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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下了汗馬功勞是一點都不為過的。

可到了康熙年間,年輕的皇帝一句要撤藩,三個異姓王就相繼反了。

那個時候,兩個和碩公主早就嫁過去了,那樣的結局底下,公主能落得什麼好的結果呢。她們是大清的公主,卻嫁去了那樣的人家,隻怕那個時候,最無辜的就是公主們了吧。

含璋也許不能改變她們嫁過去的命運,卻希望她們能過得快樂幸福一些,不要落到那樣的結果。這又不是曆史上三個冷冰冰的公主名字,這可是她看著長大的三個小丫頭啊。

她了解福臨,知道福臨絕不會推多爾瑾她們入火坑的。

唯有一樣,是他生病了不能支撐,才未能護佑她們到最後。而繼立的新帝急於除掉朝中乃至大清的掣肘,等不及要緩緩圖之,因此才立意立刻撤藩,才有了八年的平亂。

董鄂氏的書信中沒有寫過這些。她隻知道她死之前的事情,她死之後的事情,是一概不知道的。

而她死之前,福臨就已經有病弱之象了。隻是為了朝中大局,不曾表露出來罷了。

可後麵的事情,含璋知道啊。

“三位異姓王如今替皇上征戰,理當籠絡。將來,大清總有承平的一日,皇上打算如何呢?”

如今屋中隻有含璋與福臨兩個人。厚厚的氈簾掛在門上,外頭候著的奴才們壓根聽不見屋裡帝後的話。

小公主早就熟睡了,也壓根不知道自己的阿瑪額娘在談論這樣風雲際會的事情。

福臨如今不愛看董鄂氏的書信了。該知道的事情,他都從那些含璋抄過來的書信中知道了。

每月還接董鄂氏的書信,隻不過是為了穩住董鄂氏。不讓她情緒失控乾出什麼事情來破壞大局。

但她的書信,福臨不再看了,含璋也不再摘錄了,就隻放在固定的地方,存著。

朝中的事情,福臨從沒有刻意瞞著含璋的。

關乎女兒們的幸福,福臨直言道:“大清承平,他們便要論功行賞。南邊諸多地方,例雲貴兩廣,是他們原本經營的地方,朕想先將他們封做藩王,以滋地方。總不能讓人說大清忘恩負義。”

“等日後穩定下來,過個幾十年,老王爺們都過世了,下一任的王爺上來,朕會慢慢籌謀。自不能變成裂土分封的大清。總有一日,會慢慢削弱他們的爵位,和平過渡。等到了那個時候,孩子們一生的好日子也過去了,剩下的子孫們求安逸,自不會與朝廷對抗的。”

含璋慢慢點頭,這才是個溫水煮青蛙的好法子。時間是需要的久一些。

若是福臨能好好的活著,他後麵的設想就能按照他的想法去實現了。

含璋慢慢湊過去,親了親福臨的唇角,輕聲說:“照這樣說,那你更應當好好的活著,多爾瑾她們將來還要你的保護和照顧呢。若沒有你,這設想非但不能完成,隻怕她們的將來也未必能如你所想的那樣安穩。”

福臨笑了,把人摟在懷裡:“哪怕朕不在了,沒有完成這些事。自有朕的子孫來完成。難道將來朕和你的兒子,還能不好好保護他的姐姐們麼?這可太不像話了。”

含璋心想,何止是不像話呢。

她垂眸笑道:“新帝即位,總想創下自己的一番事業,也總想超越前人的業績。在那個時候,恐怕也就顧不得什麼姊妹情分了。”

福臨道:“朕不信。朕和你的孩子,那便是最好的。不論男女,隻要是朕與你的孩子,必定是重情義的。歲歲也好,將來的也好,絕不會對旁的姊妹棄之不顧的。”

含璋想了想,倒是點了點頭。福臨這話不錯。

那一心一意隻想要萬世千秋業績的,可不就是對自己的姊妹棄之不顧了麼。

她的孩子,絕不會這樣的。

後來過了些時日見到了孩子們,含璋還著意觀察了,確實如福臨所說的那樣,孩子們對這個最小的小妹妹一點嫉妒不平的心思都沒有。

擁有一雙像極了福臨的漂亮眼睛的小公主歲歲,俘獲了所有人的心,那樣一雙眼睛生在小女娃的臉上,簡直是大殺器,見到的人都會被吸引。

小公主歲歲簡直成了孩子們的心頭寶,個個都寵著愛著,哪怕上完課回來,都要繞路來詩句房這邊,給福臨含璋請完安,就要去看歲歲小妹妹。

他們還是沒有回宮中去。歲歲的滿月宴就是在行宮辦的。

但人都從宮外和宮中過來了。

福臨最愛重的便是五公主,既能破例為了五公主的出生大赦天下,那麼五公主的滿月宴自然更是要熱熱鬨鬨的了。

在那一天,五公主和皇後便是最令人矚目的焦點。

含璋懷著三四個月的身孕就搬到行宮這邊來了。

自從查出有孕,她就刻意在宮中低調下來。平日裡都不怎麼見嬪妃的。

搬到行宮這邊後,為了清淨,也為了讓她更好的養胎,福臨嚴令,嬪妃無詔不得到行宮這邊來。

因此幾乎是將近大半年的時間,後宮嬪妃們都沒有見過含璋了。

在宴上,含璋瞧見了嬪妃們一個個的打扮,心裡就知道,哪些人是想借著這難得的機會在福臨麵前露一露臉的。

而哪些人,是對爭寵沒有興趣的。

就好像楊嬪和幾個有皇子的貴人,甚至是佟氏,都打扮的不惹眼,但也不隨便,分寸拿捏的很好,含璋一看就知道,她們是穩重不想出風頭的。

瞧見福臨看都沒有多看她們一眼,甚至整場宴上,福臨都隻是帶著五公主,將他的嫡公主抱在懷裡,充分展示著皇上對於嫡公主的愛重。

儘管很多人掩飾的很好,含璋還是能從她們眼中看到深藏的失望與落寞。

外頭也有傳言的,她都聽見了。

說福臨與她都在一處三年了,這都奔著第四個年頭了,甚至連孩子都生了,皇上怎麼就不膩味皇後呢?

