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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持不住的時候嘛。

含璋試圖安慰自己,也試圖寬慰自己害羞的一顆心。再說了,又不是真的幕天席地,好歹,好歹還是在車駕裡呢。

並沒有太多次,福臨隻是喜歡重重的。

含璋十來日不曾有,如今叫福臨親近這麼久,倒是還能站住,隻是腳軟,大約是走不動的。

福臨當然樂意將她抱下來。

下來一瞧,車駕周圍一個人都沒有。隻是在那重重房影之中,侍候的人都遠遠的站在那邊,就連吳良輔都在那邊。

“朕知道你——”對上含璋的目光,福臨親了親她潤紅的唇珠,“所以朕將他們都給遣走了。”

“謝謝你呀。”喚了一聲福臨,含璋也輕輕親了親他。她就知道,她的福臨是最最體貼的。

一路抱回去,含璋放心的把自己放在福臨的懷抱中。

夫妻親近稍解相思之情,回了他們的住處,含璋還被福臨抱在懷裡。

她瞧了瞧福臨緊抿的唇角,又去瞧他們住的地方。

十數日前從科爾沁回來,都沒能回宮,直接就到行宮這兒來了。

隻是那會兒,她心係天花,心係福臨,心係種痘之事,並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看這些旁物。

況且那個時候,也是匆匆過來的,住處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地方。

十來日過去,這會兒再看,倒是收拾好了。

他們大約還要在這裡避暑,住上一個夏天再回紫禁城去。

這應當是福臨的住處,行宮中,也有皇後的住處,但他們如今都是住在一起的,這裡除了福臨的東西,也都將她的東西安置好了。

目光掃過,倒是都很用了心的,看著溫馨舒適,甚至連她之前尚未看完的半冊書都給拿過來了。

妝台上,也都是她近些時候春夏之際愛用的首飾。

被福臨暖熱的心,至此方落回了實處。

她被抱坐在福臨身上,感受著福臨身上的氣息,瞧著他似乎沉下去一點的眉眼,見過了他方才高興的樣子,這會兒就知道他回來是有點不高興了。

“不到日子你就接我出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含璋圈著福臨的脖頸,問道,“宮裡查了這麼久,是不是查出什麼來了?”

太後養孩子,那是養的萬分精細的。不然高雲也不會二話不說就願意把溫西琿送到宮裡來做公主。

對於昭聖皇太後,大清之中,很有一些人對於這位太後是萬分尊敬萬分尊崇萬分信任的。這其中,也包括了含璋自己。

太後養著幾個孩子在身邊,從飲食到課業,不會出任何的問題。哪怕是孩子們身邊服侍的奴才們,都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隻一樣,疾病與災厄,這是人力不可為。就算貴為太後也沒有辦法。

可能讓太後養著的孩子生病,這絕不會僅僅隻是個意外和巧合的。

含璋早在聽見這個消息時,就和太後有一樣的想法,是有人作祟。

提起這個,福臨的眉眼冷硬了幾分:“是靜妃。”

給大阿哥下手的人是靜妃。

太後令嚴查。含璋進宮看護大阿哥的這些日子裡,福臨也令人在嚴查。紫禁城中的宮女太監,私底下還是太亂了,含璋在宮裡,福臨怎麼能放心呢?

他要把禍害都找出來。連他的大阿哥都傷了,那以後誰還敢住在宮裡?

是不是他這個皇帝,不知道哪一天也給人毒死了?

這樣嚴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那個犯錯的宮女,是靜妃安排的。乾清宮和坤寧宮,甚至是慈寧宮都跟鐵桶似的,她沒有辦法下手。

她就對大阿哥下手了。

大阿哥到底還是年紀小,一接觸到出花人的東西,不出兩日就病了。也幸而太後反應快,不然染上的人會更多。

含璋一聽是她,倒是不意外。隻是覺得這個女人心太狠了。

“她說,原本是想要害朕或者是你的。但她沒辦法做到,所以轉而對大阿哥下手。她要先試一試,如果大阿哥就此死了,就說明這個辦法有效。隻待你我回京,她就給二阿哥及其他孩子們下藥,朕與你,總是要和孩子們接觸的。到了那時,咱們都不能幸免。”

都是沒出過痘的,一旦碰了,生死,那就真的是聽天由命了。

靜妃這是要報複社會啊。她是想把人都殺了。無差彆攻擊。

“她是不是瘋了?”含璋覺得靜妃可能是真的有病了。

福臨道:“是瘋的不輕。去抓她的時候,就胡言亂語的。讓人堵了她的嘴,也是瘋狂踢打,太後讓人將她捆起來了。這件事,太後說,朕來發落。科爾沁那邊,不需要顧及什麼。謀害皇子,意圖傷害太後皇上,皇太後和嬪妃們,這是該死的大罪。”

含璋眸光幽幽:“她是不是還不知道大阿哥好了?”

福臨點點頭。

含璋勾了勾唇:“那我去見見她吧。有些話,太後不便說。你也不會和她說。我去和她說,如果她以後死不了,這些話也是誅心之言。”

福臨定定望著她:“含含,意圖傷害你的人,朕不會讓她活著。”

哪怕是活著,也是生不如死的。阿如娜如今就是生不如死的。但是靜妃——福臨下定決心了,她活不成的。

抓住靜妃的時候,那些胡言亂語裡,倒是有涉及到含璋的話。還說想要見含璋,不過並沒有人理會靜妃的話。

福臨覺得不需要理會。

含璋卻淡淡笑了:“她想見我啊。那正好,我和她好好的聊一聊。”

福臨嫌惡靜妃:“你和她有什麼好聊的?”

