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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記 焦尾參 4235 字 6個月前

更不像餓過頭。但李紀知機也不曾過問。

喬氏聽婆子來秉一名李紀的舉子送少爺回來了,喬氏一聽,李紀不就是和二姑娘定親的人,雖是疑惑不解,一邊讓人趕緊請進來,一邊讓丫頭去請二姑娘過來,二姑娘畫的一手好丹青,喬氏常央了她的話作來描花樣子。

柳珣回來的異狀讓喬氏大驚失色,忙不迭的讓人去請大夫,嘴上埋怨著,“你爹也真是,說要等你回來,現下又不知道去哪了。我的兒,你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無事。”柳珣說,“李兄與我同日殿試,見我身體微恙就送我回來。多虧有他了。”

“我瞧著這位進士老爺眼熟,怕是和我家有大緣份的人。”喬氏笑說,“多謝了。”

李紀拱手行晚輩禮,“公子既然已經送到,我便先告辭了。”

“急什麼,好歹坐下來飲一盞茶。”喬氏和睦道,“我家老爺回來也要謝一謝你的。”

“不敢當,舉手之勞而已。”李紀說。

“太太,二姑娘送畫過來了。”一婆子進門來小聲稟告。說是小聲,李紀也是能聽見的,耳尖騰的變紅。

喬氏讓回二姑娘她這有客,請她稍候。

“晚輩這便走了,太太有來訪先處理吧。春寒料峭,莫讓姑娘凍著。”李紀再拱手道,就退後出去了,邁出大門眼尖瞄到轉過身去的鬥篷尖,於是目不斜視一臉正氣的走出去了。

隻上馬車時才緊張的順拐一下,差點沒摔著,老仆看李紀忍不住咧開的嘴,便笑道,“這是見到表小姐了?”

“神女衣香裙帶風,不敢唐突細細瞧。”李紀咧嘴道。

說是未婚夫妻,李紀也是第一次見,隻覺朦朦朧朧,更是好感。

二姑娘柳敬婌,先頭二房太太的女兒,二老爺續娶的繼室是當時吏部郎中的女兒,原配的父親從侍郎位上告老後,這個吏部郎中也頂了侍郎位,吏部人笑傳,這兩個李,小李替了大李的職位,連大李的女婿都一並接受了。

二老爺續娶後在丈人的幫助下就外派做了知州,兩個兒子還是要帶在身邊親自教育,女兒就放在家裡讓老太太看著,原配女兒和繼室,分開點可能各自都安好。柳敬婌獨一個在侯府做二房的代表,獨自的長大。

她遊離在侯府各種權利相爭的外麵,喬氏對她多有善意,她心裡領情,明麵上也不會太熱切,雖然這侯府裡隻有她爹和五房是庶子。

柳敬婌原以為喬氏喚她是為了畫作,她無聊之作能有人欣賞,她也開心,到了木蘭院才知還有外客,她忙轉過身去,心道五嬸兒並不是這麼大意的人,這是為何?

柳敬婌的奶娘是見過李紀的,她個婆子也不用避諱,見外客是李紀,連忙在袖子下推推柳敬婌,柳敬婌下意識的抬頭的看了一眼,沒見著人臉,隻看見背影,柳敬婌卜一見到外男,滿臉羞澀,埋怨喚奶娘。

“我的好小姐,你再看一眼,那是李紀,是小姐舅家表哥。”奶娘小聲提醒說。

柳敬婌失神望去,那背影隻留下一道出門拐角的殘影,柳敬婌低頭收拾一下心情,才重新進去。喬氏讓柳珣就在偏間躺下,叫人去找老爺,把去接人的得得兒叫回來。

出的外間,見柳敬婌一臉神色若思,便道,“都是嬸兒的錯,臨時來的客人不記得通知你,可衝撞了你?”

柳敬婌搖頭,奶娘見她什麼都不問,隻能自己笑著問,“剛才那位相公儀表堂堂,不知是誰家客?”

