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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記 焦尾參 4270 字 6個月前

人說。

“沁水是天下糧倉,如果都察院越過沁水不查,背後人才會擔心害怕。恐怕他們認為可以糊弄過去,所以才有恃無恐,就臣去檢查的結果,若沒有一查到底的決心,隻怕很容易就被糊弄了,想來是因為沁水糧倉造假應付檢查已經很有經驗。”

“其次,密縣不想被查恐怕也是擔心查案之人一丁點可能的懷疑。”

“什麼懷疑?”皇帝問。

“密縣的糧倉隻是一個小糧倉,存糧隻是為了那一府之地在災年有糧食應急,沁水是天下糧倉,存糧幾十倍與密縣,為什麼還要從密縣偷糧?”

“臣百思不得其解後,無意看見了地形圖,臣為自己的猜想大驚失色,連忙讓人去調查,到三個藩王封地的節點縣,就是正常軍隊行軍的補給縣,去調查他們的糧倉,如今還在調查,沒有回轉。”

啪——皇帝一個沒忍住扔了被子。“大膽,他們想乾什麼?想謀逆嗎?”

“禹王好好的這個時間白日升仙了,這哪個藩王有問題,還用查嗎?”皇帝憤怒的拍桌。

“陛下息怒。”楊嶠跪下說。

“起來。”皇帝說,“禹王世子上書說他父王在無量山上無辜失蹤,跟朕哭訴讓人去調查,他父王是不是讓賊人害了。但是禹王白日飛升的消息可是一夜之間,大江南北皆知。這要是沒人在裡頭宣揚,也是奇怪了。”

“一家子一個做紅臉,一個做白臉,想把朕玩弄在手掌嗎?”皇帝大怒過後反而笑了。

楊嶠拱手,聲音十分冷靜,“陛下禦下,海清何晏,如有小人謀逆,必定是自尋死路。但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如果禹王真是謀逆,恐怕現在正在苦思冥想一個好的謀逆借口。”

“含章,朕命你去禹王封地調查禹王失蹤一案,你可有異議?”皇帝說。

“臣領命,定不負聖望。”楊嶠跪下領命。

“朕信你。”皇帝說,“你此去困難重重,重則有性命之憂,你想要什麼幫助,朕都允了你。”

“臣隻帶正常的查案人員即可。”楊嶠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還望陛下做好準備。”

皇帝看著虛空,“朕是太優容他們了,以至於他們忘了朕的雷霆手段。”

柳珣進來麵聖的時候,楊嶠還未走,柳珣老實的彙報了糧倉調查情況。

“就是抄家,家人被□□,那些官員還是口都不張?”皇帝問。

“是的。”柳珣說,“不過臣冷眼瞧著,他們頂不了多久了。”

“嗯。那把審訊一事交由刑部,你和楊嶠去一趟禹王封地。”

“陛下,臣以為不可。”楊嶠出列說。

皇帝驚奇道。“朕以為,你和懷玉兩人搭檔的很好。”

“回皇上,臣和柳大人確實合作愉快,但是此去滇南一事,柳大人不合適去。”楊嶠說。

“為什麼?”皇帝問。

“因為柳大人不僅僅是刑部的官員,他的背後還是鎮國公,若是柳大人前去,被有心人加以利用,讓陛下和勳貴間生了間隙,就得不償失了。”楊嶠說。此去滇南,他是抱著必死的心去的,怎麼能讓柳珣去呢。

柳珣看他一眼,低下頭不知道想些什麼。

“懷玉,你怎麼想的?”皇帝一想,這也是,若是柳珣在滇南被綁架,捫心自問,他還能信任鎮國公嗎?尤其柳璟,朝中久無戰事,現在要起戰事,皇帝也傾向於用柳璟,屍山血海裡博出來一把利劍,可是如果他要用柳璟,卻把柳珣送到滇南,那這把利劍到時候對著誰就難說了。

