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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淺淺都是傷,深可見骨。偏偏自己妖力被封,就是個廢物。

莊原先拿出幾個瓶子,裡麵有著各式的傷藥,他該抹的抹,該喂的……喂。七七八八瓶子裡的藥用完,道士身上也基本給他裹得和木乃伊沒差。原本那道士傷口有著蛇般的惡心黑氣飄出,實質般的糾纏,看著很是可怖,但在抹藥包紮後,黑氣也都消失不見。

這荒郊野外的也不是個辦法,總要找個落腳的地方。莊原咬咬牙將重得和木頭樣的道士給背起,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按道理應該帶去讓他看大夫,但是這荒郊野外莊原也不知道離最近的小鎮走多久,不要走在半路這道士就吹燈拔蠟,那他現在能做的便是找個地方落腳。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這次怎麼死喲

第41章

身上無比酸痛,動都不能動,眼前模模糊糊有著紅光在跳動。眼睛卻死活不能睜開。想起之前的情形,陸沂蒙心中無比焦急,沒想到那魔頭是如此的厲害,他在他手下根本過不了幾招。若不是心中惦念著小妖,他也不會拚死逃出。

隻是現在到底在哪?小妖如何了?有沒有逃走?陸沂蒙越想越著急,他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反正自從下定決心斬妖除魔後便把命都扔在了一邊,但他在意的是小妖的安危。

陸沂蒙頭腦昏昏沉沉,拚命想睜眼,想要動卻和全癱一樣的無能為力。正在他急的都要走火入魔了,感覺有人扶起他,聲音輕柔似水“來,喝口水。”

聲音溫溫柔柔輕輕軟軟的如同上好的絲綢在心上撥弄,他聽話的張開口,甘甜的水進入喉嚨,緩解了乾渴。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找些果子,你都睡了這麼久必定肚子也餓了。”清朗澄澈的少年聲音“我馬上回來,你再休息一下。”

回來?他怎麼了?不行!小妖現在根本沒有一點能力,他出去會出事。

不行,他不能出去。

陸沂蒙心中著急卻怎麼都醒不過來,努力再努力,好不容易睜開眼睛,隻見身邊生起了火堆,劈劈啪啪的火焰跳動著,驅散了夜間的寒氣。而他身上也被亂七八糟的包裹妥當,遠遠的角落有著滿是血汙的衣服,他身上……應該衣服也換好了。

這是一座被遺棄的廟宇,慈眉善目的佛像已經從蓮花座上倒下,半靠在牆壁上,原本金裝的菩薩漆色掉落,露出裡麵的泥胎,顯得有些狼狽。

而地麵都是些臟汙,灰塵都積了厚厚一層,直接可以在上麵寫字畫畫,角落裡的蜘蛛網是一層疊著一層,不知道有多久沒人來過。

身邊的火堆暖暖的,烘的身子都異常舒適。

陸沂蒙想要起身,卻絲毫用不了一點力氣。

隻是小妖呢?去了哪裡?想到之前他捏碎的傳送符,這裡應該離那魔很遠。但陸沂蒙仍然無法放心。

“你醒了?”莊原剛進來就看到那裹得木乃伊版的道士睜著眼睛,看上去很清醒。莊原終於稍稍放下了心,要是這道士被他折騰死了他會非常愧疚。

跨過高高的門檻,莊原皺皺眉頭,也真是情況緊急,不然這麼破的廟這麼臟的地方他還真不樂意進來。想想前幾個世界他就愣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住過這麼破舊的小廟。

也算另類的體驗了。

“這是我找來的果子,你吃點。”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隨手將果子放在了一邊的包裹上,然後將血衣拎起來很是嫌棄的扔到了火堆裡燒了,邊忙還邊說道“我把你的藥都用光了,你現在感覺如何?我從沒出過山林,也不熟悉這裡,你知不知道這是哪裡?附近有沒有小鎮什麼?我帶你去看大夫。”

“你的傷大夫能治嗎?或者你要不要聯係下你的師兄師傅過來?”

