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頁(1 / 1)

青天記 焦尾參 4242 字 6個月前

以為柳珣也不過如此,但是柳珣此次卻是先攻心,五人一組,先領著他們去刑部大牢轉一轉,再到刑堂來,卻不先用刑,反而說,“禹王失蹤了,禹王世子請求陛下徹查,陛下今天發了明旨,楊大人前去滇南調查這一事。”

“你們猜,禹王的狐狸尾巴還藏不藏得住?”

“禹王一案,若是能查出正正經經失蹤了都好說,若是像滇南散播的謠言一樣,禹王白日升仙了,這裡麵會死很多人,比如諸位,死了也是白死。不要以為你們現在什麼都不說,自己一心求死,還能給家裡博得些生機。”

“本官明說了,事關謀逆,就是諸位家裡祖宗十八代都不夠殺的。寧肯錯殺,不肯放過,這可不是本官在嚇唬你們。”

“若是你們還等著禹王上位,博一個從龍之功,那就趁早死了這個心。”

等到換下一批,官職低一點的,柳珣隻說了一句,“你們隻是聽上麵所言,恐怕不知道這背後的彎彎繞繞,現在交代,隻是一個瀆職貪汙,等到最後謀逆坐實,本官也不用審你們了,一個兩個,都是滿門抄斬。”

這群人是真不知道事關謀逆,也許有些猜到,但是都不肯明說。若是成了就是從龍,若是不成,他們也是聽命行事,根本不知道背後這樣的事,死了一條命,總殃及不到家裡。但是柳珣如此直說,他們再不招供,就真的沒有回轉之地了。

但是背後那大官,如今還好好的在。

柳珣揮手讓他們回牢房去思考去了,還有餘下的人,柳珣也不見了,獄卒小心的給柳珣端茶送水,“柳大人,這禹王真的謀逆了?”

“彆亂說。”柳珣說,“我隻是在詐他們,你們出去彆亂說啊,不然哪天說禹王是被你們逼的謀逆,可彆說我沒提醒你們。”

“不說不說,保管一個字都不說。”獄卒連忙保證說。

柳珣沒審犯人,但是安坐在刑堂,就是不出去,他對獄卒說,“沁水來的人,彆死了,死了你們麻煩就大了。十二個時辰不停的看管,給他們吃的飯,你們先試了再給他們吃。”

“這種時候,長點腦子,彆收人家的錢,替人家做事。失職事小,掉腦袋事大。”柳珣說。

“柳大人放心,從今天起,我就和他們一起住一起吃,要是有賊人來,寧願我死,不讓他們傷半根汗毛。”獄卒說。

柳珣直到半夜三更才從刑部出來,柳璟來接他,“你這樣咄咄逼人,怕是背後之人要坐不住了。”柳璟擔憂說。

“坐不住,就來。”柳珣說,“天子腳下,他還敢暗害我不成。暗害也不怕,就怕他不來。”

“珣兒。”柳璟說。

“哥,你放心,我心裡有數。”柳珣說,“難道你也以為,我怕死嗎?”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微博上反抄襲的風掛的很烈。從前我不明白,我覺得對認真想寫文的人來說,抄襲簡直可恥,我寫是因為我熱愛,如果抄襲,就不是我的熱愛。後來我才明白,很多人不是因為熱愛才寫文,是為了彆的。

我要是為了彆的,我早就寫不下去了,這小破文。但是一年一年的寫吧,還是能察覺到自己不足和進步,寫作是無關年齡的,隻要我想寫,垂垂老矣也能寫。雖然我一直在等我能寫出一篇代表作,不要多出名,或者多大的收益,我自己看著,覺得能代表我的文就可以。哎,沒寫出來不放棄,不甘心啊。

第92章 禹王白日升仙案(二)

“珣兒, 你和楊大人。”柳璟問。

“我和楊大人怎麼了?”柳珣說,“橋歸橋, 路歸路, 同朝為官,互不乾涉。”

“那我便讓母親給你相親了。”柳璟說。

“行。”柳珣說。

第二日, 柳珣悄悄去了楊府, 楊府的牌匾已經取下,門口掛上租賃的白條, 許是柳珣在這門口站的太久,不久就有人出來招呼,“這位官人,可是要租房?”

