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1 / 1)

青天記 焦尾參 4210 字 6個月前

,進去室內了。好在裡頭通風了幾日,並沒什麼異味,房間是標準的三間大房,現在沒有隔間屏風的阻礙,看著還挺寬敞。

實在沒什麼看的,也不明白楊嶠為什麼要他進來看,柳珣就繞著屋內走一圈,再看楊嶠也沒什麼玄機要說的,還以為他是說這是劉山的住所也許有什麼線索讓他找找看呢。楊嶠見他看完室內了,就笑著問他,“要不要去後花園看看,雖然小了點。”

柳珣眨了眨眼,點頭應下了,這麼無聊空曠的房間他都看了,接下來再無趣也不會超過它了。

後花園真的很小,巴掌大的地,一口井,一顆老樹,柳珣看楊嶠,對他能淡定自若把這麼一小塊地稱為後花園的臉皮非常之佩服。這麼點地方一轉眼就看完,柳珣看向楊嶠,你邀我來看住所,我看完了,現在要怎麼樣?

“時候也不早了。不如我做東請柳大人吃飯吧。”楊嶠說,“這附近有一家老湯餛飩,非常之鮮美。”行程似乎早就在他心裡準備好,開口就在這等著。

柳珣看他,“你今天有些奇怪。”

“被發現了嗎。”楊嶠有些赫然,“我這人說話時常無意傷人,還往往不知道自己錯在哪,柳大人近來不和我說話,不免以為是我又無意冒犯了柳大人,所以腆著臉皮邀柳大人,總歸是認個錯服個軟,柳大人切莫與我計較。”

明明是很正經的話,柳珣不知怎麼突然覺得臉熱心軟,裝作不在意的轉頭,“你莫不是聖人?不關你的事你也要攬在身上認錯,隻不過是最近天熱了些,我怕熱所以沒有什麼興頭說話。再說,你何曾說過冒犯我的話?便是有,我也不是那等小肚量之人。”

“柳大人大人大量,是我小人之心了。”楊嶠說。

“你說的那餛飩在哪?”柳珣仰著下巴說,“還不前頭帶路。”柳珣邁開腿先走,沒注意腳下,在上台階時一踩空,身體往前倒去,楊嶠急忙上前,也隻趕上扯住他的腰帶,然後沒有意外的腰帶被他扯散了。

摔倒在地的時候,柳珣是懵逼的,半秒後反應過來,又是痛又是羞。想他堂堂世家公子,長這麼大何曾有過這麼丟臉的時候,偏偏還是在楊嶠麵前,柳珣腦內像是被劈作兩半,一半就想這麼埋臉躺在地上當個烏龜,一半就想站起來就衝出去,一刻也不想在這多待。

楊嶠誤會他摔的很痛,連忙上前扶他起來,柳珣氣的眉眼嫣紅,腰帶被扯開,衣袍也散開了,狼狽的緊,楊嶠還要追問不停摔哪了,柳珣不想說話,一把搶過腰帶給自己係好,什麼老湯餛飩,他隻想回家。

腰帶上的玉飾荷包都被甩在地上,楊嶠彎腰替他撿起,有一物落在害柳珣踩空的排水渠道裡,楊嶠想到恐怕這物柳珣不會要了,卻意外發現溝渠側邊的磚頭好像有些不對勁,他一手拿著柳珣的玉佩,一手去搬動那磚頭。

柳珣本是氣惱,但看著楊嶠為了找他的東西都半趴倒去掏那溝渠,便說,“那物我不要了,你快起來。”

“這裡有東西。”楊嶠說,片刻後掏出一個五十兩重的金錠子,柳珣和楊嶠相視一眼,有問題。最後楊嶠在這一條不長的溝渠裡掏出了十個這樣的金錠子。足足五百兩金子。

柳珣的注意力被這詭異出現的金子吸引,也忘記自己摔跤的事,蹲在邊上,楊嶠確認沒有遺漏後也不講究的隨地而坐,他和柳珣對視說,“翰林院教習俸祿不過一年銀十兩,米一百旦,棉布四十匹。”

