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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樣,似乎是想立刻把她拐回去生孩子似的。

含璋微微垂眸,躲開了福臨的目光。

她不答話,福臨也不說話,太後卻不能讓貴太妃的話掉下去,她得接著。

瞧福臨盯著含璋,太後就知道兒子心裡想著什麼,見含璋低著頭,太後還以為皇後是害羞了。

便笑道:“這事兒嘛,我倒是也不著急。皇上和含含都是有福氣的孩子。這老天爺呀,會厚待他們兩個的。”

福臨還是第一次聽見太後這麼親昵的叫小皇後。

太後是用蒙語喊的。

小皇後的小名兒用蒙語喊出來也是嬌嬌的,像是小孩子的%e4%b9%b3名。

福臨自己在心裡默念了兩聲,然後含笑望著含璋道:“含含,你會說漢話?”

他從善如流,也學著太後用蒙語這麼親昵的叫了。

兩個疊字在嘴裡含著,吐出來的時候,福臨的聲音都溫柔了幾分。

含璋想起來,方才叫大阿哥踩疼了,她都飆淚了,情急之下安慰大阿哥的話,是用漢話說的。

含璋抬眸,對上福臨閃動的眸光,說:“臣妾會說。”

福臨似乎很高興,叫她再說幾句聽聽。

含璋就說了。

貴太妃和太後都挺意外的,福臨卻像是越發的來了精神,視線落在她身上就移不開了。

靜妃是不怎麼說漢話的,也不願意說。日常隻用蒙語和滿語交流。

宮裡的嬪妃,漢話也都不怎麼好。

太後與貴太妃,那是身份高,又在後宮裡,在先帝身邊待了這麼些年,是以會說漢話。

含璋一個從小在科爾沁長大的博爾濟吉特氏家的格格,沒想到漢話也能說的這麼好。

太後就問了:“含含怎麼會說的?”

綽爾濟和他那長子,可不像是漢話說的很好的樣子。

含璋含了笑,把孔嬤嬤拉出來了:“是嬤嬤教我的。嬤嬤說得好,也很會說,我就學了很多。”

皇後身邊的嬤嬤是漢人,太後是知道的。因此並未起疑心。

倒是福臨,看著含璋笑道:“你叫大阿哥,牛鈕。聽著像牛牛。”

含璋就笑了:“大阿哥的名字,直譯漢話,可不就是牛鈕麼。是皇上自個兒聽著像牛牛。”

福臨想,大阿哥那虎頭虎腦的樣子,倒確實挺像牛牛的。以後就叫他牛牛吧。

在隔壁玩皇額娘給的玩具玩得不亦樂乎的大阿哥絲毫不知道,須臾之間,他的汗阿瑪就給他改了個名字。

大清入關後,要一統天下,那就得讓天底下所有的人,不分滿漢,和諧共處。

這會兒福臨崇漢抑滿,他是要沿襲明製的人,滿人的許多東西到底是不足的,漢人的東西,那是幾千年留下來的瑰寶,該學還是要學的。

他對還懂得漢話的小皇後,自是又多了幾分好感。

宮裡的嬪妃,能明白他懂得他的人不多,嬪妃們和他的共同話題太少,說什麼說不到一塊兒去,就顯得不那麼知心了。

可小皇後不一樣,她懂漢話,那她是不是也會懂得,他現在所做的這些事情呢?

福臨的心,總免不了生出幾分希冀和渴念來。

有人崇漢,就有人排斥。

貴太妃不愛聽這些,對什麼漢話不漢話的她也不感興趣。哪怕她會說,也不願意總說。

聽含璋和福臨說話,貴太妃含著笑,卻早聞見了含璋身上甜甜的橙花香。

瞧她不似昨日那樣白皙柔嫩,整個人膚色偏暖,卻在白日光底下散發出一種如玉的色澤,甚是好看。

貴太妃瞅了個空兒,就問含璋:“皇後怎麼不用桂香的水粉了?是覺得有什麼不好用麼?”