辛虧楊嶠提醒的及時。

“臣,聽憑聖人吩咐。”柳珣說。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最後一個案件了。

好像每一個古代官員探案,反正有一個案是要涉及皇室政權的哈。看能寫到一百章完結不

第91章 禹王白日升仙案

自出殿來, 柳珣一直板著臉,不發一言, 便是出了宮,柳珣也是直接往自己家的馬車走, 全然不像往常, 得先去楊大人家後再回家。

“柳大人,柳珣,珣兒,懷玉。”任憑楊嶠在後怎麼呼喊,柳珣都不理,楊嶠上前抓著柳珣的手。“懷玉。”

“我與楊大人沒有什麼好說的。”柳珣說。

“我知道你會怪我。”楊嶠說, “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

“我的理解對楊大人來說重要嗎?”柳珣說, “恐怕我不理解才是楊大人所願。”

“楊大人此去, 雖有險阻, 但若是能跨過,自後便是山平海分, 鵬程萬裡, 扶搖直上。”柳珣的臉上有一絲譏宵,“我在此就先行恭賀了, 怕是那天不能親自去道賀。”

柳珣敲一下車壁,車夫得令, 鞭子一揚,馬車駛往。

楊嶠就這麼看著柳珣的馬車漸漸走遠,他也曾經多次目送柳珣這麼走, 可心情都沒有今天這麼沉重。他希望柳珣理解他,但若是他不理解呢?柳珣從未在他麵前展示過的他的氣性,若他不理解,兩人也許就這麼散了。

“少爺。”青袖見自家少爺如望夫石是一樣矗立著便去呼喊,這樣站在宮門外,看門的玉門軍都老往這邊看了。

“回去吧。”楊嶠說,他突然搖頭自嘲般笑了,他做了這樣的決定,也該想到柳珣的反應,如今一切都是如他所想,又做出這種被傷害的深情狀做何用?也虧是柳珣直接走了,若他多看自己兩眼,指不定隔夜飯都要吐出來。

一路來趕路,飯也沒好好吃,都瘦了。這次回京,在自己家好好養著,該胖一點。

散了也罷,散了也好,此番前去,生死不明,

馬車到家,柳珣遲遲不下車,得得兒來上前來說,“少爺,等會太太要出來了。”怎麼少爺進宮前還好好的,出來就是這個樣子,難道少爺遭了陛下的訓斥。

柳珣下車,眼睛泛紅,“得得兒,你去楊大人家裡,把我所有落在那裡的東西都拿回來。”柳珣說。

“咦。”得得兒不解。

柳珣已經徑直進去了,見了喬氏,喬氏見了朝思暮想的兒子,一把摟在懷裡,關切的問這一路來吃穿用些,“瘦了瘦了,可憐見的。”

“娘。”柳珣忍了一路隻憋的眼睛通紅,如今見著母親,乾脆像個幼齡兒童,抱著母親嚎啕大哭,把心裡的委屈都哭出來,結果越哭越委屈,一時刹不住,把喬氏嚇個夠嗆。

“我的兒,你這是怎麼了?”喬氏摟著柳珣問,可是柳珣隻哭,不說話。

“得得兒呢。”喬氏急問。

“得得兒在門口又出去辦差去了。”丫頭說。

“我的兒。你怎麼了倒是說話啊,你要把娘嚇死啊。”喬氏說,眼淚跟著掉,柳珣還不懂事時才會如此哭法,如今這樣哭,心裡是受了多大委屈。

柳珣直哭的睡著了,睡夢中也不安穩,時不時抽噎一下,然後眼淚就從眼角滑落。喬氏心疼的拿帕子給他擦臉,“這到底是怎麼了。”

“許是嚇著了。”柳梁說,“他不說,你彆問,是不能說的。”//思//兔//在//線//閱//讀//

“什麼不能說的?”喬氏問。

“他現在查的案子,很可能是和謀逆有關。”柳梁小聲說。好在柳珣就睡在他們房間的隔間裡,下人也早就出去了,隻他們兩口子在。

“什麼。”喬氏頓時也有些驚嚇到腿軟,“珣兒要去查謀逆?”

