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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

——公主們如今隻要通稟一聲,得了太後允準,便是可以出宮的。這樣的事情,太後也不會為難她們的。

含璋便說,讓寶日樂回宮後,來坤寧宮尋她。

寶日樂是晚膳後與多爾瑾格佛賀回宮的。三個小丫頭到了含璋這裡來請安,都聽說了含璋的留話,多爾瑾料到皇額娘有話和寶日樂說,就把格佛賀給帶走了。

含璋瞧了心裡暗暗點頭。

多爾瑾這孩子快十歲了,長成了個潤物細無聲的性子,處處體貼,很是有她自己小時候想要的那種大公主的風範。

倒是年紀大些的寶日樂,還跟個小丫頭似的。

東看看西看看的:“姐姐,皇上沒有來呀?”

含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寶日樂坐到她身邊來:“來過。又去乾清宮忙了。我和他說,讓他晚些再回來。”

寶日樂好奇:“為什麼晚些再回來啊?”

含璋笑而不答,隻伸手撫了撫寶日樂的頭發,問她:“你們是在襄郡王府用的晚膳?”

“是呀。”寶日樂道,“格佛賀餓了,郡王便說府上有新回來的廚子,似乎很會做我喜歡的江南小菜,我們就留下,一起用膳了。”

含璋又笑道:“那你們瞧過了,襄郡王傷的如何了?”

其實哪能不知道呢。她這裡得了消息,福臨方才來同她一起用膳的時候就和她說過了,博果爾傷的沒有那麼重,就是看著嚇人罷了。

養個幾日就大好了。

寶日樂哎呀一聲:“我們哪能進內室去瞧呢。聽說剛回去的時候還是躺著的。但是用膳的時候好像可以走動了,我瞧著,可能十天半個月就好了。”

寶日樂也沒有挨過板子,對這個沒有經驗。但是多爾瑾好像是很有經驗的,與她們說皇十一叔沒事的。

寶日樂眨眨眼,望著含璋道:“姐姐,你單獨留下我,便是要和我說這個嗎?”

暖黃的燈色落在寶日樂的身上,活潑的小姑娘如今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是極漂亮的小少女了。

含璋輕輕笑道:“是說這個。提起襄郡王,就是為了和你說一說襄郡王。”

“襄郡王?”寶日樂還沒反應過來,“他有什麼好說的呢?”

含璋道:“你如今,對他是個什麼印象呢?”

寶日樂沒往彆的地方想,她還真的根據含璋的話,很認真的想了片刻,才不明所以的道:“能有什麼印象呢?愛寫信?話多?怎麼都不肯成親?”

寶日樂現在還是會收到襄郡王的書信。不過她現在也不那麼懶了,會禮貌的給襄郡王回信,不會每封都回,若是遇到有趣的,會些微的回幾個字。

她實在是對這位郡王關注不多。她現在最感興趣的,是宮外湯瑪法府上的課程,她可能對那個廣博的世界更感興趣些。

含璋凝望著寶日樂,輕聲道:“那你知道他為何不肯成親嗎?”

“……不知道啊。”寶日樂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了她姐姐的不對勁,她覺得姐姐的話好怪,“這樣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呀。”

“彆怕。也彆這麼緊張。”

含璋笑了笑,敏銳的感覺到寶日樂的情緒,她伸手輕輕捏了捏寶日樂的臉蛋,“如今單獨叫你來,便是要告訴你,他為何不成親。”

姐妹倆的私語是沒有第三個人聽見的。

孔嬤嬤親自守在門口,沒有人聽見尊貴的皇後娘娘與她備受寵愛的小妹妹說了些什麼。

含璋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清澈,柔軟的好似搖曳的燈光。

寶日樂卻從一開始的驚訝,到後來的沉默不可置信。

甚至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恍若夢中:“姐姐說他喜歡我?”

看著含璋肯定的點了點頭,寶日樂很難相信:“可我從沒有感覺啊。”

含璋道:“因為我不許他影響你。你先前還小,我不容許郡王影響你的身心成長。現如今是到了這個時候,大約是應當告訴你的。”

“寶日樂,我覺得你應當知道。他到了很艱難的時候,你可以想想。這樣的事情,從沒有說一個人一廂情願的說法,總歸是兩個人一起過日子。成或者不成,都不能是一個人的付出。”

含璋瞧著,寶日樂似乎有些亂。

她很有耐心,將話說完後,便不再說話了,由著小姑娘自己想一想。

瞧見寶日樂都快要將她衣襟上的瓔珞給揪斷了,含璋才伸手把她的手撥開。

就望見了寶日樂微紅的眼睛。

含璋將小妹妹抱在懷裡,她聽見小丫頭說:“姐姐是怎麼想的呢?”

含璋垂眸輕笑:“想你開心快樂啊。哪怕是情竇初開,也希望你喜歡的人能讓你開心,讓你高興。讓你一直都是歡喜的。”

“你不論怎麼決定,姐姐都是支持你的。你要斬斷這些,姐姐給你遞刀。你若是想續一續,姐姐也會保護你。絕對不會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

“他從前和我說過的話,我也都同你說了。此番我不曾去問他的想法,皇上也沒有去問。我覺得不必要了。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現如今他是什麼想法,也隻得你的允準,你若想聽,就去聽。你若不想,叫他從此和你毫無瓜葛便是了。原本,你們也沒有什麼交集麼。”

寶日樂抱住含璋,抱著她溫暖的姐姐:“姐姐總和我說,少女就是愛浪漫愛幻想的。少女情懷總是詩。哪怕是簡簡單單的事情,若是用未經世事的眼睛瞧了,總是能看見美好的東西。”