陸沂蒙眼神複雜的看著少年,輕輕問道“你為何……不走?”

為何不走?明明有了靈符可以去靈力充沛之地修煉,明明可以離開他的身邊,明明可以解除妖力封印而不是這樣無力。哪個人不希望自由自在,他看得出小妖並不喜歡在他身邊,更是對著那手腕上的紅繩嫌棄到不行。

但這麼好的機會,他為什麼不走?就算是救了他,把他放在這廟裡也算是夠好心,說到底他抓了他,還沒給他好臉色,甚至還要帶回門派看著。卻為何還要照顧他,為他療傷?

他的情況自己清楚,之前被那魔重傷,魔氣侵擾。現在竟然體內沒了絲毫的魔氣,而這小妖的體質本就克製魔氣,不是他幫他療傷又會是誰?

“額”莊原一愣“我走了,你不是會出事?”

都成隻有出氣沒進氣,他若是非常瀟灑的跑掉,今日還有這個開口說話的道士?應該早就進了野狗的肚子吧。

真是問的奇怪。莊原覺得這道士八成腦子有病,或者現在仍然被傷口折磨的一團漿糊,他也懶得繼續和他搭話,走到一邊看看打來的水。之前從道士的包裹裡找出了明礬,正好沉澱一下,省得裡麵微生物細菌爆棚,那道士沒被魔個打死卻生生被臟水給NENG死就好玩了。他隨手又舀了點水準備給道士補補……呃,血是沒有,水湊合湊合了。

夜深,少年的臉有些模糊不清,半邊沉浸在夜色,半邊被火照的紅彤彤,倒是分外的好看。那明澈如清泉白石的眼那般乾淨的看著他。

“你,你明明是妖,可以不管我。”陸沂蒙半死不活的靠著,仍然堅持說話。

“你就當我好心吧。我總不能見著你去死。”莊原小心的將果子擦乾淨,一個一個紅彤彤明豔豔清香撲鼻,他吹了下氣,有些的漫不經心的塞到叨嘮道士的嘴裡“等你身體好了,你放了我就行。”

“喏,你先吃。這裡也找不到什麼其他的,小獸我是不會去打,你也彆想能吃到什麼葷腥。”這輩子他就是個吃不了硬菜的草木,獨悲傷不如眾悲傷,道士也就和他一起吃素吧。

“多謝。”小口的啃著果子,他不禁看坐在門檻上望月的少年。長發如墨,換上了原本的青衫,他身上那件道袍早就被撕成一條條的給陸沂蒙裹傷口了。也是幸好自己還能變身衣服出來,不然等到身上數不清的傷口都包紮好,他基本也能開啟%e8%a3%b8奔模式。

原本青色的長衫染著點點的紅,不知是果子的顏色還是他身上的血,倒是增添了不少色彩。

“你的情況我不清楚,若是需要去看大夫你和我說。”莊原腿一擺一擺,露出白皙的小腿,月色下愈發的瑩潤光彩“我帶你過去。”

陸沂蒙覺得心中如同著了火,眼睛根本無法從那白皙的小腿上移開。他應該告訴小妖這樣不莊重,不要隨便露出小腿去勾引人。但是眼睛死活移不開,也根本說不出來。

“恩,你覺得如何?”以為道士傷太重,莊原又認真問了下。

“我無事,歇息幾日便可。”他皺皺眉“這裡我應該來過,若是沒記錯,這裡附近應有一間小屋供人落腳。”

“那好,總比在這裡好。你睡都沒地方睡。恩等你好些,我帶你過去。”莊原打了個小哈欠。

月色似水涼,廟裡實在臟亂差加上還有一股子難聞的血腥氣,莊原才不耐煩待裡麵。他走到外麵坐在了青石台階上,拂去上麵的灰塵總比裡麵好些。青石板更加的涼,但莊原到底是個妖精沒覺得什麼。

