“飛雪有一處不懂,既然是禦賜之物,不可轉贈,那公主為何要贈與飛雪。公主少了這鐲子,回頭可怎麼向聖人解釋呢?”張飛雪憂心忡忡,反而忘了自己的處境,去擔心李明達起來。

“我不一樣,”李明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比你幸運太多,有位好父親,便是我犯了錯,他也不舍得說我。況且我送你這鐲子,卻不是什麼大事,他更不會說了。”

張飛雪眼中閃爍出濃濃地羨慕之情,日理萬機的帝王都可如此愛女,她做刺史的父母為何要那樣對她,難道她不是親生的嗎?

“二哥,我們真的是阿母阿耶親生的孩子麼?”張飛雪飽含希望地問。

張淩雲苦笑著點了點頭。他明白自己妹妹提出這樣問題的緣故,如果說不是,那父母當初那般苛責對待他們,反倒是可以讓他們心裡能更好受一些。

張飛雪又哭了。

李明達再為她擦眼淚,拉著她坐下來,也叫張淩雲等人起身。打發走了屋子裡多餘的閒雜人,隻留下幾個和善些的在此。李崇義就在被打發之列。

反正李崇義不理解公主為何要對一個手刃父母的殺人犯心生憐憫,如此有耐心,遂就和季知遠去了西廂房。正好驛站的午飯剩了些涼拌肉還沒用,他命人把他車裡的好酒拿過來。

“我們正好邊吃邊等。”

季知遠聽說還要喝酒閒樂,立刻皺起眉頭,並不認為李崇義做法妥當。

“這張刺史夫妻人才死,人家孩子還在守孝。我們在此吃酒,實在有些不好。”季知遠歎道。

“有什麼不好?人是他們自己殺的,哪裡會真心守孝。”

“那他們兄妹也怪可憐的,被打成那樣子,生不如死的。而今罪行被揭發,都要麵臨懲處,到底是一些不快之事。人家要死我們喝酒,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合適。”季知遠忙擺手表示自己不喝。

“你這人什麼時候有這麼多善心了。這案子破了,我們倆慶祝一下,很合適啊。你好好想想,自己之前受的委屈。是誰為了逃脫罪行,把你拉在前頭頂罪!你差點被當成了殺人犯,被朝廷給辦了,你知不知道?”

“那我這不是好好的,你們都把事情查清楚了,我還有什麼怨,隻是可憐那兩個孩子的遭遇。”季知遠難受地哀歎一聲,就起身和李崇義拱手告彆,“我還是不打擾郡王的雅興,我去院裡等消息。”

李崇義擺擺手,也覺得他真的掃興,隨他去了。

屋內,李明達等張飛雪情緒穩定下來,就再一次問她,是不是從什麼人的口中聽說了相思子的事情。

“你之前說過一句話,你說‘聽醫書上說’。醫書自己又不會說話,若非是你自己看的,又是誰特意讀了醫書這一頁對你說的?還有那相思子,你從哪兒得了那串東西?誰給你的?”李明達接連問道。

張飛雪抿了下嘴角。

“如果這案子是有人挑唆你為之,那你的罪責倒是可以減輕許多,諒你年小,事出有因,保住一條命應該不成問題。”李明達耐心地解釋,她說給張飛雪,也是說給張淩雲。

張淩雲聽此話有些激動,他自然希望妹妹的命能保下來,“飛雪你倒是說啊,當時是不是有人挑唆你下毒?”

“沒有人挑唆我,王長史那日叫我讀書,隻偶然讀到醫書那一頁,和我感慨,囑咐我不要把他之前送給我的相思子誤食了,會中毒。”張飛雪老實地回答道。

“你怎麼這麼傻,他常來咱們家,早知道父母如何對我們。那日你受罰,向我賭氣哭訴說盼著他們死的話,被他給聽到了!他一定是知道你有此心思,就故意趁機利用了你!”張淩雲沒想到這件事背後還會有進一步的東西,一想到自己可憐年小的妹妹竟被王長史利用,落得而今的下場。張淩雲就恨不得去手刃了此人。

“你怎能確定是他偷聽,親眼所見?”狄仁傑問張淩雲。

“因為那天妹妹和抱怨之時,我察覺有異響,就隨即尋聲去找,我看逃竄的身影有些像他,但不確定。王長史對我們兄妹一直親切和善,似很同情我們的遭遇,格外對我們關心照料,所以我當時也就沒有深究。而今聽妹妹此言,以及公主的推敲,那天的身影就必定是王長史了,不然他也不會在無緣無故之下,送了相思子之後,又提醒我妹妹相思子可以毒人。”張淩雲回憶當初,越發確認了王長史的不軌之心。

房遺直這時候插話道:“這位王長史我略知道一些,年少有為,才華橫溢,在慈州文人之中很受推崇。現今張刺史離去,就由他和另一位長史來暫替刺史之職,處理政務。照以往的慣例,若是朝中沒有人臨時受封,這新刺史的人選,必定會從中兩位長史之中選拔。王長史晉封的可能極大。”

李明達嗤笑,“又是權利爭鬥。”