若按著皇上的性子,是早該膩味皇後了的。

後宮裡鮮花兒似的美人那麼多,皇上怎麼就不能多看一眼呢?

他們在行宮住著,裡外伺候的人都是精挑細選過的,福臨與含璋相處的細節,除了身邊貼身伺候的人,旁人是一點兒都不清楚的,想打聽也打聽不出來。

縱然有人想要模仿,可皇上成日都在皇後身邊,她們有心也沒有地方施展啊。

這些話,含璋不過是聽聽。心裡卻想著,隻三年怎麼夠,她還要繼續得寵,得寵一輩子呢。那將來豈不是讓這些人酸死了。

入夜宴散,小公主一整日都沒有好好休息,方才鬨著吃了奶,就被奶娘抱著睡覺去了。

她不願意讓福臨抱著了。福臨一整日都逗著她,和她說話,小公主酷酷的不愛笑,但是也不生氣,就是有點不高興不喜歡,所以夜裡就不要她的汗阿瑪了,奶娘一伸手,這孩子就跟著奶娘去了。

吃飽了也不肯回來,孔嬤嬤親自去抱也不願意,福臨就讓她在那邊安置了。

這都一個月了,含璋年輕,身體也好,恢複上就格外的好。

孩子滿月,她出了月子,幾乎和生孩子之前是一個樣了。

不過,細細一瞧,也隻有福臨能看出些區彆來。

比如從前的雪兔更大了些,又白又軟的。比如腰身竟更纖細了些,從前就是一手掌握的,如今更是一握上去就纖瑩柔軟,還很是豐潤的滋味。

那好處多了,福臨一一感受,竟不知他的含含生子之後更迷人了。

含璋如今身上早就乾淨了,她比預想中恢複的快多了,本來還以為出了月子還不成的,如今看來,還是很行的。

見福臨那模樣,含璋都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她圈著福臨的脖子,輕笑道:“不是生了孩子才這樣好。是生了孩子,又得你疼愛才好。還有一個,因為我長大了。”

十八.九歲的年紀,可不是正好的時候麼。又不似之前少女一般什麼都不懂。清白如紙早就是過去了。

在這樣的事情上,她依舊會害羞到臉紅,可是她的身體,她的經曆,都會給她添上一層入骨的風韻。

含璋聽說過,女人在生孩子之後,大約有一段時間內,是不會想和自己的老公親近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因為要照顧孩子,也因為有太多的事情絆住了她們。

不過在含璋身上,沒有發生這一點。她沒有這方麵的問題,福臨太疼愛她了,歲歲不認生,隻要是熟悉的人,得到了她的認可,都可以抱抱她。

這孩子好帶,似乎也不黏著人。她的身邊,幫著帶孩子的可太多了,福臨又表現的一直對她很感興趣。

含璋本來確實是消退了一段時間的,可今兒在宴席上,瞧見福臨一身明黃龍袍抱著歲歲的模樣,還有那些女人們看著他的眼神,而偏偏他隻望著自己這邊,有那麼一段時間裡,含璋怦然心動。

她想,這麼多人覬覦的人,大清的皇上,卻是屬於她一個人的。隻有她可以碰。

他脖子上戴著她的長命鎖,含璋在人海眾眾中盯著她身側坐著的男人。看著他對她笑。忽然就有一個想法,這長命鎖,何嘗不是他甘願帶上的枷鎖呢?

想到這個,含璋心裡就充盈著一股詭異卻又愉悅的滿足感。

這樣的心動持續到了晚上。

在奶娘將歲歲抱走後,她默許了福臨的靠近。

含璋話音還未落下的時候,福臨的手就被她牽著放在了心口上。

她說到長大兩個字,他的手就放在上頭,一手掌握,幾乎還有些握不住。

福臨深深的望著含璋:“朕看你,是人大心大。”

含璋嫣然一笑,扶著他的肩膀坐到他懷裡去了:“福臨,你想騎馬嗎?”

不等福臨回答,她就攥住他脖子上從未取下過的長命鎖,貼著他輕輕地說:“我想騎馬。”

想騎一整夜的馬。

很快樂的那種。

第78章 心坎

原先去湖州與鬆江尋種痘派係的人是憨璞。

福臨大約是還記著海會寺的事, 不知道含璋與憨璞具體發生過什麼知道,但知道憨璞是惹到了含璋,因此不許他到京了。

後來事情交給海會寺新的主持禪師木陳忞。

再之後, 找到了湖州派與鬆江派係的兩個最精通此術的人, 福臨瞧見他們的來往書信後, 也不交給木陳忞負責了。

這是個正經事。福臨實在是怕佛門拐帶他的小皇後出家。考慮過這兩個方麵後,福臨把事情交給了他的心腹, 內大臣索尼與鼇拜。

由他們親自去南邊, 把這兩個人帶回來,精通此術的人和宮中太醫院的太醫一起精研種痘術,一切都按照含璋的要求來。

那時候, 含璋隻說了人痘這個法子。是因這個時候,民間就是流傳這個秘術的。但實際上,再過一百年,牛痘疫苗就出來了。

含璋想讓他們將牛痘先研究出來, 然後再用種牛痘代替種人痘, 最後再用這個更全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