她到底是太妃,含璋是皇後,她不好隨著太後那樣親昵,便這樣稱呼,也是叫人挑不出錯兒來。

含璋甜甜一笑:“貴太妃的桂香很好,就是我這臉上曬久了掛不住。要是脫妝了,那遠遠看上去,就會缺一塊兒,不大好看呢。總不能時時補妝。所以今兒個就偷懶了。用了這個暖色的橙花水粉,哪怕是脫妝了,遠遠的也瞧不出來。”

含璋一副我聰明吧的乖巧模樣,絲毫也瞧不出來昨兒夜裡那個機靈警惕的模樣,要不是水粉叫吳良輔拿去驗了,就連福臨也要相信她的鬼扯了。

可太後與貴太妃卻深以為然。

福臨瞧她們說到一起去了,總覺得自己似乎沒有參與感。

又想多和含璋待一會兒,又不想被她們忽視,便瞅了空兒,自己添了一句參與討論:“含含還說,粉敷久了,臉上會悶痘。”

貴太妃一愣:“悶痘?”

頭一回聽見這個說法。但是呢,又很合乎情理。

回想過往,確實是會出現臉上長痘痘的情形啊。

太後卻暗暗納罕,福臨這是轉性了?

不但沒有不耐煩,還把含璋和他說的私話拿出來說,她這個兒子,什麼時候對女人家的這些東西這麼感興趣了?

含璋沒料到福臨把這話給說了。

她看福臨,不好當著太後的麵瞪他,就隻管看著他。卻換來福臨揚眉一笑。

含璋又像是不知想到了什麼,小臉一紅,又不看福臨了。

太後把這對小夫妻的眉眼官司儘收眼底,這兩個人眉目傳情的,是當他們都沒瞧見麼?

太後也不知怎的,明明是兒子兒媳眉目牽連,她這心裡頭卻跟吃了蜜似的甜。

福臨哪是轉性了。他是百煉鋼遇上了繞指柔。

看來這個兒媳婦啊,是深深對了福臨的心了。

貴太妃沒注意這個,貴太妃還在蹙眉想悶痘的事。

含璋有點受不住福臨的目光,按了按心口,正好觸到了她的小鏡子,定了定神,含璋才望著貴太妃道:“如今的水粉,多少都是有一兩樣的缺點。貴太妃的水粉細膩不厚重,四季都是適用的。可若是全身塗抹,便不能十二個時辰都貼在身上。”

“不好好卸妝的話,總有些東西殘留在皮膚上,就會悶痘。”

再天然的東西,在皮膚上留久了,都會有些不好的反應。

貴太妃蹙眉:“還是不夠好?那要如何改進?”

貴太妃的東西,說白了,就是用來討男人喜歡的。

她在跟皇太極之前有過彆的男人。滿人不在意這個,可她還是怕那麟趾宮貴妃的名頭是落在她的出身上的。

所以總是更在意這些個能讓皮膚更為細嫩身形更為好看的手段,對此多有鑽研。

這水粉她引以為傲,皇後說不好,她自然要問個明白,什麼才是更好。

含璋笑道:“水粉麼,自然是更薄更清透,更沒有濃重妝感更好。如果能適應各個膚色,有可選用的色號,那自然更好了。”

“夏日要防曬。冬日要保濕。出了汗不脫妝,上了妝不油膩。老老實實的護膚,飲食清淡,作息規律,就不會長痘啦。”

太後聽她說了這麼一大串,又見貴太妃冥思苦想的,便笑道:“她小孩子家家的,胡說八道的話,妹妹彆聽她的。”

貴太妃忽然福至心靈,也說:“皇後這麼年輕,怎麼就懂得這些了?”

