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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並未多想,黎穆卻極為激動,若不是他還穿著那件遮掩尾巴的長衣,隻怕他早已開心地搖起了尾巴來。

隻不過此處畢竟是客棧,就算真的同床共枕,黎穆也不敢太過放肆,以免惹惱了顧淵,小心翼翼跟著顧淵走進屋裡,乖巧在桌旁坐下,眨著眼睛盯著顧淵,看得顧淵心中發毛。

顧淵忍不住開口問:“你在看什麼?”

黎穆說:“你隻要了一間房。”

顧淵心想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為何黎穆還特意要這麼與自己說上這麼一句。

顧淵問道:“怎麼了?”

黎穆支支吾吾說:“潛之……我……我能和你睡一張床嗎!”

顧淵:“……”

他想自己既然隻訂了一間屋子,那自然……自然就是默許了的!這狼崽子竟然還要問出口來,也許是真的傻。

顧淵便也顯得有些支吾答道:“此處隻有一張床。”

黎穆一瞬明白他話語之下的意思,開心得幾乎要立起尾巴搖晃,一時得意忘形,乾脆摸出以綢布包好的木盒,道:“潛之!我買了一件東西。”

顧淵想起守陣獸方才所言,已知道了那盒子裡是兩隻酒杯,心下無可奈何,卻還是裝作絲毫不知,隻是微笑道:“是要送給我?”

黎穆一本正經:“不是。”

他慢慢將係著綢布的繩子解開了,打開盒蓋,獻禮般將盒子推到顧淵麵前去,卻不肯多加解釋半句,顧淵心想不過是隻杯子,怎的還玩出花樣了,一麵往木盒中一看——盒內的確躺著兩隻酒杯,隻不過酒杯下以紅線相係,兩杯構成一體,他怔了片刻,遲疑問:“這是……”

黎穆道:“合巹。”

顧淵一時臉上燒紅,語無倫次道:“這這這種繁文縟節我我……”

那該死的守陣獸!這是普通的兩隻酒杯嗎!

顧淵捂住臉,也不知道黎穆是在何處聞得這等習俗的,合巹……合巹酒後便算是成婚……他既已答應與黎穆生死相守,何必再來如此一遭!

令他羞赧不堪。

黎穆已將杯中斟滿了酒,端著酒杯送到他麵前,一雙眸子中好似發著光,在期待著接下來顧淵的舉動,顧淵張一張唇,卻不知該要說些什麼才好,最終也是微紅著臉一言不發自黎穆手中接過了那杯子去。

黎穆一時激動不已,連托著杯底的手都有些微顫,他想了許久措辭,方才顫聲低語說道:“生生世世。”

顧淵卻低聲嘟囔著說道:“太過虛妄了。”

黎穆不解:“什麼?”

他當然希望此情久長,隻是見了尹千麵之事,令他心中滿是無法言明的情緒,胡亂期盼未來並不會有多少用處,他與黎穆均是修行之人,又幸得當初賀潺在鏡中相助,他修行雖仍算不得精深,總算有所長進,而後勤加修煉,守住這輩子想來不會有多大問題。

顧淵將酒杯端起,低聲說道:“今生今世。”

此生即是永恒。

飲了合巹酒,而後便該是同房了。

到了這時候,顧淵更是心跳如鼓,不知該如何才好,黎穆望了他片刻,忽而噗嗤笑出聲來,道:“此處是客棧,潛之你在想些什麼?”

顧淵:“……你閉嘴。”

黎穆像是還想再打趣顧淵幾句,顧淵卻一把將被子丟到黎穆麵前,故意板著臉道:“休息!”

黎穆說:“我不用休息。”

顧淵瞪著他:“那你想做什麼。”

黎穆道:“看著你。”

顧淵一時啞然無言,默默閉了嘴,抱著錦被爬到床上去,忽而想起多年之前,他初與黎穆相識,小狼崽子誤以為他是自己性格怪異惹人厭惡的師父,二人同居一室之中,彼此戒備,無人敢放下心中警惕。

當初誰也不知有朝一日他二人竟會同床共枕,如今連交杯酒都喝過了……想起交杯酒,顧淵才後知後覺回過神來,他們這是成親了。

顧淵翻過身,眨著眼小聲說道:“此事應當儘快告訴雪英。”

兄長成婚,妹妹應當立即知道,之後需得請她吃一頓飯,也是向至親之人分享如此喜訊。

黎穆悠悠晃著尾巴,尖耳朵稍稍一抖,道:“當然。”

顧淵稍稍一頓,不由低語道:“你我父母均已仙逝,隻能燒些黃錢,以慰他們的在天之靈了。”

隻是他們都是心知肚明,厲玉山與雅澤夫人死得淒慘,怕是連一絲魂魄都不曾留下,無論他們燒多少紙錢也毫無用處。

黎穆搖晃著的尾巴稍稍一滯,微垂了眼瞼,道:“好。”

顧淵見不得黎穆這副模樣,慌忙在心中想著其他措辭,沉默片刻,開口道:“也應當知會越掌門與賀兄一聲。”

越青峰與賀潺對他們有大恩,如今他們有了如此完滿的結果,自然要請越青峰與賀潺來喝一杯酒。

黎穆搖尾的幅度稍大了一些,點頭道:“應該。”

顧淵又說:“那位竹婆婆……與你有恩,算是你的長輩,也該和她說一說。”

黎穆不住點頭,道:“自然的。”

顧淵掰著指頭往下數:“還有柳兄,他如此掛念我等安危,這也是份人情。”

黎穆:“你說什麼都對。”

他心情恢複稍許,也知往事已去,如何傷神也並無用處,如今是大喜之時,還是切莫去想那些事情來胡亂掃興。

顧淵又道:“守陣獸……呃……也該告知一聲吧。”

黎穆一本嚴肅回答他:“這就算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誰知道那隻傻了吧唧的妖獸會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情來。

顧淵低笑出聲,又思考片刻,問黎穆道:“你想想看,還須得告訴什麼人嗎?”

黎穆腆著臉道:“天下人。”

顧淵瞪他一眼,道:“莫要胡鬨!”

黎穆正色回答道:“你漏了一人。”

顧淵一怔,問:“誰?”

黎穆道:“你。”

顧淵心下茫然,不明白黎穆此言何意,喝合巹酒的是他與黎穆,他一開始便知道此事了,為何還要知會他?

顧淵蹙眉問:“我?你要告訴我什麼?”

黎穆道:“自然是我們已成婚了……”

顧淵這才回神黎穆是故意逗他的,無奈道:“我早已知道了。”

黎穆又說:“還有一事要告訴你。”

顧淵遲疑問:“什麼事?”

黎穆睜大眼認認真真望著他,一本正經回答道:“喝了酒,你便是我的人了。”

顧淵:“……”

顧淵一時麵紅耳赤,囁嚅道:“我……我是知道的。”

隻是這句話單獨拎出來說時,他還是忍不住有些羞赧,心裡卻是極為歡喜的。

“我知道你知道,隻是這句話說幾次也不嫌多。”黎穆的語氣故作了一板一眼,毛茸茸的尾巴卻搖得極歡,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我就是想告訴你。”

“你與我成親了。”

“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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