“劉山在翰林院任職十年,而且從未有過升職,他便是不吃不喝,也攢不下這麼多的家業。”楊嶠說。

“他的家人也不像知道的樣子,不然怎麼會放下真金白銀不要,把那破爛家什都帶走了。”柳珣說。

楊嶠的眼睛透過這些金錠子看到其他地方,“我想,這也許就是劉山會死的原因。”

“也許廖學士也是因此而死。”

“如果死亡涉及到大量金錢,也許,還會再死人。”楊嶠嚴肅的說。

第15章 翰林院(六)

楊嶠沒有拿走那些金錠子,而是照原樣放好,外表看不出有人動過,柳珣點頭,“你是想找人盯著,會不會有人回來取這個嗎?”

楊嶠點頭,起身拍拍手裡的灰,看著柳珣,“去吃餛飩吧。”

柳珣想起自己摔跤的事了,扁扁嘴,“不吃了,我回去了,若是看到有什麼好玩的記得要告訴我,你若是沒人使喚,我派兩個人過來守著?”

“我的書童會住進來,他要聯係人來施工改造。”楊嶠說,未了看著柳珣轉身而走的身影,有些遺憾的喃喃道。“那個餛飩真的很好吃。”

柳珣偷偷摸摸的準備先回自己房,不過還是沒躲過這家裡的順風耳,前腳進了房間還沒來得及讓得得兒找新衣服,後腳喬氏就過來了,“珣兒,你大哥能回來了。”

柳珣驚訝喬氏來的速度,這是站在院門口等著他嗎。不過聽到她口中之言,他馬上就理解了,握住喬氏激動的手,“祖母同意了嗎?同意讓哥哥改回原籍。”

喬氏眼含熱淚的點頭,“你祖母為了讓五房不說分家,以讓你哥哥重回鎮國公府為條件,今天同意的,三天後回河州祖祠開祠堂修族譜,再回來,你哥哥就要回來了。”

“這是大好事,母親哭什麼。”柳珣伸手摸掉喬氏的眼淚,“後日我與父親一同回去。”

“嗯。你嫂子帶著侄兒也可以回來住,你快來給娘拿拿主意,怎麼布置能讓她們感覺到家的溫暖。”喬氏說。

“隻要是母親用心安排的,嫂嫂定能感受到其中深情。”柳珣安撫她道。

喬氏點頭,摸著柳珣的臉,隻覺得自從兒子高中後,家裡的運氣都好了,這麼一細打量,“我的兒,你這是在外怎麼了?怎得衣衫不整?”

後來張羅著換衣服發現柳珣身上磕的青紫,又是一陣慌亂,那就是後話不提了。

兩日後,柳珣告假與父伯兄弟一起前往河州老家,鄒瑾之遺孀並不能前往,隻鄒雲一人抱著其父親的靈牌,再有一二永安侯府的家人跟著。開祠堂,祭祖,族譜添名,不過是柳梁子一改做子二,次子珣之前,添上一個長子璟,長子璟,妻孟氏,再有一子,輪到這輩從個金旁,名字是柳梁請的柳璟的啟蒙恩師起的,起了個釗字,便是柳雲釗了。

族譜改好,又燒三炷香給祖宗,鄒雲,不,柳雲釗抱著父親靈牌在祖宗麵前三叩首,便是替父親認祖歸宗,隨後再把其靈牌放在祖祠旁邊小屋裡供奉,柳璟不過是庶子之子,雖然是本家主脈,分的位置也算不得好。

被母親交代要端正大方的柳雲釗,一路惶恐卻還是裝做不害怕的樣子,在遞出父親靈牌的時候還是紅了眼眶不舍得放手。柳珣上前把他抱起,夠了,一個三歲的孩童,他做的已經夠好了。

柳雲釗轉頭抱住柳珣的脖子,在他的頸彎處小聲啜泣,“叔父,我害怕。”

“不要怕,以後有叔父保護你。”柳珣說。

從祠堂出來,少不得要和族人聚一聚,大家對主家分家一事還是緊密關注,不少人勸柳梁,如今送出去的兒子也歸來了,家和萬事興,以後切莫說分家之事,也要多勸著侯爺。柳梁今日高興,隻談高興事。碰見這樣的說話都是一笑了之,逼的緊了就點頭應是,其中有多少真意就不為外人知了。