“返璞歸真,大道至簡,曆儘千帆,也能瞧見浪漫與美麗。隻可惜我年紀小,還達不到這樣的境界。”

含璋聽著這些話,一味的笑。

這兩年為了培養寶日樂的意識,不讓小丫頭被人騙了,她倒是經常與她說這些話,沒想到她都不聲不響的記在心上了。

寶日樂的聲音純潤透亮:“我以前壓根不明白。可我喜歡少年人的熱忱。像姐姐說的,我們女孩兒這個年紀,也能去追尋美好的值得拚搏的東西。”

“他的那些心思,我隻當是尋常事,當真沒有深想過。每日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他是那樣的。”

“可是姐姐與我說過後,我再細細回想,他的一舉一動,每封信每句話,好像都藏著深意。都是那些沒有說出口的餘意震動。姐姐,我光是想一想,就能腦補出好多來。”

“從前許多都不記憶深刻了。可我想起方才,我們用膳的時候,他的模樣。如果是真的,他可真能忍啊。”

寶日樂還是沒有什麼實感。

她抱著含璋,姐妹倆幾乎是依偎在一起的,小姑娘的聲音還透著不曾經曆情.愛的純稚:“他真的有那麼喜歡我麼?”

“可我看姐姐和皇上不是這樣的。皇上待姐姐情深,從一開始姐姐就是知道的。”

含璋笑起來,溫柔的捋了捋寶日樂額前碎發:“你呀,你是沒有動過心。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滋味。並不是總像我和你的說的那樣,浪漫而美好的。”

喜歡一個人的情意,當然是動人的。

可動情之後呢,心中搖曳的情枝蔓蔓,總會遇到風雪的。

寶日樂眸光灼灼:“那愛呢?愛一個人是什麼滋味啊?”

愛啊。

含璋笑而不語,眼中卻有淺淺流光閃過。

愛就是給你寫了一年多的書信,一個字都不敢提起喜歡愛慕。可是字字句句裡,寫的都是對你的愛慕。

甚至連與你一同用膳,都要假借旁人的名義。生怕被你看見了他的喜歡,怕給你造成困擾啊。

愛麼,不是年紀越長越有的。有些人年少之時,就已嘗過愛了。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第73章 心心

這回入宮的秀女裡頭, 確如高雲所說的那樣,有幾個出眾的。

既要選,自然是要選最出眾的, 還要選最想入宮的, 那些無心入宮的秀女, 或者背後無人的秀女,含璋也不會令她們入宮蹉跎歲月。

這回滿軍旗和蒙八旗入宮的秀女, 各有三個。

漢軍旗進宮兩人。其中最為出眾的, 便是戶部侍郎石申之女石氏。

滿軍旗蒙八旗中,各有兩位冊為貴人。漢軍旗裡,其餘那個為常在, 而這個石氏進宮便是貴人,並且含璋請旨,特許她在宮中著漢式服製。

石氏不僅樣貌出眾,正是及笄的年紀送進來, 而且琴棋書畫各是精絕, 聽說是還能唱的, 嗓子也好,不過含璋還沒有聽過。

閱選秀女的時候, 見過石氏的畫像,倒確實不錯。後來勾了她進宮, 來坤寧宮拜見含璋的時候,含璋就見過真人了。

選進來的幾個秀女都長得不錯, 這個石氏也長得挺好的。很有董鄂氏當年弱柳扶風的婉柔, 但是沒有董鄂氏那麼急切, 不是重生之人,就透著女孩兒本來的柔美。

這個石氏, 背後的影子著實是不少的。有江南士紳的手筆,也有平西王吳三桂的身影。

這個石氏身上牽係的,是降清王爺大臣們,還有江南的士心。

含璋有孕後,有意免了後宮嬪妃的問安,隻保留了每月初一十五大日子的請安。

她這兒刻意安靜下來,就顯得住進永壽宮側殿的石貴人那邊熱鬨的不得了。

如今宮中主位隻有一個楊氏,其餘的人,哪怕是育有皇子的巴氏等人,也隻得一個貴人,也隻能居於側殿,不能居主殿。

如今又有新人進來,新來的還個個都是出眾的年紀比她們小些的秀女,特彆是石氏,一來就是貴人,又這般優容,怎能不令人忌憚呢?

原先後宮的眼睛,全都盯在含璋的身上,現下這麼一弄,她們都顧不上含璋了,也因為地位懸殊過大,她們沒法子對付含璋了,就轉而將目光投向了新來的嬪妃們。

含璋隔岸觀火,時時找孔嬤嬤更新‘戰況。’

“如何了?”含璋有了身孕,口味上就怪了。

原先很愛的甜膩糕點奶茶都不喜歡了,偏偏就喜歡鹹味的東西。擱了鹽炒出來的大瓜子,她偏不要人撥,非要自個兒拿著嗑,嗑出來白白嫩嫩的瓜子仁兒,積攢起來幾十顆一起吃,還挺帶勁的。

孔嬤嬤儘職儘責把後宮的‘瓜’說給主子聽:“石貴人背後有硬手,按主子吩咐,奴才們都不管這些小打小鬨的,隻要不是傷及人的性命,奴才們都沒有乾涉。”

選秀女的時候,原本便是要教導秀女們宮裡的規矩禮儀,把人留在宮裡看看情形,最後再定下來的。

定下來之後的嬪妃,就要教導她們如何去伺候宮裡的主子們。例如太後皇上及皇後的喜好厭惡。

但含璋把這一項抹了。

她沒有讓嬤嬤們教導這些新人這些事。就打定了主意讓她們自己摸索的。

再說了,又沒打算讓這些人伺候福臨,她自然不會讓她們了解福臨,知道福臨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

進宮後,這些人要一爭高低,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