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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438 字 6個月前

公主為草民的侄兒做主啊!”

張順心剛喊完,就聽到身後有通報公主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長孫渙啊,是長孫渙陪公主出宮。大魚犯了個大bug,熬夜碼字果然腦子抽,都已經改正過來了,哭唧唧抱大腿求原諒~

第58章 大唐陽公主

李明達帶著一陣風進門後, 就大步走到張順心麵前,凝眸冷冷看他。隨即田邯繕也跟過來了,他並沒有空手,懷裡抱著張飛雪。此時張飛雪已經不哭了,眨著有點泛紅的眼睛, 顯得分外乖巧。

張順心見狀,歡喜地給李明達磕頭,再說了一遍請求她做主的話。

“張順心, 你是讓我查殺害你兄嫂的凶手?還是讓我定季知遠有罪, 懲處他?”

張順心不明白,皺著眉頭仰望李明達,“請問貴主,這其中莫非什麼分彆麼,這是一個意思啊。”

“自然不是一個意思,凶手是真正殺你兄嫂的人。季知遠沒有罪, 是被你在毫無證據地指認下,被拉出來的無辜者。”李明達語氣悠悠,儘管她不喜張順心這種以可憐之狀去強逼人的姿態,但是還是很耐心地對他進行了解釋。

張順心聽到這話後, 整張臉都閃現出失望, “原來貴主和他們一樣,都打算包庇那個季知遠!我兄嫂死得冤啊,死得可憐,做了十幾年的刺史, 在慈州為官任勞任怨了大半輩子,竟最終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若都像你這般沒有證據,就可隨便指認定罪,那有罪的人多。我也可以說是你殺的,也可以說是他,他,還有他,”李明達又指了指房遺直、尉遲寶琪等人,“反正嘴長在我身上,我想說誰殺就是誰殺。而且論起說話分量上,我還比你厲害些,畢竟我是大唐公主。”

張順心臉青了,“這不同,我說季知遠殺人,是因為他——”

“證據呢?彆把你自以為的想法說出來。季知遠他人長相是凶狠了些,但他什麼時候真的動手威脅過你的兄嫂,你有什麼有切實證據證明他做壞事。”

“我早說過,他就算是殺人,也不會留下證據,這樣做隻是白費功夫。二叔,你又何必呢,憑添了這麼多麻煩。”張淩雲緩緩地轉過頭看張順心,那一雙眼沉如死水,好似把世間所有醜陋之物都看了個透,“而今人抓不到,他們反倒懷疑我是凶手了。”

張順心聽出侄兒在責怪自己,痛哭地捶了捶%e8%83%b8,“你說得對,是我不對,我不該多此一舉,反而害你受人誤會!我卻沒想到,這天下的官府竟是一般黑!我錯了,我不該對他們抱有希望!”

“真要把我氣死了,什麼狗屁斯文,我也不要了,”尉遲寶琪擄袖子就想去揍人,被程處弼一把拉了回來。

“你乾什麼!”尉遲寶琪瞪他。

“書都白讀了,竟還不如我。”程處弼低聲提醒他道。

尉遲寶琪:“我書讀得再多,那也不及我尉遲家祖上傳下來的嫉惡如仇的性子。”

尉遲寶琪轉即又憤怒地看向張順心。

“我們若真想包庇季知遠,也不會親自來慈州,如此大費周折地為你查案,圖什麼啊,白費功夫有好處?再者說,你說其他人跟江夏王要好,有關聯,我可以忍。唯獨我尉遲家不可能,也不怕你笑話。貞觀六年聖人擺酒大宴功臣,因席位排列位置一事,江夏王在旁說了幾句風涼話,我父親一氣之下就一拳打在他臉上,差點把他的一隻眼給打瞎。事後在聖人調解和叱罵下,事情算混過去了。但倆人卻還是就此結了仇,互看不上眼。

你卻說我也是包庇江夏王的人之一,我怎能服氣,我父親要是知道我乾這種事,回去定會兩拳把我腦袋打飛了。

張順心,你除了做點心好吃點外,為人真的是又蠢又衝動,千萬不要自以為腦袋多清明了。‘世人皆醉你獨醒’的事兒壓根就不存在,隻能說明你不正常。”

尉遲寶琪一番話下來,令張順心臉白了又白,竟一時間啞口無言,不知說什麼好。

李明達:“此番來查案,隻為緝拿真凶,卻不是為了聽你吩咐做事。而今事實佐證,殺你兄嫂的凶手就在刺史府內,這個事實不管你認還是不認,它就是事實。”

張順心張了張嘴要說話,卻見晉陽公主轉頭把目光落在了張淩雲身上。他的心頓時倏地一下,之前他們就說懷疑張淩雲,張順心還認死理以為他們是在包庇季知遠。但現在聽了公主和尉遲寶琪的解釋之後,張順心的心裡多少明白些,但公主也盯著張淩雲……

張順心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他恐懼地看向跪在自己身邊的張淩雲。

難道說?