月亮掛在天上,冷冷清清的。周遭也是安靜的隻有鳴蟲在叫。

“清淺池塘邊, 重生破土的衝動,天地正玲瓏,殯葬了飛蟲”這樣的環境讓莊原突然想起了之前世界,想起了曾經一直循環的歌曲。他輕輕的哼了起來。

少年的聲音清朗乾淨,若清晨陽光初照的那一滴剔透露珠,露珠落在葉尖顫顫的反射著最早的一縷陽光。歌聲在這夜飄得很遠很遠,固然曲調奇怪,歌詞也不是那種古雅的詞,但聽著卻有特殊的韻味。

隻是……有些哀傷。

“你在……唱什麼?”陸沂蒙問道“很好聽。”

“歌,你應該從沒有聽過。”莊原笑了笑“其實我唱的不好。”

“很好聽。”陸沂蒙看著廟外那清瘦的背影,輕聲道“非常好聽。”

呃,那是你沒聽到過真的唱的好聽的。突然莊原很想吼上個大河向東流或者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他回頭看看那有出氣沒什麼入氣可憐的不行的道士,想想還是算了。

彆把人給嚇死了。:-)思:-)兔:-)網:-)

“迢迢河漢間,有磷火墜地如彗鋒,奢望著,能生死相擁”他繼續輕輕哼唱著,夜色溫柔籠在他的身上,連鳴蟲也停止了歌唱。

此時此地,仿佛都在聽著他的聲音。

廟裡,陸沂蒙也是入迷的聽著聽著。明知歌詞有些不詳卻不忍心打斷,沒有紛爭,將仇恨先輕輕放在一邊,看著背影聽著少年的歌聲,陸沂蒙想著,這一刻如果可以拉的很長很長該多好。

隻是天總是會亮,夜終究要過去。

少年的歌聲也總有停下的時候,正如同螢火早晚會熄滅。

隻有那奢望的生死相擁卻一遍遍的重演,一次次的循環。

到了第二天,陸沂蒙明顯有了些力氣,莊原就扶著他一步一步艱難前行。

少年身上甜甜淡淡的香,那麼熟悉那麼遙遠那麼的深入骨髓,輕輕淺淺跨越了時光跨越了輪回般的在他鼻尖,在他心間。讓他酸澀讓他不舍讓他想要緊緊抓住。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不知緣由,不曉何時,緣起劫生。

小屋布置簡陋,但比起那廢廟算得上條件好上許多。身邊一病殘重傷人士,自己好胳膊好腿的,莊原就任勞任怨打掃小屋,鋪好被褥,再把個殘疾人士放到床上。他自己不需要什麼睡眠,而且……穿了幾次都是小富二代,他自家小屋也弄得乾乾淨淨。

現在臟得連顏色都看不出,拎著和磚塊樣厚重,棉花都不願意承認的所謂棉被蓋的話,他還不如化為原形往池塘邊杵著的好。不知多久沒來,反正小屋裡的黴味是衝的他打了不知道多少個噴嚏。

對,他就是嫌棄了怎麼滴,都恨不得自己嗅覺失靈。

陸沂蒙不知道莊原對於這環境的吐槽早已鋪天蓋地,還以為是小妖體貼他,看著莊原的眼神愈發的溫柔。

“我去吸收月華,你好好休息。”實在不想多待,找個借口莊原就想開溜。

“你也不要這樣胡亂吸收。”陸沂蒙仔仔細細的告訴他如何更好的讓月華在經脈流動,如何夯實內丹“雖然這樣速度比較緩慢,但紮實穩妥。”

“恩。”點點頭,莊原順手將果子和濾過的水放在粗糙的木桌上“你餓了渴了便吃點。若是不舒服了你可以喊我,我就在外麵。”

作者有話要說:  MS……這個坑可以寫好多章……

話說以後親們有想看的世界也可以和我說喲

第42章

桌子上放著冒著熱氣的水,旁邊的簡陋木盤子裡是水靈靈的果子,紅的黃的青的,大大小小放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