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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晉陽公主 魚七彩 4515 字 6個月前

當下唯有魏叔玉等被皇帝點名查案的人才知晉陽公主的存在,遂在府外時,大家都隻能對李承乾和李泰行禮。

李泰的目光搜索了一圈,隨即問:“房遺直呢?”

“遞消息的時候他不在府中,也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已經給府裡留話了,估計晚些時候會趕來。”尉遲寶琪道。

“先不管他,我們先去。”

李承乾說罷,便領頭在前走,眾人緊隨其後。

尉遲寶琪還愣著,被魏叔玉硬拉著走。

尉遲寶琪眼珠子有些發直,盯著晉陽公主的背影。他、他,不,是她,竟然是晉陽公主!

公主的身形雖比他們這些爺們矮小了些,但作風很有英氣,他之所以誤會一定是因為這個緣故,而不是眼瞎。

一行人到了長孫府後,便做了分工。

李泰領著尉遲寶琪去查廚房,李承乾和魏叔玉則查當天宴會所有可能接觸到酒菜的長孫府下人。李明達則帶著蘆屋院靜負責長孫府的主人們。

李明達被分派的活兒最重,主要是長孫無忌那裡不好對付。李承乾和李泰兄弟來都一致地不願招惹,遂隻能委托給李明達。至於蘆屋院靜,誰都覺得跟這個倭國人相處有些麻煩,遂乾脆也讓他跟著李明達。好歹這個蘆屋院靜是個男人,毛病再多,也不敢對大唐公主有冒犯。

這些人大概沒想到,他們才剛分開,蘆屋院靜便對晉陽公主出言不遜。

21.牆後遺直

“你們這些人湊到一起搞什麼查案,真不是鬨著玩?我看貴國陛下就是想拿你們做盾,堵我前路,好讓長孫渙有時間遠走高飛。我自不會上當,我國副使豈能白死!”

“你們正使與聖人已然議定的事,你又何必多言。”

蘆屋院靜頓然惱氣,欲湊到李明達跟前辯解,卻因步伐太快,左腳被一塊隆起的石路絆了一下,身體傾斜,整張臉撲向了李明達。

李明達幾乎是在她發出動作的同時,後退了一步。蘆屋院靜才自己跌倒在地,沒有撞到李明達的身上。

“放肆!”左青梅上去就拎住蘆屋院靜的衣領,拽了出來,“你什麼身份,膽敢對公主如此言行冒犯!”

蘆屋院靜捂著臉,正欲要說話,猛地一陣風來,左臉被狠狠地打了一下。火辣辣的痛感當即變成恥辱,從兩邊臉蔓延之周身,蘆屋院靜憤怒不已,欲分辨,誰曾兩條胳膊被人架住。

“放開我!”

左青梅抬手又是一巴掌。

蘆屋院身邊的隨從見狀早就要抽刀反抗,但不及刀拿出就被公主身邊的侍衛團包圍。

倭國侍衛首領見狀急了,喊道:“知她是什麼人,你們這些下賤身份的竟敢打她!”

李明達的目光再次落在蘆屋院靜的衣領,看來她之前推測的不錯,這個蘆屋院靜身份有所銀貓。她左領子邊沾了少許白色粉狀東西,身上散發他人聞不到但她卻輕易分辨出的淡淡脂粉香,加之其隱約可見形狀的%e8%83%b8部。李明達便識破了她的女兒身。

左青梅冷哼:“誰管你什麼身份,你冒犯公主在先,這點受罰輕了呢,處死也可!”

“確實,以你而今陰陽師身份,對你處置,倒真沒什麼不對。便是你身份特彆又如何,在大唐你這是犯了欺君。”李明達道。

蘆屋院靜怔了下,緩片刻,異常驚訝地看李明達,“難道你發現我——”

“你領上的粉很白稠,唯倭國女子才用。當然也有其他可能,想辨彆的話,再看看其它地方自然知道。”李明達說罷,目光落在了蘆屋院靜%e8%83%b8`前。

蘆屋院靜立刻用胳膊擋住%e8%83%b8,紅了臉。

“我情急冒犯公主是我不對,還請公主見諒。但對於你們的調查,我很不滿,凶手為誰顯而易見,但你們卻一再拖遝,且還換人來做無用調查。”蘆屋院靜對李明達行了漢人禮後,便鏗鏘說道。

“大家要的都是真凶,查清楚事實對誰都好。若凶手真是長孫渙,沒人會饒過他。長孫渙此刻也正在被通緝,不過人尚沒找到罷了,我們這邊再查一查也不會礙著什麼,你何至於如此激動,莫非這件事就是你們自己人所為?”

“不是!好,我等著,但不要太久。”蘆屋院靜立刻否認,隨即湊到李明達的身邊對其小聲道,“你既已知我天皇女的身份,更該清楚,這件事我絕不會縱容放過。”

李明達:“原來是舒明天皇的女兒,失敬。”

“你竟……這……倒厲害。”蘆屋院靜恍然意識到自己被詐了,無奈又佩服,然後對李明達拱手,“說實話,我見公主第一眼便喜歡上了,準確說是欣賞,我很想和公主這樣的人做朋友。”

“你隱瞞身份在先,冒犯在後,難。且看你日後表現再說。”李明達一笑,便繼續走。

蘆屋院靜忙跟上,小聲跟李明達解釋自己隱瞞身份的緣故。

她和深愛之人經曆生離死彆,心痛太過,天皇便趁著遣唐使團來大唐的時機,讓她來這裡散散心。也正因她此來大唐隻為散心,遂不願去走那些應酬寒暄的禮節,便以陰陽師的名義留在使團裡,當然其中也有隱藏身份比較安全的緣故。