“我也不知道,隻知道是李相公,是珣兒同榜舉子,今日殿試完後珣兒有些虛弱,李相公就送珣兒回來。”喬氏說,她笑盈盈的看著柳敬婌,“家學淵源,此番又金榜題中,進士出身,未來大有可期。李相公人善良又熱心,也不知道他定親沒有了,誰家的女兒有福了!”

柳敬婌不由用帕子遮臉,“五嬸莫要笑話我。”

“哎呀,原來五太太知道是我家客呢。”奶娘笑說,“我還打花腔,該打。”奶娘做勢打嘴。

“我是不知。”喬氏說,“李相公是事急從權,若是女婿光手上門來,這輩子都離不開這說頭了。”

喬氏拍著柳敬婌說,“李相公金榜題名後自然會上門提親,雖然該準備的都差不多了,也得再檢查一遍,去信給你哥哥,就算暫時不能回來,也讓你嫂子回來幫襯一下。”

柳敬婌起身對喬氏道個萬福,“謝謝五嬸。”

“好孩子,因著大少爺的事,你也沒地去打聽李家的情況,現在知道已經榜上有名,就安心待嫁去吧。”喬氏一番話說的柳敬婌眼圈兒都紅了。她和表哥的婚事是早就定了,隻眼看著已經十八了,表哥還不曾上門提親,大哥來信說表哥想高中後再提親。讓她出嫁能好看些,她多怕表哥也像大哥一樣,久試不中,她又哪裡有時間蹉跎。

春闈放榜,她原本準備下午再讓人去偷偷看榜,哪想到大哥落榜吐血,連高中的七弟都要夾起尾巴,她嚇的自然不敢讓人去看榜。

又擔心又焦慮,短短幾日就瘦了一圈,沒想到峰回路轉的就聽到好消息。

柳梁是和得得兒一起回來的,原來柳梁在家等不住,就去宮門外等著接兒子,沒想到人都走關了也沒見著兒子,找了關係問了守門將,沒有舉子出事,沒有舉子還在宮中。著急忙火的時候,家人找來,少爺早就回去了。

柳梁回來看見柳珣就知道不對勁,“怎麼回事?”

柳珣看著得得兒,那神情焦急不似作偽,“得得兒,你去庭下領三十板子。”

得得兒騰就跪下了,“少爺,我哪做錯了。”

“領了板子再來說話。”柳珣說。

得得兒百思不得其解不過還是去領了板子,布條塞嘴,不敢出聲,柳珣對得寶說,“讓得得兒叫出來。”

得得兒領會少爺心思,一時叫的非常血活,慘叫聲能飄出十裡地。

柳梁得知柳珣今日吃的糖裡被下了藥,氣的直道,“打了板子直接發賣出去。”

“得得兒並不知情,到時候再問他就是。”柳珣低眉說,“不管是誰設計我,現在都是三房設計的我,這個由頭,足夠分家了。”

“讓風聲出去,等他們自亂陣腳。”柳珣說。

第5章 誰家少年足風流(修)

再怎麼急著處理柳珣被設計一事,第二天便是殿試結果公布的日子,忍耐下心中激憤,柳梁不讓兒子離開自己視線,什麼事都親力親為,喬氏也挽起袖子,不假人手的給兒子準備飲食。

柳珣並無胃口,大夫來診斷,說並無無大關係,柳珣為了不讓爹娘有額外擔心,勉強自己入口一二,就推說困了。柳梁也不讓他回去睡,就睡在他們臥房的偏間,喬氏讓人燃起安神香,她是個小婦人,平常說哭就哭了,遇上事她反而不哭了。

她拿出柳珣明天要穿的衣服,一寸一寸的檢查,柳梁坐在桌子邊,神色陰暗,喬氏看他,“你也早點睡吧,明天還要送兒子去麵君呢。”

得寶無聲的進來,跪下,奉上一張紙,這是他和尤大問的得得兒最近三天的行程,他平常最得柳珣寵愛,人也活潑,但做事其實很嚴謹,柳珣殿試的時候,他沒有去陌生的地方,沒有見過陌生的人,柳珣一應吃穿都沒有問題,按柳珣說的可能是糖的問題,但是得得兒準備的糖都是柳珣平日吃慣的糖,尤其這糖都是三個月前購買的,那時柳珣還在備考。@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和當時吃的糖是一樣的,但是當時並沒有出事。

