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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

指尖落在上麵輕輕旋轉它,看著那個被稱作華夏的地方,含璋輕輕勾了勾唇,這裡還是她的家呀。

聽見湯若望的話,她似笑非笑的看向這位老洋大人:“不麻煩湯瑪法了。我都知道,我也都認識。”

這個地球儀,在多爾瑾她們剛進來的時候,湯若望就已經給她們介紹過了。

含璋進來,她們正在那邊看一些西洋的機器,聽見含璋的聲音,就都圍了過來。

多爾瑾最崇拜含璋了,一聽這話眼睛都亮了:“皇額娘,你還認識這個?”

皇額娘好厲害。格佛賀心裡也是這樣想的。

寶日樂也說:“姐姐到了宮中就變得什麼都知道了。是皇上跟姐姐說的嗎?”

含璋笑了:“不是皇上。”

她沒有明說是誰教的,也沒說是誰告訴她的。

隻隨手拿起旁邊擱著的湯若望用過的教鞭,拿起來擺弄了一下,然後指著地球儀上的一個點,笑道:“咱們現在,就在這兒。”

其實地球儀很早就有了。前明就有了。

隻是資料在後期的時候,被宮中和朝上的人聯手銷毀了。要不然,怎麼下西洋的所有資料都不存於世了呢?

隻能偶爾從一些吉光片羽的記載中,找到事情的真相。

被銷毀了的東西,沒有被推廣開來。

很多的所謂‘秘密’與‘真理’都掌握在這些耶.穌.會.士的手中。

以至於到了現在,公主格格們都以為,地球儀是西洋玩意兒,是湯若望他們帶來的。

對上湯若望的目光,含璋笑了一下,將地球儀轉動,然後停在某處,又指著一個點說:“湯瑪法,便是從這兒來的。”

多爾瑾她們哇了一聲。這和方才湯若望教她們的一模一樣。

含璋含笑,從那個起點開始,劃出了一條線,波紋蜿蜒,從水路而來,最後落在了京城之中。

含璋說:“湯瑪法就是順著這條線路,來到大明。又從大明走到大清的吧。”

湯若望是真的吃驚了。

誰能想到,科爾沁的皇後,草原部落出來的小格格,居然會懂得這些!

湯若望轉念一想,又淡然了。

他給太後與皇上都上過課,這些事縱然是外頭的貴胄大臣們也有不少知道的。皇後能知道,也不稀奇,畢竟她已經在京中待了幾個月了。

含璋走到那些個精巧豔麗的自鳴鐘跟前。

紫禁城中的貴人們,最愛的就是收集這些精巧細膩漂亮的擺件,卻從來不去管這些精巧器皿的背後代表了什麼樣的技術革新和意義。

交泰殿裡,也有這樣大的自鳴鐘。那裡相對的,還有華夏自己的銅壺滴漏。

含璋瞧著玻璃櫃子裡擺著的精巧器具,含著一點笑,與多爾瑾她們說起自鳴鐘的原理。

她說時,看過湯若望。這位老洋大人除了最開始的驚異過後,就表現的很安靜了。還含笑望著她,目光很是欣慰的模樣。

仿佛在看一個好學生。

含璋便把目光投向了牆上掛著的,罩在上鎖櫃子裡的火器。

她牽著多爾瑾的手,把孩子們帶到它的跟前。

張口便說:“知道這東西是怎麼做出來的麼?”

她接下來敘述的話語,終於讓湯若望變了臉色。

這是歐來現在最新式的火器。湯若望托人從家鄉運來的。並沒有幾個人知道這裡麵改進了些什麼。

湯若望也沒有同皇上或者太後說起過。

實質上,大清如今的火器,也還沒有用到這次的改進技術。湯若望也正還在猶豫,要不要將這個改進的技術知會出去。

卻沒想到,皇後知曉了。皇後是怎麼知曉的?湯若望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皇後為何會知曉。

他隻能確定,皇後不是從他這個渠道這裡知道的。隻能是從彆的渠道知道的。

湯若望甚至想,會不會是太後知道了什麼,特意通過皇後的這裡告誡他些什麼呢。

湯若望不知含璋底細,由不得他多想啊。

湯若望的態度,終於是和之前不同了。

再不是那等仿若看著出色學生的那種欣慰眼神。甚至待含璋的態度,更多了幾絲敬畏和尊敬。

小孩子們其實聽不大明白這個原理,但這一點也不妨礙她們覺得含璋厲害。

含璋說完了,再瞧一瞧湯若望的神情,她唇邊的笑意擴大了些。

不錯,很好。就是這樣的眼神才是對的。

她笑著看多爾瑾格佛賀還有寶日樂:“不問問我是怎麼知道的?”

小丫頭們真是配合,果然就問她了。

含璋笑而不答,她隻是說了想聽見問題,卻不曾答應他們會回答他們的問題。

她牽著小丫頭們的手,勾唇望著她們:“瞧你們的模樣,對這些也是很感興趣的,想學嗎?學習更多的有關的知識?”

含璋指的,是這幾個陳列室中有關的,有關西洋那邊的知識。就是小丫頭們現在還欠缺的,不知道的一些知識。

多爾瑾和格佛賀自進宮後,已有女先生在給她們授課讀書了。她們倆是年紀最大的,太後也給她們安排了一些騎射課程。

太後不是目不識丁的女子。也不主張宮裡的公主們什麼都不懂,字都不認得。

她對於公主們的教育是很上心的。含璋先前還特意私底下關心過公主們的課程,公主們照著學習下來,不說學富五車,至少是有文化的皇家公主了。

多爾瑾和格佛賀還小,還沒有增加什麼刺繡這樣所謂女子必須要學的科目。

寶日樂入宮後,她自己也很有興趣,因此都是跟著公主們一起上課的。

含璋今日來過這裡,便想給孩子們增添一門課程。這些東西,實在不該隻掌握在一些人的手裡。

公主們如果都知曉的話,會終身受益的。或許不僅僅隻有公主們才能學。但若想再多其他,總得先把公主們教出來才成。

多爾瑾她們本來在參觀的時候就很有興趣了,這幾個都是好學的孩子,在含璋問出這話的時候,都目光發亮的說想學。

天天聽讀書寫字,誰又不想學的更有趣些呢?