含璋嘿嘿一笑,繼續甩鍋:“我嬤嬤告訴我的。我嬤嬤什麼都懂。但是她記性不好,有時候說過就忘了。但是我都能記下來。”

孔嬤嬤在旁邊站著,眼觀鼻鼻觀心,心裡卻在苦笑。

我的小主子誒,奴才什麼時候教過您這些啊。

可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孔嬤嬤忠心護主,不管什麼鍋都接著。

貴太妃不疑有他,漢人出身的嬤嬤,漢人這方麵確實手段多,還是她孤陋寡聞了。

皇後今兒的話,隻怕轉眼就能傳出去,要說她的水粉不好了,宮裡哪還有這樣千金難求的局麵麼?

那就不是人人都想要這桂香水粉的時候了。連皇後都不愛用她的東西了,那誰還會用?⑧思⑧兔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貴太妃一想到這個,就坐不住了。又說了幾句話,便匆匆走了。

含璋等著貴太妃走了,才轉頭,結果一瞧,沒瞧見福臨,就瞧見太後坐那兒笑呢。

含璋眨眨眼:“額娘,皇上呢?”

太後愛憐的看她,笑道:“前頭有事。鄭親王求見。他才走了。”

“要不是有事,怕是要坐在這兒,聽你們繼續說什麼水啊粉的。都不帶挪窩的。”

含璋也是說的專注了,竟沒瞧見福臨走了。

福臨呢,沒舍得打斷小皇後說話,他想,她身上還疼著呢,要送他走又得起身折騰什麼的。

福臨就想著罷了。悄悄的和太後行禮,沒驚動含璋,就走了。

見含璋被她的話逗笑了,瞧著這抿著唇笑的漂亮小囡囡,太後坐近了些,小聲憐愛問道:“含含,跟額娘說,他昨夜欺負你了沒?”

太後擔心著呢。好不容易沒人了,終於可以問了。

第11章 幾雕

太後今兒瞧著小囡囡走路也還是不大自然,但比昨兒好多了。

小囡囡今兒神采奕奕,和福臨的關係也好,想來昨夜兩個人應是很好的。

太後猜測福臨應沒有欺負含璋。兒子這方麵是渾了點,但也沒有那麼渾。

“沒有。”含璋對疼愛她的太後不藏私,紅著臉小聲說,“他本來想來著。但是我哭了,他就沒有強迫我了。”

太後就笑了:“福臨不是耐煩聽女孩兒家事情的性子。今兒和你來了,坐在這兒聽了半晌你們說的水啊粉的。怕是這心裡頭,對你是上心了。”

“以後,他都不會強迫你的。”自己的兒子,太後還是了解的。

外頭又開始落雨了。

雨聲送進來,含璋被吸引,情不自禁的就往外看。

這紫禁城的暑氣還沒起來,倒是叫雨水帶了些潮氣來,將那未起的暑氣澆滅了大半。

難怪她昨夜睡著了一點兒也不熱。

但是和福臨睡在一起,好像手腳也沒有那麼涼了,偶爾貼著他睡的被子,還有暖意傳來。

想起昨兒,含璋就想起他們說的話來。

含璋便說:“皇上留在這兒聽我們說話。怕是昨兒夜裡,聽我說起貴太妃的水粉,才起了些心思的。我和皇上說,貴太妃的水粉不論抹在哪兒,那兒的皮膚最後都會柔嫩光滑,細膩潔白。皇上聽了,就叫人拿了貴太妃的水粉去驗看,查查有沒有什麼異樣。”

太後眉峰微動:“福臨懷疑貴太妃有問題?”

含璋這就不好回答了。畢竟福臨可沒有直接這樣說。

他是聽了她的話,可聽過之後心裡怎麼想的,他沒說呀。

含璋自己琢磨:“後宮主子們所用的胭脂水粉,說是嬪妃們所用,都是不能隨意供給的。但細算起來,來曆渠道也是不少的。私下贈與明麵賞賜更是不少。針線布料上能做的手腳就不少了,更彆說這些用在臉上身上的胭脂水粉了。”

“臣妾也就是這麼個想頭。貴太妃的水粉這樣好,宮裡的女孩子們人人都想要,若有了,身上臉上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