得得兒知道少爺出事人都嚇懵了,哭著說自己要是誤了少爺的事,死一百次也不夠,哭著讓得寶再打他幾下,得寶說你趕緊想想是哪裡出了問題吧,還打,老爺以後不讓你在少爺跟前伺候了你看你怎麼辦吧。得得兒立馬打著哭嗝想今天去了哪做了什麼,他打會走路就跟著少爺,要是不能伺候少爺,他不如死了算了。

柳梁看了紙,得得兒一天的行動並沒有出框,柳梁的麵色沒有絲毫好轉,甚至更陰沉。“這是院子裡的人乾的。去跟得得兒說,他今天見過誰,不管是我身邊的還是太太院子裡的人。時間也不拘三天,再往前算,尤其是誰知道他裝糖的地方。”

得寶應聲出去,喬氏看著柳梁,她的心也不輕鬆,自家院裡的用人已經注意再注意了,看誰都是親信,而以為的親信不再忠心,生活的環境該有多可怕。

夫妻兩一夜都沒睡,四更時分,喬氏就開始用熬藥的小爐子用紫砂鍋熬著八寶粥,尤大家的去外麵隨機找了一個民居,用錢買了幾樣新鮮菜,回了家就在喬氏的屋裡清水洗了,切了,過熱水後用鹽,糖,醋調味,做好了幾樣小菜,柳梁先吃了,表情嚴肅,等了半天後才點頭,喬氏才放心用碟子裝了放在桌上,這一切都沒離開眼鏡。

這時柳珣也醒了,睡了一覺後臉色好看很多,他看見柳梁和喬氏,“爹,你們沒睡?”

“躺了一會,快來嘗嘗,你娘給你熬的粥,熬的稠稠的。”柳梁說。

“天塌下來,覺還是要睡的,又不是年輕人了。”柳珣說。

“快來吃吧,吃完了好出門。”喬氏憐愛的摸著他的頭發,“我兒今天要給娘掙個進士回來。”

柳珣吃了早飯,換上一套新的儒士服,一樣的長衫皂靴布腰帶,唯一能體現他家世不凡的就是頭上的白玉簪,通體潔白,無一絲雜色,雕工精致,價值不菲。

柳梁親自去送他,車馬是昨晚就檢查好,檢查後尤大就守著一夜沒睡一夜不敢離身。院子一晚上燈火通明,除了喬氏的陪房外,所有丫頭婆子都被押到一屋子裡關著,惶惶不安。雖然五房沒有說什麼,但這種種跡象和緊張反應表示,五房的珣少爺,殿試的時候受算計了。

誰能算計他?算計他有什麼好處?

種種流言紛紛,大少爺這會是真吐血了,因為他也不確定是不是他娘為了給他出氣。三太太在老太太麵前指天發誓決定不是她乾的,老太太讓她先顧著兒子,任氏端茶輕抿,心裡冷哼,蠢貨,說起惡毒,你這婆母才是你祖宗。

依舊是太極殿,肅穆更甚昨日,小黃門比昨日多了一倍,舉子們按次序站著,這位置排位也有講究,書香世家,官宦之家,名師之徒,國子監生都排在前頭,小地方來的位置就比較靠後。柳珣站在第二排中間,也算占了他還沒分家的大伯的光。

“皇上駕到。跪~~~~”司禮監總監的嗓音不似外人認為太監該有的尖銳,反而沉穩中氣十足。

舉子們齊跪,待司禮監喊起,垂手而戰。

主考官奉上昨日商議而成的十份最佳考卷遞陳皇帝親覽,皇上隻略微翻翻,看著階下,“楊嶠是哪個?”

楊嶠側身而出,施弟子禮,“學生楊嶠。”

“六年前你十四歲就考中解元,怎麼等到今年才來春闈?”皇帝笑眯眯的,可惜底下人看不到,“難道你非得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