“煩勞公主暫替我保密。”蘆屋院靜拱手道,“在大唐,我就是蘆屋院靜。”

“我不會欺君。”

蘆屋院靜愣了愣。

李明達轉頭看一眼蘆屋院靜,淺淺一笑,“我儘量在阿耶跟前幫你陳明。”

“多謝。”蘆屋院靜隨後也笑了。

二人之間的關係也因這抹笑,緩和了許多。

李明達隨後囑咐蘆屋院靜不可在耽誤調查,她公主身份保證大唐一定會給倭國交代。蘆屋院靜從剛剛與李明達的接觸中,已然佩服她的為人,也想交她這個朋友,遂點點頭選擇相信,並表示會靜等待結果查明。

“但這件事總得有個時限,總不能拖一年半載吧?”

“三天!”

蘆屋院靜怔住,有些呆滯地看著李明達的背影,恍然覺得同為公主身份,自己和她竟相甚太遠。

隨後,李明達至長孫無忌處,遊說片刻,便說動了長孫無忌下令,讓長孫府所有人配合調查。

酉正。

所有與道垣三次郎有過直接或間接接觸的人員,都齊聚於長孫府的大義堂。

長孫無忌人也來了,但麵對這種場麵,他情緒極差,陰沉著臉。長孫無忌身邊的七八個兒子們都因受到他的氣勢逼仄,悶著頭閉嘴不言。唯有長孫衝態度如常,和大家客觀說了下那日的經過。

長孫衝:“大宴之後,長孫渙因與道垣三次郎聊得十分相投,便在竹廬擺酒繼續淺聊暢飲。喝了大概有半個多時辰的工夫,道垣三次郎出恭,身邊帶著四名隨從。長孫渙則在這時機就命人取來他窖藏的青梅酒,等道垣三次郎回了,長孫渙就吩咐丫鬟斟酒給道垣三次郎,還說過青梅酒釀法與眾不同,他不舍得喝的話。”

“之後的事想來大家也都知道了,道垣三次郎飲下酒便中毒嘔吐,七竅流血而亡。當時有共計十八名隨從在竹廬親眼所見,這之後便有些亂了,長孫渙他……趁亂逃走,至今沒有蹤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長孫衝說罷,便補充表示,長孫府這兩日已然被搜查不下十八遍,每一寸角落都不曾遺落。

“那他人去了哪兒?”李承乾納悶道。

李泰等人都蹙眉。

李明達目光快速地從眾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了尉遲寶琪身上。彆人的表情都是都在疑惑、好奇,唯有他與眾不同,轉眸瞥向彆處,姿態僵硬,且嘴巴緊閉,似乎生怕吐出什麼不該說的話。

“凶手呢?可查到線索?”李承乾又問。

眾人搖頭。

長孫無忌本就覺得陛下辭走一個沒用的李道宗,卻派來比李道宗更沒經驗一些小輩來鬨,純屬瞎折騰,怎可能破案。今聽李承乾如此愚笨,隻知問,不知查,更覺得失望,暗哼一聲,便拱手跟太子和魏王等人告辭。

長孫無忌一走,屋裡氣氛有些凝結。

李明達突然開口問那些當時在竹廬伺候的下人們,“長孫渙因何要取青梅酒,是他忽然提及,還是有什麼前因?”

“是道垣副使喝至半醉,說酒沒味兒了,二郎便吩咐婢子們去把他三年前埋在樹下的青梅酒打一壺出來。”丫鬟回道。

“酒在土裡埋著,現挖土?”李明達問。

“正是。”

當時打酒的四名丫鬟都表示她們是一起去打酒,打了酒後幾就立刻送去了竹廬,不曾碰過其它人,也未曾在任何地方停留。

“這些李道宗都查問過了,你們還有沒有什麼新鮮的?丫鬟送酒之後,便就是長孫渙一人和酒在竹廬,其餘人都在竹廬外侍候,並不知亭內情形。這期間如果下毒,就隻能是他,不可能有彆人。你們可彆為了給長孫渙保命,就跟我說這是四名丫鬟合夥下藥,忒不可信了。”蘆屋院靜聳聳肩,然後看向李明達,表示自己真不是有意為難她們,實在是鐵證如山,長孫渙就凶手。

如果長孫渙沒有在酒裡下毒,那麼毒一定是在四名丫鬟打酒前,就被下了。

李明達隨即和李承乾等人,一起去了長孫渙住處。

在那棵放酒的桃花樹下,挖過的土就堆在一邊,沒什麼特彆之處,周圍也沒什麼可值得注意的線索。

李明達隻站在遠處抽了抽鼻子,然後一動不動。

李承乾和李泰看了一眼就覺得無趣,因天色漸晚,吩咐下去多加派人手尋找長孫渙,便招呼大家暫且散了,明日再查。

李明達使眼色給田邯繕,讓他帶人跟上了尉遲寶琪。她則跟李承乾作彆,表示自己要留在長孫府。蘆屋院靜見狀也想留,不過因自己臉腫的厲害,須得回去上藥才作罷。

一行人散了之後,李明達又回到了長孫渙的住處,順著她之前聞到的中藥味兒,走到房屋後牆處,果然在牆頭上看到幾點有黑色的東西,李明達拾起一根木棍,刮了刮,然後湊到鼻子邊聞,確認就是這東西,該就是黑膏藥。

李明達打算繞到牆後看看,卻意外見房遺直矗立在牆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