“這房要出租?”柳珣說, “之前住的人呢?”

“住的楊大人要外派, 就沒租了。”來人說, “官人,你要不要進去看看, 這院子清新雅致,之前住在這的楊大人可是一榜狀元, 自從住進來後是青雲直上, 可見是一個風水寶地。”

柳珣點頭。

等進到院子,柳珣說, “你在門外等我,我自己進去看看。”

來人應諾,柳珣邁出第一步時其實有些近鄉情怯, 但是跨出去也好,他走的很慢,對他來說,這曾經是他除了家以外去過最多的地方。嘴巴可以說謊,曾經付出的情卻不會說謊。他不止一次嫌棄過這院子的小,但在這裡也留下他的歡聲笑語。走到臥室,推門進去,空空蕩蕩,柳珣閉眼慘笑,似乎承受不住,往後靠在門邊上。

他還記得第一次來這個房間的情形。

家具很少,書很多,多半都是地台,和一個冷冷清清對居住環境一點都不在意的。

如今那家具不在,書也不在了,地台被拆掉,人也不在了。

柳珣覺得自己真傻,真的。否則昨天和哥哥說可以相親,今天為何卻想來看看,說好不會再踏足的地方,他還來乾什麼?他還在期盼什麼?心裡的難舍如此明顯,他還想掩耳盜鈴,但事實扇了他一巴掌,受傷害的隻有他,舍不得的隻有他,被愚弄的隻有他。

柳珣不想哭,但是眼睛一直要出水,他沒有辦法阻止,粗暴的手背揉過眼睛,擦也不擦乾淨,最後乾脆不擦了,盤腿坐在地上,哭個痛快。

哭完今天就算了。

他日即使是楊嶠的死訊傳來,他也不要再流一滴眼淚,如果這是他期盼的,就如他所願。

柳珣出來,早就等的不耐的人立馬又換了親切的臉,“官人,你覺得如何。”

“我想買下來,你出個價吧。”柳珣說。

“咦?”那人不解。

“這地段喜歡,房子不喜歡,想推倒重建,我會派家人過來跟你議價。”柳珣說。說完徑直走了,去刑部大牢。

楊嶠那邊還在趕路,一邊趕路一邊也放出去人出去打聽消息,除了他自己的人,陛下也給了十個暗衛給他。楊嶠不用人保護,全放出打聽消息。

日夜疾行,隻每兩個時辰休息半個時辰,晚間多休息兩個時辰,到驛站換馬,宿在野外更是常事,青袖烤熱了乾糧,過來送給楊嶠。“少爺,你這樣趕路,等到了滇南,會不會精神不濟?”

“到達滇南之前,要先把能打聽的消息探聽好才進城,那個時候,足夠休息了。”楊嶠說。|“我們的要快,才能打他個措手不及。”

青袖看著楊嶠手裡摩挲著柳大人送給他的玉佩,“少爺,你和柳大人談崩了,以後回去可怎麼辦啊?”

