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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488 字 6個月前

後,確認自己剛剛聽到骨骼斷裂的聲音來源於這二人, 隨即吩咐程處弼先把人救了。

“婦人沒事,張順心和那名男子看似腿骨裂了, 小心抬進茶鋪, 去找大夫。”

程處弼忙應承,下樓照做。當他命屬下將張順心和另一位受傷男子抬走的時候, 果然發現二人的腿動不得, 疼得厲害。程處弼至此才可確定他二人的腿真摔斷了, 但同時不禁在心下奇怪,晉陽公主人在樓上,卻是如何一眼就能看出這些來?

這時候, 婦人和孩子也都被攙扶起來。田邯繕拿著兩塊點心下了樓,去哄那名哭得厲害的男童。

這時候婦人的丈夫也趕過來,看到這情景,忙撲過來查看妻子的傷勢。婦人哭著道:“還好東兒沒事,我及時把他退出去了。”

婦人丈夫聽此話後,氣得大喊:“是誰?好好地不活著,偏從那上麵跳下來,要尋死就自己死去,還跑來害人!”

茶鋪裡的張順心此刻已經緩過了痛勁兒,用胳膊爬著,硬拖著兩條腿趴到門口對婦人和丈夫連連道歉,“對不住,對不住,我對不住你們!但我也有苦衷啊,我兄嫂被惡霸毒害致死,屍骨未寒。因官貴相護,互相包庇,這偌大的晉地竟沒一個管事的為我死去的兄嫂做主啊!”

眾人一聽,問是誰。

張順心便喊出了兄長的名諱,告知眾人他乃是慈州刺史。

“我聽說了,那位刺史月前死得,和妻子一起,是有些蹊蹺。”

“天啊,刺史被人害死,竟沒人能為其做主。那若是普通老百姓,更得忍氣吞聲了。”

百姓們這時看到李崇義下樓,紛紛行禮。被免禮後,本是安靜了一陣兒,但實在是人太多了,喘氣聲兒稍微大點,就有些吵。

這時卻不知從後方哪一人先開了口,人小聲嘟囔著。

“河間王怎麼不管呢。”

其餘人緊接著應和。

“沒聽剛剛那個尋死的說麼,官貴相互。”

“能殺刺史的人,身份自然了得。”

“嗬,這世道沒有我們小老百姓的活頭了。”

……

因人多,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就鬨哄哄起來,也分不清誰說的。老百姓們自然也都懂法不責眾的道理,所以越說越厲害。

大家對於慈州刺史極其妻子蹊蹺之死,都甚為好奇。而河間王身為晉地一帶官爵最高之人,竟不管事,百姓們因此越發心生不滿。

這世道雖然是太平盛世,但也有不少從前朝過來的人,留傳下諸多官貴魚肉百姓、草菅人命的故事。而且官府自古以來,在百姓心裡多數就是不作為、官官相護的之處。故而張順心此言一出,百姓們立刻就認定慈州此事夫妻暴斃一事,便就是因其得罪貴族,被欺淩致死。

河間王的隨從見狀,喝令眾人不得放肆無禮。

然而安靜一會兒後,眾百姓們還是趁著人多,那些擠在後頭的百姓們又竊竊私語起來。大家瞧河間王的眼神都充滿了失望、責怪和怨恨等情緒。

河間王府的隨從們見狀,意欲武力驅趕,被李崇義抬手攔住。以暴鎮壓百姓,非上策,李崇義不想因此鬨出不賢凶殘之名,傳到長安城去。再說眼前還有聖人跟前的最寵愛之女,以及諸多斯文出身的子弟在場,他更加不能毀了自己在他們跟前的好印象。

李崇義道很後悔自己今天出門沒看黃曆,他活這麼大,他還是頭一遭被這麼多百姓憤恨的指責。

那廂張順心還在喊冤,他借著腿痛的勁兒,將痛喊聲表達得更加撕心裂肺,以至於最後破了音,哀哀欲絕,悶頭抓地痛哭。

李崇義覺得這件事自己有必要插手一下,轉而湊到李明達身邊,問她到底是什麼經過。李明達便簡短地和李崇義講了講。

“若真如他所言那般,張順義夫妻死於中毒,有七竅流血之狀,那此事確有蹊蹺,該仔細調查。”李崇義此言一出,百姓們都安生了不少,認真地靜聽,等著李崇義的後話。

李崇義蹙眉思慮片刻,便大步走到張順心麵前,跟他道這件事他會徹查清楚。

“容草民先和郡王告罪,郡王有意查此案,但草民卻可不敢信郡王。涉案凶手季知遠的姑丈正是江夏王,乃是和郡王您關係最要好的堂叔。”張順心雖然躺在地上,但卻偏要做硬骨頭。一臉不忿,生生在眾人跟前,把李道宗的麵子給扯下來。

百姓們驚歎於張順心的大膽之後,也在心下為其不畏權貴之舉喝彩,低聲議論又開始了。

張順心看向站在李道宗身後的李明達,對她頭磕地,然後大呼:“草民張順心懇請晉陽公主為草民兄嫂,先慈州刺史張順義夫妻之枉死做主!”

聲音嘹亮,都快能傳到二裡外了。

圍觀的百姓們頓時炸開了鍋。

“晉陽公主?”

“是那位晉陽公主麼?”