“陛下要他查就得查,其餘不要多說不要多做。”柳梁說,“如果要起兵,恐怕璟兒也跑不了。”

“這可怎麼辦,我就這兩個兒子。”喬氏這會也是真心實意想哭了。

“你往好處想,我就是怕你亂想才告訴你,要是你知道了還是瞎想,這對珣兒和璟兒都無益。”柳梁說。

得得兒去了楊嶠家,訕訕說少爺讓他來收拾一下,楊嶠點頭,讓青袖幫忙。他坐在矮幾,手裡拿著書,眼睛卻看著得得兒他們忙碌,漂亮的帷帳,舒適的褥子,繡花的枕頭,還有各色各樣的擺件,熏香爐,楊嶠的房間,原來是個苦修士的房間,一絲柔軟的東西都沒有。柳珣來了,金來了,玉來了,軟玉溫香,整個變成一個銷魂窩。

然後現在這些柳珣帶來的,又一點點被收拾,回歸成從前冰冷的樣子。

奇怪,他從前從來不覺得自己的房間是冰冷的,有書,對他而言就足夠了。那些多餘的裝飾,那些柔軟香香的織物,對他而言都是累贅,他欣賞不了也不需要,那為什麼這些東西被一件件拿走,他會覺得寒冷。

“楊大人。”得得兒已經全部收拾好了,柳珣往這裡搬時並不覺得,等要全部拿走,得分兩個車裝走。他看著楊嶠一直坐在那看書,但是一頁也沒翻過去,想想少爺和楊大人在一起時也是非常高興。

雖然他也想過少爺和楊大人分開,這樣對兩個人都好,少爺怎麼能不成親呢,如果成親還和楊大人保持這樣的關係,家裡恐怕要永無寧日了。

但是沒有征兆的就這麼分開,得得兒覺得突然也覺得有點不舍,不知道以後的太太能不能讓少爺也這麼高興。

得得兒在走時還是決定和楊大人說兩句肺腑之言。“我家少爺最是善良心軟了,有什麼誤會,楊大人跟我家少爺好好解釋就行。就算要分開,也說清楚好聚好散,不要留遺憾。”

楊嶠並未搭話。

哪裡能說的清楚,他不讓柳珣跟他去滇南,便是說什麼都沒用了。不想柳珣去滇南,有他跟聖人說的擔心,但是最根本的原因還是,此去不論生死,他可以死,卻不想柳珣去死。

所以柳珣說的沒錯,他不理解才是他想要的,這樣,就算他死在滇南,柳珣也不用太過傷心。

青袖去送了得得兒,回來後就靜靜的站在門外等候楊嶠的吩咐。

“我們也收拾收拾。得得兒來一趟也好,原本還想著他這些東西怎麼辦。”楊嶠說,“門房和廚娘,讓他們回老家,我這裡的書都收拾好送到南山寺去,讓那和尚替我保管著,若是不能回來,他也能給我這些書找個好去處。”

“房子已經和房東說好了,租金還退回來了些。”得得兒說。

“那錢一並讓廚娘帶回去吧。”楊嶠說。“明日我們就起身去滇南。”明日陛下會發明旨,眾人會以為他還在京城,而那時,他已經早就在去往滇南的路上了。

柳珣昏睡了一夜。等到第二天起,楊嶠受命前往滇南調查禹王失蹤案已經發了明旨。柳珣也沒什麼表情,在喬氏擔心的神情下,照樣去刑部打卡上班,一點都沒停頓的開始審訊從沁水帶回來的官員。

刑部大牢可不是沁水臨時搭建的牢房可以比擬的,多少脖子硬的人進了刑部大牢都戰戰兢兢,兩腿發軟。

柳珣坐在刑堂,獄卒私下交流,這玉麵閻羅之氣焰,比起往日更甚,打賭,打賭,這沁水來的官員,在柳珣手下能頂過幾天。

沁水的官員隻在楊嶠手下受過審,楊嶠也用刑,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