他怕他的含含受欺負受氣。

含璋垂眸一笑,牽著福臨的手掌貼上她的心口,含笑道:“是趁此機會,也讓你看看我的心啊。”

心上人的模樣,是對方描摹在心上的。

可是她自己的模樣,原本就是畫好了的啊。讓福臨看看吧。

第67章 夏容

含璋在福臨眼中, 就像是春茶裡的舒展的花瓣,瞧著漂亮柔軟,但風一吹就卷了, 用指頭輕輕的一撚, 就融化了。

又很像大雪裡掛在樹上的雪團子, 一碰就散掉了。

總之脆弱得很,需要精心嗬護, 細心保養。

可這會兒, 小皇後攥著他的手貼在心口,望著她的眼神,福臨就沒來由的想起她喜歡在奶茶裡頭添的那個爆爆珠, 脆脆的,要咬一咬才能碎掉,裡麵會有甜甜的滋味。

——也可能會有其他的滋味。福臨就吃到過酸橙子的。都是她試驗搗鼓出來的。

她的眼神,有些像圓潤堅硬的夜明珠, 光華滿身, 似乎自有一股明亮柔韌的光芒。

鬼使神差的, 福臨又被惑到了。答應了她,又依著她了。是壓根就拒絕不了的。都聽了她的安排。

行宮裡也有關押人的地方。

靜妃是重罪, 獨個關在一個地方。這裡守衛很嚴,有太後的話, 也有福臨的吩咐,整個行宮比紫禁城中的規矩要重多了。

哪怕是住在了外頭, 有了大阿哥那一遭事情, 是不能再出問題了。

這件事還要嚴查, 查個徹徹底底水落石出。福臨的意思,這是大罪, 為以儆效尤,是要送往刑部的,然後一並議罪。

靜妃被極寬的布綢捆在屋中的圓柱上,整個身體就跟蠶繭似的被貼覆在圓柱上,腦袋的活動範圍也很有限,這樣她就無法傷害自己,也無法逃脫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嘴裡也塞著布綢,不許她說話。因為據關押的宮人說,一將布綢拿開,靜妃就會罵人,為了不讓她衝撞了貴人主子們,就給她塞住了。

含璋眼裡的靜妃鬢發散亂,一片狼狽,早就不是剛入宮時瞧見的那樣了。

那個時候的靜妃,多麼的趾高氣昂啊。

因為她囂張挑釁,就被禁足了。這麼久以來,含璋幾乎是很少見到她了,這幾乎是第二次見她。

這是關押犯人的地方,自然比不得主子們的屋子華貴精美,但含璋一點也不在意,在宮人們端來的椅子上坐下。

——她還要在這裡待上一會兒,不想站著費精神。

靜妃原本了無生息的模樣,一見她進來坐下,那眼神就活過來了。

身體也跟著扭動,要掙紮出來,嘴裡嗚嗚嗚的。含璋卻笑了。

確實,罵的挺臟的。

這要是不堵住嘴,話出來可多難聽啊。

可就算是這樣,聽不見聲音,那動作,那眼神,就是在罵人。

含璋看了孔嬤嬤一眼,孔嬤嬤會意,立時就有尚方院裡執刑的兩個嬤嬤走上來,將靜妃嘴裡的布綢拿出來,靜妃剛吸一口氣,還沒來得及說話,兩個嬤嬤一碗藥湯就灌了下去。

靜妃連連嗆咳,藥灌完了,布綢又被塞了回去。

看著靜妃的眼淚都被逼出來了,用那樣帶著恨意的眼神望過來,含璋淡淡笑了笑。

她輕輕撫著指甲上殘存的蔻丹。在紫禁城中多日,那些藥的味道,還有消毒水的日日衝洗,指甲上原本鮮潤的蔻丹都被腐蝕掉了,隻剩下這一點,還沒來得及新做呢。

她一雙手保養的極好,細膩瑩潤的,可在紫禁城裡住了十來日,哪怕再是小心,還是被藥弄了一點點的痕跡在上頭。

福臨捧著她的手都心疼了好久。

“你幼時沒有出過痘。沒得過天花。”

含璋抬眸,靜靜道,“我這一時半會兒,也尋不到天花病人。便是尋到了,把那痘膿放到你的身上,叫你染上也還要好幾日的功夫。實在是太慢了,我懶得等。為了你一個,再叫這些人都有傳染上的風險,也不值得。”

“你年輕力壯,也不一定真的能染上。我便讓太醫院的太醫琢磨著,開了個藥湯,熬煮出來給你服下。一刻鐘後,你身上就會起疹子。高熱、酸痛。這些出痘會有的症狀,都會在你身上走一遍。你害了人,就也嘗嘗這個滋味吧。”

含璋命人將靜妃嘴裡的布綢給拿下來。

剛一拿下來,靜妃就開始罵人。

旁邊拿著掌板候著的尚方院的嬤嬤立時就一板子抽了上去,抽了兩板子,靜妃就嘴角出血,說不出話來了。

含璋道:“你好好說話。我就不讓她們打你。你要是還罵人,那就要挨打。先前不治你,是沒有人想來和你說話。我既來了,你要是罵人,那就打你,打到你願意好好說話為止。”

坦白說,靜妃從沒有將這個也出身博爾濟吉特氏的小皇後看在眼裡過。

要真算起來,這還是她的侄女。

可就是這麼小的一個小姑娘,她從沒放在眼裡,甚至一開始就挑釁過的小皇後,竟讓她禁足數月,讓她在這個宮裡,過的日子像個隱形人似的。

——她知道她被廢後,就不會再得寵的。原本也是沒有得寵過的。可就此失掉了太後的關愛,甚至連唯一的親妹妹也折在含璋的手裡。她又怎麼能甘心呢?

她本來以為,這個小皇後隻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