張淩雲垂眸跪著,臉色雖有些緊張,但相對還是比較平靜。

李明達的目光從他的臉下移,至脖頸處駐留。張淩雲外穿一件白麻半臂,內一件白絹緞褻衣,因身體發汗,令他脖領處的白絹緊緊地貼合在他的頸間處。由此便依稀可見,他後頸處有幾條細長的凸起,並不算明顯,但卻逃不過李明達的眼。

這讓李明達想起剛才她看到的光景。她帶人搜查刺史府時,自然也沒有落下張飛雪的住處。當時她屋外麵有丫鬟躲在樹蔭下做女紅。張飛雪得知消息匆忙出門迎她,一瞧見那名做活的丫鬟就臉色大變,驚聲尖叫,儀態儘失。之後李明達就見那名做女紅的丫鬟慌張地把針藏在了身後。張飛雪這才好些,受了哄弄。

“可知你妹妹怕針?”李明達目光複而上移,一直盯著張淩雲的臉。

張淩雲臉一陣白,睫毛一上一下地跳動,好像眼裡摻了沙子。

“不知。”

“知道。”張淩雲隨後改口,然後跟李明達解釋,“剛被公主瞧得有些慌神,遂一時答錯了,請公主見諒。”

眾人一聽張淩雲此話,都知道他話裡麵露出破綻。第一個“不知”,是他本能的趨利避害,想否認對於自己不利的事,但是顯然這件事瞞不住,大概隻要一問府裡的人就可知道,所以他轉即反應過來,就又承認了。

眾人因此對其疑心更重,覺得公主隻要就此逼迫質問,一定會問出更多的破綻來。

“可否把上衣脫了,”李明達這時候冒出一句。

眾人皆不約而同地看向李明達,滿臉疑惑。

公主審問好好地,為什麼要讓人脫衣服?

尉遲寶琪腦袋裡忍不住就冒出很多的想法,就去看那張淩雲的模樣。其長相頂多算看得過去,再說還是個孩子。公主若有什麼心思,完全可以考慮他們這些比張淩雲更成熟樣貌更好的男子,看個%e4%b9%b3臭未乾的毛孩子脫衣服多沒意思……

尉遲寶琪還不及想完,就被房遺直一記淩厲的目光瞧得後脊背冷颼颼。

尉遲寶琪腦子冷靜下來了,覺得自己想太多,憑公主的為人,怎麼都不可能是他所想那般。果然他腦子太臟,想誰都臟,他懺悔!

尉遲寶琪抿著嘴巴,低頭認真反省。

張順心是所有人中最驚訝不解的人,“這為何要剝他的衣服?”

“自然是看他的身體。”李明達道。

“這不是冒犯麼。”張順心失言歎道。

田邯繕噴火的眼直直射向張順心,很想把這廝撕爛了扔出去喂狗,而且他每次一張嘴都會增加他這個衝動。

“你給弄清楚你的身份,在場的諸位皆是,隻有你們冒犯公主的份兒,卻沒有公主冒犯你們的說法!”田邯繕發狠道。◆思◆兔◆網◆

“公主之命,淩雲會從。”張淩雲磕頭一下,便垂首寬衣解帶。

待他脫掉上衣之後,眾人的目光都盯在他身上。一道道細長清晰的疤痕,像很多條蟲子,爬滿了他的背。

“這是……鞭痕?”尉遲寶琪遲疑問。

房遺直點頭,定睛看著張淩雲,“你父親打得?”

張淩雲表情哀默又沉重,因他隱藏的秘密被迫不得不現於眾人眼下,有些認命得無聲點頭。

男孩的後背,隻有成人兩個巴掌寬,全都被鞭痕覆蓋,幾乎沒有一塊好的皮膚。鞭痕深淺不一,是因為並不在同一時期造成。凸起比較明顯的鞭痕是新傷,疊在舊痕之上。新傷口看起來結痂剛脫落,顏色比周圍的皮膚淺一些,該是上個月才有的。

大家都被張淩雲背後觸目驚心的疤痕驚得默然。

張淩雲漠著一張臉,木著一張臉不吭聲,隻是把頭低得更深了。

張順心半張著嘴看著張淩雲的後背,拚命地挪動身子,想要伸手去摸,又把手縮了回來,眼淚不停地往下流。

“怎麼會這樣,這都是大哥打你的?”張順心急得伸長脖子,意欲湊得更近一些,十分關切地問張淩雲。

張淩雲轉動眸子,長長濃密的睫毛都跟著顫唞起來。張順心再問,張淩雲就掉了眼淚,卻還是不說。

“你這孩子,我問你話呢,這是你父親打的麼?”張順心音量提高。

張淩雲忽然斜眸看他:“不是他,是他們。問這些卻有什麼用,難不成二叔還想救我?卻晚了,人都死了。不死的時候,你也不在。”

張順心抽搐嘴角,本想說張淩雲無禮,但看他後背的傷,他閉嘴忍下了。

“怪二叔,沒有早回來,知道你這樣被打,我就是冒死也該回來。”

“冒死?”李明達狐疑地看張順心。

張順心一下就被戳到了軟肋,不得不認道:“當初我之所以離家,便是因為受夠了父母的責罵,偷逃了出去。”

張順心說罷,猶豫了下,才擼起袖子,給大家看他胳膊上的傷痕,“其它的已經淡的快沒有了,隻這一道最深。當年因我讀書不濟,有次父親氣急了,把杯子摔了,用瓷片在我胳膊上劃了一道。他跟我說,沒有讀不好的書,隻有不夠用心的學生。還罵我不務正業,就知道在廚房打轉,給他丟人。”

張淩雲聽到此話,睫毛顫了又顫,轉眸去看張順心的胳膊,就仿佛看到了自己。

“我那時候二十四,已經徹底對這個家失望了,不想再留下去。後來是大哥助我逃跑,把他攢下的錢也都給了我。這麼多年我其實一直很想回來看他,但一想到老父就怕。還是去年底的時候,我才輾轉得知父親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