“對了,我在晉州的時候,還聽說一個關於王長史的傳言,因不知真假,所以沒說。”李明達頓了下,然後對房遺直等人道,“便是那間什麼都有的吉祥酒樓,乃是王長史的產業。”

這是李明達在酒樓看花神會時,順便聽到了酒樓掌櫃和賬房對話。當時不說,是因覺得一個官員偷開個產業而已,他們忙著趕路,也沒有必要深究。

“那他可有不少錢。”狄仁傑歎道。

尉遲寶琪:“何止,我看他故意挑唆害死張刺史,隻怕是確定自己能上位。”

房遺直對此並無驚訝之色,卻挑眉問尉遲寶琪何故,讓他繼續說下去。

“朝中有人,有保障唄。”尉遲寶琪一語輕鬆道破。

李明達的眼色隨即晦暗下來,她麵色嚴肅,對房遺直道:“此事我本不該插手,但涉及權錢交易,乃是朝中大事。聖人當初在我離開長安之時,便允我行使便宜之權。今日我便不得不再行使一次,責令你們即刻捉拿王長史,連夜審問盤查。若得結論,卻不必告與我,回頭連人並著證供一起送入長安城。”

“一晚上,夠麼?就怕是個嘴硬的。”狄仁傑擔心道。

“你們三人湊一起,各顯神通,必定可以解決,我不擔心。”李明達說罷,就令房遺直作為處理此事的主要負責之人。

“那這倆孩子?”狄仁傑問。

李明達:“陳情清楚,上報刑部,法不外乎人情。刑部尚書為人不錯,他會酌情處置。但你們若指望無罪無罰,卻是不可能。”

張順心痛哭點頭,也明白自己當初做了很多過分的事。現在追悔莫及,他甘願領罰。隻希望他的侄女罪責會輕一些,希望老天爺保佑。

房遺直倒是不擔心張飛雪的以後,她有公主所賜的玉鐲戴在手上,又年紀小,將來就算是被配去什麼地方,也沒人敢欺負她,應該不會受太大的苦。

……

是夜。

房遺直便命人悄悄緝拿了王長史,同尉遲寶琪、狄仁傑一同審問。王長史嘴硬,房遺直和狄仁傑就主動退出,隻留尉遲寶琪對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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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寶琪審人的手腕十分厲害,這全都要得益於他父親尉遲恭的遺傳。房遺直和狄仁傑在外等了不過小半個時辰,就看到尉遲寶琪高興地擦汗,把證供奉上。

“看了你肯定覺得意外。”

房遺直掃一眼證供,目光一滯,轉即問尉遲寶琪:“朝中支援王長史的那位真是此人?你可問清楚了?沒有誤指之嫌?”

“沒有,你看具體傳信方式,他都寫得清清楚楚,咱們隻要回了京師,試一次就可驗明真偽。”

第59章 大唐陽公主

一夜安眠。

天色漸明。

驛站門口駛來一輛豪華馬車, 馬車前後伴著四列隨從,足有四十數。

李明達淺眠時聽到聲響自然會注意,起身後,隔窗看見驛站門口的陣仗,就觀察外邊的情況。

馬車停穩之後, 簾子掀起,伸出一雙女人的玉手來,十指纖纖, 猶若無骨。接著就露出一張年輕婦人的臉, 姿容豔麗,風韻蕩漾,每扭動腰肢邁出一步,都會牽著男人的目光,%e5%aa%9a滲進骨了。

婦人下車之後,就肅穆麵容, 規矩地站在車邊。其身邊的隨從就匆忙走到驛站門口,說明身份和來意,請求見河間王。

李明達依舊垂著眼眸,隔窗瞧這人, 等等看河間王是否會見這女人。

片刻後, 李崇義急急忙忙從驛站裡出來,可見他穿衣著急了,有處衣帶沒整理好,露出一截。李崇義見到杜氏竟, 防備地看看四周,才又上前一步,低聲問她來此做什麼。

“自然是來找良人,昨日他被郡王的人叫走,至今晨未歸,卻也沒捎個信回來。我昨天熬到深夜等他,還不見人的時候,我打發人來問詢,卻被告知驛站內的諸位貴人都已歇息,而良人的去處卻無人知曉,我怎能不擔心?”杜氏立刻開始抱怨。

杜氏的話說得很直白,對河間王也並沒有那種很生疏的禮節,倒像是受了委屈,趕緊去跟自家親戚討公道一般。

李崇義皺眉,眼睛尷尬地往周圍看一下,對婦人道:“那你也不該親自來,這驛站內住了什麼人你該清楚。你貿然來訪,被公主的人拿了去,誰能救你。”

“卻不怕,我來找自己的郎君,又沒有犯法。這事兒郡王可否幫個忙,給個解釋,若不成,那我還真想找公主問問呢。”

“胡鬨!你郎君丟了,怎麼就找到我頭上。”李崇義低聲責備其一聲,讓她趕緊細說到底怎麼回事。

“昨晚上都要歇下了,忽然府外來人,要見良人。良人就更衣去了,臨走前,打發人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