“廢話,而今這世上就一位晉陽公主。”

百姓們欲下跪行拜禮,但大家卻不知在場的這些人之中,誰是公主。打眼瞧著,河間王身後個個都是俊俏朗朗的少年哪有女子,莫非人在屋內或是樓上……

張順心盯著李明達的方向還欲再喊,卻立刻被落歌堵住了嘴。

落歌隨即大聲喊道:“大夫來了,讓他好生看病。”

“大家放心,我保證張順心此人會好好的,他所言慈州刺史一事,我也會查清給眾人一個交代。”河間王見百姓們躁動,忙抬手示意安撫,“這兩年我治理晉州,可曾有過□□,眾目睽睽之下,豈會顧私枉法?若大家實在不信,這在場眾子弟都非等閒之輩,也確有晉陽公主在此,我李崇義願發誓作保,憑他們監察。”

話說至此,眾百姓們才算罷了,而後在郡王府的侍衛們的嗬斥之下作散。

李崇義已然沒什麼心情再繼續觀看花神會,打發尉遲寶琪等人好生儘興,自己就先行回府。

待大家目送走李崇義之後,尉遲寶琪問房遺直和狄仁傑,“你們怎麼來了?”

說罷,尉遲寶琪就看眼晉陽公主,再瞧房遺直還是一副淡然的做派。

尉遲寶琪忽然緊皺眉頭。

狄仁傑率先道:“我和遺直兄聽說有花神會,就來湊熱鬨,剛快找到你們,就見王爺和你、長孫兄衝到茶鋪這邊來。”

李明達瞥一眼尉遲寶琪,發現他今日的情緒有些許不對,故目光多作停留。

尉遲寶琪立刻發現李明達的視線,未敢去看,轉而假笑著對狄仁傑點點頭,道“原來如此”,便就嘴巴乾乾,未曾像以前那般又說話又調笑,竟以沉默相對。

房遺直發現尉遲寶琪情緒不對,問他怎麼了。

“沒什麼,剛和郡王喝酒,有點上頭。”尉遲寶琪對房遺直訕笑一下,就扶了下自己的額頭。

李明達見狀,也覺得尉遲寶琪今天反常。許是他今天心情不好,李明達遂對他道:“你若不舒服,就先回去歇息,這裡倒沒人非要你陪著。”

長孫衝哈哈笑,轉過去拍尉遲寶琪的肩膀,笑他今日酒量竟然不好,“卻連我都沒比過,美人也沒見呢,你就先醉了,怪哉怪哉。”

“要你管。”尉遲寶琪一把推開長孫衝,轉而恭敬地對李明達和房遺直行禮,就此先行告退。

房遺直也看出尉遲寶琪的反常,問長孫衝剛剛他們可是聊了什麼讓尉遲寶琪的不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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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喝酒聊天,說的都是、都是……”長孫衝笑著看一眼李明達,轉即對房遺直樂道,“都是讓我們男人覺得暢快的事。你若願意聽,我私下裡仔細和你講講。”

房遺直冷笑一聲,讓長孫衝快閉嘴,“我沒這福氣,倒不愛聽。”

長孫衝還欲再說,就見李明達在瞪他。長孫衝不自在地咳嗽兩聲,挑了挑眉,看向彆處,意圖躲避他表妹的目光問責。

“彆管他了,誰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我保證你們明天能還能看到從前那個尉遲寶琪。”狄仁傑哈哈笑歎,又問他們而今在哪兒看花神會,他倒是很感興趣花神會的選拔過程。

“怎麼,你愛看——”長孫衝忙問。

“花。”狄仁認真回道。

“哈哈哈……瞧你這出息。那咱們還是去郡王定的那間酒樓,比這茶樓好。”長孫衝說罷,就詢問地看向李明達,這裡頭她最尊貴,自要問其意思。

“好啊,有更好的地方為何不去。”李明達率先走在了前頭,到了吉祥酒樓天字三號的雅間後,發現這裡的布置果然好過那間茶鋪百倍。家具皆是檀木,十分精致,牆上竟還有上官儀的題詩,華麗精工,令人不禁感慨他為何會如此名重於天下了。

“瞧瞧,好詩!”長孫衝生怕大家看不到,特意指了過去。

房遺直掃一眼,就在桌邊做了下來,問博士這裡有煎茶沒有。

博士賠笑道:“有,應有儘有。”

“呦,這話說得可有些吹牛了,何為應有儘有,真要什麼就有什麼?”狄仁傑問。

博士不好意思地賠罪,然後試探地問狄仁傑,讓他何不先提個要求看看。

“那就說一個,西域的葡萄酒,你們可有?”

“有。”博士應承一聲,忙去端了一壺葡萄酒來,白玉壺,白玉杯,精致異常。

狄仁傑端著盛裝紫葡萄酒的白玉杯,聞了一下,然後抿一口,甘醇至極,十分涼爽,似是被冰鎮過。他不得不服,歎了一聲。

“這酒樓倒是闊綽,比我家有錢。”

長孫衝笑,“能被郡王看上的地方,想想也知道定會與眾不同。”

“知道這是誰家的產業麼?”李明達托著下巴,聽完酒樓後院的兩名博士的閒聊,便看向長孫衝。

長孫衝搖頭,“吃喝好了就行,誰會在意這是誰開的。不過十九郎若是想知道,我倒是可以幫你問問。”

“回頭問吧。”李明達並未表現出好奇的興趣。

房遺直一瞧她如此,便知她該是聽說了什麼,看她一眼,人就往東走了幾步。

“花神會開始了!”田邯繕激動道。

這雅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