“能活著回去再說。”楊嶠說,“青袖,我如果死了,是為國儘忠,我為人臣子,這是我的本分,你是我的書童,我不需要你為了我死,若我死了,你就把我的屍體帶回去,如果不好帶,就燒化了帶我的骨灰回去,好好活著給我娘養老送終。”

“少爺不會死的。”青袖說。“少爺武藝高強,如果實在不行,就先跑為上。少爺可是實用至上,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我也不想死。”楊嶠聳肩笑說,“活著多好。”

“是啊。”青袖說,“我們的目標是不能死。”

楊嶠點頭。~思~兔~在~線~閱~讀~

他低頭看著玉佩,這次,柳珣該要恨死他了,若是能活著回去,該怎麼哄大少爺呢。

柳珣去了刑部大牢,三天三夜沒出來,總算撬開了沁水一眾官員的嘴,因為柳珣在刑部大牢三天沒出來,大牢裡也探聽不出什麼消息,沒看見,就是柳珣的家人來送東西進去都沒讓人進去。彆有心思之人不由心下惴惴,柳珣三日後終於出關,也隻匆匆換了一身官服,就進宮麵聖。

柳珣跪在下麵,聖人在上麵看著名單,“依懷玉看,這份名單可信否?”

“真真假假。”柳珣說,“沁水此批官員的嘴巴之嚴,實出臣想象,便是身陷囫圇,也堅持這麼久才開口說話,背後之人不是許以重利,就是開口就會死的威脅。如此交代出來的人,一方麵是為了拖延,靜觀事變,一方麵也是做牆頭草狀,方便日後掉頭。”

“臣以為,小頭小腦是真的,京中大官真真假假。但是隻要交代出人,就可以下一步,臣相信,並不是所有人的嘴都是撬不開的。”

“嗯。”聖人說,“那懷玉便照這份名單去查吧。朕賜你尚方寶劍,讓刑部,五城兵馬司抓人都給你行方便。”

“臣謝主隆恩。”柳珣說。

聖人感慨,“含章此時已經在滇南,日夜用信鴿傳遞消息給朕,他在滇南千鈞一發,你在後麵使力也不能鬆懈。這仗,不打起來最好。”

“臣遵旨。”柳珣說。

柳珣吃住都在刑部,以刑部為家,楊嶠那邊正在爬無量山,無量山四季常青,景色宜人,楊嶠如一個正常文人一般,行不過三刻鐘便叫苦要休息。

“無量山如此之高,禹王也是如此上下嗎?”楊嶠問領路的王府屬官。

屬官心裡暗唾楊嶠無用,不由放鬆警惕,麵上卻是毫無波動的說,“王爺自觀上修行,並不常下山,世子每五日上山請安,也是如此上下的。”

“禹王世子當真是了不得。”楊嶠說,“如此孝心,值得陛下通報嘉獎。”

“世子與王爺父子感情深厚,於是王爺失蹤後世子心急如焚,以致失察,竟讓人傳出王爺飛升的消息,世子很是害怕,於是才上折請聖人派人來調查王爺飛升一事,順便請聖人明鑒,王爺一家的忠心。”

“王爺飛升的消息是誰傳出去的?”楊嶠問。

“是無量觀中的道人。”屬官說,“因為他們親見了王爺如往常一般在打坐的亭子上打坐,突然一團白光,耀眼幾乎不能直視,等到白光消失,王爺也不見了。”

“當時道人便四處呼喊,王爺升仙了,世子聞聽上山,勒令他們不得亂說,派王府屬軍,家人四下尋找,王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世子悲憾過度,疏於庶務,沒成想王爺飛升的消息就這麼傳出了滇南。”

“原是無量山底下的居民也見到了當時的奇觀,說是之前幾天就有四麵八方來的小鳥,等到王爺飛升的白光一過後,這些鳥就瞬間消失了。”

“我看無量山下的有村民在向無量山叩拜。”楊嶠問。

“那些人是堅定不移的認為王爺飛升了,所以才會如此虔誠,世子說過許多回,但是他們都不信,如果有人跟他們說王爺不是飛升了,而是其他什麼,他們不會信,並且與之爭辯,如果是楊大人單身去問,說不定還會挨一頓打。”

“這麼危險。”楊嶠笑說,“那趙大人可不要離我左右,我怕糊裡糊塗挨了打,沒處說理去。”

“楊大人休息夠了,我們就出發吧,這樣天黑也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