柳珣新科探花也很受人追捧,族中讀書之人都來問柳珣交流經驗,柳珣實是不喜歡這樣的應酬,但是思及以後若是分家,自己這一房也是要謀劃族中名聲的,就忍下來了,耐心的往來周轉。連晚上回住所休息,柳梁都摸著柳珣的肩膀,“我兒長大了,都是爹不中用。”

“爹。人家兒子成才了不知道該多高興,你怎麼反而怪起自己無用了。”柳珣好笑說。←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柳梁喝了些酒,本就臉紅眼紅,也不怕兒子看出他是情緒激蕩引起哽咽,“我若是有用,你隻管做個一輩子快樂無憂的紈絝,隻管玩耍取樂,像你小時候一樣。”

“我現在還是如小時候一樣快樂。”柳珣說,“能為父親承擔一些微不足道的責任,我很幸福,比吃喝玩樂還要覺得幸福。”他有很長時間都不知道自己有個哥哥,小時候見過跟著柳稱心回娘家的柳璟,隻以為他是姑表哥,這個姑表哥表麵看著很嚴肅,對他卻格外的好,是除了父母對他最好的人了。

知道柳璟是他親哥哥後,他才知道,他傻樂的那些年,父母和哥哥都承受著怎麼樣的折磨。比起那樣無知的傻樂,現在這樣可以為家庭做些什麼的狀態,讓他更覺得快樂。

柳珣一行人從河州回來,孟氏早已經一頂轎子進了木蘭府,她是書香世家出身,當初嫁妝也不夠豐厚,嫁進永安侯府也不曾受過什麼優待,尤其是柳璟失蹤後,有一段時間,她甚至要給下人足夠的銀錢才能換來正常的一日三餐。

不過再怎麼樣,永安侯府也不會讓她和柳雲釗寒酸出門,公侯之家,總還有點臉麵。孟氏也不矯情,給了她她就接著,她還有兒子,未來還很長,凡事都要多準備。

柳府與她,也是個陌生地方,一切都還未可知。柳璟在的時候跟她說過他的原生父母,父親和藹,母親慈愛,小弟活潑可愛,孟氏應著,不過是新婚小夫妻的熱火。隻是柳璟去後,侯府艱難,喬氏卻總能提出援手,雖然她的幫忙隻是給錢而已,但是孟氏還是感念其慈母心。坐在轎子中,孟氏捏緊了手裡的包袱,那是她為柳梁喬氏柳珣各做的一身衣衫。

再難也難不過永安侯府了。

柳梁喬氏和柳珣,對孟氏和柳雲釗都是百分百的歡迎和喜愛,不過兩方嚴格算來都是不太熟的陌生人,隻能這麼熱情又尷尬的開始相處起來。

柳梁怕柳珣以為就不分家了,還特意跟他說了,他隻答應老太太,他的兒子回來了他就不說分家,但他沒說,侯爺分家他會勸阻。

“我和侯爺說好了,璟兒得我們還在鎮國公府時回來才名正言順,如果是我們分家後再回來,不免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侯爺也是同意的。”柳梁說。

“我不管這些,隻和爹媽,嫂嫂侄兒在一起,在哪都要的。”柳珣說。

消了假回翰林院當值,柳珣發現這屋就剩他和楊嶠二人,“楊肆和王爾蔴呢?”柳珣問。

“這不是沒了兩個人,空了兩個位置,沙大人調整了一下,大概是嫌我兩無趣,另外找熱鬨地方去了。”楊嶠說,他認真看了一眼柳珣,“柳大人麵色紅潤,請假這幾日想必有好事發生。”

柳珣翹起嘴唇笑,“的確是了了一樁心頭大事。”

“我們今也算熟稔,就彆柳大人長柳大人短了。”柳珣說,“叫我柳兄的話,好似我占便宜了。”

“那我們便以字相稱。”楊嶠說,“嗯,懷玉。”

“嗯?”柳珣都差點忘記這個禦賜的字了,好像有哪裡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