含璋就笑了,望著湯若望笑道:“那就有勞湯瑪法了。一月三次,十天一次,一次一個時辰。公主格格們出宮到湯瑪法這裡學習有關天文、地理、自然、數學方麵的知識。”

湯若望心裡懷疑這是太後的意思,哪怕他沒答應,此時也不好駁回。況且方才這位皇後殿下就震懾過他了,他也並不抵觸給公主格格們上課,因此就答應下來了。

還好皇後殿下並沒有指定他一個人上課,這些課程也各有各擅長的耶.穌.會.士。湯若望還可以帶著彆人一起來給金枝玉葉們上課。

將要晌午了,含璋放湯若望去休息用膳,她也帶著公主們去更衣用膳。

孩子們還不是很累,還纏著她問了好多的問題,能夠解答的,含璋都挑著給她們說了。

含璋給她們做主,她們還怕太後不會放她們出宮,含璋告訴她們不必擔心。

她笑道:“你們又不是出宮來玩的,你們這樣求上進,太後哪有不許的道理呢?”

看著放心了的小丫頭們。

含璋心想,太後在這方麵,是很開明的。若不是心中有態度有想法,太後不會允準孔四貞前往廣西去收攏定南王舊部。

這道懿旨,本來就有很多可以商榷和操作的空間,並沒有麵上看起來那樣定死了孔四貞的行動界限。

含璋的個性,在宮中從未被壓製過。太後疼寵,福臨縱容,她活得很是舒展自在。

孔四貞的話,也引起了她很大的深思。她或者,可以想多一點,做多一點,太後與福臨的深意,她隻怕還沒有參透太多呢。┆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小丫頭們的精力也是很充裕的。

福臨一直沒有回來,他還在忙著。含璋就一直和小丫頭們在一起。湯若望也有事情要忙,陳列室卻還開著,含璋就帶著小丫頭過去,在那個陳列了很多大船和航海成果的陳列室裡,給孩子們講一講‘世界’的模樣。

小孩子的精力到底是有被耗完的時候,含璋把三個小朋友都哄睡了,才起身,懶懶的在床邊伸了個懶腰。

孔嬤嬤見狀忙走上來,含璋擺了擺手,示意她先彆出聲,然後才輕手輕腳的出去了,讓三個小朋友相伴睡覺。

湯若望將後宅都讓出來了。公主格格們都安頓在這裡,含璋和福臨也住在這裡,旁人就不能住進來了。

湯若望帶著助手住到前院去了。

出來後,站在廊下瞧了一眼夜色,含璋才說:“我是不是也該洗洗睡了?”

孔嬤嬤道:“主子陪了公主格格們一整日,如今隻怕也累了,確實該安寢歇著了。”

“皇上呢?”含璋隨口問道,“還沒忙完?”

墨蘭正過來,聞言道:“主子,皇上剛剛忙完了,正在寢處候著主子呢。”

含璋哦了一聲,忙完了啊。

她確實是和孩子們混了一下午一晚上,都沒顧得上問彆的,這會兒叫墨蘭帶路,然後問:“我和皇上今晚睡哪兒啊?”

墨蘭道:“奴才聽吳總管說,主子與皇上就安頓在從前皇上在這兒的住處。”

含璋點點頭,她沒有意見。福臨安排好了就成。

等她帶著一身殘餘的尚未散儘的潮熱水汽去到那一排屋子跟前時,才發現先前鎖著的屋子開了,福臨正是在其中一間等她。

這一排屋子就跟先前看見的一樣,有很濃重的風格。是雕花的藍彩玻璃窗,裡頭的陳設也帶著西洋的風格,倒是讓含璋覺得挺新鮮的。

進去一瞧,福臨穿著明黃寢衣站在那兒,正等著她了。

她一進去,就被福臨抱在懷裡,他的懷抱同樣帶著些溫熱的水意,含璋感受到他擱在她後脖子上的大手,整個人放鬆下來,把自己送到了福臨的手上。

兩個人依偎著抱在一起,含璋還咬唇笑呢:“這是怎麼說呢?皇上說在這兒安寢,怎麼還都蒙著?難不成今夜哪裡都不許看,隻在榻上睡著就罷了?”

黃色的綢布,將屋內的一切陳設都蓋住了。

隻將那雕花西洋大床留了出來。

這屋裡是奴才們提前收拾過的。

很乾淨很整潔。但什麼東西這麼貴重,還怕碰壞了不給看?

福臨似乎很高興。屋裡點著的燈火都不及他的目光明亮。眼底似乎有兩簇極豔的火色。

他將含璋身上的衣裙掐在她的細腰上,他攥著她的小腰,隨意將那些黃色的綢布扯開。

他輕輕揚著下巴,眸中有些驕矜,又有些不易察覺的繃緊,他貼著含璋的耳骨,讓她看。

他說:“朕說過。朕要給你看看朕的心。”

含璋的心被他低沉的聲音一瞬間的牽扯起來。

心中恍歎一聲,啊,原來說的心是在這兒。藏了一整日麼。現在才給看。

福臨的少年時,並不能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